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富二代[九零] - 第 58 章 章

第 58 章

房産證照樣還是寫林秋靜的名字, 她欣然接受,反正是她男人買的,她心安理得。

辦手續的時候,那房産中介抱着一種不問白不問, 問了也不吃虧的心态, 随口提了一句:“老板想要買商鋪嗎?我知道附近有一個新建的商場, 裏面的商鋪正在出售, 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哦?什麽商場啊?”林秋靜果然有點兒興趣,所謂一鋪養三代, 要真的能買到好商鋪,那将來光是收租金就能收到手軟的。

那中介便說出了一個商場的名字,聽着他們像是有點意思,連忙又舌燦蓮花地說了很多那地方地段有多好,發展前景有多好, 現在多便宜之類的話。

林秋靜已經沒有心思聽了, 她眼睛亮亮地看向蘇明川,将來這個商場将會多有名她就不說了, 絕對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方啊!

買這兒的商鋪就相當于買一只會下金蛋的母雞啊!

“你看,朵朵也不小了, 也該是時候給她攢點嫁妝了。”

“也是,這孩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很聰明的樣子, 還是得多給她攢點家底,不然怕她以後日子不好過。”

“那要不就過去看看, 給她買幾間商鋪?”

中介那叫一個激動啊, 趕緊手腳麻利地辦好了這邊的手續, 帶着他們去了商場那邊。

商場應該才建好沒多久,裏面空蕩蕩的, 大片大片的空地,商鋪的雛形都還沒有出現呢!

中介解釋,現在對外出售的主要是占地面積,買下之後可以自行按照需要隔斷成大小不同的商鋪,用于出租或者自己使用都可以。

其實到了後世,這種寸土寸金地段的大型商場裏面的商鋪已經很少會對外出售了,都是開發商自行出租的,現在能買到這個商場的商鋪,還是一樓,可以說是占了大便宜了。

當然,便宜不便宜的,也是相對來說的。

對于現在絕大多數人來說,一千多塊錢一個平方米的商鋪絕對不便宜,更不可能拿得出這個錢來買。

普通人不管在什麽時候,想要買房買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最後蘇明川一口氣拍出一百多萬,買了一千平方米的商鋪,并且全都寫蘇朵朵的名字的時候,連林秋靜都有些吃驚了。

她知道他有錢,但不知道他已經這麽有錢了啊!

買房子就跟買白菜一樣。

“真的是寫蘇朵朵的名字嗎?她還這麽小。”一個四歲的奶娃娃,就讓她擁有這麽巨額的財産,真的好嗎?

蘇明川:“早晚也是要給她的,直接寫她的名字,省得以後過戶還要手續費。”

很好,不是個戀愛腦,真正的巨額財産,知道應該給女兒,而不是給老婆。

當然林秋靜并不生氣,這要真的給她,她還不敢收呢!

房産中介簡直要高興瘋了,很多很多年以後,已經擁有一家有着無數店面的連鎖房産中介公司的他,還總是津津樂道地回憶:“想當年,我運氣好,遇到了一對財大氣粗的外地夫婦,賺到了我的第一桶金……”

對自己即将擁有的巨額財産一無所知,蘇朵朵有些不高興,明明說好了是出來玩的,可是爸爸媽媽又不帶她去游樂園玩,又不帶她去吃好吃的,就在這兒一直辦事辦事,一點兒都不好玩。

還要讓她用手指頭沾了紅紅的印泥在紙上按,又不許她亂按,她想要在紙上畫一朵小花花也不允許,好讨厭啊,什麽時候才能辦完事啊!

