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傳來陣陣抽氣聲,仿佛還伴随着少女心碎的聲音。
趙年年站直身子,得意的揚起嘴角。
“走了——”
季梵塵看着還在傻笑的那人, 一拍她的頭,含笑輕嗔,雙手扶着自行車,單腳撐地, 側頭朝後座示意,趙年年輕巧一躍,穩穩地落在後座上,随後雙手摟住他的腰,歡呼:“出發!”
車子載着兩人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路的盡頭,後頭一幹人瞪着眼睛捂胸哀嘆,這樣的男朋友,請賜我一打好嗎!!!
回到北苑,趙年年直接盤坐在沙發上,抱着電腦就開始敲敲打打,季梵塵去廚房切了一盤水果,坐在她旁邊拿着牙簽一口口喂着,看着她鼓着腮幫子咀嚼的模樣,又忍不住探身過去親兩口。
真是像只花栗鼠一樣,可愛得不得了。
吃完,季梵塵坐在她旁邊玩了會手機,動來動去總覺得哪不舒服,随後頭鑽了鑽,躺到了她腿上,臉在趙年年柔軟的肚子上蹭了蹭,立即安靜下來。
世界完美了。
他心滿意足地摟着她的腰,把頭埋在上面沉沉睡去。
趙年年飛快敲打的手指驀然停住,看了眼此刻躺在她懷裏的那人,無奈的搖搖頭,繼續看着屏幕,一臉認真的碼字。
從正午到西斜,趙年年覺得腿已經麻得不是自己的了,但看着腿上呼吸平穩的人,動都不忍動一下,生怕吵醒了他。
昨晚,應該沒有睡好吧,畢竟,還要照顧一個醉鬼。
她天真的想着。
不知過了過久,懷裏毛茸茸的那個頭終于動了動,發出一聲慵懶的喟嘆,随後露出大半張臉,雙眼迷蒙的眨着,趙年年立即停住手上動作,低頭輕聲問道:“醒了?”
“恩…”他懶懶的應着,轉了個身子摟緊她的腰,把頭深深埋在她肚子上,蹭來蹭去,趙年年忍不住渾身打了個顫。
“醒了就趕緊起來,腿麻了!”她挑眉,輕聲呵斥。
他頭也不擡,小聲的嘟囔着,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半響,不情不願的起身,坐直一瞬,又似無骨般伸出手懷抱住了她,全身重量倚在她肩頭,粘人的不得了。
趙年年無奈的笑着,任由他撒着嬌。
半響,季梵塵總算清醒幾分,卻依舊抱着她不撒手,在她耳朵上不停親着,熱氣盡數噴灑,趙年年縮着脖子不停的躲着。
“餓了嗎?”他唇貼在耳邊,軟聲問道。
趙年年連忙側開頭,拉出距離,忙不疊地的點頭:“餓了餓了,你快去做飯…”
他瞬間輕笑出聲,低沉悅耳,像是大提琴發出的音符,酥酥麻麻直往人頭皮裏鑽。
“那你親親我——”
看着那張白皙俊俏的臉,趙年年二話不說,立刻捧起一頓濕吻,季梵塵滿意的笑着,唇色極其妍麗,想都不想,趙年年立刻壓了上去。
肆意蹂|躏,極盡糾纏。
不出片刻,身子就被推倒在了沙發上,季梵塵摟住懷裏的人,反客為主,情到濃處,手指娴熟的從她衣擺下鑽了進去,握住腰上那片滑膩的皮膚,來回摩挲。
趙年年怕癢,立刻弓着身子躲着,四肢不住的在季梵塵身上蹭着,像一只失去控制得小獸,他無奈的抽回手,抱緊了她,牢牢桎梏住。
頭埋在她的脖頸裏悶聲開口。
“你可別動了——”
趙年年頓時愣了一下,随後立刻反應過來,懷抱住身上那人,手指從他烏黑的發間緩緩穿過,不懷好意的笑着。
“硬了?”
