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區的管理員頓了下。
兩天前他們才阻斷過連通兩個區的航班, 原因是C區的那位S級,跨國合作的項目,名單上竟有A區的S級名字。
所幸發現得早, A區的幾位看守員,馬上以新項目為由, 将S級轉移走。
至于C區的S級, 到時候再來, 兩位也碰不了面了。
這次險些碰面的漏洞, 被A區的管理員認為歪打正着, C區的S級向來是最穩定的, 可不像他們A區這位那麽不可控,你永遠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會幹啥。
A區管理員回複陸殊道:“她已經被轉移走了,在E區無法管轄的邊沿,不必擔心。”
也就是E國邊境的海平線上。
陸殊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 我們這邊出了點意外, S級正在往你們A區移動, 只要你們那位S級不在A區,就沒什麽事。”
A區管理員還挺感同身受的,安慰道:“看樣子你是頭一回碰見S級行為不可控的事, 唉,真好啊。”
“我們這裏那位S級,能守序穩定就不錯了,漏洞那是天天都有, A區也因為她多置入了一倍的執行員和定查員。”
管理員倒是按規定只有兩位。
也因此, A區的管理員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 接收A區各地城市應接不暇的漏洞。
陸殊确實被對方安慰到了, 說道:“這麽一看,我這邊的S級還不錯。”
瞬間原諒了裴路行的臺風漏洞。
又重新充滿了對S級的愛。
和工作信心。
陸殊心情放松下來,又跟A級管理員調侃聊了幾句,很是舒暢地挂了電話,繼續補覺去了。
A區的S級已經轉移走,那就不用擔心。
但陸殊松懈警惕,倒是忘了注意A區管理員說的不可控。
他們A區的S級向來難以預控,那麽,S級的坐标不一定準确。
這是陸殊疏漏的地方。
……
飛機即将降落A國時,林茗裝睡裝得很入迷。
是的,在裴路行說完那句“你真信我帶你來工作啊”,她便開始裝暈。
演得像是那種受了過大的刺激而昏迷的心髒病患者。
繼精神病以後,她的頭銜又多了個“心髒病”。
很好。
這樣下去,她離得絕症也不遠了。
林茗暈過去之後,令她意外的是,裴路行居然不當畜生了。
輕輕将她腦袋枕向他的肩,他在飛機上拎了本書看。
氛圍安詳而寧靜。
林茗心情些許複雜。
原來你還是能正常的啊!
唉,為什麽總在我面前犯病呢。
現在可以加個前綴。
總在“清醒的我”面前犯病。
林茗不由想起那天晚上,被裴路行親完後陷入沉睡。
醒來在他懷抱裏,感覺他抱了一晚上。
那天也像今天這樣,他由此恢複正常了吧。
林茗想着,悄悄睜開一條眼縫,瞧他在看什麽書。
咦,好像哪裏不對。
林茗掃了又掃,發現那是英文原籍的黃書,教你如何獲取女人的身心。
“……”
我操。
林茗忍住了撕他書的沖動。
裴路行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麽東西啊啊啊。
你那個清冷無欲的設定就是讓你來看這種書學習的嗎!!!
林茗心情變得十分複雜。
在“他不是畜生”與“他是畜生”之間,選擇了确定是畜生。
唉。
飛機落地。眼瞧着裴路行不叫醒她,大有抱着她下機的意思——
林茗連忙懂事地醒了。
不想頂着大家驚異的眼神,被認為是撒狗糧無下限。
裴路行不要臉,她要臉的。
“剛好到了啊。”林茗摸着頭裝醒來的樣子,“看來我睡得挺久。”
男人剛站起,打算将她打橫抱起來的手放在她腰間,臉色有種溫柔的戲谑。
林茗避開他的目光,不受影響地繼續演:“哎我們下機吧,我腦子好像睡迷糊了,都不大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
看!我給你臺階下了!
別不識相!!!
求你不要提耍我的事嗚嗚嗚。
我還是想工作的。
你要是真騙我到異國來,我一定拉着你一起死。
幸好裴路行只是跟她開玩笑,說待會兒就跟A國的科學家見面,在晚上的标本展覽會。
林茗松下一顆懸蕩的心。
謝天謝地。
他們下了飛機,機場有接送的工作人員,開車将他們接到栖息的酒店。
是五星級酒店。
但林茗無暇打量豪華的裝潢,小心翼翼地先一步到前臺,問:“我們是分開住的吧?”
前臺問了預訂時間和姓名,查詢後告訴她:“是的,裴先生訂了兩間。”
太好了。
林茗放心地看着工作人員幫他們把行李搬上去。
裴路行走過來,掃了眼腕表說:“時間有點緊,我們得去展覽會了。”
“這麽快?”林茗有點驚訝。
她也不疑有他,跟裴路行一塊坐上車,前往舉辦展覽的會館。
不到半小時。
他們風塵仆仆地抵達會館大廳。
現場人還挺多,都是平時只在報紙上見過的大拿,學術界裏地位極高。
要說到A國最出名的,還是前段時間連獲兩個諾獎的生物學家,霍格思。
當然,裴路行那一屆更強,他的研究把能拿的獎都拿了,囊獲所有獎項。
霍格思作為後起之秀,年紀好像二十五左右,非常年輕。
不過媒體比較喜歡寫八卦。
提到霍格思身邊有個男朋友,亦步亦趨,如影随形。
甚至有傳言說是她搶了男朋友的研究成果。
林茗當時看到這個八卦就覺得清奇,外國媒體也喜歡亂寫奇怪的小道消息。
但當時她還覺得有點熟悉。
難道她跟霍格思見過面?
