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何必參與
狐妖赤看着她邪笑道:“沒成想娘娘還是個完壁!這麽如花似玉的,帝君怎就不知疼惜呢?”
“帝君呢?帝君呢……怎會這樣?帝君呢……帝君呢?他是不是在逗我玩,帝君在哪裏……”
嘿,有這麽逗人玩的嗎?
六神無主,青鸾是一門心思想着這人怎麽就變成了別人。
看着她,狐妖赤挑眉抛了個媚眼,故作埋怨道:“哪來的帝君?天妃娘娘你好壞。方才還說人家好人家厲害來着。這會兒把人家吃幹抹淨了,就想賴帳了不成?”
“你胡說!我知道了,帝君肯定是有事先走了。你這厮想非禮!”
到這會,這人還沉浸在假象之中。
這時,外頭的菱鑰亦帶着人朝房裏走了進來。
狐妖赤也是聽到了步履之聲,便說:“娘娘知道帝君有事就喚小的來,那您說說我侍候得好不好?要是生下小殿下可別忘了小的功勞。”
這邊話語落盡,外頭幾人也是進了內室。一番話幾人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所謂捉奸在床,這天妃偷人那是坐實無疑。而因何偷奸,那便是想借種。
見得菱鑰,青鸾是猛一激靈,這會兒是什麽都明白了。
不過,為時已晚。
狐妖赤言語了一句“來日方長”便奪窗而逃,跑了。
同刻,菱鑰是戲精上身:“天吶!這還還了得!快!快!別讓淫賊跑了!” 演着戲,支使倆小侍婢前去追人,一邊又假裝好心拾起地上衣裙,給青鸾穿了起來。
青鸾當然也不是好欺負的,衣衫穿好便狠狠甩了菱鑰一耳光:“賤人,本宮現在就殺了你。我讓你陷害我!”說着是電閃出手,一掌拍在了菱鑰胸口。
這一掌打的不輕,菱鑰被擊倒在地,還吐了一口血。
不過,她還是選擇了繼續演,捂着胸口怒道:“妹妹自己要借種,做出這種龌龊事,怎反過來要害我?不過,妹妹放心,我不作那無義之人,不會告訴帝君的。”
“呸!我算是瞎了眼!今日定殺了你這該死的賤狐!”
有了吃虧上當的經驗,青鸾這回是不可能相信了。說着,便又舉掌直劈。
見此,菱鑰也不演了,冷哼了一聲:“就憑你?”身形頓閃,反手猛起攻擊。
屋裏鬥,剎時是桌倒椅翻,一片混亂聲響。不過,也就那麽杯茶工夫,聲響就消停了。
青鸾徹頭徹尾敗下了陣,被菱鑰打趴在了地上,跟堆爛泥一樣。
動手見高下,能耐不夠啥都白費。
菱鑰有延年的教導,今日有得血草仙丹助修,此時的她早已今非昔比。
因此,這青鸾也只得服從了。畢竟保命要緊。
……
夜深沉,月冷風寒,歸途路迢迢。
伊炤是高估了自己,原以為能順利逃脫。不料,剛出落月谷地界就被琴音堵截了去路。
“把人和琉璃瓶交出來,本尊賞你個痛快死法。”怕傷着瑤,琴音是沒有動手,只是冷冷地給這人下了指令。
莫說橫豎都是死,就算不是,這伊炤也不可能答應。于是二話不說便與琴音動起了手。
出手交惡,伊炤根本沒有勝算,很快也就敗露了原本樣貌。琴音聯想此前種種,自然也便将伊炤當成了玘放在他身邊的內奸,怒不可遏遂厲聲質問。
伊炤謀求的就是這事,也便痛快地承認了。還針對琴音所問,言語了自己是如何從天後手中騙取的琉璃瓶,衆人又是如何聯合将假玉靈血給了天後。
當然,為了蒙蔽琴音,伊炤在說這倆件事中也是摻雜了不少意向帶偏琴音思想的言辭。
對此,琴音本來是可以正确判斷分辯的。只是他早已被自己的偏執與仇恨荼毒,認定了玘就是那仇敵,對此也便失去了明辯。
這些年來,琴音對伊炤是信任至極。這會知道也是打擊不小。怒從中來,對其也是下了死手,還邊打邊大罵其卑鄙之徒。
伊炤是一句話也沒有,急于逃脫的他護着懷中的琉璃瓶,從天上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天上,奈何實力懸殊太大,片刻後也就節節敗退。
最後,琉璃瓶被琴音用掌力打了開,在半空倒出了那沉睡的假人。
“瑤兒!”怕摔着她,琴音是叫喚着飛速上前接人。
而伊炤怕人落入琴音之手,同樣也是搶了上去。
假的真不了,就在兩人雙手快要碰上時,摔落的假人是眨眼就變回了一縷青絲。
見得,琴音是一陣心痛,眸色黯然地接過青絲,一番自語:“明知是套卻不甘心。琴音啊琴音,這會……總該死心了吧!”