嬌脆軟綿的聲音帶着一絲調笑,卻如同一道驚雷響在耳旁,季梵塵轟的一聲,瞬間炸了,恨恨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随後馬上側頭,堵住她的嘴,動作兇橫的吮吸舐咬,絲毫沒有方才的溫柔缱绻,帶着教訓和懲罰的意味。
小小年紀!怎麽懂得這麽多!還如此的口無遮攔!真是太壞了——
趙年年嗚嗚的叫着,唇舌都被封住,她仰着頭不住往後躲着,卻依舊掙不開身上惱羞成怒的這個人,微微的刺痛感從唇上傳來,此刻,她只想收回剛才那句話!
待分開時,雙唇是火辣辣的痛,趙年年雙眼含着一泡淚,委屈汪汪的看着他,季梵塵方覺心疼,有些懊惱的擡手,正欲觸碰,趙年年立刻撇開了頭,哼唧兩聲。
摟着她嬌軟的身子,只覺得什麽氣都沒有了,只剩下內疚。
季梵塵不停的親着她,蹭着那張細白的臉軟聲哄着。
“我錯了…”
“別生氣了,恩?”
“今晚給你做紅燒鲫魚?”
“糖醋排骨?”
“蘆筍蝦仁?”
話音剛落,趙年年立刻有了反應,聲音清脆的蹦出兩個字:“都要!”
說完,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季梵塵的廚藝傳自季婉,趙年年初次吃她做的菜時驚為天人,此後對李青是百般挑剔,氣得她一度要把趙年年過繼給季婉,無奈,只能偃旗息鼓,忍痛割愛。
後來偶然一次,吃到了季梵塵做的菜,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趙年年都快感動哭了,看他的眼神瞬間自帶光環,如果說,一定要從季梵塵身上選兩樣她最愛的東西,那麽——
第一是臉,第二肯定是廚藝。
想着,立馬踢了他兩腳,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你快去——”
季梵塵低低的笑了,賴了幾秒,最後不舍的蹭了兩下,從她身上爬了起來,嘴角含笑,低頭穿上鞋子,往廚房走去。
趙年年扁扁嘴,整理好衣服,繼續一臉正經的敲打着鍵盤。
不多時,飯菜香味傳出來的時候,勾起了她胃裏的饞蟲,趙年年咽了咽口水,歪着頭想了想,立刻跳下了沙發,趿拉着拖鞋往廚房跑去。
季梵塵穿着白襯衫,衣袖随意的挽到了手肘處,淺藍色牛仔褲松松的穿在身上,雙腿筆直修長,腳上是情侶款的藍色拖鞋,腰上系着一條圍裙,淺綠色的格子,一手握着鍋一手拿着鏟神色專注。
淡金色的夕陽從窗口撒了進來,斜斜的打在地板上,空氣中隐約看見縷縷塵埃,無端端給人一種溫暖明媚的感覺,季梵塵就站在那片塵埃中,背脊挺拔,肩膀骨骼分明,清瘦卻有力。
他微垂着頭,神色專注。
側顏安靜而美好。
像一張漂亮的明信片,充滿着人間煙火的氣息,又帶着幾分藝術的渲染,交雜在一起,直直擊入人心深處,讓人着迷,讓人欲罷不能。
趙年年倚在門框上,看了許久,不忍打擾,卻又有貪念作祟,終究輕啓腳步,慢慢來到他身後,環住那清瘦的腰身,把頭倚在他肩上,輕輕的蹭着。
懷裏溫熱的身軀,傳來源源熱度,心中酸澀的那一角瞬間被填滿,之餘充實的飽脹,讓人全身由內而外感到熨帖。
“怎麽過來了?”他側頭看着肩上的那個小腦袋,有些詫異的問道。
“餓了…”趙年年下巴搭在他肩上,半阖着眼,懶懶的開口。
話音剛落,唇邊被遞過來一個熱氣騰騰的東西,她睜開眼,黃褐色的竹木筷子尖,夾着一顆晶瑩剔透的蝦仁,散發着陣陣清香。
“試試味道。”
他說完,輕輕吹了吹熱氣,趙年年順從的張開嘴,季梵塵喂了進去,入口脆嫩爽滑,味極鮮美,她滿意的喟嘆一聲,快速咀嚼兩下,點了點頭。
