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戀愛狂想曲》突然開啓了名為「驚喜進行時」的直播，彈幕都飄滿了問號——
『不是說今晚不錄嗎？怎麽突然有了』
『……畫面這麽模糊，很難不聯想到這是玄柏在拍』
『解密了，馮諺十分鐘前發了條微博，有一說一我看他的id真的渾身難受』
@永遠相信愛與光明的馮諺：感謝大家在即将月圓的日子裏見證我們即将圓滿的一年！【圖片】【圖片】
一張是夕陽下穿着古裝的兩道模糊的背影，一張是用水彩塗繪的小鬥魚，末尾除了署了「諺」外，還暗戳戳地寫了個「楚」。
微博靠上的評論點贊都很少，但都統一配上了馮小王爺和安盼的劇照，跟着馮諺一起說些意味不明卻暗示性十足的話。除了控評的幾條，下面斥責馮諺不要臉的都堆了幾千條樓中樓。
像是告白更像是求婚的主題雖然扯，但依舊吸引了不少觀衆。
『所以這兩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四天的直播都看了，也沒見兩人有什麽戀情的苗頭啊』
『樓上忘了麽，官宣戀情了還怎麽貼影帝啊，姜楚聰明着呢』
『……別太離譜，姜楚喜歡馮諺我直播倒立嗦面，放過美女吧』
酒入喉嚨的烈與很快生效的熱秒被清空，姜楚托着下巴看向被兩位侍應生架走的神志不清的馮諺：“去不去看熱鬧？”
【看熱鬧前你就不能先把旁邊的人處理了麽？】
她現在渾身舒暢，旁邊的祁昉卻還是維持着先前趴下的動作沒有變化。
姜楚：“兩杯都有藥？”
【這倒沒有，他倒得快一半是因為馮諺給他拼命加度數混了不少酒，加上祁昉又一口幹完了】
“還有一半呢？”
【……呃，單純因為他菜】
“楚姐？你不是去洗手間了，在這幹啥呢？”許久不見人回來，玄柏自告奮勇出來找，結果遇到了姜楚靠在吧臺不知在做什麽。
“千绮他們呢？”
“千绮被王哥查崗了，就拉着建瓴出去給她打掩護去了。”
姜楚三兩下将披散的頭發紮起：“你給他們發個消息，直接回去，不用過來了。”
“哦，啊？為啥，不是說要來嘗嘗嘛？不好喝？”
“嗯。”姜楚指了下旁邊的祁昉，“發完了搭把手。”
玄柏的視線從屏幕移到剛剛忽略的人身上，驚訝道：“祁……哥？我祁哥在幹啥？思考人生嗎？好有魅力！”
“把你的盲目崇拜放一放。”姜楚拽起祁昉的一邊胳膊，把人撐起來，“雖然不排除在夢裏思考人生，但他确實只因為喝醉了才倒下。”
剛豎起來的又高大了不少的形象有一點破碎，玄柏不死心：“幾紮？”
“一杯。”
“啊？”玄柏忙上前，将祁昉的大部分重量壓到自己身上，“好吧，那我懂了，祁哥坐小孩那桌。”
新晉影帝被拍到深夜豎着進酒吧、十分鐘後橫着被擡出來總歸掉面子，姜楚臨走前将鴨舌帽扣在了祁昉的頭上，往下壓了壓才放心。
夏日晚風粘膩，玄柏哼哧哼哧地埋頭走：“楚姐，祁哥這麽高，沒想到還挺輕的呢。”
“140。”
玄柏被有些啞的聲音吓得一哆嗦：“誰、誰在說話？”
姜楚偏頭，朝身邊看去。
祁昉似乎是醒了，但說話有些慢，帽檐壓下碎發半遮住眉眼：“我在說話。”
姜楚：……怎麽有人喝醉了還在這認真地回答問題。
玄柏來了興致：“嚯，祁哥你怎麽醉得快醒得也快呀？那我來考考你，七加五等于多少？”
身邊的蟬聲一陣高過一陣，沒等到祁昉的回答，玄柏恍然大悟：“又睡了？原來中間醒了一下是回光返照啊……”
姜楚眼角跳了下：“回光返照用在這裏不合适。”
“啊？哪裏不合适？”
“玄柏……”原本垂下腦袋的祁昉又擡起了些，而後緩緩地報出了個“12”。
“噗哈哈哈哈哈！祁哥你——哎喲！”上一秒還在咧嘴大笑的玄柏，下一秒就消失在視線中。
姜楚往前晃了幾下，剛穩住，耳畔那記稍顯冷淡的聲音又響起：“注意、腳下。”
玄柏在一人多深的坑裏抗議：“怎麽不早說啊祁哥！”
“因為你在考他算術題。”姜楚笑，向祁昉道，“等玄柏上來，我一個人也許會扶不穩。”
其實搭在肩上的重量幾乎可以忽略，可看祁昉也不算是完全清醒的模樣，再遇到個坑，她也沒法确保影帝能順利回別墅。
“……姜楚？”
路燈昏暗，擡頭便能看見燈罩周圍密密圍着的小飛蟲。
姜楚：“坐。”
把他扶到街邊的臺階處坐好，姜楚看祁昉兩眼，确認他自己坐着不會歪倒後就要去看看半天也爬不上來的玄柏到底是什麽情況。
手腕被拽了下：“姜楚。”
姜楚垂眸看他，等着祁昉的後文。
“今天，沒有月亮。”
“對，因為夜裏會下雨，明天應該也沒有，後天也是。”夏季的雨說來就來，最近雖然白日裏天氣晴朗，但深夜的風大雨也大。
祁昉花了很長時間消化她的話，點了下頭：“對不起。”
“因為玄柏？他能掉下去照明不佳和運氣不好占大頭。”姜楚指了指不遠處幹涸的下水道，“你坐好，我去把他弄上來。”