對于這活人變青絲,琴音其實沒感覺意外。從知道了伊炤是卧底,今晚的一切在他眼裏也就順理成章的變成了一場陰謀。一場玘為了出兵魔族而不惜用女人來陷害他的無恥之舉。
見此,伊炤是不由得怔了怔。不過,反應超強的他随即便恢複了正常,不露聲色,趁着琴音發愣的工夫是快速潛逃。
待琴音收起手中青絲,他已遁逃出了數裏之遙。
順者生逆者亡,如今的琴音奉行的就是這個。豈能放過他?
只見他冷笑一聲,身影速閃便趕在伊炤前頭,轉身是悠閑地擋去了其去路:“你就這麽急着走?難得賓主一場,不應告辭一聲麽?”
伊炤貌似有些謙意地拱了拱手:“魔君知遇之恩,伊炤銘記在心。只是帝君知遇在先,為臣者只能盡忠。得罪了!”
相處多年,他對琴音多少也是有些情義的。但這絕不影響他繼續實施這雙向嫁禍的計中計。
琴音眸色陰沉,扯了扯嘴角道:“好一出請君入甕栽贓陷害,不用帝妃用這發絲幻人,你們也太敷衍了吧!怎不用真人上陣?是帝妃不肯還是覺着本尊追不上你?月宮追兵即到,這會兒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賊喊捉賊!”
伊炤微微一笑:“魔君覺得月宮的追兵會信你嗎?”
這一句話非常有殺傷力。也極具侮辱。
确實,誰會信他!
莫說這月狐族現在是奉神族為尊,就算不是也是未必向他。
琴音頓時怒不可遏,口中斥喝:“那就把命留下!”雙手亦雷霆出擊,爆擊在了伊炤身上。
伊炤當場口噴鮮血,身子搖晃了幾下後從半空直墜而下。
沒了憐才之心,琴音沒有絲毫猶豫,随即跟進,出掌欲取其性命。
不過,他伊炤命大,在這岌岌可危之時,追到的月宮侍衛是團團圍住了琴音,助其僥幸逃過了一劫,趁亂而去。
面對這些追兵,琴音是大開殺戒,騰空劈出一道天雷之火,将之化成了灰燼。
活生生的百來條生命,就這樣須臾間沒了。
事後,這人瘋狂仰天大笑:“是該了了!不就是要借口麽?好,給你便是!”
