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七零懷上大佬的崽兒 - 第 30 章 怎麽有點不對勁兒

第30章  怎麽有點不對勁兒

佟虹雁與顧毅刃下來時, 廚房裏一片安詳與寧靜。

顧孝文扯着嗓子喊完後悔了。

蘇柳荷同樣如此。

顧重甲也在反思自己的言不達意。

他是想誇獎蘇柳荷不是一般人,是個有責任心、有眼光的好姑娘,怎麽從他嘴裏說出來就不對味了。壞就壞在沒經驗。從前顧孝文也沒讓他們誇過。

顧重甲見佟虹雁過來,着實松了口氣。

蘇柳荷跟佟虹雁打了招呼:“佟阿姨你做完按摩了呀?要不要喝茶?我給你泡一杯?”

佟虹雁見小姑娘過來做客, 還坐在小馬紮上摘菜。兇了顧重甲一眼, 拉着蘇柳荷說:“你別忙了, 讓他們爺仨忙活, 你陪阿姨說說話。”

蘇柳荷小手一擺,裝模作樣地說:“在家幹慣了, 坐不住。咱倆在這裏聊一樣的。”

顧毅刃想笑, 她在家幹慣什麽了?坐在門檻上喝汽水還是指揮他拖地刷碗燒爐子?

蘇柳荷給他使眼色,作為一個合格的對象, 在不知道顧家深淺的情況下,勤快點沒有錯!

她挽起袖子過去洗芹菜,佟虹雁在她身後給了顧毅刃一拳:“好樣啊你, 自己沒長手?”

顧毅刃手是長了, 可惜不能長嘴,硬挨了一拳不敢做聲。

顧孝文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不是說沒處對象嗎?怎麽又換了種相處模式?他躺在病床上錯過了什麽?

這個花花世界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顧重甲知道自己差點幫倒忙, 專心致志地燒菜。一道鍋包肉、一道紅燒三道鱗、一道芹菜炒黃牛肉、一道羅漢豆腐。

蘇柳荷沒想到一道豆腐能燒的比肉還好吃。親眼見着顧重甲把豆腐搗成泥, 加芡粉做成餅狀, 塞上蝦餡。先過油、再紅燒,重重的綠麻椒味道竄到天靈蓋, 吃起來很過瘾, 吃完嘴巴裏還能有豆香回味。

蘇柳荷板板正正端着飯碗, 筷子拿的有規矩,夾菜只在自己這邊, 小口小口無聲吃飯,看得佟虹雁直點頭。這孩子家教好。

“怎麽樣?吃得還合胃口?”顧重甲開啓第二次談話,佟虹雁的眼睛眯了眯,顧毅刃也掃了過去。

蘇柳荷大大方方地說:“叔叔的廚藝堪比大廚,佟阿姨真有口福啊。怪不得小毅老說要跟爸爸多學學呢。”

一句話将一家三口都給捎上了,顧孝文眼巴巴地看着,蘇柳荷沖他點點頭:“你恢複的快,身體底子都是這樣一點點打好的。感恩父母心啊。”

顧毅刃在下面偷偷踢了踢她,戲有點過了啊。

蘇柳荷趕緊端起飯碗,佟虹雁給蘇柳荷夾了塊豆腐:“你喜歡吃就多吃點,他爸做豆腐的确好吃。”

阿姨明鑒,這爺倆的豆腐都好吃,不是,這爺倆做豆腐都好吃,嘿嘿。

終于知道顧毅刃為什麽那麽會幹家務,根兒上就賢惠呀。要說人不可貌相還真是!

吃完飯,刷完的工作交給保姆。

蘇柳荷坐在沙發上與佟虹雁聊天,說到之前拿的大米糕,佟虹雁說:“家裏人怎麽也做不出來你做的味道。”

蘇柳荷又将袖子挽起來:“你瞧我的,我教一遍就知道了。”

佟虹雁沒想她雷厲風行的性子,趕忙讓顧重甲跟上:“你快學着點。”

顧毅刃也起身說:“我幫你打下手。”

顧孝文跟着說:“诶诶,我也要學,趕明兒有了對象也做給對象吃。”

佟虹雁望着蘇柳荷帶着顧家爺仨一串往廚房去,叮叮當當的忙着,臉上有了歉意:“哎,這孩子風風火火的,我沒想催她幹活。”

