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戀綜當寡王後爆紅了 - 第 94 章

第 94 章

@娛樂圈名偵探:霸淩毆打同學險些致其重傷;恩将仇報,對養父母頤指氣使導致夫妻倆雙雙殒命車禍現場;消極心态對待工作,精神病多次割腕自殺……這就是娛樂圈吹捧的光風霁月的祁影帝嗎?

營銷號放出了毆打同學的視頻錄像,周圍一切都是模糊的,但祁昉的側顏尤為清晰,當時應該年紀不大,瘦弱的身軀都撐不起寬大的秋季校服。

輿論發酵的速度太快,起先還有不少粉絲和路人指出錄像的角度太過刻意,其他人的臉都做了技術處理,卻把祁昉拍得那麽清晰,再者視頻沒有前因後果,仔細辨認模糊掉的音頻,能依稀聽到祁昉冷厲地咬着“道歉”的字眼不放。視頻要麽是合成技術,要麽就是掐頭去尾的潑髒水。

但大規模有計劃性的水軍洗廣場,背後的人下場封鎖澄清的聲音,鎖詞條炸話題,一個又一個當初的“受害者”出來作證,控訴祁昉的惡行給他們帶來終生的恐懼和陰影,同時娛樂圈某些小演員和幕後工作者接連曝光祁昉職場霸淩。牆倒衆人推,這幾年風頭過盛,惹得不少人眼紅,在無數對家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下,一時間網站幾乎癱瘓。

“怎麽不說話啊姐姐,是不喜歡我送的跨年禮物嗎?”莫辭手上提着根糖葫蘆似笑非笑地轉着,“還是說……姐姐見到我就不開心?”

“視頻裏被揍的是你?”

莫辭笑開:“當然不是,姐姐好天真。”

“既然不是,跟你有什麽關系,讓你這麽煞費苦心地報複他?”

“他都這樣了,姐姐還喜歡他嗎?”

“哪樣?是馬賽克掉其他穿棉服的行跡惡劣的學生給他們戴上受害者的帽子,還是不允許這個世界上有反抗暴力的人?”

莫辭還是笑,擡手朝手機裏的人道:“喂,說話啊,裝死幹什麽?”

長久的沉默下,姜楚沒有陪他鬧的打算,擡腿往電梯方向走,被莫辭擡手攔住。

理智繃成一根極細的弦,莫辭還要再說些輕佻的話,就被人揪住了頭發用力掼在牆面,手裏的糖葫蘆不知哪個節點被順走,此刻尖銳的底端抵在他的脖頸。

山楂的香甜漾開,姜楚也笑:“滾遠點。”

“姐姐……”

“現在就滾。”

莫辭盯着她的眼睛,朝電話那頭道:“說話,你不說的話,我可就要和岳氏集團……啊不,姜氏集團的大小姐繼續敘舊了?”

姜楚瞳孔陡然一縮,問系統:“你不是說我的信息不會有任何人查得到麽?”

【血!血啊啊啊祖宗快松手!!!】

莫辭湊近她,小聲道:“別想了姐姐,沒有用的。”

姜楚沉默,在他閃爍的眸光中點頭,只是轉頭就告訴系統:“「欲擒故縱」,我要莫辭手裏完整的陷害證據,包括全部視頻和事情原委。”

【好好好,你快先松開,他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敢保證一會躺着出去的到底是誰。】

“姜楚,今天別出門了,好好休息。”祁昉的聲音有些啞,他頓了頓,補充道,“昨晚許的第三個願望不作數。”

姜楚張了張口想說什麽,莫辭很快接上:“行,挂了,我要看你的道歉,看你贖罪,你知道該怎麽做的,祁昉。”

“好,你別動她。”

“當然,我可不像你一樣言而無信。”脖頸似乎感覺不到疼痛,莫辭想替姜楚把額前的碎發撩至耳後,被她用力拍開後也不惱,“快一點祁昉,我的耐性有限。”

“祁昉,你不要聽……”

“姜楚,晚安。”

挂斷聲突突地戳在心間,莫辭打開微博,點開了當事人的主頁:“總舉着胳膊不累麽姐姐,來一起聽聽他的道歉?”

視頻中的色調昏暗,身後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祁昉微低着頭,對網上的控訴一一确認:“抱歉,我是祁昉。視頻中的人是我,我是霸淩行為的主導者,對同學造成的無法挽回的傷害,我很抱歉。我是孤兒,嫌貧愛富,恩将仇報,養父母的死也是由我間接造成。還有,我确實精神有問題,過去的幾年一直在吃藥,是壞事做多的懲罰,我該死……”

再往後就聽不清了,莫辭的目光死死地鎖着她的臉,自顧自地開始讀評論:“祁昉好惡心,我居然粉了這麽個東西;确實該死,怎麽死的不是你;精神病也來娛樂圈撈錢,還影帝呢,又是害了多少人才得來的?”

他越念聲音越大,興奮到尾音都在發顫。

曾經站在神壇之上的清冷影帝不僅黑料傍身,甚至還承認自己精神出了問題,從前仰望他的、嫉妒他的聲音逐漸從背後轉向臺前,他們用所謂的主持正義想将祁昉踩死在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泥潭裏。

公司第一時間做的公關被祁昉本人的道歉視頻打了個措手不及,網上的惡評數不勝數,《不知月》和合作的演員只是受牽連的其中一小挂,連帶着熙晟娛樂都在風雨中飄搖。

姜楚松了手,大跨步進了電梯。

周頻聯系不到祁昉,只能把電話打到她這裏來:“祁昉在你那裏嗎?”

“不在,他不在酒店?”