“還要——”
無奈的輕笑出聲,季梵塵又從鍋裏夾了一顆蝦仁送到她唇邊。
“小饞貓…”他忍不住罵道。
“蘆..筍…蘆筍”,趙年年盯着鍋裏,含糊不清喊着,滿臉望眼欲穿的模樣,身子急的在他背上蹭來蹭去,季梵塵認命的一口口喂着,感覺自己養了個小女兒。
這一頓飯吃的十分餍足,趙年年飯後自告奮勇洗碗,被季梵塵拒絕了,他手裏收拾碗筷,一本正經的擡頭:“那麽髒,你別洗。”
“……”
“那太好了,其實我也只是客套一下。”
她說完,立刻撒腿跑回了卧室,蹬蹬蹬又馬上跑了出來,手裏抱着一堆衣服,眉開眼笑的說道:“我去洗澡了!”
季梵塵哭笑不得,搖搖頭,繼續收拾着桌子。
浴室裏頭毛巾洗浴用品都是雙份的,當初剛搬進來的時候季梵塵就未雨綢缪,東西早早的買齊了,趙年年一推開門,頓時傻眼了,看着客廳裏那個狀似無比乖巧純良的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等趙年年全身洗得香香的出來時,季梵塵剛好擦幹手,掃了眼穿着白色睡裙的她,神色沒有一絲波動,淡定的拿了衣服,進去浴室。
裏頭煙霧缭繞,熱氣未散。
他關上門,擡手,默默地捂住了胸口。
chapter 69
客廳, 溫暖的橘色燈光照亮一室,沙發上,兩人依偎在一起, 一人專心敲着電腦, 一人專心看着書,夜已深, 四周都靜悄悄的,只聽得見敲打鍵盤發出的啪嗒聲。
趙年年打了個哈欠, 睡眼朦胧。
“困了嗎?”季梵塵視線從書裏移開, 側目問道。
她點點頭, 揉了揉眼睛。
“那去睡吧”,季梵塵淡淡說道,手裏繼續翻着書, 一臉認真。
趙年年點點頭,爬起來穿上鞋子慢慢走到卧室,經過門口時突然停駐腳步,回身對着他說了聲晚安, 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季梵塵手上動作停頓一瞬,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
片刻, 終究按耐不住起身,他一把合上手裏的書,腳步輕巧的走到卧室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遲疑一瞬, 随即毫不猶豫的推開門,清脆的一聲響,床上的趙年年疑惑地睜開了眼睛。
季梵塵漆黑的眸子注視着她,然後俯身,一把掀開了被子,躺了下來。
床很大,即使兩個人并肩睡在上面,也不會有身體接觸,但趙年年渾身就是莫名緊張起來。
她裹緊被子,瞪大了雙眼,試圖用目光逼退他。
像一只渾身戒備的刺猬,卻毫無殺傷力。
季梵塵輕笑出聲,伸手摟過了她的身子,攬着她的肩膀,雙腿壓制住,胸膛緊緊貼着她的背脊,仿佛抱着一只人形抱枕。
然後把臉埋在她雪白的脖頸間。
呼吸清淺。
背後傳來的熱度,源源不斷,卻如同冬日裏的初陽,溫暖宜人,舒适熨帖。
趙年年呆呆的看着眼前空氣,忽然…忽然就不想動了。
床頭一盞小燈散發着淡淡光輝,彼此的呼吸接連起伏,不知不覺中,她悄然睡去,身後的季梵塵卻突然睜開眼睛,雙眸澄亮,絲毫不見疲态。
他盯着懷裏的人,睡顏恬靜,濃密纖長的睫毛搭在臉上,像兩把小扇子,呼吸間鼻翼小小的翕動着,粉嫩的唇輕輕抿着。
趙年年睡着的時候很乖,安安靜靜的,一點都看不出平日裏的張狂老成,像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讓人心頭發軟,憐愛不已。