老保姆跟在顧家幾十年,原是佟虹雁娘家的人,聞言笑着說:“這性子一看就是麻利人,待人處事也大方,我瞧着極好。二少爺的眼光跟他爸一樣,都不一般。”

廚房裏熱氣騰騰,幾個人在廚房裏邊說話邊幹活,佟虹雁感慨地說:“咱們家好久沒這麽熱鬧了。”

蘇柳荷有三名猛将打下手,幾乎沒有自己動手的餘地,站在他們後面的小板凳上指點江山就行。

做完大米糕,出來以後佟虹雁說什麽都不讓她起來,非要她安穩坐着聊天。

蘇柳荷見着佟虹雁這張風韻猶存的美貌臉蛋,端莊秀美的神态,讓她不知不覺也秀氣起來。

顧家屋內擺設內斂高雅,品味來自誰不用多說。她送來的花籃被佟虹雁翻來覆去誇贊後,放在電視旁邊最顯眼的位置。

“你嘗嘗蝴蝶酥。”佟虹雁說:“顧哥去滬市出差拿回不少點心,蝴蝶酥、杏仁派和黑芝麻金餅,我嘗了嘗,蝴蝶酥最合我胃口。”

蘇柳荷覺得今天能長三斤肉,偏覺得吃飯的胃和吃點心的胃是不一樣的,吃掉一塊蝴蝶酥,驚豔地說:“的确地道。”

說完覺得不應該這樣說,畢竟這時代她還沒去過滬市。

佟虹雁沒發覺她說漏嘴了,叫老保姆給蘇柳荷包上蝴蝶酥說:“你上回從家裏帶的榛蘑我們吃了,謝謝你還惦記着我,那天顧哥做的小雞炖蘑菇,放了好些地瓜粉,小文一口氣吃了三碗飯呢。”

蘇柳荷笑着說:“我老家的朋友總念叨要給我寄呢,下回寄了我再送來。”

佟虹雁說:“那你爸媽也在小塘村務農?”

蘇柳荷說:“沒有,他們是知青。因為五六年洪澇災害,他們為了救助老百姓犧牲了。…現在蓋得還是衣冠冢,屍體都沒找到。”

佟虹雁皺起漂亮的眉,懊惱自己怎麽提到這茬了。好在老保姆有眼力見,把裝好的點心送過來,笑着說:“蘇姑娘,裏面還給你裝了些杏花樓的年糕。”

佟虹雁“哎呀”聲說:“虧你記着,我上回還讓小李把年糕送過去來着。”

蘇柳荷喜歡吃年糕,特別是天冷以後在爐子上烤一烤糯叽叽的就很好吃。要是樂意動彈,滾上炒熟的黃豆粉,撒點紅糖,也是一道中式甜點。

顧毅刃在書房跟顧重甲說完話,下樓以後看了眼時間,走過去說:“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蘇柳荷起來說:“佟阿姨,你瞧我打擾一天了。回頭菊花茶喝完再找我拿,我那邊管夠啊。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佟虹雁站起來挽着蘇柳荷的胳膊,送她到門口:“阿姨也不留你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周末休息有空就來,想吃什麽提前說,讓他爸給你做啊。”

“欸!”蘇柳荷走出大門,看到樓上書房裏顧重甲站在窗外,擺擺手說:“顧叔叔,我走啦。”

顧重甲颔首,想了想伸出手擺了擺。

車停在崗亭外面,蘇柳荷和顧毅刃叫他們都回去。

倆人穿過前面的草地,天已經灰蒙蒙的。周圍沒什麽鄰居,能聽到小洋樓裏顧孝文說話的聲音。

“你覺得我今天裝得像不像?”蘇柳荷小聲說:“我都要緊張死了…嗝兒…”她趕緊拍拍胸脯說:“瞧,這就是緊張的。”

顧毅刃失笑道:“你表現的很好,唯一一點,活兒幹多了。這一點提出批評。其他地方予以口頭稱贊。”

蘇柳荷說:“還沒當上幹部就開始給我打官腔了。”

顧毅刃說:“逗你的,我不會那樣。”

蘇柳荷點頭:“那樣的幹部最讨厭,從前夏書記就是那樣。”

顧毅刃說:“他已經下臺了,馬大姐成新書記了。”

蘇柳荷激動萬分:“太好啦,馬大姐當時沒少幫助咱們!他們一家都是好人。”

顧毅刃說:“那顧司令和佟女士呢?”

