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奇緣之姻緣劫 - 第 19 章 往事歷歷

第十八章 往事歷歷

聽了昋堯的話,雲姬腦中浮顯起了自己嫉妒瑤,施法将她頸上的玄玉弄進了海底,琴音飛身下海的情景。

假月夜也就是這個時候,丢在了海底。

那天是雲姬住進幻海的第二天,她将玉佩還給了琴音,瑤來幻海尋琴音讨要海底的一味藥草。

出海時,琴音對瑤的體貼入微刺激到了雲姬,雲姬心生嫉恨便做出了這樣的事。

此時的雲姬是懊悔不已,心想着那假珠子假如不是落在了海底,琴音發現珠子假的,或許現在事情真的就如同昋堯說的不一樣了。

“我還真是害人不淺啊!”雲姬喃喃自責。

昋堯別有用意地說道:“還來得及,你知道就好。”

聞言,雲姬苦笑無言。

回到天音泉邊的住處,往事歷歷浮現眼前,雲姬是再也難以入眠。

蛟龍一族,分火龍水龍兩個族系同屬神族。雲姬是肅炎之女,在火龍族全族覆滅時,琴音私下救下了她。

昂與肅炎是表親關系,念及前情便悄悄地收留了她。

那年慶王生辰,無盡海是罕見的熱鬧,由于她特殊的身份,昂怕她暴露于人前,便囑咐她不得随意出入,并将貪玩好動的沛睿交由她看管。

沛睿貪玩淘氣,雲姬一不留神,他便跑了出去,不見人影。

時值午後,沛睿有午歇的習慣,雲姬猜想着他可能是回了自己的住處,便前往找尋。

到時,沛睿的住室,門半開着,圓床上垂着幾層水藍色的紗幔。

從外往裏看,雲姬是模糊地看到床上有人,心想這沛睿果然來了這兒。

“沛睿,快跟我回去,你怎回來睡了,不是跟你說過了麽,你這房有貴客要住。”

進房後,雲姬是看也沒看,說着便上前撩開了紗帳。

掀開的霎那,雲姬是呆怔了床前。

紗帳裏彌漫着若有若無的幽香,床上,一張翩若驚鴻的臉,褐色的長發如主人一樣慵懶,伏散在頸項、胸前、被褥間,極致地魅惑。

看着這張自己日思夜念的臉,雲姬又驚又喜,更多得是六神無主。

“回來了。”床上之人薄唇輕啓,細語柔聲鳳目迷離,看樣子是喝多了。

雲姬下意識地笑了笑。

“我想你了。”

偏偏這日雲姬也是一襲紅衣,琴音笑着伸手拉過他眼前,他以為是“瑤”的雲姬。

纖指輕彈,房門閉合,雲姬淪陷在了琴音的溫柔之中……

一切都是酒惹的禍。

一番雲雨,酒意去盡,琴音方知自己是犯了大錯。

遠遠地坐在一邊的茶楬上,看着床上一襲紅裙的雲姬,琴音是覺得除了紮眼還是紮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說吧,除了娶你了,本尊什麽都答應你。”

“是雲姬甘願的,尊主不用為我做什麽。”雲姬柔聲說道。

雲姬本就知道琴音将自已當成了瑤,只是自己見着心心念念的人,一時動情貪歡。

“就算你這麽說,本尊也不會有絲毫愧疚,也不會動情,所以你還是提個要求好。”琴音冷冷地說道。

“雲姬知道尊主不愛我,也知道父親多次提及把我許給尊主,都遭回絕。可尊主也不能奪了我愛一個人的權力,用條件來換取,尊主把雲姬當成什麽了。”雲姬說着說着是委屈地哭了起來。

雲姬哭得是梨花帶雨,琴音皺了皺眉頭,撿起矮榻上的一方絲帕,扔在了床上。

看着琴音扔過絲帕,雲姬心中竊喜,忙道“尊主,可知道我為何今日一襲紅裙嗎?”

琴音沉默無語,只是緊皺着雙眉,手指不停地柔搓着額頭。

看來是頭疼不已。

見着琴音不言語,雲姬是誤以為琴音是內疚,已然情動,便道:“父親一直希望能看我出嫁,前幾日他知道自己大劫難逃,就囑我穿紅衣相送,權當他看過女兒出嫁……”

聽及,琴音知道雲姬要說什麽,當即便打斷了她的言語,說道:“雲姬,你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是醉了,你……方才,你該走的,為什麽這麽不自重。”

琴音的一句不自重,深深地刺疼了雲姬,當即便氣憤地問道:“我若是神尊,尊主還會說我不自重嗎?提個條件便可換我的清白,在你眼裏,雲姬是什麽?雲姬就那麽的不入你的眼嗎?”