看了半響,季梵塵動作輕柔的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到客廳玄關處,擡手按下白色開關,一室明亮瞬間消散,黑暗湧了上來,皎潔的月光從窗口撒到地板上,光華靜靜流轉。
他看着卧室門口洩出來的那抹橘色光輝,腳步輕輕的走進去,掩上門,走到床邊,按滅了那盞小燈,然後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微涼的身子瞬間被溫暖包裹,他暗自滿足的喟嘆一聲,把熟睡的那人攬進懷裏。
聞着熟悉的香味,他眉頭舒展開來,輕柔的勾起嘴角,沉沉睡去。
交頸而眠,一夜無夢。
清晨,金色的陽光漸漸灑進了房間,白色飄窗被風吹起,外頭隐約傳來清脆的鳥鳴聲,趙年年嘴裏小小的嘤咛一聲,悠悠轉醒,濃密的睫毛輕顫兩下,睜開,露出底下漆黑透亮的眸子,帶着一絲霧氣朦胧。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陽臺飄窗,還有淡金色的陽光,脖頸間傳來陣陣呼吸,熱氣一縷縷噴灑在耳後,臉側,身後緊貼的胸膛勻速起伏。
渾身被一股舒适的溫熱包裹,暖洋洋的讓人昏昏欲睡,趙年年緩緩的眨了兩下眼睛,身子舒服的蹭了蹭,握住了腰間那雙緊摟着她的雙手。
骨節分明,堅硬透軟,覆在上頭,繼續安穩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在夢中神智漸漸清醒,像是睡得極其飽和,已經沒有一絲疲憊,身後那人還是沒有動靜,趙年年忍不住再次睜開眼睛,然後伸手揉了揉,轉過身子。
面前出現一張放大的俊臉。
季梵塵睡得十分安穩,小半張臉陷在枕頭裏,牛奶般的皮膚,白皙滑膩,烏黑的頭發淩亂地覆在額頭上,裏頭隐約可見修長濃密的眉,睫毛纖長卷翹,唇色是極其天然的淡粉,輕合在一起。
如清晨沾滿露水的玫瑰,純淨嬌豔的漂亮少年。
趙年年看着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察覺到她的轉身,季梵塵無意識的收緊動作,攬着她的腰往懷裏送,原本就夾住她的雙腿再次收緊,像是要把趙年年整個人都揉到身子裏。
然後抱着她蹭了蹭,繼續安然睡去。
趙年年卻是驀然僵住,瞪大了眼睛,方才…在她大腿處蹭着的東西…
那個棍狀的…炙熱的…堅硬……
現在還擱在她腿間……
啊啊啊啊啊!!!!!她的臉頓時燥熱一片,像一只被蒸熟的螃蟹,雙手抵在他的胸前不知該往哪放,死死的閉上眼睛再睜開,卻被屬于他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包裹着,心跳越來越快。
趙年年迅速掙脫他的桎梏,像只小兔子似的,敏捷的跳下床,奔向洗手間。
劇烈的動作,懷裏落空,終于讓季梵塵慢慢轉醒,他眯着眼睛,摸了摸旁邊還帶着餘溫的空位,複而又困倦的閉上,裹着被子挪了過去,然後臉在那片溫熱上面蹭了蹭。
鼻尖聞到了熟悉的馨香,他悄悄勾起了嘴角,再次陷入夢鄉,不多時,睡意卻漸漸消散,沒見到她,總覺得一刻不得安穩。
季梵塵擁着被子慢慢坐了起來,迷茫的眨着眼睛,伸手抓了抓頭發,一小片陽光照到了床上,他穿着寬松的純棉白T,擡手間,領口松松的滑落,露出白皙的肩頭和鎖骨。
像一個無辜的孩子。
趙年年洗漱完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光景。
方才的困窘瞬間煙消雲散,只想把他壓在身下,狠狠的疼愛。
