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 餘真再也沒見過許戈，一直到開學典禮。
餘真等了很久, 上課鈴聲都響了，許戈沒來。
姚圓圓懶懶爬課桌上, 還沒睡醒, 節後綜合症，她問餘真，“初三你們去哪兒玩了？”
餘真低着頭整理新書，“哪兒沒去。”
姚圓圓撐着腦袋小聲音說：“不是和許哥約會嗎？”
餘真眉心一皺，“不是。”
“啊？”姚圓圓一下坐直了, 驚訝看她, “那是和誰？！”
“誰也沒有。”餘真心裏有點兒亂, 後面的位置空蕩蕩的，轉頭看吳俊的位置也沒人。
姚圓圓看她臉色就覺得有事, “我們一群人本來約好了開學前再出去玩一次的, 吳俊說沒心情，我們當時還奇怪, 以為是他和盧婧出了問題。你和許哥……怎麽了？”
餘真放下手裏的書，“我也想知道怎麽了。”
姚圓圓張大嘴, 聽上去好嚴重的樣子。
蟹老板進教室, 強調了下大會紀律就組織隊伍下樓。
禮堂門口看見吳俊，只有他一個人。
“吳俊同學。”姚圓圓喊一聲，拉着餘真穿過熙攘隊伍擠過去。
吳俊見着餘真轉頭想跑，餘真伸手拉住他書包, “我有事想問你。”
吳俊跑不掉，“诶，你這樣拉着我，同學們都看見了。”
餘真抓緊他，“老師看見我都不怕。”跟他們混久了，臉皮已經練得夠厚了。
吳俊沒辦法，“要是問許哥的事，你還是自己去跟他說清楚，他不準我說。”
她倒是想當面問清楚，根本見不到許戈。
“許戈在哪裏？”
“蟹老板辦公室，說是給他發言稿讓他作學生代表發言。”
他來學校了，他來了就好。餘真不再為難吳俊。
各個班對號入座，開學典禮開始餘真并沒有看見許戈。教導主任請學生代表上去發言，上臺的是馮陳，整個人陽光和煦，是好學生最佳的代表。餘真想到的卻是許戈塌着背慵懶上臺的景象，一定不會這樣枯燥無聊。
“吳俊，你不說上臺發言的學生代表是許戈嗎？”姚圓圓問後面吳俊。
“是啊，應該是許哥啊！”吳俊狠狠瞪着臺上馮陳，“這小子真是活膩味了，許哥的都敢搶！”
“你別亂來。”餘真小聲提醒他。
吳俊一臉不忿，“你還在向着那小子，我都替許哥傷心了。”他起身就走，都不給機會餘真解釋。吳俊不管做什麽事一定會牽扯上許戈，真的想被學校開除嗎？
很意外，開學典禮散會餘真在教室看見許戈，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許戈清瘦了。他在刷手游，心無旁骛，餘真在他前面坐下他眼皮都沒擡下。
餘真心子一下一下撞着，難受，憋得難受。她很想轉頭直接問他，初三明明是他失約，他憑什麽污蔑她還出言傷人！
蟹老板進教室，帶了位新同學她都沒注意，直到新同學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孫玥婷。”
餘真擡頭，眼睛驚訝，不确定。
孫玥婷笑起來有甜甜的小酒窩，大方自信。
蟹老板看了一圈，“那你就暫時坐到一組最後一排那個空位上，之後再調。”
“好。”孫玥婷拎着書包過去，路過餘真的時候她眼睛在餘真身上停留了一下，很快就幾秒。餘真手心都是冷汗。
“你好同桌，我叫孫玥婷。”孫玥婷大方和許戈打招呼，被無視。孫玥婷一點兒也沒有尴尬，小聲說：“我們又見面了。”
吳俊敏銳聞到不同尋常的味道。餘真大腦還于混沌狀态，新練習本上自己的名字都寫錯。
課間吳俊去頂樓找許戈。
春寒料峭太陽卻好，許戈穿得單薄，眼睛有充血跡象一看就是睡眠不足。
“我喜歡你。”吳俊才爬上來就看見新來的轉校生在跟許戈告白，膽挺大。
許戈懶懶靠着欄杆，冷冷淡淡，“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孫玥婷拳頭捏得很緊，“你現在不喜歡我不要緊，我可以追你。”
吳俊噗出聲，許戈皺眉回頭，孫玥婷臉一下全紅了，扭頭跑下樓。
吳俊咳咳兩聲清清嗓子，“那個，我怎麽感覺新來的同學認識你。”扔一瓶熱飲他，許戈接住捏在手裏把玩，“沒印象。”
他好像除了餘真對別的女生都沒什麽印象，吳俊皺眉看他，“你不會真打算就這樣跟餘真分手吧？”
初三，他準備認真告白的。