“本尊收回剛才的言語,你不必這麽激動,你我絕無可能,本尊只是想補償你。”琴音淡淡的說道。

自知言重,琴音的語氣比剛才好了許多。

見琴音的态度緩和了許多,雲姬是又生出了非份之想,道:“尊主,雲姬知道你愛着岚岕的神尊,雲姬不在乎的。”

說着,雲姬是起身,半跪在了琴音跟前。

面對着雲姬,琴音冷冷地說道,“我在乎。”

雲姬哭着說道:“我不要名份,我只要你讓我跟着就好。”

“我容不下別人。”琴音神色絕決。

“哈哈哈哈哈……”

一陣狂笑,起身的雲姬情緒已然崩潰。

“說吧!”琴音依然冷若冰霜。

“尊主果然專情,別人醉灑,是我自己是不走,還往上貼,怨不得誰,那就請尊主幫我殺了聖尊,你我就算兩清,可好。”

言畢,雲姬癡笑着,看着案上的噬神劍,一雙淚眼盡是悲憤。

琴音微微一怔,冷冷地丢下了一句“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說。”便揮袖開門走了出去。

琴音出去後,門自動的關了回來。

目睹着琴音離去,雲姬跌坐在了床沿,望着褥子上的猩紅濁白,悲涼是瞬間襲卷全身。

寄人籬下,今有自取其辱,若父親還在,事情又會怎樣?

思及,情緒更是難以自抑,雲姬憤恨地狂扯了幾下被褥,錦被遮掩了醒目的不堪,琴音落在被辱間的玉佩亦被抖落了出來。

雲姬認得,這是琴音的貼身常帶之物。

一枚質地上乘,色澤青白通透略帶冰藍的圓形玉佩,水浪花紋圈邊中間掏雕着一彎新月,月邊伴着一顆星晨,褐色的絲線編織串連着一顆如蓮子般大少的純色珍珠,玉佩雅致而又精美。

“君子無故,玉不離身。”拿過玉佩的雲姬嗤笑了一聲。

收起玉佩,雲姬移步到了書案前,看着這出鞘的噬神劍,腦中是不停地閃現出了琰揮劍刺向肅炎的情景,父親對她的最後一笑,在雲姬心裏是生了根發了芽。

琰斬殺肅炎,雲姬就藏在幽暗處,她是遠遠地看着。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琰溫潤的聲音傳進了房裏,“瑤,是我,想問問噬神劍可有異樣。”

雲姬愣了愣。

這時候,琰送了上門,無疑踏上了雷點。

聽着琰的聲音,雲姬看着噬神劍,心裏壓抑的複仇之火瞬間燃燒,吞噬了所有理智。

提起案上的噬神劍,雲姬擡手在劍身上拂過,一道幻彩,神蘭煉就的魔毒是瞬間沒入了劍體。

“瑤,你在裏面嗎?”

琰的聲音再次響起。

雲姬不急不忙行至了門前,拂袖門開魔障暗結……

暮幽宮裏琴聲連綿,曲中愁腸。

琴音褐發淩亂,一襲水藍雲紋銀邊長袍早已是水漬斑斑。

濺濕的衣衫的不知是杯中的酒還眼中的淚,“月夜”滾落,他是發瘋似地丢了手中的酒杯,手撕扯着自己,探出了那縷貼着心口放着的頭發,輕柔的拂上眼前的七弦琴,手指停留在兩根七彩弦絲上。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一番喃喃自語,指尖又勾過了案上酒壺……

睡夢中,白碧桃花花飛滿天,男孩牽着小女孩的手跑進一個小院,“姑姑,我帶瑤兒來了。”

琴聲驟定,花樹下拂琴的女子轉身,挺着四五個月大的孕肚的她容顏清麗絕世。

“謝謝你,音兒。”

“娘親。”男孩邊上,一身紅裙的小女孩甜甜糯糯地叫了一聲。

女子看着男孩女孩緊緊拉着的小手,眉目含笑。

倆孩子圍坐了過去,男孩很喜歡琴,伸手就彈了起,琴聲高山流水婉轉飛揚。

……

“嘣”的一聲兩根弦絲彈出了指尖。

“音哥哥,你的手還好嗎?”女孩眨巴着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睛,一臉關切。

男孩搖了搖頭,一腦懊惱,“姑姑,對不起。”

女子捉起男孩的小手,看着無事,便在指尖上揉了揉,言道:“手沒事就好。”

“可是弦斷了。”男孩傷心地說道。

“音兒喜歡瑤兒嗎?”

男孩用力地點了點頭,“嗯,喜歡。”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說着,女子笑着從男孩一頭褐色的長發中拔了兩根發絲,又從女孩的頭發中拔了兩根,雙手結印,女孩腕上的一串七色玲铛流光七色,七色彩光注入發絲,兩人的頭發兩兩合在了一起變成兩根七彩的弦絲,伏在了琴軸之上。

“音兒,姑姑就把瑤兒交給你了。”女子輕柔地說道。

男孩點了點頭。

女子拉過兩個孩子,寵溺地擁入懷中,院裏蕩漾着倆孩子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