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毒盅 - 第 7 章 ☆、玉蚌閣

? 郊外的一片荒原裏單單的聳立着一座四層高的閣樓,閣樓橫匾上刻着:玉蚌閣,三個字。閣樓二樓站着一個穿着紅色衣衫的女孩,她看見我們來了朝我們揮揮手:“關信,你回來了。”她攀過欄杆從閣樓飛身躍了下來,跑到我們面前,是小璇。

“你師父要找你呢?”

“師父要找我?什麽事?”

“不知道,你快點去吧,”小璇想拉着他躍進玉蚌閣。

“等等,”關信忽然摟住我的腰。

我和小璇同時叫道:“關信。”

“小七不會武功,”關信簡單的說道。

關信抱着我飛上玉蚌閣,雖然只是一瞬間,可我似乎聽到關信“砰砰”極快的心跳聲。

“去唐家堡?”關信驚訝的問:“師父怎麽突然要我去唐家堡?我一個人嗎?”

“和小璇一起。”一個婦人從裏屋走出來,她身形微胖,頭上簡單的绾着一個白玉簪,臉上的笑容祥和,但眼裏卻似有一股隐隐的憂傷,她應該就是沈曼。小璇跳着走到關信身邊,臉上略帶羞澀。

“和小璇?”關信不解的看向秦羽樓,眼裏露出不情願。

“等會兒就出發,”秦羽樓說。

“啊!”

兩個人同時發出聲音,這下連我也驚訝了。

“怎麽這麽急?”關信說。

“原本早就該告訴你,不過剛剛沒見你和她們一起回來,這位姑娘是……”沈曼笑着看向我,眼底閃過一絲驚異,她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秦羽樓。

“是小七。”關信說道,他看着我問:“師父,那小七……”

關信走了,那我怎麽辦呢?

“師父,能不能帶小七一起去?”關信沒有看我,猶豫的問秦羽樓。

“關信,”小璇生氣的叫道。

關信沒有理她,只是緊張的看向秦羽樓,等秦羽樓的回答。秦羽樓看着我說:“她不會武功,就留在玉蚌閣。”

“知道了,師父。”關信聲音低沉似乎很失望。他沒看我,轉身就要走了,秦羽樓叫住他:“站住,我還沒告訴你去唐家做什麽。”

關信又轉過身低着頭等秦羽樓吩咐。

“把這封信帶給唐堡主。”沈曼将一個信封遞給關信。

“師父,只是送信而已,為何要我去?随便叫個小厮不就好了,”關信不解的問。

“我做事還要你來教嗎?”

“徒弟不敢,”關信慌忙低下頭:“我去就是了。”

“不必了,家父已經知道食心蟲現世,我已經來了。”樓梯間忽然傳出一個聲音,那聲音渾厚有力。可是左面的牆壁一轉開,葉芝帶上來的那個公子卻手執玉扇,身形清瘦,眉眼裏流露出肆意自若之情,倒是有幾分像個倜傥書生。

那公子雙手一拱:“引游見過秦谷主、沈閣主。”

關信、葉芝還有小璇也恭敬叫道:“唐師兄。”

唐引游點點頭在一旁坐下。

沈曼說:“引游你來的正好,皇上昨日召我進宮詳查食心蟲的事,我正想要通知唐堡主。”

唐引游說:“秦谷主幾天前飛鴿傳書與我詢問食心蟲之事,家父覺得事有蹊跷就讓我來看看。雖說食心蟲是出自唐家堡,可是祖父早在在三十年前将此蟲母密封在唐家堡的後山石室裏,我曾進去查看過,發現蟲母仍在冰封中,并無異樣。”

沈曼說:“或許當日唐家并沒有将江湖的食心蟲都殺死。”

唐引游說:“食心蟲必須每日以毒蠍、蜈蚣、蜘蛛、蟾蜍之血飼養三年後才可成形,中了食心蟲之毒的人半月後胸口會出現一個黑印,中毒之人每到午時會有萬蟲噬心之痛,等到黑印會慢慢變大到覆蓋整顆人心,毒就會完全侵入心脈,心裂而死。”

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

秦羽樓說:“任何識毒之人只要得到一條幼蟲都可飼養。”

