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面癱小姐 - 第 8 章 ☆8.第8章

第 8 章

周海曼打了一輛計程車很快到了跟薛紹倫約定的地點,他倚在她的車外正跟一時尚女郎說着什麽,等她一走近,時尚女郎卻對着薛紹倫點點頭,很快走開了。

果然屬性是流氓的男人走到哪裏風流到哪裏,周海曼本來覺得他并不十分讨厭,不再對他板着一張臉,可是這樣的他實在是讓她沒有辦法露出一張笑臉給他。

薛紹倫看着走到他跟前的短發美女,立馬眼前一亮,笑着歡迎,“你來了。”

“嗯。”周海曼點頭,視線從剛剛那位時尚女郎的背影上收回。

“那位小姐是問路的——”

周海曼終于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哦。”

“你不信?”薛紹倫揚起眉。

“我信。”可是周海曼的臉上分明寫着“沒誠意”三個字。

薛紹倫頓時有種挫敗感,這個女人,他招她惹她了,她這麽跟自己過不去?不過仔細一想,好像他确實既招她又惹她了,于是他再一次向她強調,“她真的是個問路的。”

周海曼板着一張臉,繞過他去開車門,“你不用向我解釋,她是誰跟我無關。”

薛紹倫跟她一起坐進了車裏,固執地想要為自己挽回已經失去的印象分,“當然有關,這關系到我的清白!”

這麽嚴重?周海曼在他的身上打量了又打量,“= =,薛先生,她是怎樣毀掉你的清白的?如果你想通過法律途徑解決,我可以介紹在這方面經驗豐富的資深律師給你。”

“畢竟我們是朋友——”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他,眼睛裏盡是譏诮之色,薛紹倫頹然地垂下頭,“不用了,謝謝——”

周海曼從錢包裏取出錢來遞到他的手上,“謝謝你幫我取車,這是修理費。”

薛紹倫看了她一眼,說道:“錢不用你還。”要是他真想讓她還錢,幹嘛還要幫她取車?

周海曼卻依然沒有把手收回,又對他說了一遍,“拿着。”

“我說了不用還了——”

“我說了讓你拿着——”

薛紹倫看看她,又看看她遞給自己的那幾張鈔票,她面無表情,卻不依不饒,最終薛紹倫洩了氣,“好吧,其實也沒多少錢,真是,你也太見外了吧。”

周海曼抽回手,啓動車子,說道:“對我而言,薛先生本來就是外人。”

“對我而言,周海曼小姐可是內——”薛紹倫還沒貧完,就感覺到一道淩厲的目光射向他,微微一偏頭,确實看到了周海曼那雙眼睛中射出來的寒光,他立即噤了聲,才意識到自己又差點不自覺地調戲了周海曼,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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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曼按照約定請薛紹倫吃飯,可是薛紹倫的心思一直沒用在吃飯上,到最後他終于忍不住,問道:“周律師,你為什麽總是板着一張臉呢?”

周海曼只是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是麽?”

“嗯——從我見到你到現在,你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周律師,你該不會是——”薛紹倫靠在椅背上看她,俨然一副專家的樣子。

“不會是什麽?”

“面癱吧?”

面癱——面——癱——這兩個字就像穿着草裙的小鬼在她面前跳來跳去,直跳得周海曼眼冒金星。

“薛醫生,您的職業病不是一般的嚴重。”

“不,我不是神經科的,不過,如果周律師真的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為你介紹最好的主治醫生。”

“= =,謝謝,我不需要。”

“周律師,面癱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隐疾,只要肯配合醫生治療,很快就能康複,你不必不好意思。”

“再說了,我們是朋友,我一定會為你保守秘密的。”

“薛醫生,你的熱情過頭了,我沒病。”

“可是,周律師似乎永遠面無表情,到現在都沒有笑一下,難道不是因為不會嗎?”