房子和商鋪買好,接下來就要裝修了,房子要裝修好了,以後随時可以過來住,而商鋪那邊,也要在商場規定的時間之前,隔斷裝修好,租出去,以便商場能按時開張。

蘇明川他們一家人自然不可能留在這邊一直跟進這些瑣事的,蘇明川便從他公司裏找了一個靠譜的人過來負責。

眼看快要過年,他們也準備要回去了。

時至今日,股票認購證已經火熱了起來,他們有時候路過代銷點,已經能看到有不少人在排着隊購買這個認購證了。

也有人開始試圖高價收購別人手中的認購證。

為此林秋靜還有些慶幸:“多虧咱們來得早,不然的話,還不一定買得到那麽多呢!”

這段時間東西買得太多,拿回去是肯定自己拿不了的,索性全部打包起來,拿去郵局一起寄了回去。

然後一家人只需要随身拎着一個小包,就能去坐車了。

但是,這兩個一個穿越,一個重生的,居然都沒有想到,他們遇上了春運。

見鬼了,這個時代,居然就已經有春運了。

其實在他們過來海城這邊的時候,春運就已經陸陸續續開始了,但打工的人是從大城市往外走,而他們是往大城市裏面去,所以并沒有覺得擠。

而林躍彬回去的時候,春運也還沒達到高峰期,雖然擠了一點也還算可以忍受,因此也沒想着要提醒他們一下。

結果光是買票,蘇明川就排了一天一夜的隊。

進到火車站,那人擠人的盛況,更是把林秋靜都給吓到了,不僅人多,而且攜帶的行李也特別多。

挑着擔子的,扛着麻包袋的,她甚至還看見一個人手裏抱着一只大鵝,天哪,一只活的大鵝,時不時還要伸長了脖子“嘎嘎”叫兩聲。

那火車們她根本就擠不進去,最後居然是被蘇明川扛着把她從靠近卧鋪這邊的窗戶給塞進去的,說出來誰敢信?

人這麽多,最怕的當然就是人販子了,林秋靜一再地提醒蘇明川,千萬千萬一定一定要抱好蘇朵朵,絕對不能松手。

也虧得他們把行李都給寄回去了,不然今天絕對沒有辦法上得了車。

蘇明川買的是卧鋪的兩個下鋪,正常應該來說,上了車以後情況就會好很多了。

但沒想到,卧鋪車廂裏居然也擠滿了人,非常時候特殊對待,為了讓我們親愛的同胞們能在春節期間趕回家跟家人團聚,只能靠大家衆志成城,團結有愛了。

只要人人都付出一點愛,世界将變成美好的人間。

說白了,就是擠呗!

這時候都不管你是不是買了卧鋪車廂的票了,只要你有本事能擠上車,就能待在這兒。

所以付出了一整個卧鋪的票價,到最後得到的可能就是僅僅一點兒可以容身的位置而已。

別人坐你座位上你還不能不答應,不然就是自私自利沒有人情味。

別問,問就是後悔!

早知道在看到買票這麽艱難的時候,就應該當機立斷放棄的,哪怕留在海城過年呢!

更不該心懷僥幸,以為買了卧鋪的票,上車之後就好了。

更後悔的是,就算買票也不應該買下鋪的票,中鋪和上鋪雖然上下不方便,好歹別人也不方便擠上去,他們還能縮在上面清清靜靜的。

不用忍受濃妝女人的脂粉味和摳腳大漢的腳臭味混合而成的複雜氣味。

這些人坐在她的鋪位上口沫橫飛地聊天,摳腳,吃東西,這些都算了。

更可怕的是,一個女人帶了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上車,這男孩一點都不乖,一直在尖叫,鬧騰,好幾次那腳都踢到了別人的身上,他還想要搶林秋靜買給蘇朵朵的金幣巧克力。

林秋靜耐着性子提醒了好幾次那女人管好她家孩子,女人就是做個樣子地訓斥一聲,那男孩根本理都不理的。

忽然那小男孩嚷嚷着要拉尿,那女人看了一下擠滿了人的過道,不想帶他去上廁所,罵了他幾句,直接扯下他的褲子,讓他就在車廂裏尿。

那男孩“刺啦”一下就尿了出來,還笑嘻嘻地甩來甩去,要不是林秋靜躲得快,那尿液就濺到她的鞋子上了。

到這時候林秋靜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你這人怎麽回事,還有沒有道德啊,當車廂是你家廁所嗎?”

