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潑皮無賴
幾日後,兔兔蘇醒了過來,再見君後,君後心生歡喜,有心留其在身邊随侍,便将自己的心思告訴了昊澤。昊澤拒絕,君後将兔兔安排在了長生宮的一處院子裏,與一衆仙奴一起打理宮中花草。
有着君後的照拂,兔兔的日子過得比一般的仙婢是輕松逍遙,每日裏只負責剪些鮮花送到長生宮插養。
相比于兔兔的輕松,以前每日裏可以随心所欲瘋玩的茜瑤就沒那麽幸運了。自那日後,就被他爹昊澤給禁足在了長生宮。
整個長生宮,裏裏外外又增加了好些仙衛,為的就是防止有人垂涎茜瑤的神血。
被管束的日子雖是無趣,但也安生,在各人細心的照顧下,茜瑤的日子就這樣平平穩穩地的過了下來。
日月如梭光陰似箭,九年歲月彈指轉眼間。
時日臨近茜瑤三百歲誕辰,宮中司儀是早早就着手了誕辰各項事宜,君後樣樣親自把關,進出長生宮的人是越來越多。
昊澤生怕茜瑤有所閃失,便将茜瑤交給了蕭轶。因為這樣,兩人也就同吃同睡住在了一起。
菱鑰每日進進出出的給各個房裏養花,亦将這事看在了眼裏,心裏便又尋思起了天後的門道,對天後亦是越發地殷勤細致了起來。
茜瑤是未來靈毓國之主,又是初次舉辦誕辰宴,其隆重繁複的程度非比一般,各種打點安排,費神勞心,幾日下來,君後累得是疲憊不堪。
菱鑰便從仙醫處學了幾手拿捏,每日裏趁着給君後送花,侍候起了君後。
十數日下來,君後便又生出了将她留在身邊的想法。
而這次的想法竟是想将兔兔收為義女,尋思着茜瑤年幼,而蕭轶已到婚娶之年,她想讓兔兔提前嫁給蕭轶,日後長久地侍奉在其母簫夫人跟前,以彌補自己的罪過。
要把兔兔給蕭轶,君後還有更深的想法,只是她自己不敢承認。在心底,她是怕茜瑤幻滅後簫轶痛苦,提前備下這合适之人來分取蕭轶的情感。
定下主意,君後便付諸行動。
在君後告訴昊澤自己的想法時,昊澤動了雷霆之怒,責備君後荒謬,亦對兔兔動了鞭刑,作為她蠱惑君後的告誡。
一頓神鞭,皮開肉綻,全身血淋淋。
受刑後的兔兔被人擡了回去,在君後暗中關照下,幾個仙婢從仙醫處要來靈藥給其敷了上去。
兔兔千恩萬謝,為首的仙婢交代了幾句後,一衆出門而去。
傷痛加身,房裏無人,菱鑰的元神便脫離了兔兔的肉體,坐入一旁悠閑地喝起了茶水。留着神識不全的真兔兔受着這份皮開肉綻之痛。
過了一會,琴音的元神閃進了房裏,見着這番場景是連連搖頭,嘆道:“打成這樣,可憐的小狐貍啊,真是不走運,被人占了肉體,還要受皮肉之苦,碰上惡人了!”
菱鑰淺笑安然,給琴音倒了一杯茶水,譏刺道:“我是惡人,魔君占得是女人的身子,那又是何等人?情聖還是……邪魅?”
菱鑰本想說淫 魔的,後一想不妥,頓了一下便改口成了邪魅。
另外,琴音的暮幽宮裏蓄養着衆多美女,菱鑰這話亦是話中有話。
琴音知哓其中,入坐後便反唇相譏道:“一張利嘴巧舌如簧,出口謹慎又有手段,怪不得天後對你重用又無忌心,真是了得。”
菱鑰立時回道:“魔君此言差矣,天後娘娘慧眼如炬,菱鑰是真心侍奉。”
“好了,仙子舌燦蓮花,本君甘拜下風。”說着,琴音是看了菱鑰一眼,接着道:“蕭少主如琰一般心性,你看來是沒戲了。”
琴音此來亦是有目的,目的有二。
其一,菱鑰去過窅燚處,有眼線的他事後自然知曉。從知道了玉瑤之事,他對于仲景為何要娶鈴蘭便産生了懷疑,種種事跡思前想後後,便覺得天後只講了一半,他大膽地測猜玉瑤的真身應該還在。菱鑰在天後身邊多年,他覺得自己能在她這裏得到點答案。
其二就是,他猜菱鑰去窅燚處就是為了懾心術,當年月影的交換條件是瑤,她怕菱鑰會是第二個月影。
聽罷琴音所說,菱鑰不以為然道:“這只是個開始,路還長着呢。”
琴音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看似無意地說道:“這幾年你沒少費心思吧,還如何個長法,除非你有懾心術。”
菱鑰微微一愣,随後便道:“魔君費心了,凡事自有天命,菱鑰會順其求之。”
菱鑰的點滴神色反饋,琴音當即便知曉了她已學得攝心術。笑了笑,言語道:“窅燚是個以利換利的主,仙子真是高人,用得是何法,可否告之?”
