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奇緣之姻緣劫 - 第 58 章 只能負你

第五十六章 只能負你

突發的一切,瑤一陣驚愕,憋着的氣瞬時散了個精光,看清來人後,水是直嗆心肺。

見狀,琰立時吻了下去,将自己身體裏“定水神珠”所産生的氧氣過渡了進去。

觸及,瑤是一陣尴尬,正欲推開,人已被橫抱着騰出了水面,淩空飛起。

一出水面,瑤的衣物是濕漉漉地全貼在了身上。原本就輕薄的白色在高空皎潔的月光下更是若無一物,玲珑曲線藏不住的豔麗絕倫。

琰低頭不經意觸及的目光,随即看向了別處。

兩人好一陣尴尬。

瑤立時隐去了身形,再出現時,人已落在了河堤之上,滿頭滴水的青絲和濕透的衣物,已是被她施法變幹。

琰随即飛身落下,輕聲責備道:“你說你傻不傻,那有這樣作賤自己的。”

冷風一吹,被撈上岸的人是噴嚏連連。琰急忙脫下了自己的外袍,給她披了上去。

“不冷,你有酒嗎?”瑤搖頭推掉了琰披上來的衣袍。

琰将衣袍穿了回去,笑道:“碧水苑裏有,青梅酒,我釀的。酒中加了幾味提神的藥草,應是醉不了的,你要不要嘗嘗。”

神界一天凡間三年,琰剛下來時梅子青黃,轉眼深秋将盡,一算已是半年有餘。

瑤笑道:“醉了也無事,大不了在碧水苑睡上幾年。”

“真醉了,我守着你。”琰亦笑了笑,如兒時一般。

“好。”瑤點頭笑道。

說笑着,兩人飛進了碧水苑。進屋後,琰搬出了酒壇子,兩人是你一杯我一杯地一通狂喝。

借酒消愁,各懷心事。

真如琰所說,幾壇子都下肚了,瑤還真沒醉。不過也好不到哪裏去,看着有點迷糊,似醉非醉。

看了一眼瑤,看着手中的酒,琰是眉頭輕蹙,自言自語道:“好象還會醉,不行,還得琢磨琢磨。”

瑤原以為琰說得不醉人的酒是句玩笑玩,誰知還真有其事。

這下,想醉死的她連個宿醉都不行,心裏頭是超級的不爽,斜了琰一眼,“琢磨個頭,你放什麽了,假酒……”話未說完,便又是一通猛灌。

“咳咳咳咳……”喝得過猛,嗆是她一陣猛咳。

琰急忙伸手在背上拍了起來,看着瑤哇哇地吐出一灘酒水後,才遞了一方巾帕,言語道:“別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撐死我了。”拿着巾帕抹了抹嘴巴,瑤是一反往日的優雅矜持,滿臉的不高興地說還,“我不管,你把我撈回來的,又給我假酒,我不回去,你要帶我去岐靈。”

琰愣了愣,明白過來後,随即笑道:“別去了,神君不在岐靈,幾天沒見人了。他說你想知道的事,他等等再同你說。”

琰不敢說實話,曜夜在九重天,剛剛去的。

瑤傻笑道:“那在不在知應那兒?”

琰搖了搖頭。

看着琰搖頭,瑤是迷糊地甩了甩自己的腦袋,言語道:“躲我,看來窅燚說得都是真。他定瞞了我們不少的事。走了,謝謝你的假酒。”說着,她搖晃着起身,朝琰揮了揮手。

“你能行嗎?”琰看着瑤迷迷瞪瞪的樣子是急忙拉住了她,輕聲說道:“我看,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瑤抿嘴笑了笑,擺手道:“不用不用。你那假酒真的醉不了人,你別琢磨了,再琢磨就成醒酒湯了。”說着是不耐煩地甩開了琰拉着的手,含糊着說說:“別對我這麽好,你也嫌我欠得不夠多嗎?”

言畢是徑自飛走。

琰苦澀地笑了笑,随即亦跟了出去,遠遠尾随着一直到了岚岕,這才返身回了岐靈。

一到落璎軒門口,瑤便聽到了院子裏天玄長籲短嘆的聲音。心想着進去又是避不了一通唠叨,索性就飛上了白碧挑樹。

省得進去聽天玄叨叨,瑤是打算這一晚就醉宿樹上了。可事情往往不如人願,琰的酒還真是醉不了人,為了避開天玄,瑤亦只能佯裝睡着。

心定着過了一會兒,酒到底還是起了作用,漸漸地困意襲來……

就在瑤睡着的片刻後,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不遠處。

月下,玘望着樹上全身落滿花瓣的瑤,腦海中的往事是悉數呈現。

今夜一如當年時的場景,酒醉後的人懶懶地側卧于枝。風拂過花樹裙袂飛揚,落花紛呈,樹上的她翻身落下,自己心驚飛掠至樹下,人兒掉落懷中。星眸迷離嬌笑俏皮,懷中人纖手攀上自己的頸脖,含糊不清地說道:玘,你的懷裏好暖和好舒服。

一句話,設防的心就此淪陷……

站着看了片刻後,玘轉身飛去了神石洞。進去時,天玄亦在洞中。

洞裏仙氣彌漫,鎮天石下紅色的姻緣石上,凡世篇章上樊玘和玉瑤兩個名字是并列着流光溢彩。

“帝君……”

天玄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麽,打了一聲招呼後便退到了一側。

玘入洞後見着姻緣石上顯現的名字,眼淚是瞬間奪眶,全身僵直怔怔地出神,随後更是“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直吐在了姻緣石上,身子如紙架的空殼,飄出了神石洞。

