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情景重現
蕭轶雖同樣感到震驚,但對這地上的奇花倒也不覺得陌生,當即将花草吸了手中,聞了聞,說道:“好香,跟瑤兒身上一樣的味。”
昊澤皺了皺眉, 收走蕭轶手中神血草後,問道: “轶兒,方才兔兔是否舔了瑤兒的手。”
昊澤是早知茜瑤神血的秘密。那是茜瑤剛學會走路時的事,她把君後的針線盒子打翻在地,針紮到了手,地上便開出了花。因此,長生宮是又加強了好些仙衛。
聞言,蕭轶點了點頭。
昊澤輕嘆了一聲,一臉慈愛地抱過了蕭轶懷中的茜瑤,帶着金光的手虛掩上了茜瑤受傷的手肘,看着傷口痊愈後,昊澤才将茜瑤遞給一側的君後。說道:“阿諾,時間也不早了,你帶着瑤兒先回吧!”
君後指了指兔兔,“夫君,那她呢?”
“去吧!我自有分寸。”昊澤淡淡地應道。
君後半信半疑地接過了昊澤懷裏的茜瑤,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鑰菱,抱着茜瑤三步一回頭地往寝殿而去。
君後走遠,昊澤手上是當即便聚起了寒光,緊接着就如刀劍一般直直地劈向了地上的兔兔。
兔兔狼狽地避了過去,連聲哀求:“國君饒命……國君饒命……”
昊澤冷臉,手上再次聚起了寒光。
“君後……君後救我!”見勢,兔兔急忙大聲求救。
聞聲,君後當即放下了茜瑤,只是等不及她趕到,這邊,昊澤是再次出手。眼看着兔兔就要喪命,君後咬了咬牙,疾速飛掠,手中變出青绫電閃地纏上了鑰菱,帶着偏離了一分。
僅僅一絲之差,光劍從兔兔的頸側而過,劃斷的青絲緩緩地飄落在地上。
救下兔兔,君後央求道:“夫君,看在它陪了我幾千年的份上,你就饒了它吧!”
茜瑤眨了眨眼,跑到了昊澤面前,“父君,你為什麽要殺兔兔?”
面對着茜瑤質問,昊澤溫柔地答道:“兔兔傷了瑤兒,天機神尊也不喜歡兔兔,所以爹爹要殺了她。”說着說着昊澤是畫風突變,臉陰了下來,聲音亦變得清冷嚴厲,“好了,跟哥哥走吧。這是父君的事,小孩子不能插嘴。”
昊澤雖視茜瑤如珍如寶,但也從不慣着孩子。威嚴與慈愛并重,是一個極具威懾力的父君。
茜瑤愣愣地躲到了蕭轶身後。
“留她一命吧,夫君,我從未求過你什麽,你就應了吧。”君後不甘心,再次求道。
昊澤搖了搖頭,“阿諾,此狐邪性,她怎知瑤兒的血?留不得。”
“國君,您就饒了小狐吧,小狐再也不敢了,小狐是無心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兔兔伏地叩頭,慌亂地泣求着,樣子也是十分地可憐。
君後快速地思量了一番,說道:“夫君把她放了吧,讓她走得遠遠的可好?”
“阿諾,不是我狠心,今日若它是自己修成,我必不會為難與她。但它是得了瑤兒的血才幻出的人形,就算我今日放了它,日後被天機神尊知曉,定然也是饒不了它的。橫豎是死,不如今日就早作了斷,免得遺禍。”
昊澤是殺意已決,示意蕭轶抱走茜瑤,手上當即又聚上了寒光。
見此,惜諾閃身擋在了兔兔的前頭,攔着說道:“夫君,她久修不成,如今僅靠瑤兒這一點神血就得了人身,于其說她邪性,倒不如說是天意。夫君,我求求你,你就饒了她吧!”
聽罷,昊澤是連連搖頭,說道:“阿諾,狐族靈氣極盛,只需幾百年就可幻化人形。而這月狐年歲已有數千,跟着我們住在這仙氣鼎盛之地卻久不成仙,無非就是它骨子裏有妖邪之氣。今日她得了人形絕不是什麽好事。阿諾,她不是惜言,惜言已經走了,你清醒點好麽?”
