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監控被他們提前動了手腳，姜楚走的時候甚至不用另外花心思去處理爛攤子。
“你怎麽會在這裏？”
“在談合作，不過似乎進錯了包廂。”祁昉側身替她開門。
這麽大的開門動靜是去談合作？刻意砸場子似乎更貼切。
因為擔心除高鐵站口的那兩位傻大個外、音動娛樂還安排了另一手，因此姜楚在來旺金酒店的路上很小心，祁昉是不可能跟着過來的。
姜楚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下午只做了核磁共振麽？”感覺不止味覺失靈啊，視聽方面是不是也不太行，還沒法控制力度。
不知道為什麽話題會跳轉到醫院，不過不僅沒有被細問，還收到了關心的祁昉有些受寵若驚：“嗯，對。”
“有機會可以都查一下，我的那個熟人會給你報銷的。”
【……我這個熟人答應你了嗎？】
“不會給你添麻煩嗎？”
“不會，它很樂意。”
系統：想再給她來一jio。
後門外的小徑沒什麽人，但隐約能聽到正門附近揚起的警笛聲。
姜楚給魏薇發了個「馬上去找你」的消息，擡頭和祁昉告別：“你們可以換一個地方，這邊晚上估計會挨個調查。”
風起花落，望着姜楚肩頭落着的那朵紫薇花，祁昉點頭：“好，謝謝。”
『金牌經紀人魏女士』：【地址】
『金牌經紀人魏女士』：離你很近，步行五分鐘，速來！
“哎哎哎你慢點！這麽急幹什麽？”
魏薇換了身西裝套裙，她摸遍身上的口袋也沒找到紙巾，只能用手給姜楚扇風：“我說速來也沒讓你跑得比電車快啊，都甩人家一截了。”
熱風嗆得嗓間隐隐泛着鐵鏽腥味，姜楚微喘着氣望着四下無人的街道，蹙眉道：“人呢？跑了麽？”
“呃……你都知道了？”魏薇緊張地咽了口唾沫，“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這次來的是誰？該輪到哪個總監了？”
“哪個……總監？”魏薇疑惑地順着她的視線往下。
姜楚的左手，提了塊暗紅色板磚。
魏薇感覺自己的呼吸停了，這小丫頭從前不是乖乖巧巧一小白花，怎麽突然這麽野。
她小心詢問：“你這是幹什麽？”
“不是音動來找你麻煩，讓我快點來救你麽？”
魏薇：“啊？”
“身上沒帶東西，路上順手撿的。”魏薇因震驚而瞪大的雙眼讓姜楚想到了貓頭鷹，大概是讓她誤會了，姜楚又解釋，“确實是在路上撿的，我沒去工地偷磚。”
魏薇：“啊。好，沒什麽問題。”
她滿意地點頭，雖然小白花變成小野花了，但依舊擁有良好美德……跑偏了，所以姜楚和自己說的不是一件事？
姜楚還在警惕地看向身後，手腕被攥住：“小楚啊，還記得你為什麽能上戀綜嗎？”
“你說你二大爺的媳婦的伯伯是副導演的大舅。”
“啊對，今晚沾大舅的光，你暫時有地方住了。”魏薇拉着她就往別墅區裏走，“剛好離我家不遠，有事找你也方便。況且總住酒店一來開銷大，二來還是開銷大……”
錄制綜藝的片酬低且都在音動那兒壓着，住酒店确實經濟壓力很大。
“還是算了魏姐，我可以先去和你住兩天麽？等官司打完，賠償款結清我就把房租和……”
“哎停停停，賠償款下來你自己留着，也別跟我擠那間單人公寓了，大舅又不收你房租，安心住着就行。”
院子很大，落地的草坪燈給泳池灑了層碎光，魏薇低頭按密碼，道：“這房子沒人住過，密碼我剛改的，是你的生日，回頭自己再錄個指紋進去。”
