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陰陽怪氣 - 第 42 章 老頭

和新興的充滿現代城市氣息的s市不同, b市中心看起來高端大氣的地段實在是少之又少。

但這座城市似乎并不允許私人飛機随意飛行,何松也只是把飛機停在了隔壁的一個停機場。

丁止安搖搖晃晃地下了飛機,捂着肚子, 只覺得頭暈眼花。

也不知道何松是不是炫技故意飛得這麽快,反正他現在是只想吐。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夥子不錯嘛!”何松重重地拍了下他的後背, “第一次坐我開的飛機,還能忍住不吐, 你都不知道何子瑜那個小王八蛋有多慫包!”

丁止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口區!”

就離譜, 本來他都快忍下去了,何松這一巴掌,直接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脈似的。

丁止安這輩子都沒經歷過這麽殘忍的事情。

良久之後, 看着他呆滞的眼神,何松的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止安啊,你吐完了?”

丁止安感覺自己已經靈魂出竅了, 木木地應了一句:“嗯。”

何松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那咱們坐車走吧,司機已經在等着了。”

等一下, 是不是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

他為什麽會跟着何老爺子來B市啊?

丁止安回過神來,可對上何松那暗含期待的眼神,到嘴邊的拒絕的話又被他咽了下去。

現在的老頭子, 真是一個比一個會裝可憐。

之前有事需要他去做的時候,丁老爺子也是用這種眼神看他。

雖然他頂這個纨绔的名頭, 實際上可是個五好青年……

算了, 不過是一個生日宴而已,如果壽星開心的話,就由着他去了吧。

丁止安認命地跟着何松坐上了何家的車。

車子七拐八拐, 來到了一個狹窄的胡同,在一棟四合院門口停了下來。

這路實在太窄,丁止安下車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車門開大了撞到牆上。

也不知道這司機是怎麽做到在這麽窄的路上開得飛快的。

何家算是個人丁比較少的家族了。

走進四合院,何松摸着山羊胡,興沖沖地給丁止安介紹。

“這個是你舅舅何詠,你舅媽正在準備午餐呢,然後他們倆的兒子,也就是你的表哥何子瑜,你在學校就見過了。”

“至于你外婆……老伴,老伴!”他扯着嗓子吆喝了幾聲。

“叫喚什麽叫喚,破鑼嗓子也好意思大聲嚷嚷,也不怕別人告你擾民!”一個打扮得很是幹淨利落的老太太翻着白眼,中氣十足地罵着。

先前還很跳脫的何松立馬就從野狼變成了家犬。

“我這不是把外孫子帶回來了,高興得嘛!”

“外孫子?”康萍這才注意到站在何松身邊的丁止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家夥,還真跟咱們阿茵像得很。”

接到何茵的電話的時候,她也是吓了一跳。

她對自己的女兒很了解,這麽多年了,何茵心裏一直有個疙瘩,可不管她這個當媽的怎麽旁敲側擊地詢問,何茵都不肯透漏出絲毫。

也怪不得她不願意說,他們何家的孩子,個頂個得傲氣,何茵更是從小就被他們寵着,發生這種事,她肯定是不好意思跟別人講。

只是這孩子……畢竟是養在丁家的,如果跟他爹一個德行,那不認也罷。

康萍緊緊盯着丁止安,對上他明亮清透的一雙眸子,心漸漸落回了肚子裏。

她看人向來很準,雖然還沒有怎麽相處,但她願意相信,有這種赤誠眼神的孩子不會是什麽壞人。

也不知道宋悅跟丁健這種不正的上梁,是怎麽教出這樣的孩子的。

“你是叫丁止安對嗎?”康萍托了托老花鏡,眼裏的審視依舊沒有消失。

“媽,你怎麽在這跟審犯人似的。”身材高大的何詠沖着丁止安笑笑,“這小子,跟妹妹長得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一看就喜歡的緊。”

“就是就是,媽,你先讓孩子坐下吃點東西,就咱爸的那個開飛機水平,孩子估計都吓壞了。”一個長相英氣的女人端着紅燒排骨走了出來。

“來,嘗嘗舅媽的手藝!”

被何家人團團圍住的丁止安抿了抿唇,“親子鑒定結果還沒有出來,叔叔阿姨,你們不用這麽客氣的。”

何家人越是熱情,丁止安的心裏就越是不得勁。

這确實是他夢想中家人們相處該有的氛圍,可如果他真的不是何茵的孩子,那他們豈不是又要失望一次嗎?

再說了,要是被真正的那個孩子知道了,也會難受的吧?