游離的思緒回到現在,林茗跟裴路行拿過酒杯,跟其中幾位見過面的前輩打招呼。
他們只認識裴路行,紛紛過來交談,并談到可惜霍格思不在,否則也能好好地交流一下。
裴路行沒好奇心,于是林茗只好自己問:“不在?她去哪兒了?”
對方回答:“臨時被E國出現的新物種給叫去了,估計要半個月後才回來。”
林茗不由點點頭:“确實很可惜呢。”
不知為何,她對霍格思這位生物學家,總有一種親切感。挺想跟她見一面的。
身旁的男人不聲不響,似在一直關注她的表情,忽然道:“你好像很喜歡她?”
林茗:“……”
我去,你不要什麽醋都吃啊!
不就是對科學家有敬佩之心嗎,我以前也很敬佩你!!!
要不是你後來發瘋了的話。
林茗補充上這句。
“要說喜歡,我肯定最喜歡你。”林茗被逼急了,下意識念出這句話。
等反應過來後,她不由石化。
卧槽。
卧槽槽。
她剛才說了什麽。
這他媽不是在挑逗裴路行麽。
果然,他的目光變得灼熱,貼到她耳邊道:“那今晚跟我一個房間?”
林茗想也不想地:“……不、不了。”
她怎麽就說出了那種話呢!
身體控制不住就算了,怎麽連嘴都控不住。
還好是公衆場合,不然裴路行做出什麽來她都無法預估。
林茗心顫難已,默默跟他拉開點距離,以防他忽然發難搞自己。
須臾。
有個年輕男人走過來,将手中的酒杯碰了碰她的,盡管臉色沉穩,卻有一種見到好友的喜悅,“林茗,好久不見。”
裴路行斜睨,像是知道他是誰。
但林茗卻懵得很,猶豫地開口問:“您是……?”
年輕男人停了停,再次打量一遍林茗,以及一旁的裴路行。
“我是柏雨。”男人說,“我們之前見過的。”
林茗恍然大悟,然後想起來了,說:“我知道你,你就是霍格思的那個冤種男朋友。”
“……”
一不小心說出奇怪的話。
她身體僵直。都怪那些媒體亂寫的小道消息!!!
嗚嗚也怪她到處亂看八卦消息。
林茗還算鎮定地解釋,“對不起,我口誤了。”
現在只乞求對方是個中文不好的混血。
柏雨性子沉穩,或者說,更接近于沉默寡言。他話少,除了霍格思和林茗,沒人能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
就比如林茗剛才見到他,看上去似乎被重置過記憶,但還能察覺到他是老熟人的氣息,對他的語氣也一如從前。
柏雨默着,是的,通過林茗的話,他現在很确定,林茗已經不記得他了。
難怪郵件沒再回複過他。
雖然場景和面目都不大一樣了。
但唯一沒有變的是。
她身旁那個S級,也一如既往地對他有敵意。
這時,裴路行開口:“你在,她也來了對吧。”
林茗本就一頭霧水的腦子,被搞得更懵。
等會兒。
她下一秒便明白裴路行說的意思。
報紙上寫柏雨跟霍格思形影不離,所以,有柏雨的地方,說明霍格思也在——
林茗正想到這,柏雨忽然遞來一個眼罩。
?
這什麽鬼東西,還有你為什麽會随身攜帶眼罩??
不等她反應過來,身體卻很自覺地接過并戴上,動作順暢得好像做過上百次。
就在林茗和柏雨齊齊戴上眼罩,會館的樓梯沖下來一個急匆匆的人影。
女人路途奔波,花了點時間換衣服,思維活泛得像得了多動症,一刻也不能靜下來。
她喊着柏雨的名字,視線也在此刻跟大廳上的裴路行交彙。
對上了目光。
瞬間。
會館大廳裏所有人都倒落地面。
只有林茗和柏雨幸免。
緊接着,玻璃展櫃裏的蝴蝶标本,一瞬間全部都活了過來,撲騰着翅膀飛。
本來玻璃是撞不破的,各類各色的蝴蝶們沒多久就會窒息消亡。
霍格思愣了下,繼續看裴路行第二眼。
展櫃的蝴蝶忽地穿透了玻璃。
玻璃依舊完好,仿佛變魔術一般。
霎時間,會館裏到處飛着五彩斑斓的蝴蝶。
林茗摘下眼罩,看到這一幕便愣在原地。
……?
這他媽是什麽魔法。
作者有話說:
林·麻瓜·茗:卧槽!
趕在八點前更新了!!
一般更新在下午五點到傍晚,如果晚點就是八.九十點到十二點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