女人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這不是人太多上不了廁所嘛,有什麽所謂的啦,小孩子的尿又不髒的。”

“小孩尿不髒,那你怎麽不讓他尿你自己身上啊!”

“那現在尿都尿了,你還想怎麽樣嘛!大家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就互相體諒一下咯,大夥兒說對不對啊?”

沒人理她,車廂裏一陣尿騷味兒,難聞着呢,沒人願意體諒。

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也沒有人願意出頭指責她。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持。

終于有個大媽出來當和事佬:“算了算了,小孩子嘛,忍不住也是沒辦法的,誰家沒有個難事呢,大家都體諒一下。”

“體諒不了!”林秋靜氣憤地說,“愛護車廂環境衛生,人人有責,要是誰都能随便在車廂裏拉屎撒尿,這跟廁所有什麽區別?要麽你現在就跟大夥兒道歉,然後把弄髒的地板弄幹淨,要麽我這就去找列車員,問問看在火車上随地大小便需不需要處罰的。”

大夥兒這才想起來,平時火車站和列車上都是管得很嚴的,哪怕是随地吐一口痰呢,都會有紅袖章上來罰款,更不用說是直接在車廂裏拉尿了。

那女人明顯有些慌了:“你這人,何必這麽咄咄逼人呢,大家各退一步不行嗎?你看我這也沒辦法擦啊!”

“怎麽沒辦法,你不是有行李嗎,拿件衣服出來擦啊,反正你自己兒子的尿,又不嫌髒的咯!”

“你這不是欺負人嘛,哪有這樣的,擦了我的衣服還能要嗎?”

“那我可不管你還能不能要,反正我花了錢買票的,我就要維護我的合法權益,既然你不願意擦幹淨,那就算了,直接找列車員吧!”

話剛說完,列車員就來了:“怎麽回事?”

原來是他們剛開始争執的時候,蘇明川就掏了兩塊錢給旁邊的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讓他趕緊去把列車員叫過來了。

林秋靜自然不跟她客氣,一指地上的尿漬:“列車員同志,這個女人讓她兒子在車廂裏拉尿,我們這兒這麽多的旅客都受到了影響。”

列車員皺眉,對她女人說:“你怎麽回事,車票拿出來看一下。”

好笑的事,這女人根本拿不出來車票,原來她是逃票的,趁着人多又亂,偷偷溜過檢票口,硬是擠上了車。

本來列車上人這麽多,列車員就算是要查票也查不過來,也就讓她逃成功了,誰成想居然因為這事招惹上了列車員呢!

只可惜列車正在行進途中,沒法直接把人趕下車去。

最後的處理結果,這女人不僅要補票,還要交随地小便的罰款,最後還得負責把弄髒的地方擦幹淨。

列車員的處理結果代表了正義,車廂裏的其他人終于敢開口說話了,都是指責這女人的。

在衆人的指責下,女人只好灰溜溜地找了件舊衣服,把地板給擦幹淨了,然後帶着孩子躲到了別的車廂。

大夥兒又把車窗開着通了一下風,這車廂裏的空氣總算不那麽難聞了。

後來蘇明川又花了點錢,跟上鋪的那人換了鋪位,讓林秋靜帶着蘇朵朵上去休息,雖然上鋪的位置又矮又窄,坐着伸直腰都費勁,好歹能躺下來,也清淨一些。

總算把這一段旅途給熬過去了。

下車之後,林秋靜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般,連連發誓,以後再也不趕在春運的時候出門了。

沒過兩天,他們寄回來的行李也收到了,林秋靜便把她帶回來的禮物給大夥兒分了。

有給林家夫婦,莫家夫婦買的衣物和營養品,還有給莫祈婳買的漂亮衣服和化妝品,最新的電子産品,就連書店那邊的徐壽英、宋蘭香跟陳志傑都各自有禮物。

把所有人都哄得歡歡喜喜的。

一眨眼就過年了,這是林秋靜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的第一個春節,她有些感慨,這一年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感覺好像在這裏生活一輩子裏,其實才剛剛度過第一個年頭啊!