康萍像是看出了他的顧慮,“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既然現在來了何家,就是我們的客人,不必太過拘謹。”

“老伴!”何松不認同地看着她。

雖然跟丁止安只相處了短短的一小段時間,但何松就是有種預感,這孩子絕對就是自己的外孫。

聽到康萍這麽說,直腸子的他有些急了。

“怎麽能叫客人呢,這是自家人啊!”

康萍早就習慣了他的一根筋,揪着他的耳朵就進了屋裏。

“哎疼疼疼,老婆,留點面子!”

“要個屁的面子,給你點顏色你就想開染坊了,你沒看着人家孩子有多拘謹嗎?一看就是被你們拐過來的,問人家到底想不想來了嗎?”

何松揉了揉耳朵,嘟囔着,“這不是沒想到嗎,再說了,你怎麽就知道止安不想來的?”

“行行行,說不過你。”康萍嘆了口氣。

“哎呀,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何松捋着胡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子瑜剛好是他的老師,這就是緣分啊,而且咱閨女難得因為他有了些改變,管他到底是不是呢。”

“我還以為你是又沒帶腦子,合着你這是都看明白了啊?”康萍實在是有些意外。

何松立馬就翹起尾巴來:“那不得,也不看看老頭子我是什麽人!”

“那我問你,咱閨女和孫子呢?被你落下了?”

這個靈魂發問,讓何松直接語塞了。

他好像真忘了把他們帶回來了……

“沒事,他們可以開車嘛,也很快的。”

五個小時之後,何茵的車終于出現在了何家的門外。

“爸,你可真是不厚道啊!”她嘴上埋怨着何松,看到丁止安乖巧坐在院子裏嗑瓜子的時候卻帶上了笑意。

“止安,在這待得開心嗎?”

丁止安點點頭。

何家人熱情得簡直就讓他頭皮發麻,雖然尴尬,但他也不是很好意思說自己不開心啊。

總感覺封建年代的皇帝也就不過如此了。

什麽活都不讓他幹不說,吃的喝的源源不斷地往他面前送,如果不是他極力拒絕,就手裏頭的這把瓜子,何松都能給他剝好了。

十幾年了,康萍頭一次看到女兒露出這麽柔和的笑來,心裏也有了些寬慰。

老頭子說得對,只要女兒開心,家裏人開心,就算丁止安不是他們的外孫又怎麽樣呢?

大不了就認作幹外孫嘛!

這麽一想,康萍對着丁止安更熱情了。

何家的孩子本來就少,到了這一代,更是只有何子瑜一個人。

要是能多一個外孫,以後也能多熱鬧熱鬧。

更何況,她也是真的喜歡丁止安的性格。

何松的這個生日是這幾年來過得最熱鬧的一次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笑,大家說話笑鬧,是丁止安從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和樂融融。

在丁家的時候,丁健跟宋悅眼裏只有丁成麟,就算丁老爺子過壽辰,也不過是辦個宴會了事,哪有這樣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的機會?

何家人豪爽,男人們喝着白酒,就連文質彬彬的何子瑜都至少喝了半斤。

丁止安作為未成年人躲過一劫,心裏卻也像喝了酒似的,暈乎乎的。

雖然天色已晚,宋悅也如他所料的沒有打電話問他在哪,可丁止安卻沒有了從前的那種彷徨感。

他就好像一個順着河水漂流的浮萍,終于找到了自己的那塊土地。

今晚,不回去了。

就讓他再多留下一會,多體會一下這樣的美好吧。

*****

丁家的衆人對丁止安一晚上沒回家這件事絲毫不在意。

在他們看來,如果丁止安真的不回家了,那只能說明他在外面鬼混。

反正他不過是一個沒有什麽上進心的纨绔而已。

丁成麟看着餐廳裏空出來的那個座位,心裏有些暗爽。

他早就厭惡了每天吃飯的時候對着的丁止安的臉了。

明明就是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接回來的野孩子,卻因為比他大一點而壓了他一頭,還比他更受爺爺的重視。

從小到大他都比丁止安優秀,可現在,他卻只能娶一個毫無助力甚至是拖後腿的盛若蘭,每天還要接受學校裏同學們的指指點點。

越想越不甘,丁成麟直接在門口,堵住了盛若白。

“你知道丁止安昨天一晚上都沒有回家嗎?”

“不知道,他去哪裏了?”盛若白對他一點耐心都沒有,卻在聽到丁止安消息的時候忍住了。

丁成麟嗤笑一聲,“誰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說不定是去外面鬼混了呢?盛若白,你說你條件這麽好,怎麽就非要跟他那麽一個渣滓混在一起呢?”

“我不跟他混在一起,難不成要找你嗎?”盛若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說丁止安是渣滓,你是什麽?比渣滓還要渣滓的渣滓嗎?”