大門打開，身後的人沒跟上，魏薇扭頭：“杵在門口幹什麽？快進來。”
姜楚緊了緊手裏的磚頭，被人笑着拍了拍肩膀：“放心吧，大舅不是壞人。”
“而且也不算白住，這邊雖然安保不錯，但偶爾也會有小貓溜進來，你幫忙守好門，別讓小貓占山為王就行……對了，還有件事。”
“大舅投資了部新電影，覺得女主和你的形象很搭，八月初試鏡。”魏薇坐下，把一份切好的蛋糕推過來，“不保證能選上，機會把不把握得住還得看你自己。”
蛋糕的奶油有些塌了，但口感依舊很好。
魏薇給正垂眸吃蛋糕的姜楚抓拍了幾張照片，“想脫離音動，自己也得多營業啊，你看看你原來的賬號，一天發八條微博。剛剛的照片發你了，明天挑兩張發個動态吧？”
“現在發吧。”
“怎麽突然開竅了？”
姜楚：“因為晚點會出一條社會新聞，到時候再發會顯得幸災樂禍。”
@Re姜楚：喜歡蛋糕【照片】【照片】
第一次在新微博發自拍，評論很快破萬——
『是自拍！寶寶你和奶油一樣甜！』
『親親漂亮老婆！今天怎麽去醫院了，要好好照顧自己』
『是誰一分鐘前點了贊，被我抓到了吧@祁昉C』
魏薇顯然沒懂姜楚的意思，發了新電影的資料給她：“事業剛起步是比較難，你還年輕，慢慢來，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
“有。”
“問。”
“蛋糕哪裏買的？和之前吃過的一家很像。”
“就……朋友做的。”魏薇快速轉移話題，故意板着臉敲了敲桌面，“沒讓你問這種問題，要跟當下有關的，重要的問題。”
“也有。”
“再問。”
姜楚擱下叉子，認真道：“大舅是財神爺麽？”
魏薇點頭：“确實是。”不過只是你的財神爺，跟我無關。
當晚，有爆料者稱看見馮諺被警察壓上警車。沒想到吃瓜還有續集，不少網友又翻出馮諺的直播事件，缺德地在被抓是因為「聚衆鬥毆」還是「當衆強吻、耍流氓」中開啓投票。
少量相信馮諺、唾棄造謠者的粉絲被路人怼臉嘲諷，無處可去，幹脆到姜楚微博下發瘋——
『惡不惡心，好歹是合作過的前輩，落井下石的小人能是什麽好東西？』
『馮諺火的時候你還在到處貼男星炒作呢姐』
『看綜藝還挺喜歡你，沒想到是個垃圾』
評論區清一色的誇誇被攪得烏煙瘴氣，不過很快安城警方發布通報：
「近日接到舉報，警方在安城開展了數天掃黃行動。今晚八時許，演員馮某（男，29歲）因聚衆嫖.娼被當場抓獲，該人對組織嫖.娼的行為供認不諱，現已被依法予以行政拘留，具體細節正在調查中。」
#馮諺嫖.娼，牢房外亮起正道的光#壓過姜楚和祁昉醫院路透，登頂榜一。
『粉絲別嘴硬了』
『29歲？哈哈哈改年齡被官方打假了吧，我就說這張臉一看就不止25』
『好好踩縫紉機吧，別禍害美女了』
姜楚睡前接到了電話，對面一聲不吭，她就耐心等着。
半分鐘過去，終于開口：“姜楚，你是不是知道是我？”
“之前看過一次你的號碼。”
周思雪輕哼：“知道是我還一直不說話？”
“因為不确定你到底是來哭，還是來笑。”
“不知道，但我應該是恨他的。你相信嗎姜楚，我一直以為你是來插足我們感情的第三者，抱歉，在節目裏讓你難堪是我的錯。”
“我很怕，他說情侶是感情和生命上的共同體，我不該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半推半就地讓他拍那種東西，在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告訴自己這是愛他就要付出的代價，只是這代價讓人反胃。”