這個春節他們是跟白舜珺他們一家人一起過的,年夜飯也是她親自操刀,熱熱鬧鬧地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因為高興,還喝了一點兒小酒。

從林家出來,林秋靜有一種微醺的飄飄然,雙腳好像踩在了雲朵上。

忽然雙手捧着蘇明川的臉:“帥哥,你長得好帥啊,叫什麽名字啊?”

蘇明川好笑地把她的雙手拿下來握着:“我叫蘇明川。”

“蘇明川,嘿嘿!”林秋靜只管看着他嘿嘿笑,臉上都是狡黠,“你居然是蘇明川,你真的是那個蘇明川嗎?”

那個高高在上,無所不能,呼風喚雨的男主啊,她林秋靜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這樣一個男人。

“蘇明川是我的,對嗎?”

“對,是你的,只是你的。”

“那你以後不許喜歡別人,知道嗎?不管是志同道合的合作夥伴,體貼能幹的秘書,還是漂亮可愛的紅顏知己,都不許喜歡,你要離她們遠遠的,不許跟她們搞暧昧,也不許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蘇明川有些生氣:“胡說什麽呢,哪有什麽她們,我是那樣的人嗎?”

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這男人的三不原則他上輩子也是聽過的,這不就是妥妥的渣男嗎?

難道在她心目中,自己居然是那樣的人?

“那你呢,你心裏也沒有惦記着別人嗎?”蘇明川想,今晚他拿過去的那瓶酒是有點兒上頭的,一些平時藏在心底深處,根本都想不起來的小小不甘,居然就這麽順着這股翻騰的酒意冒出了頭。

于是有些話就不吐不快了。

林秋靜有些疑惑:“我惦記着誰?你和朵朵都在我身邊,沒有必要惦記啊,婳婳也好好的,還有林躍彬那個家夥,也天天在我面前礙眼,爺爺奶奶,呃,外公外婆也都在,真好呀!”

蘇明川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終于還是問出了口:“段宇澤是誰?”

蘇明川有時候也有點恨自己的記性那麽好的,只是她在剛睡醒迷糊之中脫口而出的一個名字,自己卻記得那麽清楚。

“段宇澤啊,不就是……”不就是她那個不靠譜的小助理嘛,不過即使是有些醉了,她也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就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那你,喜歡他嗎?”

林秋靜又迷糊了:“喜歡啊,不然我怎麽能讓她留在我身邊那麽久。”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也是很奇妙的,段宇澤那個人既不是特別聰明,又不是特別能幹,有時候還會把她氣得牙癢癢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團隊裏其他人都換過好幾輪了,她卻一直留了下來,兩人已經從雇傭關系處成了好姐妹。

蘇明川的心裏有一團火在燒,這世上最讨厭的情敵是哪一種?就是那種看不見摸不着,甚至可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一個人。

時光和記憶會将他不停地美化,而現實中的人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做到比他更好。

“林秋靜,這不公平。”蘇明川說,你不許我心裏有別人,可你怎麽又惦記着別人呢?

回家之後,林秋靜直接就睡了一覺,直到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把她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在窗外各種煙花閃耀的火光中,回憶了一下今夕是何年,然後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除夕呀!

十二點要放鞭炮的。

“蘇明川蘇明川,咱們家的鞭炮放了嗎?”

“準備好了,就等你了。”

蘇明川早買好了一大捆鞭炮,拆開了,就這麽一長條擺放在院子裏,蘇朵朵興奮地在上面跳過來跳過去,穿着紅彤彤的新衣服,頭頂上梳着兩個可愛的小包包,嘴裏不停地喊着:“過年咯,過年咯!”