“嗯。”他真挺直了腰杆坐正，只是手上的力道沒松，“因為，沒有月亮。”
不懂他奇奇怪怪的道歉理由，祁昉忽地站起來，卻因重心不穩往後退了兩步，後背撞在牆壁。
姜楚以為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解釋：“我去撈玄柏，沒有要把你丢在街頭不管，只是暫時——”
他伸手探過來的瞬間姜楚就下意識地後躲，可惜手腕被攥住限制了動作。
祁昉眸色沉了下，指節小心地碰了下姜楚的眼角又觸電般地收回。
良久，在姜楚思索着是揪着衣領把他按在臺階上坐好還是直接把人拽到深坑旁坐着更省時省力時，祁昉忽地笑了。
“我有想過，你會變成什麽樣子……”
“你和她不太一樣，但總讓我在很多地方看到她的影子。如果她像你這樣也好，很勇敢，也很厲害。”
“想把做夢的時間延長，但又怕你會難過，就算是假的也怕你會難過。”
許是幾句略顯啰嗦的話始終詞不達意，因擡頭看天的動作，祁昉漂亮的下颌骨微仰起來：“沒有月亮，我知道你不是她，但是我可以騙過自己。”
“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快要忘記你的樣子了，你卻連我的夢裏都不肯來……”
白天從周漾那裏看到的素描讓姜楚很快反應過來，拿她當白月光的替身？難怪遇到點了淚痣的自己就總出神，
“這麽喜歡？”
祁昉愣了下，他低頭應聲。
姜楚冷笑：“玄柏說得對，你這屬于回光返照。”
“楚楚！這裏！”人堆中，謝千绮跳着朝她揮手。
“開始了嗎？”
“沒有呢，這姓諺的真奇怪，搞這麽大的噱頭結果自己人不見了，不過約定的時間是零點，還有三分鐘。”謝千绮往姜楚的右眼角看了又看，“你們是遇襲了嗎？你的眼睛怎麽了？”
“沒被揍。”姜楚把祁昉和玄柏相繼解決後就往這邊趕，路上越想越膈應，擡手擦掉淚痣還覺得晦氣，直到眼尾有些刺疼才停了手。
“好吧好吧。其實我還是沒想通，為什麽馮諺要發暗示你的圖片？主人公難道不是周思雪嗎？”
姜楚看向套房門：“倒也不一定，可能是他自己。”
“他自己？可是他本身就是主人工之……”
“你怎麽在這？！”
周思雪的一聲驚吼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姜楚點開微博：“看熱鬧。”
周思雪在看到姜楚的第一眼除了驚訝就是松了口氣，不過很快想到事情的不對勁：“你在這，那裏面的是誰？”
“你猜。”
周思雪不敢置信地瞪圓雙眼，腿有些發軟：“裏面的是……”
在旁邊等得不耐煩的高建瓴雙手抵在唇邊，喊道：“導演！時間到了！咱這不進去，誤了良辰吉日可不好了。”
導演撓頭：“馮諺還沒來。”
“啧，他肯定在裏面擺造型啊，畢竟開門的第一個poss，想留下特殊記憶也正常吧？”高建瓴說完，就低聲補了句，「想裝一下能不能提前打招呼啊，現在被堵在這兒走也走不掉，趕緊結束趕緊回去睡覺啊」。
『從十點就開始蹲了，到現在也沒個說法，馮諺你最好是真的有大動作』
『+1，吃瓜都吃不利索，快點行不行』
『呵呵呵我在一閃而過的人群裏看到姜楚了，馮諺你要是還拿我老婆當炒作的踏板，我今晚就把你的骨灰給揚了』
導演妥協：“那開始吧。”
姜楚往邊上退了些，問系統：“留門了？”
【放心吧宿主，留了道縫~】
“不，等等……還是等馮諺自己來吧……”周思雪的聲音被淹沒在人潮中，她有些慌，本就虛浮的步子更加飄。
姜楚扶了她一把：“別急，現場版看不到可以看直播回放。”
“啊，不對。”她輕聲糾正，“這種東西可能很快就看不到了。”
一馬當先的導演在門口小聲喊了幾句也沒收到回應，嘆息一聲還是打算在門口等着馮諺出現。
誰知人群中突然沖出些架着攝影機的陌生大漢，門被他們沖開，明亮的白熾燈下，沙發上兩個交疊的身影刺目異常。
導演喊停的聲音卡在嗓子裏，震驚地望着兩位吻得難舍難分的大漢。
一位脊背寬闊，猛虎的刺青伏在他滿是橫肉的後背，擋住了裏頭的那位。只是遮住了身影卻遮不住嘴裏蹦出來的污言穢語。
『……有沒有人救救我的眼睛，馮諺oh no你是瘋了吧？自己驚動這麽多人，把排場搞得這麽大，為了讓嘉賓和觀衆看這個？』
『你們還記得馮諺剛拿了最佳男主的獎不？這個胖男人，就是主辦方，是負責人』
『娛樂圈真亂啊』
在一衆斥責聲中，一條畫風清奇的熱搜迅速登頂——
#馮諺正面剛，直播打破娛樂圈潛規則#【爆】
網友：……你确定是打破，不是接受嗎？
半夜因側臉疼痛醒來的祁昉：……？
疼得實在受不了，于是選擇疼痛轉移法——給馮諺的新聞買了三天的熱搜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