吳俊抓抓頭，“我覺得，那天的事可能有什麽誤會，你們應該面對面說清楚。”
許戈站直，“替我請個假。”擡腳就走了。
從第二節 課開始餘真就沒看見許戈，後面的位置空蕩蕩，她覺得心裏也空蕩蕩的。
吳俊寫了一行字遞給餘真：我剛才看見新來的同學跟許哥表白。
餘真攥緊手裏的筆。
“吳俊你來說說看這個題怎麽解。”蟹老板點名吳俊。
吳俊吊兒郎當起身直接說：“不會。”
“不會答就好好站着聽。”蟹老板喝一口水。
吳俊感覺手心被人塞進一張紙條，是坐他後面的孫玥婷。他展開看一眼，答案。
“老師。”吳俊将答案捏進手心，直了直腰，“我又會了。”
蟹老板瞪他一眼，“玩兒呢？”
“真會了。”吳俊一口氣說出答案。
蟹老板推了推眼鏡，“坐下吧。”
吳俊坐下去，回頭看一眼孫玥婷，“謝了。”
孫玥婷笑得酒窩甜甜。
餘真這一天都過得渾渾噩噩，一直到下晚自習。姚圓圓一路上都在說那個轉校新生，孫玥婷給吳俊遞紙條她也看見了。
“你說那個孫玥婷是不是喜歡吳俊？”
“她喜歡許戈。”餘真脫口而出。
“啊！”姚圓圓張大嘴，“你怎麽知道？”
餘真回神，“什麽？”
姚圓圓：“孫玥婷喜歡許戈你怎麽知道的？”
“我……聽吳俊說的。”
姚圓圓突然停下來很認真對餘真說：“那你快去跟許戈和好，防止有人趁虛而入。男生追女生一定先和女生好朋友打好關系，這孫玥婷用的是同樣的套路啊。”
“是嗎？”餘真往前走低頭看着自己腳尖，許戈根本不聽她說話怎麽和好？
“你不擔心嗎？”姚圓圓與她并肩。
她搖頭，就是，心裏有點兒酸。
車到站，姚圓圓上的另一邊，她爸媽出差她這幾天住外婆家。餘真與她揮手道別，她的車還有幾分鐘才到。
晚上的地鐵站沒什麽人，餘真望着廣告牌出神。
“餘真。”好像有人在喊她，廣告牌映出孫玥婷的臉就在她身後。
餘真吓了一跳，雙手抓緊雙肩帶。
孫玥婷笑着走近她，“嗨。好久不見。”
餘真臉色一白，“你認錯人了。”
孫玥婷盯着她的臉，“你不是餘真嗎？”
車剛好到站，開門，餘真擡腳進去。沒想到孫玥婷也跟着追上去，“你換了學校我們都能遇上你說是不是緣份？”
餘真指尖都發冷，“你想跟我說什麽？”
孫玥婷靠着扶杆，“我花了好大勁才查到許戈在三中。”她毫不掩飾對許戈的喜歡，“他可能根本不記得我，我只不過是他在深夜遇到的一個失足女孩，他甚至都沒看我一眼。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那一瞬間，我就喜歡上他了，無可救藥。”
養尊處優的富家千金才有資格這樣風花雪月吧，為了一個男生轉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學校。
“這些話你應該去跟許戈說。”餘真心裏湧起一圈一圈酸氣泡。
“三中誰不知道許戈喜歡餘真。”孫玥婷望着餘真笑，“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
“幫你什麽？”
孫玥婷從書包拿出紫色信封，“幫我把這封情書送給許戈，你送的，他一定會看。”她伸手遞到餘真面前，“只要你幫我這封情書送到許戈手上，我可以當作不認識你。”這已經不是幫忙的事了，她在威脅她。
餘真攥緊指尖，“如果我不幫你呢？”
孫玥婷又露出甜酒窩，“那整個三中都會知道你根本不是……”
“孫玥婷！”餘真臉色慘白，“我現在根本見不到許戈，即使見到他也對我視而不見，你找我送情書只會得不償失。”
“得不償失是我的事，你只說送不送？”孫玥婷直接把情書塞她手裏，咄咄逼人。
車內響起到站廣播，孫玥婷笑着跟她揮手，“我等你的好消息，拜拜。”歡快下車。
餘真低頭看着手裏的信封，這封情書送出去，她和許戈之間的誤會就再也說不清了。
不送，她還能在三中待下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是說快到了，不是說這一章就到啊親們。昨天放出的那片段是在校慶後臺，要先開學才能到校慶呢，這段時間得有個緩沖期，也讓餘寶寶吃吃醋，熱烈發酵，才能激出她的大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