“魔君慧眼,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您。”說着,菱鑰是笑了笑,拒絕道:“您猜啊!”
“有趣!”琴音輕笑了幾聲,背靠椅背手指敲着桌面,悠悠說道:“本君不急,你我都是以利換利的主,我等着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
“魔君就這麽自信我會告訴你?”喝着茶,菱鑰是淡淡地說道。
“這天下沒有本君做不到的事,只有本君不想,本君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去換得懾心術。本君只想告誡你一事,三界你誰都可以動,唯獨一人你不能動,動了你就得死!”
菱鑰心下一怔,這回面上是沒露什麽。
“魔君哪裏的話,菱鑰對天後對魔君那可是真心的,又怎會去動公主呢?菱鑰自然是想長命的。”
“你明白就好!”
言畢,琴音是起身而去。
……
幾日後。
晚膳時,茜瑤從給兔兔送藥的小仙婢口中知道了兔兔被鞭打之事,随後便央求起了君後,放她去看望兔兔。
經不起茜瑤的一邊求情一邊撒嬌,用膳後,君後便早早地打發蕭轶帶茜瑤回房。
回房途中,茜瑤又求起了蕭轶。
蕭轶亦感力不從心,磨不過嘴皮子,為了讓茜瑤死心,一進門亦便賴在了床上,拿茜瑤當成空氣,自顧自地看起了書。
看着靠在床上看書的蕭轶,茜瑤谄媚道:“好哥哥,瑤兒就去一下下,好不好?兔兔肯定很疼的,哥哥心善就放了瑤兒吧!”
蕭轶眼盯着書本,搖了搖頭:“你去,她又不會不疼了,不行!”
茜瑤拉着蕭轶的衣袖晃了晃,撒嬌道:“好哥哥!好哥哥!算我求求你了,好麽?”
簫轶眼不離書,扯回了衣袖,重複了一聲“不行”!
語氣相當絕對。
見這招不行,茜瑤立馬鑽進了蕭轶的懷裏,雙手不安份地在他身上撓起了癢癢,小嘴更是如抹了蜜般。糯糯地說着:“好哥哥,瑤兒最喜歡你了,哥哥最疼瑤兒,哥哥是三界最帥最好的哥哥!哥哥~”
“哥哥,好不好哦!”
“哥哥,我就去一小會嘛。”
“哥哥,你不說我不說,爹爹是不會知道的。”
“哥哥,求求你啦!”
……
叽叽歪歪說個不停,茜瑤對蕭轶是來了個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為了能見兔兔,精力是旺盛的不得了。
這下,蕭轶被她折騰得是假裝不了看書了,嘆了嘆氣,柔聲道:“瑤兒啊,不是哥哥不帶你去,是你父君說不讓你見兔兔的,大門外的仙衛是不讓出去的。”
言畢,他是放下了手上的書本,一大一小,就這樣面對面的坐着。
茜瑤眨了眨眼眸,扮着一臉的不相信,激将道:“為什麽呀?哥哥你騙人,父君才不會呢,你若幫就有辦法,分明就是你讨厭兔兔!”
