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這套拳能不能出個教程!好帥好連貫』
『姜楚有病吧?把人掼地上幹什麽?』
『是馮諺要纏着搭戲,說喜歡那場打戲,劇裏不就這麽摔的麽?現在就精貴啦?看來也沒有自己說得那麽誠懇嘛』
『馮諺當時不還營銷全程無替身,什麽都自己來的嗎?翻車啦』
『安盼能不能隔空和江未來場皇城pk?!好想看!!!』
【洗白進度:148】
馮諺硬着頭皮:“我怎麽會忘呢,即使後來馮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永遠都是小……安盼。”
“安盼對馮越而言很重要,對我也同樣意義非凡。”
姜楚俯身:“意義非凡?”
在地上腰背酸痛擡不起胳膊也不忘給觀衆撒糖,馮諺深情道:“是,所以每當深夜,我都會想故事中的馮越沒了安盼,連我也是孤身一人……”
見他還象征性地拭了下眼淚,姜楚直身看了眼一旁默不作聲的周思雪。
系統警覺:【你幹什麽?我可提前告訴你哈,世界上唯有渣男和戀愛腦不可拯救!你別多管閑事】
“不算管,比起拯救,我覺得還是直接換腦子更合适。”
【……你要是真想嘎腦子,還不如拯救戀愛腦,你真蹲局子了我可不管你!法外狂徒!】
馮諺還在借着角色左一個“安盼”,右一個“小楚”地反複念,姜楚睨他:“可是安盼不是她的原名,她沒有名字,真要說的話,父母和家中兄弟都叫她不值錢的「三牲」。”
一生下來被叫做祭祀的畜生,能是什麽好名字。
情緒激動差點連自己都騙了的馮諺呆滞。
“為什麽叫「安盼」劇情裏有明确的回答,因為她愛小王爺,家國安在是馮越一生所盼。”她的聲音很輕,“你猜為什麽馮越得勢後将安盼的遺體挖出重新在彼岸石處埋下?”
“因為愛不對等,因為他的白月光噩夢頻發,因為聽聞埋在彼岸下可以永世不相識。”姜楚朝他伸手,“所以你再猜猜,到底是誰愛誰?”
『後半段的劇情表達很隐晦,我當時看的時候還以為馮小王爺想讓安盼可以安詳地死去』
『一直覺得男主的感情戲有點怪,呵呵原來只是拿小宮女當工具人』
『只看了一遍的路人粉不太清楚,作為男主還糊裏糊塗嗎?真的有認真讀劇本嗎馮諺,怎麽好意思凹敬業人設的啊』
『為我眼瞎嗑過的cp自戳雙目,嗚嗚其實敬業的明明是楚楚,宮女的戲份和臺詞都那麽少還要幫男主理感情線……某拿錢不稱職的垃圾真丢人』
【洗白進度:152】
【恭喜宿主獲得「借刀殺人」卡~最近勢頭有點猛哦寶~】
由于每人的拍攝次數有限,馮諺把她的鏡頭浪費後,姜楚便從導演那兒借了本書去陰涼處歇着了。
正看得入神,書的一角忽地落下一小片陰影。
姜楚蹙了下眉,看書時不喜歡說話便掖了掖書頁往旁邊挪,結果陰影也随之跟上。
幾次三番,她合了書,去看小暑時節仍舊裹得跟寒天臘月似的的人:“哪位?”
那人擺擺手,而後又端正地搭在膝蓋。
“想看?”姜楚遞了過去,“看完記得還給導演。”
那人神秘地壓低聲音:“你人真好,但是不怕我攜書潛逃,不還了麽?”
姜楚冷眼看他:“影帝開順風車養家糊口,最近大熱的民謠歌手販賣二手書賺外快,你們都這麽缺錢?”
“誰是書販子了!再說了,哪有我這麽有才又有顏的書販子!”周漾摘了帽子,“你咋認出我來的?我明明壓低了聲音,應該不會聽出來才對。”
姜楚:“……你到底看不看?”
“看書有啥意思,不瞞你說,我是來做問卷調查的。”周漾認真地從口袋裏掏出紙筆,“能配合一下不?”
“不能。”
“哎等等!我準備了全套專輯的特簽!”見姜楚還在思索,周漾蠱惑道,“你朋友不是喜歡我嘛,全套專輯的特簽,別人都沒有的待遇,你應該很想讓她高興吧?”
