就要你 - 第 54 章

餘真驚醒, 天已經大亮, 厚重的窗簾都擋不住陽光。床邊的位置是空的, 她裹着被子下床, 害怕昨晚只是春夢一場。浴室有水聲,她嘩地拉開門,許戈在洗澡,氤氲霧氣中誘人肉|體。

許戈抹一把臉上的水,“你還打算站在那裏看多久?”

餘真咽了下口水背過身, “你沒走。”這個問題問得真傻。她以為是春夢就更傻了,做個夢會腿發軟腿根火|辣|辣的疼嗎?智商真的成負值了。

“洗完澡就走。”許戈答得沒情緒。

“哦。”餘真回床上,被子下光溜溜,身上很清爽, 昨晚他給她洗了澡。他的手指, 真的很靈活,餘真擁着被子臉紅。昨晚到最後雖然她大腦已經成豆腐塊, 仔細回想還是記得。第二次, 她主動在上面,嘴裏狂亂叫着喊着,好深……臉埋進被子, 天吶,昨晚那個一定不是她, 不是她,不是她。

浴室門開了,許戈系着浴巾出來, 餘真不敢看他身體。許戈揚一揚手,她昨晚的“戰衣”這會兒已經變成抹布了。

“這衣服是穿給我看的?”他絕對是故意的。

餘真昨晚的豪邁都蔫了,埋着臉,拒絕回答。

然後聽見許戈說:“再去買一件。”

“……”她以為,他又要嘲笑她。

白色襯衫扔她面前,“我讓人去你家裏拿衣服了,你先穿這個,洗幹淨了。”他的襯衫,她穿上,都是他的氣息。她看眼時間,“10點!”着急找手機。

“我給你請了病假。”許戈擦幹頭發,套上浴袍。餘真又看見他側腹的紋身,她下床走近他,“為什麽會受傷?”

“意外。”許戈的聲音漫不經心。

“什麽意外?”餘真追問。

“顧成西惹的禍,我意外替他擋了一刀。”他說得再簡單平常不過,她知道當時一定很可怕,那麽大的傷疤。

“我能……摸一下嗎?”

許戈皺眉,餘真的手已經從浴袍領口伸進去,指腹沿着愈合的疤痕一點一點摩挲,“你一定很疼。對不起……我不在你身邊。”

許戈狠狠将她按在床上,“知道我最痛的時候在想什麽嗎?想把你像這樣按在床上狠狠弄,弄到你離不開我。”

“我……”餘真眼睛好脹,嗓子啞得厲害,“我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你。”

“沒想過,卻做了。”許戈狠狠吻她,襯衫下面空蕩蕩,已經剝到肩膀。

兩聲敲門,“許先生,您的衣服送來了。”

兩人喘息着平複情緒,許戈起身,拉被子替她蓋好,去開門。

助理交還餘真随身帶的鑰匙,遞上兩套幹淨衣服,許戈臉色不好,她不敢多逗留,只提醒了下上午還有個會。

許戈脫掉浴袍套上襯衫,餘真抱着膝蓋坐在床上看他,“就算你氣我,為什麽連吳俊他們也不聯系?你幫顧成西,是因為他像吳俊對嗎?為什麽賣了房子離開那座城市?為什麽吳俊要拉黑我?”好多為什麽,她知道他能給她答案。

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出來只是多一個人痛苦,那他寧願讓它爛在過去。

“沒有為什麽。”許戈穿好衣服。

餘真的手機突然響了,馮陳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躍,她伸手想挂斷,許戈已經替她接通,免提。

“餘真,我回來了,想馬上見到你。”

餘真挂斷電話,許戈什麽也沒說,走了。

餘真臉蒙進被子,感覺很糟糕,明明他們可以重新開始,明明彼此已經坦誠相見,因為一個電話,全毀了。

電話還一遍一遍打進來,餘真狠狠按下接聽鍵,“馮陳你這樣有意思嗎?為什麽一直要陰魂不散!”

“打擾到你對不起。我媽病重,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我剛趕回來,她希望我能帶你去見她最後一面。”馮陳的聲音很傷心,不是裝出來的。

餘真張張嘴,“這麽突然?”

“膠質瘤。”

“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餘真沒有太多猶豫的時間,雖然她和馮蘭只有幾面之緣,人命關天。

馮陳看上去很憔悴,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一定是睡不安吃不下,餘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阿姨,現在怎麽樣?”

馮陳搖搖頭,“還沒跟醫生談。”

餘真跟他去病房,馮蘭看上去精神還不錯,老人說那叫回光返照。

“陳陳,你們終于回了,媽媽真怕等不到你們。”馮蘭很費勁朝餘真伸手,餘真接住她的手傾身過去喊了聲,“馮姨。”

馮蘭笑着拍拍她的手,“真真啊,阿姨知道你漂亮有主見,喜歡你的男孩一定很多很多。可是,我們家陳陳對你是真心的,他陪你七年,去西天取經也要修成正果了,阿姨剩的時間不多,只想臨走前看到陳陳成家立業,你能答應阿姨這個遺願嗎?”