雖說昊澤不讓茜瑤出門,但蕭轶若是有心幫茜瑤,那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句話茜瑤也是說對了,蕭轶确實讨厭兔兔。那是因為兔兔曾經勾引過他。
事情發生在兔兔變出人形的第二年。
長生宮分一個主殿、兩個次殿和六座小院。長生殿在前,慶生殿和慶華殿在後,左右相鄰,另外的六個院子是錯落有致。
九幽仙境有一藏書樓,名喚天書閣。蕭轶住的慶生殿離天書閣最近,出長生宮,穿過兔兔和一衆侍弄花草的仙奴所住的泉池院就到天書閣。
蕭轶好學,每晚必去天書閣靜讀。
那夜,是長生宮每年模仿曌月谷冬天,下結界第個一晚上。
白日至黑夜交替,一天的鵝毛飛雪,整個長生宮的屋脊,花草樹木,地面全被裹在了皚皚白雪中。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
午夜時分,蕭轶從天書閣出來,按着往常路線返回長生宮,途徑泉池院。
泉池院中有幾眼泉池,是長生宮供養花草的水源地。只是每年下結界後,因為有這幾眼泉池,院子裏的寒氣就會特別深重。君後體恤,平常住在這裏的仙奴在這時也就搬到了別處,院子裏是空無一人的。
那晚,兔兔就泡在那泉池子裏,見着蕭轶時是慌忙起身,滑倒後便向他求救。
大冬天的泡冰泉,蕭轶雖覺奇怪,但出于好心,還是依着她的意思,将衣衫不整的她扶進了房。
只是,令蕭轶萬萬沒想到的是,進房後,兔兔竟迫不及待地就脫了濕衣,言語輕佻地暗示他,而他還真的,有那麽一剎那間的動心……
多年過去,每每想到這件事,蕭轶就覺得無比的惡心。不光是對兔兔,還外加着對自己的惡心。
想罷這事,簫轶是不由自主地就皺起了眉頭。
事至今日,簫轶他是再也不可能會想到當時兔兔是對他用了懾心術。這事,根本就怨不得他自己。
見蕭轶此刻的神情,茜瑤知道自己是說對了,立馬說道:“哥哥,你被我說中了吧!瞧你那一臉嫌棄的樣,兔兔難道真就那麽讨人厭麽?!”
蕭轶苦笑着,刮了一下茜瑤的鼻子。
茜瑤拍了一下簫轶的手,自作聰明地跟蕭轶打起了商量:“那……哥哥,要不這樣吧!你既然不喜歡見到兔兔,那我就幫你去跟兔兔說,讓她以後見着哥哥就繞道而行,省得哥哥看了生厭,好嗎?”
簫轶“噗嗤”笑出了聲,裝傻順着茜瑤的話說道:“瑤兒啊!這事哥哥就不勞煩你了。”
小家夥甜甜地笑了笑,美滋滋地說道:“不麻煩不麻煩,哥哥,我去去就回哈!”說着就欲下床。
蕭轶伸手擋了她的道,搖頭笑道:“不可以,姨父把你交給我了,你就得時刻待在我身邊,不許你一個人進出長生宮的任何一個地方,更別說出長生宮。”
蕭轶的态度非常地堅決,看樣子,想出去是沒門了。
實在沒轍了,茜瑤也是來了脾氣,吼了一句“我就要去”,當即,野蠻地推開了蕭轶的手,下了床擡腳就朝外頭走去。
“瑤兒,聽話,回來……”
“回來個頭,聽話就是傻子……”
嘀咕着,茜瑤轉身做個鬼臉。無奈下,簫轶只得輕叱了一聲“回來”!
背對着蕭轶,茜瑤只是陰笑了兩聲,人就已到門口。根本是不拿蕭轶當回事。
“唉……”
蕭轶輕嘆着搖了搖頭,說道:“瑤兒啊,你自找的。”
說着,他是擡手勾了勾指頭,一道從指尖流出的白光立時纏上了茜瑤,緊接便将人懸空提起,帶回了床上。
被綁了回來,茜瑤是一臉的怒氣,氣憤之極。當即哭嚷道:“壞哥哥,臭壞了,盡欺負人家不懂法術。你個壞蛋臭蛋,壞哥哥,壞哥哥……”
“父君禁我的足,母後也不幫我,你也欺負我,壞蛋壞蛋,一群的壞蛋!”
哭哭啼啼蹲在床上,茜瑤眼淚珠子是“叭嗒叭嗒”住下掉,床上鋪着的褥子不一會就濕了一大片。
一物降一物,蕭轶是慌了手腳,連忙賠罪,讨好道:“是是是,是哥哥不好,是壞哥哥,瑤兒多罵幾聲,就不生氣了不哭了,好麽?”邊說邊雙手齊下,一手拂背,一手拿着巾帕不停地給人抹着眼淚。
小孩子本就慣不得,一慣茜瑤是越發的蹬鼻子上臉了,要挾道:“那你倒是說說,還攔不攔着我。”
“不攔了,不攔了。”蕭轶立馬投降。
“那你陪不陪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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