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薛先生——”
薛紹倫打斷她，“叫我紹倫或者薛紹倫就可以了。”
于是，周雨潔改口，“薛紹倫，如果你真的看上了我們家曼曼，我得提醒你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我們家曼曼可不是那麽輕易就繳械投降的人。”
這個薛紹倫倒是深有感觸，“多謝提醒，不過，您還沒告訴我，周海曼的性子到底是怎樣的呢？”
周雨潔沉默了一瞬，開口說道：“她啊，坦白講就是假正經，文藝點講就是悶騷，通俗點講就是恹兒壞，懂了吧？”
到底是親姑姑，對侄女的性子摸得這麽透，薛紹倫意味深長地回答道：“懂了——”
悶騷嘛，正好，他是明騷，天生一對。
挂了電話，周雨潔才想起最重要的一條沒有告訴薛紹倫，那就是她的侄女周海曼現在正跟她的夢中情人打得火熱，兩個人你情深我意濃，大有發展成為一對的可能。
薛紹倫自以為掌握了重要情報，忙着開始做沈誠亮的工作，“我已經幫你約了周雨潔，表哥，争口氣，早一點把她拿下。”
沈誠亮早已清醒過來，他承認自己确實對周雨潔有好感，但是他跟程菲離婚也不過半年，這麽快就另結新歡，他自己都過不了心裏那道坎，更何況他跟周雨潔也只不過見過一兩次面，發展得太快，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不要打着我的幌子釣妞，我可沒有那麽多閑工夫陪你玩。”沈誠亮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陰謀，“我說你小子也忒沒出息了，到現在還沒到手呢。”
薛紹倫狠狠地咬一口三明治，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的殺手锏沒使出來，只要我拿出殺手锏，管她周海曼還是宋海曼，沒有一個不會為我傾倒。”
“行了弟弟，哥哥知道你吹牛的本事比誰都大。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你對哪個姑娘這麽上心過，不會是——”沈誠亮用胳膊肘杵了杵他，“你真喜歡上她了吧？”
喜歡嗎？薛紹倫自己也說不清楚，不過愛情本來不就是一件沒有常理和邏輯的命題嗎？他從來不願意花費心裏和腦力在這種事情上，于是回答道：“鬼知道呢。”
沈誠亮聽了他的回答，倒覺得自己猜對了八分，于是了然地點頭，得出結論，“一定是喜歡上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周律師的條件那麽好，能讓你心動也不足為奇。怎麽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薛紹倫最受不了沈誠亮這麽文藝，因此大口大口地嚼着三明治，含混不清地回答，“沒遇到她之前我的心也照常動，‘怦怦’的，心不跳那不就是死人了嗎？”
沈誠亮覺得他這個表弟确實很煞風景，于是更加不打算同周雨潔吃飯，薛紹倫說了一大堆好話，并且允諾給他一大堆好處，沈誠亮最後才勉強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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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曼這幾天跟呂尚坤之間的約會越來越頻繁，不過她跟他之間始終保持着一種戀人未滿，同學有餘的關系。在周雨潔看來，他們這種關系簡直連那點餘數都沒有，就是規規矩矩的同學關系，哪裏有交往一個星期，連手指頭都沒碰過的？
= =，周海曼無奈嘆息，她雖然處理過不少離婚官司，可是對男女之間交往的事情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從小到大她只從周雨潔那裏學來一招，那就是按兵不動，她記得當時周雨潔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嚴肅，倒追來的感情靠不住，不能以此助長男人的嚣張氣焰。于是，她一直按兵，而對方也一直不動。
她坐在車裏，翻來覆去地看着自己未被呂尚坤碰過的手指頭，難道真是她一點魅力都沒有？終日裏被自己的親姑姑打擊不會散發雌性荷爾蒙，連一向自信的她都快禁不住要信以為真了。
呂尚坤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盯着手指頭發呆，笑着問道：“怎麽了？你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啊？沒什麽——”周海曼立即把手交握在大腿上，笑着搖頭。
“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覺得很悶？”思量了好久，呂尚坤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周海曼當然極力否認，她怎麽可能覺得悶？他可是出現在她夢裏的人呢。“沒有啊，我覺得——我覺得挺好的。”