蘇柳荷甜甜地說:“一點架子沒有,比我想象的熱情。雖然有點客氣,初次見面也沒對我挑三揀四,加上有顧孝文在邊上,感覺你的家人跟你一樣,都是優秀的人。”

顧毅刃勾了勾唇角:“優秀的人團結在一起做一件事,力量用之不竭。”

蘇柳荷以為他說的是敵特的事,深深點頭說:“對,一定會心想事成。”

顧毅刃笑了笑。

倆人本是并排走着,顧毅刃頻頻往後回頭,蘇柳荷問他:“怎麽了?”

顧毅刃湊到她耳邊說:“咱們要不要把手牽起來?這樣更像一些。”

蘇柳荷往後看了看,看不清小洋樓那邊有沒有人看着他們。不過覺得顧毅刃說的對,小情侶應該抓緊一切機會貼貼。

顧毅刃見她沒反對,攤開手掌。蘇柳荷把小手蓋上去,以為顧毅刃會握住,結果他居然一根一根的插進來,緊密扣在一起。

蘇柳荷所有感官都被“十指相扣”影響了,差點又絆倒。

顧毅刃托起她笑着說:“你害羞了?”

蘇柳荷腆着臉說:“有什麽害羞的,抱都抱過了。”接着又說:“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碰你。”

上次吃飯碰了一下他就走了,害得她傷心了一晚上呢。

顧毅刃輕輕摩挲柔嫩的手背,皮膚細膩如羊脂白玉,指甲修剪的幹淨整齊,圓潤可愛,讓他牽起便不願意松開。低下頭可以看到手腕上有顆小痣,凸起的腕骨側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沒不願意碰你。”顧毅刃珍惜地攥了攥,許久說了句:“我是怕我手粗傷到你。”

熱氣從顧毅刃的掌心裏源源不斷的傳遞,蘇柳荷不是沒跟他牽過手,在小塘村不光牽過,還抱過,可沒有那次像這樣用“對象”的身份,讓她産生一股異常感。

感覺到他的視線,蘇柳荷情不自禁地扯了扯衣袖,想要擋住那顆小痣:“還不能松麽?”

顧毅刃“嗯”了下,仿佛怕她逃走,又攥的緊了些說:“走到草坪對面,出了崗亭就行了。崗亭的戰士都是顧司令的警衛員,他們也能看見。”

蘇柳荷垂下頭,感受到指腹的硬繭擦拭着她的肌膚。這個人皮膚到底怎麽長的,看起來像是鋼筋鐵骨,觸摸起來也是這樣。也不知道什麽地方能柔軟一點。

粗糙幹燥的大手脈絡分明,蘊含着蓬勃力量感的青筋。一路牽引着她走到崗亭外。

因為從前冬天太冷,他虎口的地方連年凍開,有了蘇柳荷不厭其煩地給他塗蛤蜊油後倒是沒凍開,反而結成更深厚的繭子,越發粗粝。

顧毅刃站在車前,緩慢松開手。看到她指縫微紅,應該是他指節太粗撐的。蘇柳荷等着上車,又被顧毅刃抓住手,仔細端詳着說:“下次我輕點。”

“嗯,是有點疼。”蘇柳荷耳朵尖都紅了,金色柔細的絨毛在顧毅刃眼裏看的分明,撩人而不自知。

顧毅刃打開車門,等蘇柳荷上車後自己也坐在後面。

一路上,蘇柳荷都望着車外,沒有轉過頭。

顧毅刃正好有機會一寸寸審視着柔順的絲發、小巧的耳垂、別致的下颌和優美的脖頸。視線仿佛有重量,掠在蘇柳荷身上,讓她的臉頰越來越紅。

她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兒。這種強烈的意識一路上都在提醒她,顧毅刃是成年男人,她的臉紅是由于這個認知造成的。明白以後,她的小臉更紅了。

顧毅刃送蘇柳荷回大雜院,下了車也就幾步的距離,也要将她送到房門口。

蘇柳荷背着小手,臉上還是滾燙的:“你快回去吧,不是還要去銷假嗎?”

