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無聲襲來,如袅袅升騰的紫煙,古怪看到來人是他最熟悉的人,按捺不住內心的熱切,急忙對着秦顏大叫:“那是我爹爹!……小子,你看,那是我爹爹!,真的是我爹爹!。”
被他無原無故地抓狂亂蹦亂跳,秦顏搖頭,只是在心裏暗吶一聲:真是一個未見世面的小孩子,竟然連見到自己的父親,都如此興奮,更何況是在自己的家裏,又不是天天沒有見到。
秦顏被他拉扯着手臂,都快要被他搖動得發麻了,秦顏差點沒一個踉跄摔了過去。
“這就是傳聞中的‘煙雨一劍’?,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只是看上去,那把煙雨劍跟其他尋常劍相比,也沒有什麽差別啊,”許多人不禁暗道起來,似乎對那煙雨劍懷着極高的想法,但是當他們終于能夠親眼目睹之時,對于劍的樣子,卻又有了另一般的失望。
看到了還能有人出手幫忙,唐婉月心裏感到了一點希望,然而那快要得手的魔女卻是一個踉跄退後了幾步,她只覺渾身一震,便被那劍光一道擋開。
“好強的劍氣!”魔女也是脫口而出,從來沒有失過手的她,在這時也感到了一絲的恐懼。
道貌岸然的身軀一落在舞臺上,那人的臉上不做任何的變化,只是他那有了些許斑白的胡須曳曳欲動,老者歷經身事的身手,引得古怪頑劣地跳來蹦去,跑過去一把保住了自己的父親,對着秦顏嘻嘻笑笑地作個介紹:“這就是我爹爹!……是不是很厲害啊?”
“嗯,是很厲害,”秦顏不忘接着他那樣高興的氣氛,他彎下了身子,抱手對着老者:“煙莊主果然名不虛傳,小生算是第一次看到煙雨一劍是如此劍法,真是大開眼界,不過,煙莊主剛才使出的那一招,好像有些不夠力道,”
老者沉靜的臉上由微笑陡然轉變成了驚訝,煙雨一劍使出的瞬間裏,江湖上,還沒有幾個人能看清楚每一招一式,然而,聽到他這樣帶着謙虛的點評,似乎這人對煙雨劍已有了了如指掌的境界。
眼睛不由落在這位長得一副英俊而秦落的年輕人身上,然而,旁邊的古怪跳到了秦顏身邊,一把拉扯起他的手臂,然後重重地捶打在他的身上:“小子!裝什麽正經啊?還說話怪怪的,”
不知不覺中,古怪踹了他一腳,嘻嘻哈哈,真像個乳臭味幹的孩子,煙莊主看在眼裏,卻是不知道為何,小小一向都是愛玩愛鬧,找個能讓他意氣相投的人,那實在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啊。
這個孩子,終于有了合意的朋友了麽?居然跟那年輕人如此玩得來。老者的臉上忽然有了一絲的笑意。
比起來,這個小小對待他的,已經算是出人意料的好了。或許是碰到了與他一樣耍賴的人,只有耍賴人對付耍賴人,才讓他變得不敢那麽的放肆,才能把他給壓住吧。煙莊主看着這兩個年輕人,暗地裏,不禁喟嘆。
不知什麽時候,山莊內突然又來了許多人,而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卻是怪異。
歷經百事的老者看到了這一幕,眼睛裏忽然掠過了一絲驚訝的光芒。
“殘花城的人,那不是魔教人嗎?”
“魔教?”聽出煙莊主口裏的聲音,古怪朝那裏看去,果然是魔教的人,而走在那些人前面的兩位青衣女子,顯然就是魔女剛才悄悄吩咐去做的。
古怪關心地望了望自己的父親,說:那些人要來幹嘛?他們也想來争盟主?
老者斑白的胡須曵動,“恐怕不是這麽簡單,”
忽然,一向穩如泰山的臉上也有了些擔憂,老者拉起了小小的手,說,“小小,你先離開這裏,到閣樓的密室裏去,”
“為什麽我要到那裏去,是不是那些人的原因,”古怪不解,說:他們要來這裏殺人嗎,他們是不是很厲害?”
他的父親再次吩咐:“聽爹爹的話,啊?我讓人帶你去,”
魔女這時突然大笑,“連煙莊主也有怕的時候?煙雨一劍不是名震江湖嗎?我倒要看看,煙雨一劍是如何抵擋我教中這幾千人馬!”