林秋靜上去一把抱住了小家夥:“你怎麽還不睡覺呢!”

蘇明川無奈:“不肯睡,要守歲呢,說了讓她先睡,到時候叫醒她也不肯。”

林秋靜把蘇朵朵抱到一邊,捂住她的耳朵,蘇明川點燃了一根線香,然後去引燃鞭炮。

然後立刻跑到母女倆的身邊,擡手去捂住林秋靜的耳朵。

鞭炮“噼裏啪啦”歡快地叫嚣着,火光跳躍中,映照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放完鞭炮還得放煙花,蘇朵朵已經惦記好久了,自從買回來之後,她就一天好幾次地看,天天問什麽時候才可以玩。

這些東西人少了不好玩,蘇明川索性帶着蘇朵朵到外面大街上去玩,蘇明川舍得花錢,買的煙花都是市面上最貴最好的,不一會兒就吸引來了一大堆附近的小孩。

要不怎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呢,林秋靜雙手揣在兜裏,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蘇明川大呼小叫地跟孩子們一起玩的不亦樂乎,年輕得甚至還帶了點稚氣的臉上都是少年的意氣風發。

真好啊,這是她的男人呢!

不一會兒隔壁的林躍彬也過來湊熱鬧,蹭他們的煙花玩。

跟個孩子王似的,帶着一幫孩子玩得樂不思蜀。

雖然也是玩,但林秋靜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樣了,就覺得這人怎麽這麽幼稚呢,這麽大的人了一點兒沒有大人的樣子,還跟個孩子搶東西玩,他,他竟然還去吓唬別人小孩。

真是沒眼看。

蘇明川悄悄地退了出來,來到林秋靜的身邊,摟住了她的肩膀。

這時正好有人在放大禮花,“砰”地一聲,火樹銀花在半空中綻放,半邊的天際亮如白晝,然後,火光又如同流星雨一般,紛紛下墜。

林秋靜突然踮起腳,在他的唇上輕輕一碰:“新年快樂啊,蘇明川。”

“新年快樂!”蘇明川的嗓音有些暗啞,用力摟緊了她,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懷中,不管怎麽樣,現在她在他的身邊,他們有一個幸福的家,這就夠了。

接下來新年的這幾天日子過得輕松悠閑自在。

一晃到了大年初五,林秋靜去莫祈婳家拜年。

莫同書盡管一再強調,不讓下屬給他拜年送禮,但上門拜訪的人還是踏破了門檻。

直到今天才稍微消停了一些。

林秋靜便趁着這個機會拖家帶口地過去了,順便在外公外婆家蹭一頓飯吃。

只是沒想到,有人來得比她更早。

林秋靜見鬼似的瞪着林躍彬:“你怎麽會在這裏!”

謝維音笑眯眯地過來:“真巧,這是婳婳的對象,也姓林,叫林躍彬,躍彬,這是婳婳的好朋友林秋靜,還有她愛人小蘇。”

“對象?”林秋靜用譴責的目光看着一臉不自在的莫祈婳和破罐子破摔的林躍彬,“你們倆瞞着我在搞什麽啊!”

倒是把謝維音給整不會了:“這是……,你們認識啊?”

莫祈婳忙勸她媽:“媽,沒事,他們之間有點誤會,說開了就好了,您先去做飯吧!”

謝維音:“那你們好好說啊!”

“哼!”林秋靜冷哼一聲。

莫祈婳拉着她的手搖晃:“別生氣了,我們也不是要故意瞞着你的,我們也是才剛在一起沒多久,這不是也沒找到合适的機會……”

“不,就是故意瞞着你的。”林躍彬說,“如果早讓你知道了,你敢保證你不會搞破壞,故意拆散我們?我就不明白了,我是不是上輩子得罪你什麽了,你就這麽見不得我們好?”