“唔…你起來了——”季梵塵聲音帶着一抹嘶啞,他聽到動靜,擡頭看向趙年年,輕聲問道。揉着眼睛的手放了下來,撐在床上。
衣服領子更歪了。
随着動作緩緩從肩頭滑落,他微皺眉,擡手拉了上來,白皙清瘦的肩頭被遮住,趙年年眼裏閃過一抹失望,然後點點頭。
“嗯…我起床了。”
“那我也起來了,給你做早餐——”他說完,掀開了被子,棉質寬松的長褲,勾勒出修長筆直的雙腿,趙年年立刻背過身,走向客廳,頭也不回的答着。
“嗯嗯…好。”
她忙不疊地的往外走,身子微熱,那褲子真是…太貼了。棉質特有的柔軟,洗過多次,穿在身上,極其依附。
腦海不受控制的浮現出早上那一幕。
她眨了眨眼睛,面紅耳赤。
吃完早餐,一整天,兩人都膩在家裏,依偎在一起看書,做飯,看部老片子,只覺歲月靜好,就想這樣白頭到老。
兩天的周末,轉眼即逝。
周一去學校上課時,十指緊扣,親密無間,渾身撒發出濃濃的虐狗酸臭味。
陳帆一見到你侬我侬的兩人,就忍不住搖頭嘆息。
這個趙年年…高,手段實在是高。
這學期課程過半的時候,迎來了期中考試,褪去初高中體制課程的金手指,趙年年在一群真正的學霸中,劣勢顯露無疑。
她從小算是聰慧的那群人,資質不差,但這只是對比普通人而言,在北大這種各省各市狀元紮堆的地方,就如同茫茫沙漠中的一粒沙,平凡而不起眼。
比如季梵塵,明明兩人上的是一樣的課,同一個老師,相同的教材,但人家就是比她理解的更加透徹,如果說趙年年是正常程度,那他就是達到了舉一反三的地步,并且在班裏絕大多數人都是如此。
還有她們宿舍的舒麗,有時候她的理論分析,是趙年年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兩人的思維,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巨大的落差感,讓她倍感壓力。
于是,趙年年手裏的這本小說一完結,就迅速投入到複習中,不過,幸好還有季梵塵,每日幫她總結重點,分析疑難,講解課題,簡直事半功倍。
期中考試的成績很快就出來了,趙年年的分數偏上,不算出彩,但這是在人才濟濟的北大,放在其他高校,已經是極為優秀了。
而季梵塵,全年級第一。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趙年年很替他開心。
這顆被她掩蓋的珍珠,終于散發出了原本的光輝,皎皎如月,光彩奪目。
如果說之前,大家對季梵塵個關注,來源于他的外貌,那麽這次考試過後,瞬間變成了他的才華,人們慢慢的發現,原來他的記憶力,幾乎達到了過目不忘的程度。
這對學金融的人來說,是多麽難得的優勢和天賦。
越來越多人想要和他結交,就連學生會會長李顯,都主動邀請他的加入,每個人在他身上,都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大家看趙年年的眼神,難免帶上了幾分複雜。
聽說,她當初在高中,還壓着季梵塵一頭,沒想到現在到了大學,情況完全逆轉,越來越多人不看好他們這段感情。
可能之前,兩人會在一起,一方面是因為同桌,日久生情,另一方面季梵塵或許是被趙年年的優秀吸引,從而對她另眼相看。
但如今,她所有的優勢都不複存在。
chapter 70
在李顯依依不饒的勸說下, 季梵塵最後還是加入了學生會,幾頭兼顧,于是他越來越忙, 盡管如此, 他每日還是會抽出時間來,陪趙年年吃飯, 散步,一起去圖書館。
李顯好像很器重他, 沒過多久, 就把季梵塵提攜為部長, 越來越多人認識他,也越來越多人喜歡他,而季梵塵, 也會隔三差五的去開會,組織一些活動。