……

他們幾個熱烈的讨論食心蟲的事,關信也認真的聽着,只我一個人坐在一邊無聊透頂,幾乎都要睡着了,但當我聽到太子時,立刻清醒過來。

沈曼說:“太子自從四年前大病一場之後身子就十分虛弱。昨天從宮裏傳來消息,太子又昏倒了,我去給太子把脈,太子怕是撐不過月底,而食心蟲又在此刻出現,這二者之間怕是有關系。”

“家父也是擔心會有南宮族危機,所以命我才及早快馬加鞭趕過來。”

沈曼對秦羽樓說:“秦谷主,雖然你曾說此生再不與南宮族有任何瓜葛,但是這件事關系重大,所以我才不得不幾次飛書尋你出谷。”

秦羽樓冷冷道:“此次出谷我只是為了追查這種毒,其他的我一概不理。”

沈曼說:“但是這種毒是從宮裏傳出來,所以皇上下旨召我明日進宮,你……”

“既然毒是從宮裏傳出來的,明天我會和你們一起進宮。”

關信笑着看了我一眼上前問:“師父,小七從未進過皇宮,能不能明天帶她進宮看一看?”

秦羽樓看向我,點點頭。

“娘親,我也想進宮看看,”站在一側的小璇也說道。

沈曼目光掠過我,停在小璇身上說:“葉芝明日要出診,若你也走了那兩個中毒之人豈不是無人照看。”

“不是還有二師姐和三師姐嗎?”

“你二師姐和三師姐要坐診,哪裏顧得過來,你就留在玉蚌閣。”

小璇還想說什麽,但沈曼已經決定了,她只好作罷,不滿的看了我一眼。

我面無表情的坐在座椅上,心裏卻早已漣漪不斷。

荒原十裏都只有玉蚌閣一座閣樓,我想在荒原上看月亮,一定比其他的地方看起來要圓。 路過關信房門口時,他的房門忽然打開:“這麽晚了你不睡覺,在幹嗎?”

“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玉蚌閣的大門恐怕已經關了,你用輕功帶我下去吧。”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等我穿好衣服。”

我看他披了一件披風說:“你不是有披風嗎?走吧。”

他帶着我飛下了玉蚌閣,我又聽到他胸膛內極快的心跳聲。一落地,我跌落在他的懷中,這下聽的更清楚了,為了聽的更仔細些,我趴在他胸口沒離開。

“你在幹嘛?”

“你心跳的怎麽這麽快?”我擡頭好奇地問。

“運輕功當然會費些氣力了,你這個不會武功的人不會懂這些的。”關信似乎有些緊張,他別過頭沒看我,挑了塊石頭坐下來。

“哦,”我在他身邊坐下來說:“謝了。”

他回過頭神色古怪的看着我,拉起我的手要給我把脈,我打掉他的手問:“幹什麽?”

“這是你這幾個月來第一次對我說話這麽客氣,怎麽了?”關信笑着說:“是不是我今天提議要帶你進宮,感動了?”

我不屑的撇撇嘴:“我才不稀罕。”

不過皇宮……

我又問:“你師父今天和沈閣主他們說的話是真的嗎?太子真的撐不過月底?”

“皇子的事我不太清楚,玉蚌閣是南宮族禦用的醫苑,既然是沈閣主說的應該沒錯。”

“那我明天一定要進宮?”

關信疑惑的看着我問:“怎麽了?你不想去?”

我沒說話,心裏糾結萬分。我答應過娘親:太子登基前絕不踏進皇宮半步,可如今太子危在旦夕,若不去看他,恐怕……

“喂,在想什麽?”

“明天進宮是不是會看到皇上和太子?”

關信說:“這個我不知道,師父不想看到皇上和太子,只會查看食心蟲的事。至于我們,如果你想看的話,太子還是可以見到,只是皇上就不一定了。”

“你師父和南宮族到底有什麽過節?為什麽不救南宮族的人?”

關信搖搖頭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像和師叔有關。”

“又和你師叔有關?”

關信點點頭。

我沒再說話,低着頭思索,等我再擡頭時發現關信一直看着我,一見到我擡頭他立刻轉過臉望着天空說:“這月亮,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