“人沒了,車庫裏停的車也沒了,電話關機,祁昉真是太不懂得分寸了,一直最省心的是他,怎麽突然就這樣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手機裏多了不少系統剛傳過來的視頻和文字資料,姜楚輕聲開口:“周哥,祁昉是無辜的。”

那邊一頓,旋即嘟囔道:“我知道,所以才擔心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我去找他,另外,有些東西需要發給你,找個合适的時間澄清。”

“你……”

“周哥。”姜楚望着電梯跳動的樓層數,“我會把祁昉安全帶回來,但熙晟娛樂不可以放棄他。”

“好,肯定的。”

“謝謝。”

術業有專攻,比起自己,熙晟的公關一定更知道推翻輿論的最佳時機在哪裏。和她當初被音動娛樂踩在腳底下陷害的道理一樣,立刻轉移并不好,讓謾罵發酵,在高昂的被牽着鼻子走的情緒退潮後,越來越多的人會發現視頻的不對勁。

祁昉之前并沒有和她過多地坦露過自己的童年,零零散散告訴她的,只有兩人命運線相交的瑣碎片段。

但從系統的資料來看——

與同學扭打的視頻前有一截是真正的施暴者帶着自己的小團夥搶了祁昉手裏的玩偶小魚,肚子裏的棉團掏出,魚鳍被扯得七零八落,為首的那個提着魚尾掐住祁昉的脖子:“看上你的這個破爛是給你臉,叫花子的東西誰稀罕。”

“臭死了,我昨天晚上還看到他在垃圾桶裏撿瓶子。”

“好髒啊,上面還刻了名字,姜楚?”

“這名字聽着就和你一樣惡心,姜楚是那位?垃圾桶嗎?”

不懷好意的笑聲刺耳,而被壓在地上的祁昉終于有了反應,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揪住那個高年級的胖男生發狠地揍:“道歉,我讓你給她道歉。”

視頻後頭畫面調轉,只拍到了掉漆的天花板。

姜楚閉眼不想再看,但刺入耳中的是無盡的謾罵和拳拳到肉的聲音,很顯然,祁昉因為反抗被圍毆了。

從出生開始就被抛棄,被孤兒院收養,六歲那年被領養,但第三天就自己回來了,原因不得而知,但資料後半截顯示母親懷孕了。家庭拮據,供養兩個孩子很困難,很難想象短短幾天祁昉的心理落差有多大。

向孤兒院捐款的人不多,小小年紀就知道掙錢,極少的一部分留給自己讀書外,剩下的一半塞進院長的枕頭下面,另一半偷偷送回養父母家裏。養父母生下的孩子就是莫辭。

車禍的那天剛好是祁昉的生日,在他又一次悄悄放錢被養父發現後,兩口子愧疚又心疼,打算去街上買個流行的裱花蛋糕補償一下孩子。大貨車意外側翻,夫妻倆出去後就再沒回來。

從此肩上多了個擔子,叫莫辭。

祁昉的生活太苦了,現在呈現在大衆面前的是編織出的完美的明面,而暗面,藏在藥片和血痕下。

他會去哪裏,為什麽又是和她道晚安,他要做什麽……一系列的問題絞在腦中亂成一團,等姜楚恢複理智,她已經踏上了回平城的列車。

下車時,天空飄起了雪。

姜楚走在兒時走過的、如今已經煥然一新的街道,穿過祁昉背着她奮力奔跑的小巷,終于停在了一處破敗的危房前。

孤兒院前兩年就搬走了,房子處于待拆狀态,鐵門鏽得摸一下就落了滿手的渣滓。

姜楚緊了緊背上的吉他背帶,前廳、走廊、餐廳……姜楚推開每一扇木門,最後在雜物間前頓住腳步。

“找到你了,祁昉。”

祁昉聞聲下意識地轉頭,下一瞬又僵住垂下眼,他蜷在掏空的矮櫃裏,背後破損的玻璃面紮在後頸也沒什麽反應。

姜楚盯着那道洇血的長痕,說:“下雪了,來聽首歌吧?”

連灰都沒拂,她自顧自地坐在對面瘸了腿的桌子上。

前奏無比熟悉,祁昉垂下的指尖顫了下,維持着先前的動作沒敢看她。

旋律做了修改,比原先的調子稍高了點,歌詞全部做了改變,但比起推翻了後的創新,更像是對原詞的句句落實的回應。

他說“逼仄的小巷,尋不到的前方,有關你的夢都是雲星月陽。”

她便應“重拾的故鄉,心思悄然滋長,你也是我的第二輪月亮。”

一曲閉,祁昉擡眼與她四目相對:“那些不完全是假的。”

看到一張張病例和對應的敘述後,姜楚隐隐猜到這不止是個簡單的夢,像是鯨魚最後一次用力地甩尾激起浪花,它在沉底,也在幻想是否有人救它。

如果說日複一日的情緒堆疊讓他難以承受,那麽姜楚就是壓垮他的最後一筆。雖然姜楚沒細說過,但母親逝世、幼時離家、公司改頭換面……做過的沒做過的,祁昉可以背下所有亂七八糟的罵名,只要莫辭別把這些陳舊的她不願再提起的記憶翻到大衆的視野裏。

他想她,想見她,想到過去的十幾年都是這個理由支撐他活下去,站到高位,但祁昉不能忍受對她拼命擺脫的痛苦置之不理。

他別過臉:“你走吧,姜楚,劇組那邊我會溝通,不會讓你……”

“不走,也不要跟我說晚安,沒有接受你告別的意思。”

“姜楚。”

“只是暫時生病了而已。”姜楚在他面前蹲下,握住他冰涼的指尖,“捉迷藏的勝者是我,你得滿足我的一切條件。”

“祁昉,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