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戀綜當寡王後爆紅了 - 第 95 章

第 95 章

任憑輿論發酵,晚些時候某些大V分析出咬死祁昉霸淩視頻的漏洞:深冬,圍觀的其他人穿着棉服,只有祁昉身穿單薄的秋季校服,從衣服寬大、衣袖卻緊貼着胳膊來看,額發濕漉漉的原因是水而不是汗。

曾經的老師和同學也紛紛站出來說話,驗證祁昉被校園霸淩的真實性,并稱他雖然性格稍顯孤僻,但善良且上進,沒有任何不良行為和嗜好。真正被那些人欺辱過的受害者也勇敢發聲,風向逐漸逆轉。

熙晟娛樂在一號淩晨發布了事件完整的時間線,公布了被剪掉的視頻片段,只不過把提到“姜楚”的部分打了碼,解釋祁昉因很難從角色中走出來,所以有段時間需要配合藥物進行治療,但絕沒有因為個人原因消極對待工作。

發布的解釋博文條理清晰,但對祁昉本人發布道歉視頻的部分只潦草帶過。

哪怕在剛入圈時,祁昉就想方設法地藏住莫辭的身世,避免他受到二次傷害,但信息時代找到有用線索并順藤摸瓜描摹出大概并不困難,很快兩人之間的故事逐漸浮出水面。

『莫辭和祁昉都是受害者,純屬是無妄之災啊』

『但祁昉遭受的這一切又是憑什麽啊,昨天的網絡暴力不是想把他往死裏整嗎?莫辭等于從小被祁昉養到大,回過頭來就這麽對待他嗎?』

『反對一切暴力行為!』

『生病從來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歧視生病,為自己的健康沾沾自喜并淩駕于正在努力走向健康的人身上才更令人憎惡』

主演的戲份拍得差不多了,何導那邊了解了情況後給兩人多放了幾天假。

從原先的全網抵制,到這兩天被帶起的反暴力浪潮,盡管元聖的殘餘勢力再抓耳撓腮想要掀起波瀾也無濟于事,祁昉的負面新聞徹底翻篇。

去年祁昉以姜楚名義建立的反暴力愛心公益基金會也因此事件受到多方關注,姜楚從中受益,莫名漲了兩點好感度。

休假的短暫日子裏,姜楚和祁昉暫時抛開了外界的一切,像是回到了兒時的漫長歲月,在平城待了好幾天。

雪也一連下了好多天,老舊城區的路上幾乎沒什麽人,地面的雪積了厚厚一層。

“穿過這條路,就是我的高中了。”祁昉将她的毛線帽往下掖了掖,握着姜楚剛拂過雪的手放進口袋,“設施老舊,學生大多已經搬到新校區了,這裏只剩下了複讀班。”

元旦假期,複讀的學生也不在,祁昉和看門的大爺打了聲招呼便帶着她走了進去。

“其實越讀書就越迷茫。”他望着天上飄飄揚揚的雪花,輕聲道,“平城太小了,沒有一所大學,我那時在想,如果出了這裏,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如果當初沒離開,也許我們早就認識了。”

祁昉笑:“在那之前,我确實很早就認識你了。”

“可惜沒說過話。”其實是不敢說,他回頭望着身後一路留下的腳印,眼中的笑意缱绻,“但沒關系,我最終還是走向你了。”

“可你走得太久了,久到我有時候都在想并不值得。”

“很久嗎?”

“當然,十九年太長了。”

“不長。如果早知道會有期限的話,我應該會很高興。”

“會遺憾嗎?如果當初告訴我你的名字,或者表達你想和我做朋友,就不會有這個一眼看不到頭的十九年。”

“會,只不過更多的遺憾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痛恨。”從前恨自己性格木讷,不知道怎麽讓她開心,後來恨為什麽不能再跑得快一點,讓她少受點苦,再後來恨自己的平庸,恨自己的局限性不足以讓她一眼就看到。

姜楚拉下蒙住大半張臉的圍巾,攔在他身前看他:“你該遺憾的是,不管苦與甜,你沒有感受自己成長歷程的快樂,你也沒有去做喜歡的事情。祁昉,是那段回憶困住了你。”

她固執地不動,讓祁昉恍然間想起了小時候他誤入游戲,被姜楚當成敗者抓住後片刻的洋洋得意很快被呆板沉默的他氣得跳腳、但仍執拗地揪着他不放的樣子。

姜楚慢慢地瞪圓眼睛,難以置信地盯着笑出聲的祁昉:“你笑什麽?”

“笑你小時候生起氣來的樣子。”他掏出手機要翻給她看,“很像鬥魚生氣,現在也是。”

系統聲嘶力竭:【你放下你的爪子!不許揍!】

姜楚搶手機的動作在它突如其來的大叫下僵在半空,腰身被人攬住前壓,祁昉護着她同時刻意後退兩步,摔進雪堆裏。

“好了,我不該這麽形容,不生氣了,好不好?”

姜楚被他抱在懷裏,帽子倒是甩飛了出去:“誰告訴你道歉需要紮雪堆的?”

