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花邊轶事 下
兩只八哥,白鳳給取了名,公的叫小七,母的叫小八。
素節進去時,小八站在白鳳肩頭,小七落在桌上,負責明日戰事的益之手裏拿着一顆剝了皮的龍眼在糊弄小七:“小七,鳳哥還說啥了?說了,這仙丹賞你。”
鳳哥是白鳳的媳婦悅顏對白鳳的愛稱。這幫人聽多了,自然就拿這稱呼叫上了。其中不無戲谑的意思。
益之話落,小七的鳥腦袋偏側着盯了白鳳一會。白鳳喝着酒沒搭理它,他知道這幫人想聽,他是沒辦法的了,只能祈求這兩只鳥別說太多了。
小七很是靈性,見主人沒怎的,也便大着膽子去啄了一下益之手中的龍眼。
“騙子!騙子!果子!果子!吝啬鬼吝啬鬼!”
這小七小八是吃慣了仙丹的,嘴刁的很。而吃仙丹長的,因此也比別的八哥能說會道,沒它學不來的話。
堂堂天神被喊吝啬鬼,益之算是栽在了鳥的手裏。一聽,一衆一陣大笑。
前頭聽戲,每個人是都給了仙丹的,就這益之小氣一粒也沒給。
見此,坐在益之斜對面的淵雀忍不住就挖苦道:“大家夥都給仙丹,就你拿顆果子想聽戲,小七說得沒錯,益之你确實是個吝啬鬼。”
益之狡猾的嘿嘿一笑:“小七,淵雀大方,你說了,他一準給一堆仙丹。”說罷,還将小七啄過的龍眼吧唧着吃進了肚子裏。
淵雀剛才給過,小七還記得,畢竟是鳥,一聽,翅膀撲騰了幾下,便落在了淵雀的肩頭:“顏兒,顏兒,這都多久了,你還讓我睡書房?你就不想我麽?”
方才也就是你侬我侬的幾句綿綿情話,鳥嘴一張一合,小七這回算是曝出了爆料。接着,這家夥還“啪啪”地摸仿出了幾聲拍門的聲音。
聽着一樂,淵雀還真又給了一粒仙丹。
瞅着小七吃仙丹,向來不亂說的小八也是繃不住了,饞得不行,接着小七的話頭就開說了:“想你個頭,一沾就懷上,你睡你的書房好了!都九個了,我才不要生了啦!”
說着便飛到了淵雀的另一肩頭,與那小七是一左一右地站着,擺着尾巴,形似讨好淵雀。
小八向來老實,它這冷不丁的開口,白鳳倒是沒料到。一聽,悶下的酒水嗆得他是差點出不來氣。
再說下去,那可就是實打實帶色的了,咳了幾聲,白鳳是擡手就欲收走這倆賣主求丹的貨。
看着有戲,益之嬉皮笑臉地攔住了他,淵雀立馬往小七小八嘴裏塞了仙丹。
果不其然,小七又開金口:“寶貝,你看,湊個整十,十全十美的多好!乖,開門啦,想死你夫君了!”
“不要臉,不開,我叫你寶貝,你走好不好?”
“顏兒,我的好顏兒,開開門啦!我就不信,你就舍得我站在外頭?”
“不舍得也不開,你快走啦!走啦!”
“顏兒,求你了,你是三界最美的,開開啦!親一下就走。”
“嘴甜也沒用……啊……你怎進來了……”
“窗戶,顏兒忘了關窗了……”
“啊……壞死了,你摸哪裏……流氓!!”
“不流氓能生麽,叫鳳哥……”
“嗯……鳳哥……”
這倆成婚不過百載,孩子卻是接二連三的已經生了九個,可見不是一般的恩愛。
為了那一堆仙丹,兩只八卦鳥也是特別賣力,模仿着這倆夫婦說話的調調,不論它是白的還是黃的,啥色的都給捎帶了出來。
樂得一衆捂着嘴,笑得前俯後仰。
這下,白鳳是坐不住了,平日堪稱厚臉皮的他這會滿面通紅,也不知是羞得還是惱得:“小七,再說,再說老子炖了你!”
小八性子溫順,只要小七的嘴停了,小八肯定不會說的了。
“別炖,”益之雙臂一直扣着白鳳,生怕他攪了這好戲,嬉笑道:“炖了它,你讓我們聽什麽?鳳哥~”
看戲的不嫌戲大,軟綿綿的一聲“鳳哥”,益之模仿得那叫一個惟妙惟肖,聽得人渾身起雞皮。
一衆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淵雀豪氣的又給仙丹,小七小八越說越火辣,言語夾帶着音效,接下來就是不堪入耳的那什麽春宮了。
看着這倆貨,白鳳一臉的生無可戀,臉紅到了脖子根。
見此,素節倒是大發慈悲了,揮袖将小七小八收進了袖口:“好了,都別鬧了,來時聖尊有交待,我看就散了吧!”
其實,就算素節不說,這一衆也會适可而止的啦。
“素節,就你無趣,便宜鳳哥了。”淵雀身側的拂塵笑說道:“益之,行了。”
拂塵在一衆中年齡最長,性屬天神,沉穩內斂的他在岐靈的威望那是相當的高,衆人也願意聽他的。
益之放開了白鳳,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還敢養麽?說着,倒了一杯酒,“來來來,壓壓羞!”
接了酒,白鳳惡狠狠地刮了他一眼。素節将小七小八放了出來,倆家夥便安穩老實地落在了桌上。
白鳳籲了一口氣,問素節道:“你在那待了那麽久,跟聖尊說什麽了?”
“有沒有提娘娘的事?”淵雀也問了一句。
拂塵亦看向了素節:“對,你問了沒?”