惜言,惜諾的孿生妹妹, 蕭轶的母親。生性溫婉,容顏絕色,是靈毓國的第一美女。
當年,靈毓國前一任國君給昊澤原定的良配便是惜言。只因惜諾與昊澤彼此喜歡上了對方,惜言知道後,便大度地讓了出了自己的婚約。
後來惜言愛上了隐匿在妖界的醫神殇璃,兩人私定了終身。
殇璃登門求娶,司戰離簫因與殇璃之父昕執有一段生死宿怨,便回絕了殇璃。
婚事擱淺,深愛着對方的兩人欲罷不能。為了讓兩人徹底斷絕往來,離簫将惜言送到了九幽仙境,交由惜諾看管。
如此一來,惜言知道,要讓性情執拗的父親答應自己的婚事已是絕無可能,便決定與殇璃私奔,來個先斬後奏,求着惜諾放走自己。
因有愧于惜言,惜諾選擇幫助了惜言,還處處為她打起了掩護。
就這樣,兩人在當時還是太子妃的惜諾的見證下,拜了天地,結成了夫妻。
不久後,蕭轶出生。在蕭轶百歲時,夫妻二人帶着孩子回曌月谷認祖。
一直以為惜言寄居在九幽仙境的離簫大發雷霆,重傷殇璃,硬生生地拆散了這一家三口,囚禁了惜言,簫轶亦被遠送習藝。
惜諾欺瞞忤逆,雖嫁,但亦要受到家法處置,幸得昊澤求情,才幸免了雷刑之苦。
幾年後,司戰離簫給惜言訂了一門婚事。得知此事的殇璃求助惜諾幫助惜言逃出曌月谷。
惜諾應允。
大婚當日,惜言在惜諾的幫助下逃出,來到了月牙泉邊。
紅顏天妒,殇璃因事晚了時辰。
惜言在月牙泉邊苦等不見人影,以為殇璃變心,悲痛之下跳入了月牙泉。
曌月谷,離簫發現惜言不見,帶人追至月牙泉。
……
痛失愛女,離簫一病不起,也因此斷絕了與惜諾的父女關系,臨幻滅前明令惜諾不得再踏入曌月谷半步。
妹妹與父親雙雙離世,惜諾一直生活在自責與悔恨之中。常常言語自己不該奪了惜言的姻緣,不該幫她私逃,害得她落得如此下場。
昊澤一說惜言,君後是徹底的崩潰,抓着昊澤聚着寒光的手是泣不成聲,“夫君,你就饒了她吧……瑤兒就要走了……你就當給我留個伴,我……會看着她的,保證不會讓她生出禍害。夫君!”
君後梨花帶雨,哭得是死去活來。
見此,昊澤手上聚起的寒光是突隐突現,心裏亦是猶豫難定。
菱鑰哀怨地看向了已窩在蕭轶懷裏茜瑤和蕭轶,“公主,少主,求求你們,救救兔兔吧。”紅腫的眼睛,叩爛了的額頭,看着也實在是可憐。
奈不過本性的善良,茜瑤從蕭轶的懷裏掙脫了出來,拉了拉昊澤的衣袖,擡頭仰望,眨巴着一雙燦若繁星的眸子,央求道:“父君,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就當是給瑤兒積德放了兔兔。瑤兒也求求你了。”言畢轉頭,又對着身後蕭轶拜托道:“轶哥哥,幫我求求父君,讓他別殺兔兔了。殺了兔兔,娘親傷心,瑤兒也會傷心的。”
面對小人軟軟糯糯地求助,本來對茜瑤就沒有抵抗力的蕭轶瞬間就被制伏了,看着茜瑤的雙眸是一刻也不忍離開。片刻後,說道:“姨父,我倒是有個兩全之法,可随了姨母和瑤兒的心願,只是……”
“只是什麽?轶兒但說無妨。”君後急忙說道。
“用法術禁锢靈根,斷了其修習之本,也就不怕她日後生禍,另外,這樣的話就算天機神尊知道了,也必會看在姨父姨母的面上饒了她。只是用了禁術會折損修為。”
锢靈術,上古禁術。有違天理,縱者天遣,必失修為。凡有邪心操縱者輕者修為盡失,重者隕命。
“固靈術,轶兒此法可用,如此一來也就免去了後顧之憂。夫君,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當是為了瑤兒也好,你饒了她吧!”君後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附聲說道。
殺或不殺。
昊澤的內心十分的糾結,緊皺着眉頭,臉是越發的陰沉了下來,形同修羅惡煞,無形的冷冽之氣令人是毛骨悚然。
從未見過昊澤如此吓人的氣場,受驚的茜瑤當即就逃回了蕭轶的身邊,“哥哥,爹爹要殺兔兔了,瑤兒好怕……”說着是哇哇大哭了起來
看着眼前這哭成淚人的母女,昊澤昊重重地長嘆了一聲,頓了一下,極不情願地說了一聲:“罷了!”
兔兔軀體裏的菱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想着這身體自己算是占穩了。
轉念後,昊澤便施出了锢靈術。
咒決一出,霎時風雲色變,電閃雷鳴 。昊澤的指尖迅猛地迸出了的一道紫色的極光,由下而上,接上了天幕中亂竄的閃電後,随即由上至下渡回了昊澤的身上。
收了這天地之氣,霎那間,昊澤帶着電光的身子電閃地靠近了兔兔,手上生出的一道刺目強光猛地拍入了兔兔的天靈。
兔兔慘叫了一聲,當即暈死了過去。
同刻,天幕中的另一道雷電劈在了昊澤的身上,昊澤募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君後急忙上前扶住了昊澤,心疼道:“夫君,對不起,都怪我不好。”
昊澤搖頭,拍了拍君後的手,對着一衆仙婢沉聲說道:“今日之事爾等最好忘了,如若有一人外傳,今日在此之人一律以死罪論處。”
一人洩密全數同誅。
為了大局,君王的殺伐決斷,常人絕對無法想像,更別說理解。
聽罷昊澤之言,在場的一衆仙婢異口同聲地應道:“奴婢們萬萬不敢,一定謹遵國君之命。”
君後陪着昊澤走後,衆仙婢将兔兔帶了下去。茜瑤亦想跟着而去,被蕭轶強行抱回了寝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