自從盛若蘭不再亂跳,盛若白其實已經佛系了很多,很久都沒有怼人了。

可丁成麟自己送上門來,她自然不會嘴下留情。

“這小丫頭不錯,我喜歡。”來送丁止安的何松笑眯眯地用胳膊肘碰碰他,“她是不是喜歡你啊?”

“沒有,你說反了。”丁止安有些無奈地說着,“我暗示過來着,但她一直都有些回避這個問題。”

“啧,小夥子,你不行啊!想當年,你外婆可是有名的大美女,追她的人能從這個胡同排到那個胡同,可我最後就是追到她了,你猜為什麽?”何松賣了個關子。

丁止安心裏癢癢的,“為什麽?”

“靠的就是直接。”何松摸着胡子,怎麽看怎麽像個無良神棍,“女孩子一般都含蓄一點,你要是不主動,人家還可能是怕自己想多了呢!”

“為什麽不直接一點呢?見過鳥類求偶嗎,雄鳥都費盡心思地展示自己的優點來獲得雌鳥的芳心,但在那之前,它要先讓雌鳥知道它的意思啊!”

丁止安覺得這個比喻有點怪怪的。

但不可否認,他好像是理解到了一點……

被盛若白嗆了一頓的丁成麟臉色十分難看,“你什麽意思?我這麽優秀的人,在你眼裏就算渣滓嗎?”

“可拉倒吧。”盛若白都要笑出聲來了,“你這種靠拉踩別人顯得自己優秀的人也配?鑰匙十塊錢三把,你看你配個幾把?”

“你!粗俗,下賤!”丁成麟在腦子裏搜羅了半天,才只想起這兩個能罵出來的詞。

看着盛若白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模樣,他擡手就想打——

可盛若白畢竟也是換過技能的人,丁成麟雖然高大,卻只是個花架子,幾下就被她絆倒在地。

“好!”何松忍不住鼓起掌來。

這女孩的性格,他實在是太喜歡了!

盛若白困惑地看着這個山羊胡老頭,這才看到了丁止安。

“他說你昨天沒回家,怎麽了?”

“沒什麽,跟這位老人家過了個生日而已。”學校門口人多眼雜,再加上地上還有一個被摁着的丁成麟,丁止安并不想細講。

“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何松打量一番盛若白的模樣,越發覺得自己外孫的眼光好。

他們一家子都不喜歡那種嬌滴滴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孩子,像盛若白這樣還會點功夫的,那簡直就是太棒了!

盛若白看了一眼這個笑眯眯的山羊胡,又看了看沒什麽表示的丁止安,“我叫盛若白。”

“好名字!”

盛若白的嘴角抽了抽。

這有什麽好的,也沒有什麽美好的寓意,其實只不過是聽起來好聽而已。

她都不知道這個老爺爺為什麽要這麽誇贊,但看丁止安跟他很熟悉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丁止安,先去上課吧,不然就要遲到了。”她有一肚子的困惑想要問。

丁止安點點頭,跟何松道了別,和盛若白一起小跑着進了校門。

丁成麟趴在地上,看着兩人走遠,才敢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啧,還真是人以類聚,廢物就是喜歡跟廢物玩。”他的語氣酸溜溜的,聽得何松沒忍住笑出聲來。

“小夥子,你這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啊!”

“你是什麽人?糟老頭子一個,多管什麽閑事?”丁成麟不悅地看着打扮得平平無奇的何松。

盛若白跟丁止安他治不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他還治不了嗎?

何松笑笑,“你們丁家的家風就是這樣啊?丁健都不敢跟我這麽說話,你算老幾?”

“你認識我爸?吹什麽牛皮呢?就你?”丁成麟又看了幾眼他普普通通的打扮,十分不屑。

這個糟老頭子剛剛跟丁止安一起的,肯定是從他嘴裏知道了丁家的消息,想要來訛人的!

何松都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小時候腦子發育不完全,拐着他的脖子就進了一個巷子。

“吹牛皮?很好,今天你爺爺來了,也別想着讓我收手!”

巷子裏的不良少年們正圍坐在一起抽煙,看着突然進來的兩人,都有些愕然。

“忙你們的,沒你們的事兒。”何松痞裏痞氣地說着,要不是頭發已經花白,絕對比不良還要不良。

幾個小混混面面相觑,剛想着要不要讓這個老頭子明白明白這是誰的地盤,就聽到了丁成麟的慘叫。

“好小子,一下就不行了?當年我跟你爺爺打架的時候,可是打了整整一下午呢!”

看着幾下就不成人形的丁成麟,小混混們咽了咽口水。

這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個煞星?

不好好去跳廣場舞,跑學校門口打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晚點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