顧毅刃聞到屋內都是她香軟的氣息,站在門口逗留了半分鐘,房前屋後檢查一圈,像是巡視領地的頭狼,低聲說:“晚上把門鎖好,我走了。”

蘇柳荷小聲說:“知道的。”

紅樹巷的人們已經習慣動不動就來高檔小汽車,送完蘇柳荷,車開回到第一軍校。不等司機登記,見到擋風玻璃前的軍區通行證,軍校的大門被快速拉開。

這段時間怕有潛藏的敵特反撲,顧毅刃身邊持續有人保護,出門也是車接車送。

蘇柳荷就不說了,工作地方也安插了人手,要是有漏網之魚也好一網打盡。

顧重甲也好、組織也好,絕對不會讓悲劇再一次上演。

顧毅刃不是炫耀威風的人,回歸顧家後,從前如何、現在便如何。他趁着夜色下車,陡然發現宿舍門口站着汪導。

汪導這段時間找不到機會跟顧毅刃道歉,上次的事情顧毅刃要是追責起來,只需要跟組織提一句,他導員的工作肯定會丢。

汪導也不知道顧毅刃是不是故意的,幾次請他到辦公室,顧毅刃總會說沒時間。之前汪導拿捏不了顧毅刃,現在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拿捏太子爺,站在宿舍門口吹着瑟瑟秋風,好不容易等着他回來。

顧毅刃擡手看眼表:“距離銷假還有兩小時,應該沒錯吧?”

汪導慣給人穿小鞋,此時也不顧不上從食堂回來的學生們,腆着厚臉皮說:“沒錯沒錯,你能有什麽錯。”

顧毅刃臉上神态分不清是什麽情緒,淡淡地說:“全國校區比武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什麽囑咐?”

“不敢囑咐啊。”汪導推了推眼鏡,滿臉含着關懷的笑容,做了個請的姿勢,讓顧毅刃到宿舍邊上說話。堵在門口人來人往,他面子實在挂不住。

顧毅刃走了兩步,聽他說:“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解釋上次的事。你看不上我家女兒也是應該的,你什麽身份、她什麽身份。我們高攀不上。上次的事就當我沒說過,老師給你道歉。”

顧毅刃疏遠寡淡地說:“上次記得我說過,那件事情不用再提。我根本沒往心裏去,看來你往心裏去了。”

被拒絕之後,汪導頻頻有小動作。要麽給顧毅刃扣學堂分、要麽扣風紀分,要不是他必須參加比賽,被校領導重視着,他還想把他比賽的名額給抹下去,讓給別的給他送過禮的學員。

聞言,汪導更是吓得一頭冷汗,掏出手絹擦了擦腦門,哆嗦着手說:“是我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到底是貴人家的少爺——”

顧毅刃不喜地說:“你這樣的階級意識還能教好學生?”

汪導一抖,捏着手帕尴尬地說:“對不住啊,我這人嘴比腦子快,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

顧毅刃這點跟佟虹雁一樣,話不投機便不浪費時間,不等汪導解釋,說了句:“我上去了。”後面汪導輕輕呼喚他,他也置之不理。

有這時間,不如花在蘇柳荷身上。他跟她相處總覺得時間不夠,浪費一點他都心疼。

回到寝室裏,顧毅刃穿着襯衫坐在課桌邊書寫。寫着寫着視線總往手上瞟。

柔嫩香滑的觸感在他掌心流連,他感覺掌心被灼燒。想到十指相扣的敏銳觸感,他動了動喉結。

從前無法體會戀愛中的情侶光是簡單觸碰會産生很大的愉悅感,現在他體會到了,甚至回來不想要洗手。

他攤開手,嗅了嗅掌心,希望能聞到蘇柳荷的氣息。她的氣息又輕又軟,在頸窩裏刺的他心髒酥麻。而她的小手,竟讓他扣着扳機分毫不動的手指,微微顫抖。

這樣的觸碰無異于飲鸩止渴。

顧毅刃回憶起她觸碰的地方,摸了摸自己的腿——感覺不對。摸了摸自己的腹肌——感覺也不對。摸了摸胸口——感覺還是不對。

從食堂回來,靜靜站在宿舍門口的幾個人看他摸來摸去,面面相觑,小聲嘀咕。

“這多少有點毛病了。”

“太子爺有點毛病也是應該的。”