添側妃他們是不反對,這等同尊妃,他們是真的接受不了。
素節皺了皺眉:“說了,只是,聖尊也沒說什麽實質的,好像有什麽心事。”
“有心事?”益之忍不住問道:“你們說這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聖尊明明就是只中意娘娘的,這麽就還有這些個風流情事?聽那延年說得,這月妃跟聖尊還真是有奇緣似的。”
白鳳白了益之一眼:“奇緣個屁,真有奇緣,她還用得着放那東西?聖尊那臉陰的那個天寒地凍的,明罷着就是帝君硬塞的,那夢指不定就是個坑!信不信改日問啓顏,他一準什麽都知道。”
言罷,白鳳給桌上的小七小八投了幾粒特制的鳥食。
拂塵點了點頭,以示贊同:“若這樣,帝君也真是過了。”
“唉……”
聽此,在營帳一角一直未吭聲的漠沙長嘆了一聲。
這漠沙和益之、白鳳都是岐靈的後起之秀,真神之身,曾随十二天神經歷過無盡海之戰,資歷雖比不得拂塵、淵雀、素節這些岐靈元老級別的神只,實力卻是一點也不輸這幾個。
岐靈的雷刑便是他漠沙主掌的,是一個秉性剛烈,作風強硬的主。
淵雀看了漠沙一眼,跟着亦嘆了一口氣:“若這樣,那還真是害苦了咱們的聖尊夫婦,這一腳插得,唉……”
“可憐了聖尊!可憐了聖尊!”
反複的聽着這熟悉的稱謂,吃食的小七梗着鳥脖子湊了一句。
聽着有趣,素節附聲笑道:“聖尊不可憐,我看可憐的是尊妃娘娘,這剛懷了孩子,夫婿就被人分走……”
“孩子是帝君的!孩子是帝君的!”
不等素節說完,小八的鳥嘴裏便吐出了這驚天秘密。
突發的狀況,一聽,一衆是目瞪口呆,身子亦如那泥塑木雕般地僵着一動不動。
漠沙掃了這五個一眼,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他是早就知曉。至于怎樣知曉,事情還得從落璃在沉怡居跌倒的事說起。
那日,落璃回去後,青鸾便責罰了她,借着帝君的名義,罰着她在衆仙婢住的沉碧院的牆頭跪了一夜。
岐靈的秋夜寒涼如水,跪在牆頭又是分寸不能動,天亮時分,身子單薄的落璃便撐不住昏死了過去。
事情很巧,那日漠沙剛好路過沉碧院,見着的他便接下了這渾身冰冷僵硬的落璃,喂了幾粒仙丹。
落璃醒後,漠沙便問起了事情的前後原由。
青鸾責罰落璃,本來借得就是玘的名頭。一醒便見到漠沙,落璃以為帝君是還要責罰自己,估計也是吓怕了,便稀裏糊塗的将抱着被褥摔到,看到血蝶,血蝶又幻沫養出紅梅的事情一點不落的說了出來。
知曉了這些事,漠沙也便猜出了裏頭的名堂。後為證實,他還跟蹤過玘,玘将瑤劫去水雲居,兩人在溫泉湖石洞的事,他是一清二楚。
帳裏沉寂了一會,益之用胳膊肘推了推白鳳,“鳳哥,這倆貨真該炖了。”
“是該炖了……這還得了?”白鳳面目呆滞地說道。
“沒亂說,沒亂說,孩子是帝君的!岐靈的姑姑喜服都做了,魔君逼着她嫁給了夫君。尊妃娘娘不回來了!”
小八是聽懂了要炖它,轉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又添禍水。
拂塵陰着臉,看了小八一眼,一言不發地看向角落處的漠沙。
漠沙方才的嘆氣,拂塵是猜到了他知道。
“胡說八道!”面對着拂塵的詢問的目光,漠沙冷漠地甩了四個字,随後便別過了臉。
這下,素節算是什麽都明白了,想着琰那心事重重的樣,看了白鳳一眼,出手便扇向了小七小八。
素節這是要滅口,白鳳當即閉了眼,不忍看。
白光如刃,電閃地劃向了桌上的倆鳥,不料卻被拂塵出手,下結界給擋了去。
“給化神丹!”救下倆鳥,拂塵對淵雀輕吼了一聲。
漠沙不說,他只能從倆鳥嘴裏問。但鳥終歸是鳥,學的總會有差池。這化神丹能讓倆鳥暫時成人,那所學的也必真實無漏了。
淵雀點頭,作法将兩粒血紅如豆的靈丹送進了結界。
金光乍現後,小七小八便幻成了一對童男童女。拂塵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這倆便将菱鑰和延年的話一字不漏地全說了出來。
……
九重天。
朝堂上一日無話,晚間宴席如舊。
玘牽着瑤的手,如願以償地将人帶着坐在了身側,兩人穿着同款的青色華服,瑤臉蒙青色薄紗,眉間的水滴紅印已被玘作法隐去。
如此一來,除了幾個原本就知道的,殿中一衆倒也沒瞧出什麽端倪,只是言語着這帝妃和尊妃好似雙生姊妹。
青鸾仍坐在玘的右側下方,一襲淡紫衣裙,妝容精美,得了曜夜指點的她這一晚非常的安靜。
念兒黏在天玄夫婦身邊,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說些什麽,聽得這夫妻倆眉開眼笑的。
天後恐見曜夜,推脫着身體不适未來淩雲殿。曜夜一人獨坐,從入殿開始便一直喝着悶酒。
殷予幻化成的瑤,落坐在他的下側,紫茵陪在其身邊。
瑤雙目失明,為了模仿的更像,這殷予還特地的讓知應給煉了一種能讓眼睛暫時失明的叫暮黑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