“你。”

姜楚一噎,腦中回想起今天在人群攢動的早餐店吃飯時,藺薰沒有預兆地打了通視頻電話過來,接了以後就見後視鏡對準笑得燦爛的林訴,和……旁邊堆着的漂亮無比的雪人姜楚,以及一看就是用堆完剩下的邊角料面前碼出來的圓不圓方不方的、脖子上寒碜地挂着“我是祁昉”紙牌的雪人。

高建瓴懶洋洋地舉着手機,畫面裏藺薰和林訴掰着手指頭數落祁昉的缺點,什麽脾氣臭、年紀大、喜歡演苦情戲一看就是苦瓜二代影響氣運……總之數完一個就給雪人祁昉來一拳,最後展現依舊完美的雪人姜楚和本就潦草現在簡直不堪入目的雪人祁昉,兩人朝手機這頭的姜楚瘋狂眨眼,情真意切:“楚楚,踹了祁昉,和我們私奔。”

通話挂斷,對面的祁昉不知何時坐到了她的身邊。

他的手邊突然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喂”,緊接着祁昉勾着她口罩的金屬條往下,對準她的唇不輕不重地親了下。在藺薰和林訴疊起的怒吼下雲淡風輕地掐斷了通話,而後意猶未盡地捧着姜楚的側臉再次吻了下去。雖然裝雞蛋和雜物的箱子讓他們的位置足夠隔開所有人的視線,但姜楚沒他這麽不知廉恥在公衆場合過于親密。連推帶捶才把人推開,祁昉氣定神閑地握住她的手腕,用她的手機迫使她打字給林訴發了條「抱歉剛剛挂得太快,姜楚說只和我私奔」。

某人在氣死撬牆角的惡人戰役中大獲全勝,不過被姜楚冷着臉視而不見一早上,問怎麽樣才能原諒他,得出的回答是「很簡單,和最後被藺薰一腳踹翻的雪人下場一樣就可以」。

此刻姜楚撐起胳膊睨他:“你覺得一樣嗎?”

“不一樣嗎?”

姜楚笑,伸手撈起一邊的積雪糊了他一臉:“這樣應該更像。”

拂開了雪水,祁昉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其實用「困」來表述并不全面,準确來說,那段回憶救了我。”

“姜楚,我說過的,你讓我的一切都變得有意義。”

避開他的視線,姜楚拉着棉服從他身上爬起來:“冷,走了。”

“今天就要回去了,何導那邊該收尾了。”

“嗯,我知道。”姜楚掙不開,只能由着他将手捂着,“想來想去還是提前問一下你的意見,莫辭那邊你是怎麽想?”

“他其實說得對,我是該贖罪。”注意到姜楚的目光,祁昉安撫地笑,“既然進娛樂圈沒混出名堂,未成年人就該去适合的地方,我打算送他繼續去讀書。”

“嗯,也好。”

祁昉倏地松了她的手,在姜楚不解的注視下将棉服脫下反穿,而後蹲在她的面前:“走了姜楚,帶你穿過這裏。”

面前是他曾背着她穿越的狹窄巷子。

“脫衣服幹什麽?”

“剛剛沾濕了,你趴着會冷。”

環住他的脖頸,姜楚認同:“也是,那你會跑兩步就散架了麽雪人祁昉?”

“不知道,試試吧。”

“……喂,祁昉,你慢一點!”

回劇組後又忙了起來,快到年根,謝千绮和玄柏他們檔期也緊,沒時間來探班,更別提苦哈哈地準備期末考的林訴了。

姜楚的耳根子清淨不少,直到有天天沒亮就開門去現場,被門口直挺挺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莫辭口罩鴨舌帽墨鏡裝備整齊,被一邊的祁昉橫了一眼才不情不願地摘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姜楚鞠躬道歉:“對不起,姐姐,我不該聽信唐揚的胡話準備散播你和家庭內部的不實言論,我向你道歉。”

姜楚半天沒吭聲,莫辭不耐煩地咂舌:“姐姐,我都道歉了,就看我一直這麽彎着麽,你到底原不原諒啊?”

“祁昉呢?你跟他道歉了麽?”

“……我跟他有什麽好道歉的。”

姜楚雙臂環抱,回頭看了眼牆上的挂鐘:“行,那你先鞠着吧,我去一下劇組。”

也顧不得臉上的傷了看起來丢人了,莫辭站直身子:“你耍我呢?”

“你最該道歉的人不是我。”

“對不起成不成,行了,我回去收……”後衣領陡然被揪住,膝彎被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腳,莫辭咬了咬牙穩住膝蓋沒跪下,背卻被人摁着又鞠了一躬。

姜楚語氣很淡:“早這麽聽話不就好了?說話。”

“你……嘶!”

“好好說。”

“對不起,祁昉,我錯了。”

“行了,走吧。”

莫辭臉憋得通紅,姜楚一松開他就下意識地瞪回去,不過後脊被一抹難以忽略的冰冷刺了下,他胡亂戴好帽子從安全通道跑了。

祁昉将搭在小臂上的圍巾給姜楚系好,聽她調侃:“今天似乎沒有祁老師的戲?怎麽這麽大早過來了,外面又下雪了?”

“來和你度過有意義的一天。”

姜楚雲裏霧裏地去了劇組,這兩天都在補拍一些特寫鏡頭,劇情跳動很大,她像是塊磚頭,何導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

又一聲铿锵有力的“卡”從話筒中傳來,面前突然橫了一大束花:“姜老師,殺青快樂。”

姜楚笑着接過,和開機那天一樣,從中央抽了支遞給祁昉:“謝謝祁老師,票房大賣。”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明眼人都知道姜楚和祁昉關系不一般,因此刻意繞路走,給兩人留個獨處的空間。

場務在風口凍得牙床打顫:……前、前兩天還好好的啊,現在是什麽個意思?戲拍完了就要明算賬了嗎?我的滅火器呢滅火器呢?!

“快要過年了,好像良辰吉日都比較多。”

姜楚應聲,低頭擺弄手裏的花束。

“前兩天林訴又給我發消息了,他說總有一天他會站在你的旁邊。”

“你怎麽回?”

“當伴郎或者司儀。”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可我還沒有名分。”

姜楚放下剪刀,好笑地看着幾乎望眼欲穿的祁昉:“那就選個最好的日期。”

第三個新年願望,重新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