***

蘇柳荷把屋子打開透透氣,看到對面金豆兒家亮着燈,便進屋分糕點。

金豆兒早慧,還沒有大人的市儈,嘴巴能說會道還甜,時常陪蘇柳荷聊天吃飯,蘇柳荷稀罕得不行。

搭子雖小,也是個人啊。她去劉燕家找金豆兒,把蝴蝶酥和其他糕點拿給小搭子。

小搭子今天不成了,數學得了七分,眼淚汪汪地數手指頭。

劉燕見了說:“你先別管她,我待會上你屋裏織毛衣,讓她自個兒算算數。省得整天跟個話痨似得,說什麽都能插上兩嘴。”

蘇柳荷在教育面前低下頭顱,放棄跟小搭子賞月吃點心的計劃,欣然邀請劉燕到屋裏來。

顧家老保姆不光給蘇柳荷包了點心,投桃報李還送了罐洋咖啡。

蘇柳荷顧不上這個豆兒那個豆兒,這樣烘那樣磨的,廚棚裏的水壺燒開,拿着吃飯的瓷碗進屋,給自己和劉燕沖了兩碗。

咖啡醇厚香氣在客廳裏飄蕩,蘇柳荷放在鼻尖下聞了聞,穿着大拖鞋的腳尖蕩了蕩。

真快活呀。

劉燕學着蘇柳荷聞了下,聞不出什麽滋味。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哎呀妹子,你咋把苦湯藥給我泡了呢。”

蘇柳荷哈哈笑着說:“這是進口貨,洋人每天都要喝一杯呢。”

劉燕說:“治啥的?”

蘇柳荷說:“…嗜睡?”

劉燕一拍大腿:“肯定管用,喝一口嘴巴苦得我都精神了。”

蘇柳荷笑得直抽抽,端着劉燕的碗把櫃子裏的奶粉和白砂糖給她兌了些:“我平時喜歡喝純的,好久沒喝也覺得苦。加了這些你嘗一嘗,味道更好。”

劉燕不好拒絕蘇柳荷的安利,脖子伸的老長怕喝下去吐在身上。她小抿一口,砸吧砸吧嘴說:“洋人的東西就是怪。越砸吧越香呢?肯定是你舍得放好東西,我瞅着都心疼。”

蘇柳荷說:“再好喝你就這一碗,不然晚上睡不着別人還以為咱們院裏養了只貓頭鷹呢。”

劉燕也哈哈大笑,暢快地說:“我要是像你有這麽漂亮的大眼睛,不怕被人當成貓頭鷹。”

她們面前有咖啡,小碟子裏還放着各式點心,看起來精致洋氣。劉燕知道蘇柳荷的對象有本事,更覺得她對象有眼光,這樣的好姑娘就要細心照顧着,有什麽好的就得這樣堆起來。

客廳門敞開,方便劉燕盯着對屋的金豆兒。門前肖婷婷經過,聞到奇妙的咖啡味道轉過頭瞅了眼,然後迅速離開。

蘇柳荷給顧毅刃織的毛衣到了收尾的地方,劉燕也習慣她織一會兒玩一會兒,慢吞吞像只小烏龜。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尊重!

劉燕正在給金豆兒接毛褲,大紅毛褲褲腳用翠綠毛線接長,主打一個喜慶。

她跟蘇柳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漸漸地發現蘇柳荷的不對勁兒。

這已經是第五次抹雪花膏了吧。

怪不得小手看起來就嫩,一點也勞累不得啊。

劉燕當姑娘時也沒這樣精細過,偷偷打量着蘇柳荷的做派,看她塗完小手,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又拿起雪花膏。動作慢悠悠的,拿到還發愣。

上海女人的雪花膏在供銷社裏得有關系才買得到。蘇柳荷不光用來擦臉,還當做護手霜用。

蘇柳荷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晃神兒,想起草坪上十指相扣的手,指縫的觸感還在。顧毅刃人如其名,皮膚跟刀鞘一樣結實,插在指縫裏,她覺得脹痛。痛着痛着,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心口。

“媽媽!花仙子!我寫完數學作業啦!”金豆兒在對面喜氣洋洋地喊道,瞬間将蘇柳荷拉回現實。

蘇柳荷發現自己的還捂着心口,轉頭看到劉燕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大姐。”蘇柳荷撓撓頭:“奇怪啊,我覺得我有點不對勁兒。”

劉燕客氣地說:“我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