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三個人準時在招待所前臺碰頭。程渺本來想把剩下的方便面裝到空間背包的,卻被鹦哥阻止了。
“食物和水帶不進副本,如果是無法提供食物和水的副本你帶去也吃不了。如果是不愁吃喝的副本,那就是必須食用副本中的食物。”
程渺将剩下的三桶方便面堆在前臺,囑咐了自己回來再去。林渚已經登記好了,把寫着三人名字的副本通行證拿給程渺。
“活着回來哦,不然我又沒人聊天了。”鹦哥打了個哈欠,細細的爪子抓在玻璃門的把手上目送三人離開。
程渺幾人順着土路往山裏走,漸漸地回頭都看不清招待所了,才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像在水裏走動一樣。
眼前越來越昏暗,等重新亮起來時,程渺手裏的通行證沒有了,他們站在一個學校的大門前。
“招待所就是不一樣,通鋪每次副本傳送都會頭暈。”齊佳佳嘟嘟囔囔,林渚在一旁小聲地附和。
程渺他們是最先到的,鐵門關的嚴實,應該是人還沒齊的原因。
等了一會,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程渺數了下,這次人很多,18個。
新人很好辨認,神色慌張,疑神疑鬼,也有崩潰大哭的。
程渺估計不是每個通鋪的前臺都會盡心的解釋,有的玩家可能是被直接扔進副本的。
出來安撫新人和解釋情況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一米八幾的個子,身材标準健碩,言行舉止很可能當過兵,眼睛裏是普通人沒有的,經歷過鮮血和死亡依然閃爍的堅毅。
中年男人叫秦木松,他簡明扼要地講清楚了目前的情況,沒有再對還在不能接受的新人浪費時間。
程渺挑眉,有人情味卻不亂同情,很難得。
有新人,還有組隊的老玩家,吵吵嚷嚷的沒法做自我介紹。
“叮~歡迎玩家加入副本【譚濤的校·園生活】,請玩家在副本中存活四天,通關副本。”
“提示:1、鏡中月、水中花;2、假作真時真亦假”
熙熙攘攘的聲音出現,吓得一個小個子女的低低尖叫了一聲。
學生們的談笑聲、打鬧聲,抱怨沒考好的聲音,讓不少玩家的心放松了些。
程渺神色并沒有好看多少,“一般這種副本都會有靈異事件,小心些。”
齊佳佳手指繞着發尾玩,“暴力,請神招鬼游戲一般都是題材。”
只知道學習的林渚:長見識了。
一個教導·主任打扮的中年女子走了出來,看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秦木松,揚起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你們來了啊,快先随我進來。”
秦木松闊步往前走,程渺帶着兩人跟上,見幾人進去了也沒出現什麽事,其他人才磨磨唧唧跟了上去。
教導主任開了一間教室給他們,“不好意思,沒想到你們會來這麽多人,準備的房間不夠,只能麻煩你們住宿舍了。”
沒人敢有異議,之前還在交頭接耳的玩家現在沒人說話。
秦木松正打算旁敲側擊出副本劇情,就聽見一個冷清的聲音響起,“主任客氣了,您只管安排。只是我們也想盡快投入工作,您有什麽吩咐直說就是。”
秦木松側臉看了一眼說話的女生,幹幹淨淨的打扮,白皙的皮膚将原本就不錯的五官襯托得更出色,尤其是一雙棕褐色的眼睛,像含着光又像潤着冰。
主任苦着臉對程渺搖搖頭,“實在沒辦法了才請你們來的,已經死了十多個學·生了,校長不願意把事鬧大,和警察局通了氣,先請各位來探查一下。”
林渚見程渺垂着眼睛摸了摸鼻子,“沒有任何頭緒嗎?”
主任從包裏拿出一沓學生資料遞給程渺,“這是相關資料,你說他們是自然死亡也是,可誰會遭遇這麽離奇的事,而且短短一個月已經死了那麽多人。”
程渺匆匆翻看了一下,圓規插進太陽穴、被鉛球把腦袋砸扁、溺死在洗手池裏……
她把資料遞給齊佳佳,小姑娘掏出了手機把資料一張一張照下來,幾個老玩家看向程渺。
這個組合很奇怪,一個不大的姑娘帶着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奇怪的是,氛圍還極其和諧。
齊佳佳橫過手機,确定照片是清晰的,就把資料往後傳。秦木松看了兩眼小姑娘,垂下了狼一樣鋒利的眉眼。
“主任,學·校在發生這些事之前有沒有枉·死的學生?”程渺敲了敲課桌,仔細觀察着她的表情。
“枉死?”主任面上閃過一絲迷茫,“沒有啊,在這些事之前我們學·校一直都是好好的。”
“暴力?看多了鬼故事作死?”林渚想起一開始的猜想,探了個頭插話道。
主任嚴肅起來,一雙紋路有些明顯的眼睛在黑框眼鏡下有些古板,“這位小同志,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有這種想法,但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從來沒有發生過欺淩事件。而且我們管得嚴,從來沒有那些事情發生。”
林渚還是學生,被教導·主任一瞪心就慌了,程渺像是感應到了,回頭看了林渚一眼。
林渚被程渺帶着清冷的眸子一看,心靜了些,他讪讪地道了歉,齊佳佳小聲地切了一聲,“慫蛋,這種都怕。”
林渚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沒覺得齊佳佳說的不對,他撓了撓頭發,樂呵呵地一笑。
齊佳佳反而臉色一沉,扭過頭不想理他。
後面也有玩家陸陸續續問了問題,可是要麽是沒在點子上,要麽是不能說,NPC顧左右而言他。
程渺看着教導·主任起身,連忙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主任,學校最近真的沒有學生去世嗎?”
“什麽嘛,這個問題她不是一開始就問過了嗎?”
“就是啊,又要浪費一個機會。”……
程渺沒管身後交頭接耳的新人,只有幾個經驗豐富的老玩家意識到,兩個問題有細微的差別,并不是一樣的。
“噢……”教導·主任扭頭扶了扶眼鏡,緩緩轉過身來,眼睛有些無神,“是有一個,是個好孩子,生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