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二男聚集在一個熱鬧的夜店裏, 周圍的年輕人們跟随着動感的音樂歡樂舞動,而他們五人坐成一圈仿佛置身另一個世界, 面上的神色極為沉重,誰都沒有玩樂的興致。
“石勝那個NPC聽說進醫院了。”
這個消息讓幾人全都把眉頭皺了起來。
“是被抓住了嗎?”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找到夏林?”
在場的兩位男性之一正是古魯,同石勝一起在仁愛精神病院裏面做志願者,他擡了一下手說:“沒有任何線索。”
其他幾位女性一個個面沉如水。
“原本以為會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任務,沒有想到時間都快要結束了還沒有找到任務目标。”
“這個世界根本就是有問題!”一個将臉上塗得五顏六色還染着彩色頭發的女人暴躁的開口,“我們都不是新手玩家了,去過的世界也不止一個,有哪個擁有明确任務目标的世界跟這裏一樣?簡直就像是開放性的沙盤世界。還有這裏的其他NPC……”
說到這句話, 渾身彩色的女人警覺的看了一眼周圍換了蹦噠的人們把嘴巴閉上了。
雖然她沒有把話說出口, 但其他幾個人全都明白她要說什麽。
這個世界的NPC跟其他世界全都不一樣,不知道為什麽,這裏的NPC們竟然能夠察覺到他們的“不同”。
并非是說能夠直接看穿他們的身份, 而是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系統都給他們安排了相對應的身份,雖然都是憑空捏造, 但在其他的世界裏那些NPC們總是能夠很好的接受他們的存在, 而這個世界的NPC們卻總是時不時會冒出來一句:“XXX我們以前是怎麽認識的?我怎麽記不清了。”
“XX我的記憶力不太好, 你以前真的住在我家旁邊嗎?”
“XX你在這裏做什麽?別人的房間不能随便亂進……”
等等類似如此的一系列問題,而這些問題讓玩家們産生了濃重的自我懷疑。
有不少不信邪的玩家們我行我素,完全不顧那些NPC們的看法,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最後的結果都不太好。
來到這個世界的玩家具體多少也沒有數過,但到目前為止除了他們五人以外, 其他人不是進了局子裏蹲着,就是因為行為太過危險而被木倉斃。
石勝只是一個NPC,但卻是古魯發現這個世界的不同之後“培養”出來的NPC,為此他甚至将自己的一次任務獎勵用了,所以石勝才能在那樣一個特別的地方進行直播并且擁有衆多粉絲。
最為年長的女性拍了拍手,這個拍手的聲音在夜店的動感音樂掩蓋下并不清晰,但在座幾人還是立刻察覺将視線投了過去。
“不管這個世界如何,但我們的任務還是要完成,如果這個世界的任務失敗了,我想大家都不會希望看見懲罰發生。”她的眼睛掃過衆人,向旁邊戴着眼鏡的女孩招手,讓她做一下目前的線索總結。
因為這個世界的特殊性,原本剛到這個世界有些散亂的玩家們倒是團結了起來。
戴着眼鏡的女孩推了下自己的眼鏡,她有些瑟縮的慢吞吞的将手機打開,然後把已經收集到的信息全部念了一遍。
然而念了也跟沒念無甚區別,氣氛似乎變得更加沉重。
一直沒有出聲,手裏拿着個棒棒糖跟沒有骨頭似的躺在那裏,看起來懶洋洋的男人突然伸手戳了古魯一下,古魯奇怪的看他一眼。
男人對着桌子上的手機努了努嘴巴,“有人給你打電話,你沒看見嗎?”
因為心裏在想事情确實沒有發現手機震動的古魯點了點頭,将手機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正是應該躺在醫院裏面的石勝打來的。
古魯在衆人的注視下将電話接了起來,面上的神色越來越亮,在電話挂了之後,他的整張臉上都是笑顏。
“看來我們的調查方向沒有錯,已經可以确定夏林的線索就在仁愛精神病院。”他搖了搖手機,“我就說系統不會發布無法解決的任務,就算難找了些,但線索終究會自己來到我們身邊。”
“已經确定了?”其他幾人身上的沉重之色全都消散許多。
“我就說那個仁愛精神病院非常特別……”
“只要有線索在,就算難找了些也沒有關系。”
“那我們什麽時候過去,又要如何過去?”
