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一個吻落在了唇角處,重重壓下輾轉片刻又驀然收回力道, 好像在克制, 但只有細微的半秒,下一刻他就意圖向她唇瓣中央肆虐。
兩人唇堪堪相觸的那一瞬間衛珈終于回過神。
她用盡力氣推開他, 只來得及細微擦觸而過的嘴唇泛起酥麻,衛珈不假思索地擡起手又落下。
一聲脆響,胡亂打下去的一耳光她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氣,只看見赫沉順着力道臉朝一邊偏去。
她呼吸急促淩亂, 臉頰後知後覺滾燙起來。因為羞窘與憤怒。
訓練場中一片寂靜。
他慢慢将臉轉回來, 額角幾縷發絲因為她剛才那一下而淩亂地垂落, 兩人目光相對的那一刻, 衛珈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她神經緊繃, 雖然後怕,但更多的是氣惱。
半晌他才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唇角:“你動手之前難道沒有想過, 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低沉的嗓音平靜卻滿含冷意。
“這種情況下難道我還要深思熟慮?這是抗拒時自我保護的本能。”
一句話、一個侵略意味十足的吻,點燃了她這些日子的潛伏在心底的不安與此刻的憤怒,有了這兩種情緒作為加成,這些話輕而易舉地說出口。
“抗拒?自我保護?”他逼近一步, “如果是朗崎這麽做,你是不是不會推開?”
“這跟朗崎有什麽關系?”她快被氣笑了, “因為你是指揮官,因為我受制于你,所以即便你這麽做我也不能反抗?”
“如果你覺得我會跟那些依附于其他仿生人的女人一樣,恐怕你要失望了。”
這些話像是在宣洩一種情緒。
赫沉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你覺得我跟他們一樣?”
“有什麽區別?”她毫不畏懼地擡眼。
“我要是真的只想把你當作洩/欲的工具, 還需要等到現在?”他直直盯着她。
話音剛落的一剎那,大腦之中像有個聲音反問他:所以你到底在做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又為什麽因為她認為他和那些仿生人一樣而生氣?
到底哪裏不同?
如果他不是單純因為對她産生欲望,那又是因為什麽?
赫沉覺得自己瀕臨失去理智。
“如果你要這麽做,無論什麽時候,我當然都沒辦法反抗。”衛珈臉色有些發白,但是語氣仍舊不卑不亢,“之所以說你們的行為沒有區別,是因為你們只會用權力迫使人順從,做這些事也不是因為你們有這種情感與本能。”
“人類一切親密行為是因為感情或者本能的生理欲望,而你們只是為了标榜自己是生命體。”
“我不需要用這種低劣的方式證明。”
衛珈張了張嘴,原本還想繼續反駁,但是忽然覺得自己是瘋了才跟赫沉争論他強吻自己的原因。
她忽然覺得無力,又隐隐有些委屈。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被不顧意願地親吻。
尤其是對方比你強大太多,你無從反抗。
“我們談論這些有什麽意義?”衛珈淡淡道,“弱肉強食,你作為指揮官可以根據喜好行事,我難道還能反抗?”
是在自嘲,也有種破罐破摔的意味。
赫沉目光晦暗地看着她。
他久違地,感到一絲困惑。
……
喬易敏銳地察覺到今天車裏的氣氛很不對勁。
指揮官臉上照舊看不出什麽特別的神色,衛珈也沒什麽表情,但是兩人之間卻有一種沉默的緊繃與對峙。
回到住處以後,衛珈徑直上了樓,關上門站在卧室裏時,她才後知後覺擡起手,懊惱地胡亂抹了抹唇角。
她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拿起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二樓的樓梯拐角處,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頓住,然後垂眸睨向某個房間的方向。
半晌,赫沉轉過身重新邁開步子。
第二天訓練時看到朗崎,衛珈心裏浮現出一絲微妙的尴尬。
她不明白赫沉為什麽會問她喜不喜歡朗崎,簡直莫名其妙。
而且又是以什麽立場和出發點來問?
衛珈皺了皺眉頭,撇開這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
不過朗崎就像是不對昨天赫沉的忽然出現有絲毫的好奇心——就如同赫沉讓他離開他也幹幹脆脆地離開一樣,像是對什麽都有些漠不關心。
衛珈又覺得,根據朗崎的性格來看,這或許也是“溫和”的一部分,不去幹涉和過問別人的事。
當然,也因為他們沒到這種互相“關心”的關系。
“今天訓練什麽?”她問。
朗崎打開懸浮屏:“繼續體能訓練和射擊訓練。”
衛珈點了點頭,走到射擊位上站定後簡單活動開肢體,然而拿着朗崎遞給她的槍擡手時動作忽然忍不住一僵。
昨天的事又浮上腦海,包括關于射擊方法的事。
撇開其他的不談,這一點她的确說的太武斷,也太沖動了。
她抿了抿唇角,下意識看向一側的監視器。
見她遲遲沒有行動,朗崎開口問:“怎麽了?”
“……沒什麽。”衛珈猶豫片刻,最後一邊回憶着朗崎昨天教給她的方法,一邊将肢體調整到相應的角度。
然後,扣下扳機。
作者有話要說: 好沉霸總久違地感到一絲困惑
作者君久違地這麽這麽短小……嘿嘿嘿心虛,明天會比今天粗長的!
至于珈珈這種微妙的心态,怎麽說呢,意識到自己犯錯(判斷失誤)的時候容易讓感情産生微妙的變化。當然這個失誤并不僅僅指射擊這件事,後面會提到的~人容易因為對一個人的既定印象而美化對方的行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