馮陳看着餘真,眼晴裏有肯求,哪怕只是說句謊寬老人的心。

餘真垂一垂眼睛,“……對不起阿姨,我不想騙您。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七年前就心有所屬,馮陳知道。”

馮蘭睜大眼睛松開她的手,轉頭看馮陳,“是這樣嗎?七年前你就知道?一直知道?”

馮陳不想承認,拼命壓住懊悔憤怒的情緒,“是,我,一直知道。”

“那你還答應陪她去英國,陪她七年!”馮蘭很激動,臉都漲紅,突然氣喘急,一口氣要上不來。

“醫生——”馮陳按呼叫鈴。馮蘭進了搶救室,餘真被趕出來,外頭陽光正好,溫暖明亮,她卻覺得很冷抱緊雙臂。

她給馮陳發了個短信:我先走了,代我向阿姨說對不起。她真的不想騙別人,更不想騙自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一連三天,餘真沒有找許戈,她本該去找他說清楚,說清楚馮蘭的病,可她覺得自己好殘忍,陷入深深的自責。

她請了三天病假,窩在家裏,什麽也不想做。

從下午一直睡到晚上八點,她睡得迷迷糊糊聽見門鈴聲,洗了把臉清醒下套了條披肩開門。

馮陳靠在門口,滿身酒氣,餘真心一緊,“你……怎麽來了,馮姨她……?”

馮陳一把掐住她肩膀推她進去,“你真狠,餘真,你真狠!只是求你說一句謊話,只是一句謊話你都不願意嗎?”

馮陳醉得很厲害,餘真有些害怕,盡量安撫他不激怒他,“馮陳你喝醉了,我給你倒杯醒酒茶好嗎?”

“餘真,你可以不接受我,也可以不愛我,只是一句謊話,我陪你七年,難道換一句謊話都不行嗎?”馮陳眼睛猩紅。

餘真感覺到危險,用力扳他的手,“馮陳,你先放開我,告訴我發生什麽事。”

“餘真,我真的很愛你,這輩子再也不可能這樣愛一個人。”馮陳突然将她撲在沙發上,酒精麻痹了理智,想在她生命裏留下痕跡,哪怕一次,只一次就夠了,這樣她會永遠記得他,直到她死。很可恥又強烈的念頭随着酒精瘋狂發酵。

“馮陳!你清醒一點,你媽媽還在醫院需要照顧,你真想坐牢嗎!”餘真試圖喚醒他理智,手腳并用抗拒。

“他為什麽不死在牢裏!”馮陳突然狠狠吼一句,餘真當時顧着反抗沒聽懂那是什麽意思。這樣的馮陳太可怕了,再溫柔陽光的男人也會變成猛獸。

她身上的披肩已經被扭成一團,馮陳撕開她領口扣子的時候看見她胸口的吻痕,一拳打在她側臉沙發上,悶悶沉響。餘真踢開他抓緊領口從他身下逃開,門大開,“你走,我以後都不會再見你了!”

馮陳虛脫跌坐在地板上,擡頭看餘真,“你終于,還是和他好了,和他睡了。”他自嘲笑起來,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他盯着餘真,“想了七年,爽嗎?”

餘真眼淚已在眼眶打轉,指着門外,“滾——再不走我報警了。”

馮陳笑,搖搖晃晃撐起身子,“七年,你以為睡一覺就能回到從前?不管你們多努力,七年的距離,七年的空白,他早不是你心目中那個無所不能光芒萬丈的人,他早就跌進爛泥滿身污點。”

餘真按下110舉起來,“我再說一遍,滾!”

馮陳走了,餘真像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氣,就那樣跌在地板上,緊緊抓着領口衣服,臉埋進膝蓋,眼淚控制不住湧出來。想許戈,發瘋的想他。

已經深夜10點,會議室的燈還亮着,城中村的項目他們連續加班了三天還是沒有做出理想的方案。

許戈扔下筆,“休息五分鐘,等會兒繼續。”大家如蒙大赦,出去洗把臉抽根煙。許戈回自己辦公室,手機上好多未接電話,餘真打的。他點一根煙,猛吸幾口,還是按了回撥鍵。

電話通了,他不說話,有細細抽泣聲随着電流傳過來,他指尖一用力火星子撣到手上,灼燒的疼。

“你在哭?”

作者有話要說: 餘真當年離開非得馮陳回來攪合一下才能說開,許哥坐牢的事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