古魯說:“具體的細節我們就去醫院裏找石勝詢問吧。”
而在另一邊的醫院裏,已經被晉甜扒得什麽都交代出來的石勝,瑟縮的放下手機,“我已經按照你要求的把信息透露出去了。”
晉甜滿意的颔首,她微笑着,看着和善石勝卻一點兒不敢造次。
晉甜說:“做的很好,那麽我也會按照我們的約定,為你送上一場絕對精彩刺激的直播,肯定是出人意料的。”
說到這個,瑟縮的石勝臉上也忍不住露出期盼的神色來,他的兩只眼睛亮的像是在發光,他緊緊盯着晉甜像是之前那樣确認般詢問:“院長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會幫助我刷熱度嗎?幫我安排一場特別的直播……”
“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食言。”晉甜說出口的話猶如罂粟的低語,“絕對是這個世界上誰都沒有見到過的場面。”
錢錢錢……
石勝聽着晉甜的話已經想到了好多好多向自己砸過來的錢。
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學生,就像是郭全說的那樣,以前的他可沒有現在這麽有錢,不管做什麽都要省着,時不時還要跟同學借錢,每次到了要還錢的時候就是他最為煩躁的時候。
因為借錢的人都是同學,所以不能一直拖着不還,不然有很大可能會上演全武行。
後來他就發展到了跟網友借錢,還通過網戀跟網上那些戀愛腦的妹子要錢、借錢——相比起跟現實裏的同學借錢,跟網戀對象要錢真的要簡單很多,還錢的時候也可以一拖再拖甚至于删好友憑空消失不用還錢。
只是最近在網上通過網戀騙錢的人越來越多,讓他騙錢的路子都變得不是那麽順暢了,選起目标來也不像是以前那麽容易,一句自己沒錢吃飯對方就能立刻乖覺的将錢打給他。
石勝也曾考慮過跟網戀對象奔現套錢,因為很多涉世未深的傻妹子會在奔現之後更加願意為對象花錢,甚至于養着奔現對象,給對象房子住、給對象錢花還給對象生孩子。
不過這麽做翻車的男同胞也很多,尤其是奔現後若是将個人信息透露出去,到時候翻臉消失就會比較困難,所以石勝到現在還沒有奔現套錢過。
也是在這個時候古魯給他推薦了主播這個職業。
“現在很多主播都很賺錢的,你看那麽多漂亮妹妹開着美顏攝像頭再喊幾句哥哥給我刷禮物就會有很多人給她送錢,不過你是男的就不能只憑一張臉這麽來了。”
“那我該怎麽做?”
“做技術主播啊,或者播一些其他人不播的比較稀奇罕見的東西。”當時說這句話的古魯臉上的笑容特別真誠,“我知道有一個比較特別的直播網站,裏面有很多有錢人,就算是一些小主播每天都能賺到不少錢,更別說大主播了。只要你能夠讓那些粉絲滿意了,錢肯定來得輕松。”
“如果來錢這麽輕松的話為什麽你不去那個地方直播呢?”
古魯聳肩,一臉無辜,“因為那個直播網站很難進啊,而且他們那些有錢人都喜歡看些緊張刺激又稀罕的直播,我覺得自己沒有那個料就算了。”
“你沒有進去過那個直播網站?”
“是啊,沒進去過,所以你到底要不要知道那個網站自己去看看?”
然後石勝就從古魯那裏知道了那個特別的直播網站,并且在裏面成為了一個主播。
也是在成為那裏的主播之後,石勝才發自真心的覺得,賺錢原來這麽簡單。
晉甜離開的時候石勝還在抱着他的手機發笑,他坐在病床上,兩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時不時發出一兩聲笑來,乍一看去跟仁愛精神病院裏面的病人也沒有多少差別。
晉甜看着他,自己的面上神色一點點沉寂下去,最後毫不留戀的離開。
不得不說,她從石勝這裏,知道了一些并不讓人感到高興的事情。
……
遲天才已經很久沒有從自己的病房裏面出來了。
雖然遲天才說自己在另外一個世界中非常忙碌,并沒有總是沉迷睡覺,他有非常勤勞的為神明工作,但在這個世界中的身體卻真的每天超過大半的時間都躺在病床上,以至于遲天才起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跟生鏽了一樣。
準備去給鳳凰木澆些水的晉甜遠遠就看見不少醫生和護士們又在頻繁路過鳳凰木,不過他們這一次看的不是其他正是難得出門的遲天才。
就算是是睡眼朦胧,遲天才身上那股仿佛精靈一般的氣質依舊突出,加上那麽好的一張臉,出門都是要讓馬路堵車的狀況。就連一些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病人們都停下了自己機械的移動,定定的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的盯着遲天才,然後說着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聽清、聽懂的話。
晉甜走到跟前時,就聽見遲天才對着鳳凰木小聲嘀咕自己可能有痔瘡了。
“這個身體真的太久沒有好好活動了,最近真的太忙了……我現在開始擔心另一個世界的我在醒過來後也會有痔瘡的困擾。”
晉甜:“……”不知道那些被遲天才顏色所迷的人要是聽見他在說什麽會做如何感想。
遲天才很快就發現了今天,他開開心心的跟晉甜打招呼,在晉甜開口前直接說:“我感覺你可能有一些話想要跟我談談,所以我就醒過來了。”
晉甜笑了起來,她确實有一些就問題想要跟遲天才談談。
晉甜在遲天才旁邊坐了下來,不知是不是遲天才話太多的原因,夏林并沒有出現。
“我想要問一下,我是否能夠将那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困住,或者……從這個世界驅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