莫祈婳氣得瞪他:“不許這樣跟小靜說話。”

林秋靜看着莫祈婳:“你想好了?你真的喜歡他?”

莫祈婳臉有些紅,但她向來不是什麽扭扭捏捏的人,當下坦然地點頭:“嗯,喜歡。”

“好吧,那你們要好好地在一起,以後他要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也不用客氣,狠狠地揍一頓就好。”

莫祈婳欣喜:“你不反對了?”

“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能有什麽辦法呢!”這輩子她努力過了,但如果這份姻緣是天注定的,她怎麽也拆不開,還能怎麽辦呢?

只能祝福了啊!

不,還有!林秋靜惡狠狠地瞪着林躍彬:“你這輩子要是敢做出什麽對不起婳婳的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林躍彬:“……”

好在他們兩人總是這麽一副吵吵鬧鬧的樣子,但不會有隔夜仇,一會兒就跟沒事人一樣了。

謝維音悄悄觀察了好一會兒,确定他們确實沒啥事,也終于放下了心。

快要吃飯的時候,莫家還來了一位客人,是莫祈婳的小姑姑莫勝蘭,上輩子林秋靜喊她姑婆的。

這位小姑姑是個女強人,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沒有結婚,一心拼事業,現在已經是廠長了。

就是永美制衣廠,林秋靜他們第一家書店的房東所在的工廠。

上輩子永美制衣廠改制的時候,被林躍彬收購,後來成為他服裝事業的起點。

而莫勝蘭在離開永美制衣廠之後,也出國去了,後來在國外發展得挺好,就是還是一輩子沒有結婚。

那時候她還跟林秋靜說過,将來等她百年歸老,她所有的遺産也都是要留給林秋靜的。

如今的莫勝蘭也是孤家寡人一個,過年期間工廠不開工,她閑着無事,就天天跑來哥哥嫂子家蹭飯。

只是最近廠子實在是不太景氣,過年前工人的工資都發不齊,更不要說獎金了,廠子裏人心惶惶的,她這個當廠長的也不好過,愁得哪怕放假,眉心也是緊蹙着的。

看着這樣的莫勝蘭,林秋靜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關于她爸的發家史。

上輩子林躍彬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桶金,其實是在莫勝蘭這兒掙到的。

他用低價從永美制衣廠弄到了一批羽絨服,然後運到毛子國以好幾倍的價格倒賣,一口氣掙了好幾十萬塊錢。

也正是這筆錢,讓他順利地收購了永美制衣廠,開啓了他的服裝制造帝國。

如今看起來,不用說林躍彬肯定是從莫祈婳這裏得到的這個機會了。

林秋靜記得,上輩子小姑婆非常不待見她爸,每次見到他都沒有好臉色。

現在想起來,也是情有可原的,想當初因為她的緣故,才讓林躍彬有機會發家致富,結果他有錢之後,卻背叛了自己最疼愛的小侄女,甚至還害得她命喪黃泉,能不恨嗎?

果然,莫祈婳見小姑姑滿臉愁容,擔心地問她是不是廠裏出了什麽事。

莫勝蘭嘆氣,原本不想說的,但架不住莫祈婳追問,只好跟她說了。

他們廠在年前的時候接到國營百貨商店的一筆大訂單,一共是一萬八千件羽絨服,這對這些年來一直都效益不太好的永美制衣廠來說,是一筆難得的大生意,如果做得好了,廠子就能翻身了。

一直以來拖欠工人的工資和獎金也就都可以發下去了。

因此廠子裏對這筆訂單非常重視,投入了所有的人力物力財力,用最好的布料、最好的羽絨,組織全廠工人加班加點,終于在春節旺季前把這一批貨保質保量地趕了出來。

原本按照約定,這一批貨将會運往全國各地的國營百貨商店,趕在春節人們買新衣服之前上架銷售的。

結果誰也沒有想到,國營商店那邊原本負責這個訂單的采購科科長突然被舉報貪污受賄而落馬了。

他經手的所有訂單也要進行嚴查。

不幸的是,當初為了能簽下這筆訂單,永美制衣廠這邊的銷售科長給對方的采購科科長塞了一個紅包,足足有五百塊錢!