周思雪在笑，冗雜語句碼起來的是喋血的無力。
“我其實很想問，你為什麽不把我給你的東西爆出去？這種人不該下地獄麽？”她笑得很暢快，“不過我已經去過警局了，那些東西我交上去了。吸毒，販毒，他在裏面待一輩子吧。”
姜楚蹙眉：“這種秘密被爆出，他會鎖定放出消息的是你，一定去找你的。”她本想借兩次負面新聞讓馮諺及背後的人誤以為仇家不少，再利用卡片将事情抖出來，好把周思雪摘出去。
馮諺能被這樣通報，說明徹底淪為了資本的棄子，一個被名利抛棄的、自尊被所有人踩在腳下的是瘋子，沒有顧慮的瘋子，周思雪擔心過的事情大概率、甚至會翻了倍地發生。
“我知道，但玩弄真心的人就該下地獄。在我約你的那個晚上、看到U盤裏的東西的時候就這麽想了，他真該死啊，居然敢碰那種害人性命的東西。”
“不提他了，我是來跟你告別的，姜楚。”
“謝謝，其實欠了你不少謝謝，那我就再說一次，謝謝你姜楚，祝你未來順利姜楚。”
由于馮諺的事跡負面影響過大，加上常駐嘉賓周思雪臨時宣布因身體不适永久性退圈，導致戀綜往後延了幾天才展開新一輪的錄制。
導演：“思雪因身體的緣故暫時告別《戀愛狂想曲》，希望早日康複，我們戀綜大家庭永遠歡迎你回來。”
“今天，有一位新朋友到訪。她是古靈精怪的小狐仙夭夭，也是最善良心軟的七公主蘇常悅。讓我們歡迎藺薰——”
系統吐槽：【最心軟的明明是姜某人……喂，姜某人，能不能闡述一下你把「空城計」拿去給周思雪保命的理由啊？你們關系很好嗎？】
“為正義做出貢獻的人，救一下怎麽了？”
【……行，是我淺薄，等你被圍攻的時候我倒要看看有沒有人來救你】
姜楚光顧着和系統掰扯，沒注意藺薰已經到了跟前。
藺薰比她高出不少，一眨不眨地望着姜楚，甚至還毫不掩飾眼底的好奇又湊近了些。
幾乎要貼到姜楚身上了，祁昉冷着臉，把人往後帶了帶：“離這麽近幹什麽，污染她周邊的空氣。”
『祁昉：守護我家可愛的小白菜，啊不，是可愛的小鬥魚OvO』
『有沒有人注意到啊，藺薰是不是長得和姜楚有點像？』
『細看還是很有差別的好不好？藺薰妥妥的禦姐長相，楚楚雖然冷，但人家是萌妹臉啊』
藺薰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是嗎？”
【賭五毛錢，綠茶！我一眼就看出來了，純綠茶！】
祁昉的下颚線繃緊，姜楚的視線聚焦在藺薰眼下的淚痣。哦，白月光？難怪反應這麽不尋常。
姜楚貼心地往後退開兩步，給兩人留下敘舊的空間，誰知下一秒，那道身着白裙的高挑身影直接越過祁昉，握住了她的手。
“不好意思啊楚楚，我下次見你就不噴香水了，随身帶空氣清新劑好不好？”
姜楚：……？
藺薰半垂下眼睫，聲音有些哽咽：“我來之前特意問了祁昉，明、明明他說你最喜歡這種味道的……”
高建瓴不由鼓掌：好會茶。
祁昉沉着臉：“我怎麽不知道你問了？”
藺薰假裝和她說悄悄話、其實聲音特別高：“他好像有點兇，楚楚你跟他一起錄節目真是辛苦了。我不會和他一樣的，我哄着你，你和我好，好不好？”
姜楚和系統都沉默了。
被當面挖牆腳的祁昉氣笑了：送走了周漾，又來一個，沒完沒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