他竟然說她不會笑?!哈哈——不會笑!真是——

周海曼被他氣得一口氣沒緩過來,不停地給自己心理暗示,這擺明了是赤果果的報複,無恥的小流氓——

“我是怕薛醫生會流鼻血。”

他真的長了一幅那麽沒出息的樣子嗎?薛紹倫抽動嘴角,似乎有點尴尬,“周小姐多慮了。”

周海曼伸出靈巧的舌舔了舔嘴唇上的油漬,對着他甜甜一笑,順帶還眨了眨眼睛,“贈品。”

于是,薛紹倫華麗麗地流了兩行鼻血,因為他忘記了,他現在是在陪周海曼吃川菜,他只要沾了過于刺激性的辣椒就會——

= =,流鼻血——

“你看,我說過了。”周海曼無辜地看着他,妖孽的微笑還挂在臉上。

薛紹倫無力地擺手,“我是辣的,不是因為——”

周海曼了然地點頭,一副早已心知肚明,解釋就是掩飾的表情。

因為兩桶鼻血,薛紹倫形象全無,一大團餐巾紙被他當成棉球塞在鼻子裏,血還是不停地往外流。

周海曼無比慶幸,因為她已經在薛紹倫忙着跟她講話的時候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不然面對這樣血腥的場面,她肯定是再也咽不下一粒米飯。

薛紹倫還在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止血,眼見周海曼走到他身旁,在他左右耳朵後面各自壓了一小塊東西,“幹什麽?”

“小時候,我奶奶教給我的,那個時候我老愛流鼻血,她就拿東西壓在我的耳背上。經過我的長期實踐經驗證明,效果還不錯。”周海曼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

薛紹倫乖乖地點頭,不過他依然狐疑地問道:“你給我壓的是什麽?”

周海曼重新做回到位子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沒什麽,兩塊骨頭而已。”

薛紹倫:“= =”

于是,耳朵上壓着兩塊骨頭的薛紹倫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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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曼送薛紹倫回家的時候,薛紹倫突然想起程菲跟沈誠亮的事情來,“對了,我表哥說要好好謝謝你來着。”

“謝我幹什麽?我是程菲的律師,又不是他的律師。”

“謝謝你肯安排他跟程菲見面啊,他回來之後就想通了,第二天就和程菲簽了離婚協議。”

“嗯,這只是我的本職,讓他跟程菲見面也有助于案子早日辦妥。”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勸動程菲讓她跟我表哥見面的?”

周海曼想了想,回答道:“根本不用勸啊,我把從你那兒聽到的事情羅列到她面前,然後再說一句,程菲做人要有底線,她就乖乖去了。”

= =,果然是夠利落的,薛紹倫抽動嘴角,“雖然她放棄跟沈誠亮分攤財産,但是,沈誠亮依然念及舊情,将他們原來的房子留給了她,還給了她一筆錢,幫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對她,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周海曼點頭,“嗯,沈先生肯放手,對兩個人都是解脫,其實,程菲也挺不容易的。”

薛紹倫歪過頭去看她,難怪說女人團結,程菲花着沈誠亮的錢,跟別的男人鬼混,也叫不容易?

“女人最缺乏的是安全感,在沈先生一貧如洗的時候,他們什麽都沒有,但是程菲能夠切切實實地抓住沈先生這個人。當沈先生事業有成,飛黃騰達的時候,雖然他可以給程菲提供很好的物質生活,但是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卻少了,程菲肯定為此不安過,也試着跟沈先生溝通過。久而久之,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少了,差距也大了,感情自然會變淡,而沒有感情的婚姻遲早會破裂。”

“所以,你覺得對于婚姻,最重要的是感情?”薛紹倫看着她的側臉,這個都市精英像是一個智者,站在別人的生活之外,似乎只是一個觀衆,做律師的,都是這麽冷靜睿智麽?

“不然是什麽?”周海曼反問道。

對呀,不然是什麽?薛紹倫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從來沒有想過,所以他回答不了周海曼的問題,“不知道,我又沒結過婚。”

=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周海曼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我也沒結過。”

“我知道啊,你還在相親嘛。”

周海曼對他一頓腹诽,臉上的反應卻是淡淡的,“怎樣?薛醫生有條件好的對象要介紹給我嗎?”

倒——

這個女的果然是面癱嗎?總是這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她難道就不會生氣或者稍微的惱怒嗎?“那個——那個要是有的話,我一定記得介紹給周律師。”

周海曼側過臉對他笑了笑,說道:“謝了。”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薛紹倫都在糾結當晚的這段談話,在最後的時候,他為什麽沒有一鼓作氣地把自己給推銷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