他想讓趙年年也加入,這樣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見面了,但她實在是分|身乏術, 上次在晉江完結的那本小說,已經走實體出版了。
依舊是和星光雜志社合作,銷量再次破百萬, 加上之前幾本小說的報酬,趙年年現在手裏的金額,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一筆巨款了。
于是, 她買下了來那套,看中的很久的房子。
位于北京朝陽區,一套兩室一廳的精裝公寓。
未來著名的CBD。
偉大的朝陽群衆聚集地。
房價如同火箭般上漲的北京。
上輩子渴求的,難以得到的,每日為之奮鬥的目标,現在終于實現了。
但是多年的積蓄瞬間被掏空,找年年現在只想寫書掙錢,兩頭兼顧已經花光了她所有的精力,實在沒有辦法再去顧及其他。
兩人仿佛在往不同的方向走着,并肩攜手而來的人們,慢慢的開始分道揚镳。
其實并不止他們,林祁,陳炎,溫喜,各自都開始有了新的生活,認識了新的朋友,不再局限于那一方小天地中。
各自在屬于自己的領域,茁壯的生根發芽成長。
趙年年坦然而又習以為常的面對着這種變化,人生路上不可避免的一個關卡,在時間的滾滾流動中,你會得到,也總會失去,漫長的時光是一劑良藥,可以淡化一切。
但那份感情,依舊留在心中,綿長而悠久。
趙年年搬新家落戶那天,恰逢十一國慶,七天假期,秋高氣爽,豔陽高照,卻又帶着一絲涼意,最适合出游的天氣。
她叫上了林祁幾人,淩晨天還未亮的時候就起床,一同去天|安|門看了升旗儀式,爬了長城,逛了頤和園,游覽了後海那一整條酒吧街,那幾天,玩遍了北京大大小小的景點。
晚上,來到了她的小房子裏,季梵塵下廚,熱熱鬧鬧的燙火鍋喝着啤酒,追憶過去,談着現在,陳炎不出意料的,和系裏的學長學姐們打成了一片,日子過得極為潇灑暢快。
溫喜也認識了很多新朋友,令人驚訝的是林祁,他開朗了不少,臉上挂着的笑容,明亮而歡快,他說,班裏的同學都非常好,老師也教了他很多,學到了不少新東西,他很喜歡現在這個專業。
趙年年很欣慰,看來大家,當初都選擇了正确的方向。
吃喝玩樂的日子,過得飛快,很快國慶假期就過去了,衆人都收起了樂不思蜀的心,投入到了接下來的生活中。
回學校後,兩人依舊各忙各的,站在兩條平行線上,不定時相交,又很快分開,學校裏關于他的傳聞也越來越多,各方面的都有,但關于感情八卦這一塊,永遠是傳播最快的。
聽說季梵塵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學生會副主席米梨在瘋狂追求他!
聽聞兩人一起出去約會了!
這些緋聞傳到了趙年年耳朵裏,她也只是笑笑,沒有任何波動,照常上課下課碼字做題,和季梵塵吃飯散步泡圖書館。
直到某天,李飛飛三人面色嚴肅的站到了她面前。
“年年——你家那位你就不能上點心嗎?!看看外頭,多少妖豔賤貨等着撲上來呢!這麽好的男朋友萬一被搶走了,我看你哭都沒地哭!”
李飛飛恨鐵不成鋼地指着她罵道。
今天她們三經過學生會門口時,看到那個米梨對季梵塵,叫一個殷勤,噓寒問暖,添茶倒水,眼裏冒出的精光,就差把他拆吃入腹了!
縱然季梵塵全程神色都是淡淡的,但幾人就是看不順眼,這算什麽?!明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還一個勁的湊上來,這不是缺德嗎!