這下可好,這筆訂單直接被定性為違規操作,合同作廢,這批貨國營商店也不收了,就這麽壓在了手裏。

而且因為年底的時候接受調查,錯過了另行出售的時間,沒趕上春節前旺季,春節過後,就是春裝上市的時間了,這批貨就這麽積壓了下來,賣不掉了。

眼看過完年天氣就要暖和起來,就更沒有人會去買羽絨服了,商店也不會花錢進這些注定要積壓在倉庫裏的貨。

這一等可能就要等到明年了。

可是廠裏已經把所有的資金都投入進去了,這批貨出不掉,也就沒有錢再投入生産,幾個月拖下去,廠子不垮也要被拖垮了。

你說這莫勝蘭能不發愁嘛!

林躍彬聽着,忽然問了一句:“這個羽絨服,你們賣多少錢一件?質量怎麽樣?我可以去看看貨嗎?”

莫勝蘭眼睛一亮:“你有門路銷出去?質量方面你可以放心,我們都是按照最高标準的規格來做的,保暖性能很好,至于價格,我們現在也不求能掙錢了,只要能以成本價清出去,早一天回籠貨款,就是少虧一點了,時間不等人啊,再不趕緊上春裝的生産,又要錯過一季了。”

林躍彬看向林秋靜:“怎麽樣?有沒有興趣來把大的?”

賺錢的機會就在眼前,說不心動肯定是假的。

雖然這原本應該是林躍彬的機緣,可這不是她爸嘛,占他的便宜林秋靜是一點兒都不心虛的。

“我覺得可以。”林秋靜說。

莫祈婳不淡定了,責怪林躍彬:“你這人怎麽想一出是一出的,別帶壞了小靜,人家廠裏的銷售多少年的老經驗了,都賣不出去的羽絨服,你以為你們随便賣賣就能賣得出去啦?到時候賣不掉壓在手裏看你們怎麽辦。”

“他們賣不掉是因為他們的方法沒用對,我們賣到有需求的地方去,不就得了?明川,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吧?怎麽樣,有沒有興趣一起幹,我們那點錢,怕是一下子吃不下那麽大批量的羽絨服。”

蘇明川點點頭:“我也覺得可以,不過既然是你們的生意,我就不來分一杯羹了,你們先好好算算還差多少錢,不夠的話我可以借給你們。”

莫勝蘭雖然很希望廠子裏積壓的羽絨服能夠賣出去,但她也不能坑自家人啊:“小林啊,不是我信不過你們啊,你們這銷路,确定是有把握?”

林躍彬看向蘇明川:“我本來呢,也就是有這個想法,能不能幹成,還沒有太大的把握,不過如果明川肯幫忙,那就肯定不成問題了。”

這事兒其實他也可以自己幹,為什麽非要找上林秋靜,還不是為了她背後蘇明川的助力。

就算是親兄妹還要明算賬呢,他跟林秋靜雖然是一起開書店,但也沒有必要以後什麽事情都綁定在一起。

何況對于這次的羽絨服生意,他也沒有把握一定能掙錢,畢竟這國際倒爺,就不是一件随随便便就能辦成的事,當中如果出了什麽差錯,那可是要賠得底兒掉的。

但蘇明川就不一樣了。

這半年的鄰居兼親戚也不是白當的,雖然他也并不清楚蘇明川的生意做得有多大,但他也知道,蘇明川公司有一條線是專門跑毛子國那邊的貿易的。

毛子國那邊這兩年形勢巨變,經濟大危機,金融信用破産,貨幣大規模貶值,讓許多人一輩子的積蓄都化為烏有。

在這種大環境下,毛子國人失去了安全感,拼命地搶購各種物資,以至于衣食住行各種商品的價格連續翻番。

從國內運一批貨過去,一眨眼就會以好幾倍的價格銷售一空,可以說是暴利了。

尋常人就這麽自己倒騰,也能掙個盆滿缽滿,更不用說像蘇明川這種成規模的大型貿易了,林躍彬都不敢想他光是這條線,一個月就能掙多少錢。

而這還只是他所有生意中不起眼的一部分。

人比人真是能氣死人的,這人怎麽能就這麽有本事呢!