“是嗎？”
“當然——”周海曼笑着回答，努力尋找着讓他信服的理由，“最起碼，我媽不再逼我參加那些無聊的相親了。”
說出來之後，周海曼才發覺自己撿了一個最差勁的理由，都怪蔡美婷上午發賀電給她，說什麽她終于沒有讓她這個當媽的失望。聽張阿姨講，男方對她的女兒非常滿意，于是蔡美婷也終于對相親多次未果的女兒滿意起來，并向她保證只要她跟呂尚坤好好相處，她将再也不會逼她去相親。
周海曼當時那叫一個汗啊，難不成她老媽以前還做過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打算？
“哈哈哈哈——”呂尚坤微微一怔後便笑了起來，起初他本是強忍着，可是她剛剛說話時的神情實在太好笑了，她對相親到底是有多深惡痛絕，才能那樣心有餘悸。
“在你眼裏，相親真的那麽無趣？”
周海曼紅着臉扭過頭去，低低地回答道：“嗯。”
“我覺得還不錯啊——”呂尚坤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最起碼，我第一個相親的對象就是你。”
這話聽起來真是讓人舒服極了，周海曼都忍不住要偷笑了。
可是她一個笑臉還沒展開，車子就停在了公寓樓下，呂尚坤先下了車，然後繞過車身替她打開車門，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向車子的另一邊走去。
周海曼的身體瞬間僵硬，像是被電流擊中，從被他握着的指尖流過她的四肢百骸，今天她就可以向周雨潔宣布，他們拉——過——手——了！
呂尚坤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到路燈下，借着燈光仔細端詳着她漂亮的臉蛋，“你是不是臉紅了？”
周海曼搖頭，“我沒有。”
呂尚坤笑，将她的一只手握在胸前，“我們是不是進展太慢了？”
這句話周海曼确實不知道怎麽回答，只好緘口不言。
“我很開心，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我覺得快樂，周海曼——”呂尚坤皺着眉頭，瞧着她的模樣，“我再說下去，會不會把你吓跑啊？”
“不會，我的承受能力向來比較強。”她不自然地別過臉去，假裝鎮定地回答道。
“呵呵——”呂尚坤低低地笑出聲來，“已經很晚了，早點上去休息吧。”
她點點頭，期待的心頓時有點失望，他起了那麽大一個頭，她還以為他要對她來個深情告白呢。
不過，他一直握着她的手，所以雖然她點頭跟他說了再見，也只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周海曼——”他突然湊近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聲音低沉而有磁性，“我可以吻你嗎？”
周海曼承認當時她被誘惑了，幾乎沒有思考，便點頭應允了他的要求，于是，他柔軟的唇瓣印在了她的額頭上，那樣輕，似乎輕輕一吹就會飄走。
他站在原地跟她揮手道別，周海曼踏進屋子的那一刻，突然覺得，自己這一天圓滿了，手也牽了，吻也吻了——
“什麽感覺？”周雨潔當然不肯放過八卦的任何機會。
周海曼捧着一杯奶茶，在一片熱氣氤氲中回味着，“怎麽說呢？就——感覺很不真實，很夢幻，很奇特，總而言之呢——哎呀，就是那樣。”
周雨潔撇嘴，她對侄女的這個回答相當不滿意，“我說周海曼，你有沒有發現你跟呂尚坤在一起的時候特別像智力未開的少女啊，他只不過是你中學同學而已，你怎麽還以為自己現在還在讀中學呢？”
“我哪有？”周海曼為自己辯白。
“你沒有？”周雨潔抛了一個衛生球給她，“自從你跟他約會開始，從你種種的言行來看，我沒有看到你情商的提高，反而看到了你智力的下降，周海曼，你給我清醒清醒，最起碼給我正常一點，別像個二八少女似的，看得我真心想吐。”
周海曼狠狠地瞪了周雨潔一眼，她滿心歡喜地将心中的小甜蜜跟她分享，沒想到卻被她破了一盆冷水，雖然說跟呂尚坤在一起的時候，她确實有點找不到自我，可是也沒有姑姑說得那麽差吧，什麽叫做智力下降？談個戀愛用得着智力嗎？
周雨潔不再理她，只是将她要跟沈誠亮一起吃飯的消息宣布給她，“到時候你也去。”
周海曼皺了皺眉頭，“不就是吃個飯嗎？幹嘛一定要拉上我？”
周雨潔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說道：“薛紹倫特別叮囑的，我怎麽知道？”
周海曼突然想起她跟薛紹倫之間的那個偉大計劃，會意地點點頭，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彎起。
“難怪——”周雨潔眯着眼睛看她，“我早就看出你們兩個之間有JQ了，周海曼，果然深藏不露啊，一個老相好，一個潛力股，到底哪一個是備胎啊？”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周海曼看了她一眼，扭着屁股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