好像确實如此,姜楚坐了下來:“能。”
周漾笑眯眯:“okok,請小姜姜迅速作答~喜歡甜的還是酸的,紅色還是藍色,如果有可能的話是喜歡圈內人還是圈外人?”
“不用提出迷惑選項,說重點。”
“好嘞!我就喜歡你這種爽快的人。”周漾把紙攢成一團,金絲眼鏡下半眯起的桃花眼帶着審視,“你覺得祁昉怎麽樣?畢竟喜歡你那麽多年,他又有點時而開竅時而木讷,看不出到底在想什麽。你如果覺得可以,我就開始牽線了,畢竟這種事情我最在行了。”
“多年?”
“是啊,你怎麽這麽個表情?我沒聽他細說過,只知道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人家小姑娘了,本來還以為你是他杜撰出來騙我的,原來真的存在。”
他說的有板有眼,姜楚平靜地看他:“認錯了,我和他今年六月才認識。”
周漾詫異,掏出手機翻出很久以前的相冊給她看:“這是有一次在他書房不小心看見的,猜測可能是他心裏念叨的人,我就拍下來了,想着說不定哪天在街頭偶遇我還能積點德。你看看是不是你,簡直一模一樣。”
照片像素不高,從筆觸細節能看出是祁昉的畫。
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确實和她小時候特別像,可再大些的風格就完全不一樣了,甜美、明媚、純真且燦爛,和她在自己的世界裏常被人诟病的「死氣沉沉的漂亮」完全不同。
姜楚問系統:“最後确認一遍,我和祁昉從前不認識,對吧?”
【是的呢宿主,這是一個杜撰的世界,是虛拟的,你,是24歲以後的你】
姜楚把手機推了回去:“抱歉,理解你的心情,但這确實不是我。”
周漾有點急:“怎麽能不是呢,你看這小時候的五官和你幾乎沒有區別,特別是這淚痣,明明一模……”
姜楚擡手在眼角用力抹了兩下,淚痣沒了。
周漾凹圓的嘴僵住了。
“是一模不一樣,這個,”姜楚點了點眼尾,“是化妝老師用筆點上去的。”
“那……”
“如果我在街頭看見類似的人,會告訴你們。”
周漾笑得比哭還難看:“……你人真好哈。”
“不用誇我,所以……”
周漾仍抱有一絲期望:“什麽?想起什麽來了!”
姜楚:“特簽的專輯可以給我嗎?謝謝,你人也很好。”
導演:“夕陽西下,大家的拍攝也到此圓滿結束。月予你回應,心思只有月知曉。在你們的背後的城牆附近藏有十個盲盒,裏面有決定明天約會組隊的卡片。”
“卡片具有最高權利,例如「邀請卡」可以與任何心儀的嘉賓組隊,且對方不可拒絕。”
“由于個別卡面存在相斥性,因此卡片的優先權在先拿到盲盒的嘉賓手中。”
玄柏做出助跑姿勢:“我準備好了導演!”
導演:“好,我數到「3」計時開始。”
玄柏由站立式又換成了蹲踞式,正磨磨蹭蹭擺姿勢,誰知導演不按套路出牌:“3——!”
他再擡頭,身邊除了腿腳不太麻利的馮諺,就只剩嗞着牙朝他笑的導演。
玄柏:……好陰險QAQ
盲盒藏得很深,姜楚貓着腰沿着圍牆邊緣尋找,終于在草叢裏看到一角。
她伸手的瞬間,另一只手幾乎同時伸了過來。
祁昉一愣,起身才看到一米多高的隔板後的姜楚:“抱歉,你先。”
姜楚點頭,取走時木箱歪了下,她半蹲在地上去夠才發現裏頭還有一個,叫住要走的祁昉:“不用找了,這邊還有。”
“我來吧。”他從隔板上方翻過來,“別弄髒你的裙子。”
“謝謝。”
祁昉眼睫垂下,停頓一兩秒後才偏頭看向蹲在一旁候着他的姜楚:“我最近在學樂理,也在練吉他。”
姜楚被他沒由頭的話弄得發懵:“嗯?”