“你不要胡來!你要是敢胡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顯然,古怪知道這是她派來的,嘟起了他那小嘴。
“呵呵!這位小姑娘說話可真有趣,竟敢這樣和我說話,”魔女說道。
“你才是小姑娘呢!”古怪極力頂嘴,想搬回她那句話。
魔女似乎不耐煩,“好好好!不是小姑娘!不是小姑娘!我只是随口說說而已!你幹嘛這麽生氣反正,我才不跟你說這些沒用的話!”轉眼間,魔女想退身而去,而四處的角落裏,那些闖進來的魔教人已重重的包圍了整個山莊內。
秦顏這時勸住了她:“你不要胡來,你只是要來找人,不必如此大開殺戒,難道你以前也是這樣的人麽?受到了別人的懲罰,難道你就來懲罰別人,更何況,他們跟你無冤無仇,我勸你還是收手吧!不要做這些報複的事,”
“你說什麽?以前我什麽事,你怎麽知道?小子!你是什麽人?”魔女不可思議地看着秦顏,問道。
秦顏顯然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我的名字,可不是随便跟一個陌生的女人說的,更何況,是要我重說第二遍!”
魔女還是有些不解,但還是不服氣的樣子,說:“好!既然你不是他,那麽,我做的事,可不是要你這個小子來多嘴,”說話之間,魔女已經退去,卻沒人阻止她。
“快走!”顯然是看到了臺下人跟魔教激鬥的場面,老者拉住了小小的小手,就要往一處奔去。
然而,古怪卻是不解,對他爹爹問道:“爹爹,幹嘛這麽擔心?有你護着我,他們就算再怎麽打,我不怕!”
看到自己的兒子這般天真卻讓人忍不住想笑的表情,煙莊主也是一般無奈,誰叫他平時裏不逼着他好好地練武呢。
然而,作為煙雨山莊的少莊主,卻什麽都不會,如果讓天下人知道了,那還不取笑個半死?這不是一個笑話嗎。煙雨山莊可是名聲遠播,一個帶了刀佩了劍的人都知道,煙雨山莊在江湖上是如何的地位。
煙莊主卻是恨自己沒能管好小小,放縱了他,使他像個縛雞之力的女孩家一樣,如何在這樣一個刀光劍影的江湖中存活下去?
一邊拉着小小,一邊對旁邊的秦顏說道:“年輕人!麻煩你帶她們父女二人速速離開,愈快愈好,”
秦顏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唐婉月,回過頭來對老者說了一句:“那是一定!”
看着煙莊主拉着小小已經離開了武臺,秦顏微微一笑地轉身,“唐姑娘,我們得快些離開這裏!”
然而,一向優柔寡斷的她卻是不知所措,還是不敢直面看着他,只是低着頭,“我爹爹受了傷,走不動,我恨我自己沒有力氣!”唐婉月內心充滿了無盡的自責,而無能為力,然而唐婉月擔心的樣子,卻是叫人看了就心疼,忍不住就想上去幫助。
秦顏暗想:“也是,我怎麽就想不到這些呢?還為難了人家,”走過去,秦顏蹲下身子,扶起她的父親,讓他伏在自己的背上。
然而,在秦顏就要起身的剎那,他就有些後悔了,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背過別人的。就像年輕人那極為珍貴的初吻一樣,要背也得是個女的吧!可是當他低着身體瞥過眼去,看到唐婉月一副不好意思卻又暗暗偷笑的樣子,秦顏還是無怨地起了身,對她說了一聲:“我們快走!”
“啊?我們?”還在為剛才的一幕所沉侵,唐婉月忙不疊地應了一聲。
兩人欲走,秦顏卻是愣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幹嘛一直走在後面,唐姑娘,快點啊?”
這時,唐婉月才疾步走上前來,無意之中,與他碰了一下眼神,想着剛才走在秦顏的身後,是因為她不敢走上他的前頭。
走出武臺不遠,唐婉月也随着他的腳步即刻停住,秦顏望了望天上,那裏,下起了小小的雨,帶來了花的清香和燦漫的氣息。這樣美麗的天空下,然而,秦顏卻是感到了一絲絲的不安與擔憂,心想:“古怪他是不是已經安全了?”
秦顏對着唐婉月急忙地說道:“唐姑娘,我們得快點走,這裏很危險!”
“嗯!”還是那極為簡短的一句話,唐婉月輕聲地應了一聲。兩人匆匆忙忙向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