也只有趙年年這個缺心眼的,才會那麽放心,家裏有這麽一支名貴牡丹,硬是把他當做野草般放在外頭,引來無數人觊觎。
不是有句話叫,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的嗎!
這湊上來的人多了,保不齊哪天就被人勾走了。
“就是,我們知道你放心他!可俗話說,只有不使力的鋤頭,沒有挖不倒的牆角啊!”田妮激動地就差捶胸頓足了。
“對呀,也不是說要你怎麽看着他,但至少也要上點心吧…”舒麗皺着眉頭,語重心長的開口。平日裏都是季梵塵主動貼着她,從沒見她主動制造過機會,每天就知道上課下課敲鍵盤!真是讓人看着都捉急。
別人家要是有這麽個男朋友,估計每天都想着法子來攏住他的心,哪有人像趙年年一樣,說好聽點是信任,說難聽點就是心大。
三人聯合指責,頓時讓趙年年産生一種錯覺,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錯,她無奈的笑了笑,狀似一臉受教的點點頭。
“好好好,我知道了,明兒個拉着他出去溜一圈,秀一秀!”
“對!必須要去學生會裏面轉一轉,讓那些懷有企圖的人都死了心!”
“好的,遵旨。”
趙年年嘴上是這麽應着,一轉身又把這件事情忘到了腦後,三人急的,下課就把她拉到學生會門口去了。趙年年真是哭笑不得。
門口人來人往,隐約可以看見季梵塵在裏頭忙碌的身影,身邊還跟着一抹鵝黃色的倩影,亦步亦趨的站在他旁邊,俏麗的臉上都是讨巧地笑容。
趙年年了然的看了眼身邊三人。
李飛飛立刻仰頭望天,舒麗低頭看地,田妮猝不及防對上了她的視線,睜大眼睛扯着嘴角幹幹的笑了兩聲。
“年年…你看看,人家正拿着鋤頭使勁的揮着呢!你快上啊!”她幹脆破罐破摔,像頭小蠻牛般一把把她身子推了進去。
門口傳來的響動,很快就引起了裏頭那些人的注意,米梨詫異的看着門口那個女孩,面生,但姿色不錯,尤其是那雙眼睛,格外靈動,她面上帶笑極其坦然的站在那裏,絲毫不見羞澀和腼腆。
明眸皓齒,巧笑嫣然,顧盼生輝。
腦海裏驀然出現了這三個詞來形容眼前這幅景象。
她身後還站着三個竊竊私語的女孩,米梨正想開口詢問,身旁已經傳來一道驚喜的呼聲,熟悉而清冽的音色,這是她第一次聽見那副嗓子染上如此鮮活的情緒。
不似平日裏的冷清。
“年年——”季梵塵快步走過去,眉開眼笑的看着她。
“忙嗎?”趙年年輕聲問道,替他理了理稍顯淩亂的襯衫衣領,親昵而自然。
“不忙!”他拉着她的手來回摩挲,微硬的薄繭從她柔軟細嫩的指腹擦過,帶起一陣陣電流。不知為何,他自從練吉他手上起了繭子以來,就極愛在她白嫩的指尖間蹭來蹭去,勾得她心驚膽顫。
卻又不舍拒絕。
趙年年嘴角帶着溺寵的笑意看着他。
一旁的米梨看着眼前這幅畫面,心頓時涼了半截,明明他最近都忙得快飛起來了,經常連吃飯都随意用面包餅幹打發,還跟她說,不忙…
季梵塵把她拉到角落位置上,兩人低聲說着話,頭抵着頭竊聲私語,掩飾不住的甜蜜和親熱,偶然還會聽到他發出幾聲低笑,面頰上兩個酒窩深深陷下去。
一張不沾煙火出塵絕豔的臉,迅速染上了明媚色彩,勾人攝魂。
米梨心頭酸軟不已,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季梵塵臉上的酒窩,之前她千般哄着都沒有讓他露出過笑意,哪怕是纏着他勾勾唇也罷,都被季梵塵蹙着眉頭不耐的拒絕了。
校內曾經有帖子爆過,冰山男神季梵塵笑起來臉上竟然有兩個酒窩,還附上了兩張照片,寬大的階梯多媒體教室裏,他和一個女孩低頭讨論着什麽,精致無暇的側臉上,是一個深陷的酒窩,純真和清隽的交織,讓人立刻淪陷。