不過林躍彬也并不嫉妒,人家有本事那是人家的本事,他暫時沒有那個本事,那就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地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好。

當然,能沾光的時候也不要落後。

這批羽絨服要真能拿下來,光靠他自己一個人,要聯系貨運,到了那邊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還得聯系銷路,那也是困難重重。

要是搭上了蘇明川的這條線就不一樣了,人家都已經有一套成熟的經營模式了,貨運線路也是現成的。

其實說起來不是他帶着林秋靜賺錢,而是要靠着林秋靜賺錢呢!

就是這點小生意,怕人家蘇明川根本看不上。

莫祈婳小聲問林秋靜:“你們能有多少錢?我小姑姑這批貨,就算是成本價,那也得要不少錢呢!”

她可還記得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開書店,還特地為了兩千塊錢來找她投資呢!

就算現在書店又多開了兩家分店,生意很很不錯,應該是賺了不少,但這又是跟人家大工廠拿貨,又是搞什麽國際貿易的,這口氣會不會太大了一些?

林秋靜一臉簡單清澈:“有多少錢我也不知道呢,不過我們的錢跟你的錢都是混在一起的,這次做這個生意,肯定也是要帶上你的,你放心,肯定虧不了。”

莫祈婳:“這不是虧不虧的問題,小姑姑,你先給我們透個底,如果想要拿下這批貨,一共需要多少錢?”

莫勝蘭:“我們這批貨,男款的一萬件,女款八千件,一共一萬八,按照成本價出,最低最低男款二十二塊錢一件,一萬件就是二十二萬,女款二十塊,八千件是十六萬,加起來光是拿貨的成本,最低就是三十八萬。”

三十八萬,那是什麽概念?把她整個莫家賣了,也湊不出三十八萬啊!

莫祈婳問林秋靜:“把你們那三家書店賣了,能湊出來三十八萬嗎?”

林秋靜嘿嘿一笑:“那肯定是沒有的。”

莫祈婳沒好氣:“那你們這不是逗我小姑姑玩嘛!不過,明川那邊,我是相信你有這個實力的,你看看這事你要是不吃虧的話,能不能幫幫我小姑姑,把這批貨出了。“

她跟林秋靜交朋友,本就只是因為跟她投緣,完全沒有什麽功利性的目的的,但今天話趕話說到這兒,她也是實在不忍心眼看着小姑姑為這件事這麽為難。

這可不是小姑姑一個人的事,還關系着整個廠子幾百號人的吃飯問題呢,因此她也只能厚着臉皮請蘇明川幫忙了。

聽她這麽說,林躍彬倒是沒說什麽了,就看蘇明川的意思吧,要是他想自己幹,那也沒關系,反正掙錢的機會有的是,這次錯過了,那就等下次。

都是自己人,沒有必要為了這點事争得太難看。

倒是林秋靜有點不太高興:“婳婳你也太小看我們了,雖然三十八萬我們應該是拿不出來,可是十幾萬……至少幾萬塊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說到後面她不太有把握地看向蘇明川,她知道他們買的股票認購證是肯定能掙錢的,但究竟能掙多少,她心裏沒有底,應該兩三倍是不成問題的吧?

他們成本兩萬塊,要是能掙個三倍,那就是六萬塊錢,沒辦法把整批貨都吃下,但至少也能拿個三千件,也能掙上一小筆了。

有錢的人做大生意,沒錢的人做小生意嘛!

怎麽能一棍子打死,就說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做這個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