他的瞳色很淺,只望着一個人的時候顯得幹淨且專注,恍若很難被周圍的紛亂影響,姜楚卻總覺得這種澄澈像是被淋了雨。
“我知道周漾他很厲害。”
“但我會學會的,再等等,很快了姜楚。”
盲盒的揭曉放在明天,體恤他們一下午的拍攝,節目組今晚同樣沒有活動安排。
玄柏從別墅裏翻箱倒櫃地拖出盒飛行棋:“玩兒這個不?怎麽這麽大個,該不會棋子和我腦袋一樣大吧。”
謝千绮接:“那得看具體是什麽。”
“什麽意思?”
姜楚:“腦殼大,腦幹小。”
謝千绮和她擊掌:“哈哈哈知我者,楚楚也!”
“不是,楚姐,你還記得誰是你可愛的小弟不?為什麽要幫着謝千绮!”
“略,不好意思,我是楚楚的寶貝,壓你一頭。”
認真聽課的祁昉擡頭,欲言又止。
高建瓴嫌棄地看着桌面盒子上的灰塵:“不是,在場這麽多人,這飛行棋怎麽玩?玩不了。”
“那你說幹什麽?”
“喏,這桌上是不是導演故意放的清吧宣傳單?”高建瓴彎腰拾起,“就在別墅區附近,去看看?”
玄柏拒絕:“不,我不喝酒,沒意思。”
姜楚與祁昉對視一眼後,擱下杯子:“那就去看看。”
玄柏:“行吧,那我和祁哥留在別——”
祁昉合上筆記本,摘下了單邊帶着的耳機:“好,去看看。”
玄柏:……不是,下次發表意見能給我個暗示不?這樣顯得我很蠢啊。
姜楚起身離開時收到了條短信。
『snowy』:?
『姜姜架炮』:。
『snowy』:要我說土老帽就別去那種地方了,一杯酒夠你半年的工資,何苦呢
『姜姜架炮』:哦。那你來麽,我請你,一年的工資不要了
『snowy』:……
『snowy』:傻逼!
與想象中的清吧不同,五彩缤紛的燈光像是要一次性把十年的電用完一般,讓人好似誤入奧特曼與怪獸激戰的激光陣。
玄柏:“我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這麽想念蒲哥——的墨鏡,眼睛要瞎了。”
高建瓴也猶豫了:“怎麽烏煙瘴氣的?要不咱還是回去哄着祁哥做芒果布丁吧?”
兩人的肩膀被搭上,馮諺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這家的特調度數很低,但味道很不錯,前兩天是我有些方面做的不好,我請客,你們随意?”
玄柏木着臉:“誰同意了,我不——”
“好。”“可以試一下。”
玄柏不敢置信地看向秒同意的姜楚和祁昉:“啊?”
姜楚看他:“喝一杯就走,不礙事。”
“好吧,楚姐說不礙事就不礙事。”
幾人準備入座時,忽地有個穿着制服的侍應生一趔趄,姜楚閃身躲過不說,還把人扶穩了:“當心。”
說完就想起哪裏不對了,自己應該被酒撞得滿身都是、然後去洗手間洗漱,制造獨自一人的環境才對。
“沒事吧楚楚,差點倒到身上去了。”
姜楚拍了拍謝千绮的肩膀:“和玄柏待在一起,我去個洗手間。”
“我陪你。”
按住她的肩膀,姜楚:“只是手沾到了酒,不舒服,很快回來。”
姜楚在水池前并沒有遇到奇怪的人,出來時門口斜斜地倚着道颀長的黑影。
“你打算喝酒?”祁昉側目看她,“就算有預警,你也不知道他的酒裏到底是不是難以戒掉的東西。”
“我不喝,他喝。”
“那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麽?”
姜楚朝他揚了了下巴:“去吧臺坐會?”
面前玻璃杯中的酒水顏色透明漂亮,姜楚點了點祁昉的那杯:“你的任務。可能度數有點高,但裏頭應該沒有東西。”
祁昉始終黏着他,馮諺若是想把姜楚單獨帶走只能把祁昉灌醉,至于她的這杯……
姜楚剛想着,身邊的人已經仰頭灌下了。
“暈麽?”
“嗯。”他的回答很幹脆,“不暈。”
下一秒,姜楚看他趴下了。
姜楚:……
她也跟着一口悶下,而後交代系統:“「偷梁換柱」,現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