話聲落盡,人便如流星般劃向了妖界。
延年帶兵追到,一衆只見着他的背影和那一地殘灰。
夜色凄涼,風起,殘灰如煙升騰,轉眼消失殆盡。
前來的士兵意欲追擊,延年當即擡手制止:“莫去。去了,方才的飛灰就是你們的下場。确定是他,料他也不會對天妃怎樣。再說神族與他的恩怨,我們何必參與。”
……
琉璃瓶被動,遠在神蘭島的天後這才知道自己的寶物被伊炤魚目混珠。一而再地被算計,她也是氣憤不已,當即離島前往了暮幽宮。
被仇恨操控她,此時心裏已不再顧念與曜夜的情份,前往暮幽宮是準備與琴音商議,一雪前仇。
玘被青鸾下藥,到了暮幽宮才知道。藥效發作的他無奈退出,礙于身體的原因只得暫隐在天音泉,坐禪定心。
天後在暮幽宮未見着琴音,尋至天音泉,無意間是見到了入定的玘。
本來就愁着無從下手。見此她是如獲至寶,也不管什麽自己的身份或卑鄙不卑鄙的,趁機就用神蘭之毒偷襲迷暈了玘。
就這樣,堂堂帝君淪為階下之囚,被自己的丈母娘關押在了神蘭島海底囚室。
……
在菱鑰的支使下,帝妃被劫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邊界各處。
軍營裏的蔚時也是接到了手下人禀報,由于琰去向不明,他便領着幾個手下趕去了月宮。
紀征聞訊,怕這眼看就要到手的神血跑了,便差着紫茵去通知琰,自己是先一步潛出了軍營。
或許冥冥中早有注定,造下的孽終得歸還。半途中,紀征撞見了前去接應伊炤的烜赫,陰錯陽差地被其誤認成了瑤。
當年與媚喪生于烜赫挑起的那一場魅、狐倆族之戰。因此,複仇心切的紀征亦便将錯就錯,由着他給劫回了神凡交界。
紫茵在幾經周折後找到了啓顏。啓顏陪同她進了泉靈谷,将事情告訴了琰。
知曉後的琰心急如焚,意欲上幻海神山要人。老石龜卻阻攔,說人未必就在幻海神山。
琰問其緣由,石龜吞吐着不肯說,只是将妩生前用過的一把檀木梳子交給了琰,提醒琰以此作法牽引血靈玉尋找瑤的下落。
血靈玉在瑤的手中,知道的也就那麽幾個人,顯然這事就是曜夜交待的。
琰欲追根問底。老石龜搖頭嘆氣言語了一句全是劫數,之後便借口有事避走了。
因擔心瑤的安危,琰也只有作罷,當即持梳作法,帶着啓顏和紫茵是追尋而去。
……
瑤在離開落月谷後,就被菱鑰的人一直跟蹤。
一段路後,她亦便察覺了出來,只是跟随的狐妖非常機警,甩了幾次都沒甩成。
此後沒過多久,窅燚追随而至。
沒了靈根,修行盡毀,天靈之力等于擺設,這樣的一個廢神跟本不可能是窅燚的對手。
明白這點,她剩下的辦法也就是逃跑了。
于是,趁着天黑,其是一路遁逃。
窅燚怎會罷休,一路窮追不舍。
就這樣一個追一個逃,彎來繞去的,在破曉時分到了妖界的蒼穹之盡。
天地無盡,無盡之外也就是天地之盡頭,故名蒼穹之盡。
蒼穹之盡是妖界修煉極境,擡頭低頭不見天地,與那九幽絕地有那麽些相似之處。
在這裏頭所有的東西都是懸浮的,山水生于半空,浮石如星羅布,終日濃霧層層,是個非常适合捉迷藏的地方。
進入後,瑤很快便潛進了霧色再為濃重的彩色浮石林,挑了一塊外形凹陷的巨石坐靠隐藏在了裏頭。
不說心裏頭壓着的事,東躲西藏奔波了一夜,這會的她早已體力透支,腹中亦是作痛,一沾地這人是整個人都癱軟在了那,額頭冒汗直喘粗氣。
窅燚緊随而入。見此迷霧,其是作法在手指上點亮了一道法光,嘴角噙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樣,飛行穿繞于各色各樣的浮石之間尋找着。
沒過多久,這人也便接近了瑤藏身的巨形凹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