見此,天玄立馬跟了出來。

玘飛去百草園換了一身衣袍後,随後便回到了落璎軒。

躺在樹上,瑤是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恍惚中見着了樹底下直直立着的身影,以為天玄的她随即便嚷道:“天玄,我拜托你去百草園吧。”

樹下的身影沒有言語,瑤也不再理會,翻了個身繼續她的“醉眠”。只是,沒等她合眼,玘便懸浮在了她眼前。

熟悉的臉映入了的眼簾,兩道英氣的劍眉,長而濃密的睫毛,深遂漆黑的眸子中滿是深情愛意。

見及,瑤立時是閉上眼睛,呵呵地笑了一聲,含糊着自言自語道:“怎麽可能,我到底還是醉了。”

“你沒醉,是我。”玘柔聲說道。

瑤愣了愣,嗫嚅道:“你……怎麽來了。”

玘抿嘴笑了笑,言語道:“我來赴約的,說好的,十日之後,長生殿不見不散,你既然不去我就來岚岕……”

言語至此,玘深遂的眼眸中是霧氣氤氲。

“對不起……”

玘的話,聽得瑤是揪心的痛,手輕顫着拂上了眼前這雙往日裏藏盡一切的眼眸,眼淚亦是不争氣地冒了出來。

玘沒有言語,只是輕輕地擦走了瑤臉上的淚水,托起她的小巧的下巴是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一刻,瑤沒有躲避,閉上雙眸趁着酒意雙手緊攬着玘,任由自已随心所欲。

“雲姬已經認罪了,我們毀婚好嗎?”吻游離至瑤的耳邊,玘央求道。

昂是個省時度事的人,經過平疇一事後,就将雲姬交給了玘,外帶着演了一出負荊請罪。

瑤苦澀地笑了笑,“玘,我舅父他們是不是我父君殺的。”

這一問,玘立時停止了親吻,雙眸怔怔地看着瑤,過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道:“你娘親殒命後,幻海的神蘭滴出了鮮血,當時魔族的人也不以為意,照就拿着修煉,只一夜的工夫,那些根基淺薄的魔仙就變成了殺人狂魔。”

說着,玘深深地長嘆了一聲,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滅族,天父他也是迫不得已,神蘭魔化成毒,幻海一族體內的神蘭又脫離不了外在神蘭的滋養,失心成魔那是遲早的事。後來……”

後來?後來之事玘實在不願再說。

“後來怎樣?”瑤追問道。

“後來……”

玘看着瑤的祈盼地雙眸,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天父讓神君去了幻海。神君答應了留下琴音,魔君親自動手斬殺了剩下來的族人後自盡而亡。神君将琴音帶回了岐靈,那個時候,琴音體內的神蘭尚未萌芽,神君賠了自己半顆的靈根冰封了他體內的神蘭。”

為顧及瑤的感受,亦出于對先人的尊重,玘稍稍地篡改了一下事實。

事實是,在答應留琴音性命的同時,天帝亦暗許了瑤的婚事,魔君這才答應了誅殺全族

事實正如窅燚所說。

聽罷,瑤是哭泣着抱住了玘,“玘,你有三界,有琰,琴音他什麽都沒有,我失去記憶,他苦等三萬餘年卻只字不提,我怎能毀婚?玘,對不起,我只能負你……”

“……”

玘欲語無言,寬大的衣袖中握在手裏的白碧桃花簪隐藏而去,頓了一下,他是雙手撫上了瑤肩膀,兩人相顧無言。

風起,花如雨下,亦似感受到兩人的悲哀,轉眼,滿樹的白碧桃花是全數落盡。

許久後,瑤先開了口,“把我忘了吧。”

玘苦笑道:“你的心随不了你,我的心,你就它讓随我自己吧。你嫁與不嫁,我的心永遠都在原處。”

言畢,玘是揮了揮衣袖。法咒下,兩人坐着的樹幹瞬時變得大如床榻,調謝的花兒重新回到了枝梢,身旁的花枝如藤蔓般纏繞生長,轉眼成繭将二人裹在了裏面。

瑤愣了愣,“玘……”

玘笑了笑,将瑤攬進了懷中,靠到了自己的胸前,“睡吧,天亮之後,你就忘了我吧。”聲音極致溫柔。

聞言,瑤的淚水是再次絕堤,手指緊緊地拽着玘的衣襟,“玘,對不起……我忘了後,你會恨我嗎?”

“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己在凡世的時候沒有娶你。”玘輕聲說道。

瑤呆滞了一會,随後從玘的懷裏坐了起來,看着玘的她貝齒緊咬着朱唇,手指尖猶豫着解開了束腰。

玘怔了怔,随即握住了瑤的手,搖了搖頭,認真道:“我若要了便不會放手……”

“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這句,瑤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哪來那麽多的對不起。”

四目相對,玘硬是擠出了笑容,躲避着看了一眼頭頂上怒放的碧桃花,頓了一下後是緩緩說道:“過了今夜,你我從此不見,我亦會在無盡海選一位帝妃。”

相見争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事已成定局,玘此時想着的是何必讓她揪心。

岚岕的月夜特別地寧靜,月光透過花枝,星星點點灑落。

……

天将破曉的時候,玘抱着睡熟的瑤回到了房裏。安置在床,掖好錦被,又伸手撫順了人散在鬓角的幾絲秀發,玘是又坐在床畔,呆呆地看着,久久地舍不得離開。

直到天色微明,想着自己再不走,被人看見瑤會招人非議。呆滞地在瑤的額頭印上了一個深吻後,這才起身出門。

出落璎軒後,玘站在白碧桃樹下,又擡頭看了看這重生的如雪繁花,随後決然而去。

情始于此,情滅于此,心痛莫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