當時她就是被這張照片秒殺了,從此再難抽身。
現在看看,照片裏的那個女孩,和面前這位何其相似。
眼眶莫名有幾分酸澀。
就在此刻,身子被撞了撞,她回頭,陳帆一臉吊兒郎當的站在那裏,搖搖頭語重心長的開口:“早和你說過了,這下死心了吧。”
真是個傻女孩,他們家老三,早已情根深重了,最開始就勸阻過她,卻依舊義無反顧放任欲望生長,如今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米梨癡癡的看着,不敢開口,她害怕一說話,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
趙年年和季梵塵聊了幾句,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一下,他就懂了,失望的斂了眸子,眼裏的光亮暗了下來。
“幹嘛呢!”趙年年好笑的戳了戳他手臂。
他抿抿嘴角,不語。
“她們還在等我呢——”趙年年示意門口那三位看熱鬧的人。
季梵塵睜着濕潤黑亮的眸子,盯着她,像是委屈巴巴等着人來順毛的寵物,趙年年失笑,湊近身子,臉堪堪停在他面前,紅唇輕啓。
“不然——給你親一下了…”
餘音袅袅,直往人腦子裏鑽,瞬間奪去人的理智,季梵塵如同被蠱惑般,立刻低頭覆上那雙近在咫尺的紅唇,貼着那抹柔軟,巨大的滿足感在心頭炸開。
直教人神魂颠倒。
一觸即分,只是神色與方才全然不同,他嘴角高高翹起,像是得到了心愛糖果的孩子。
趙年年無奈搖搖頭,起身離開,大方坦然的和陳帆打着招呼,話語間目光仿佛不經意的略過他身旁米梨,随後淡淡移開,面色沒有一絲波動。
談笑間,樯橹灰飛煙滅。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純糖純糖接下來甜甜甜甜甜!我真是一位虐不起來的作者菌~
chapter 71
走出門的時候, 那三人立刻拽着她的手急匆匆離開,臉上是按耐不住的興奮,待出了視線範圍, 瞬間激動地一蹦三尺高。
“我的年!!!真是厲害了, 你沒看到那個米梨的面色!啧啧啧簡直了,眼眶都紅了——我就說, 沒事常秀秀,好斷了那些旁人的心思, 也是功德一件啊!俗話說, 長痛不如短痛嘛!”
李飛飛搖頭晃腦, 一本正經的開口,眼裏卻是蹿起了陣陣雀躍八卦的火苗。
“就是就是!這下她肯定死了心了!”田妮握着小拳頭,正氣凜然。
“不過你們家那個也确實争氣, 看那副樣子,哎——要是我也放心啊”舒麗搖搖頭,半是羨慕半是感慨。
趙年年看着她們,既是無奈, 又是感動,但抵不過今天心情好,她大手一揮, 豪氣的開口:“走!今天請你們喝奶茶!”
三人頓時雀躍的像個孩子。
北大風景,一直受人羨慕,春日紫藤花,夏日爬山虎, 秋日銀杏葉,冬日結冰的未名湖,一年四季,總有它特有的風采。
如今正值秋日,校園裏的銀杏黃了,滿樹的金色,映着湛藍的天空,美得讓人感慨,道路上,落滿了葉子,金黃色層層疊疊,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着,趙年年最愛的便是與季梵塵從底下攜手而過。
明明那麽忙的人,每天總會抽出一小段時間,陪着她不厭其煩的來回走着。
月底,學生會例行會議。
一圈人嚴陣以待的坐着長形紅木桌旁,擠得滿滿當當,突兀的是首位右下角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