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朗月坐在卧室裏的床上,嫩綠的裝飾布局,讓她的覺得像是回到了鷹飛草長的春天,回到了朔風國的新野草原一般。環節了她對陌生環境的不适。她站起來,仔細的觀察這屬于自己的房間,突然覺得人生莫測。
事情要追溯到10幾天前,在林莫凡的辦公室裏,他難得給苗小蓮放了假,讓苗小蓮帶着風朗月去祭拜一下福伯。
苗小蓮也是很久都沒有離開過B市了,想着反正也是林莫凡出錢,不去就可惜了。當然,她更是不放心風朗月一個人回去。雖然多年辦案,會讓警察們遇見很多不幸的人,會變得麻木,比風朗月可憐的人,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可是,有些相遇卻終究會演變成一場因緣際會。
苗小蓮準備帶風朗月出門,卻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風朗月沒有身份證,不,連身份證號的都沒有。公安系統裏根本就是查無此人。
苗小蓮此刻一臉無奈的看着林莫凡。
林莫凡用手指掐了一下眉心,說:“這樣,你們坐客車去吧!”
苗小蓮瞬間對林莫凡的無恥做法給跪了,她來找他當然不是因為這次出行的問題,而是風朗月也15歲了,卻沒有上過一天的學,這沒有戶籍,沒有身份,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
苗小蓮:“林副隊,你不是打算就這麽不管了吧?”
林莫凡擡起頭,說:“你就先處理好我交代給你的事兒,別的不用你操心。”
在刑警大隊裏,也就是苗小蓮不怕死的敢跟林莫凡張牙舞爪的頂上兩句。因為林莫凡從來不打女人,苗小蓮為自己是個女人而感到慶幸。警隊裏的其他人可真沒少挨打。
苗小蓮一個林莫凡一副不耐煩又不想多說的模樣,就聳了一下肩,走了。原本她還想帶着朗月坐飛機的。這次便宜林副隊了。
苗小蓮先是帶着風朗月去了美發店,雖然她已經适應了風朗月的一頭銀發,但是本來就如清風明月一般遮不住的容貌,再配上這一頭張揚的銀發,想低調都難。
風朗月最後看了看自己那一頭象征着靈力地位的銀發,咬了咬牙,讓理發師給染成了黑色,又剪短到腰間。苗小蓮也是一陣惋惜。理發店裏的人更是從兩人進來之後,就都一副受了驚吓的表情。
而理發師更是不敢下手,還是風朗月自己拿了剪子,将頭發從腰間剪短,理發師這才惶恐的上前修出了一個型,而後給風朗月染了黑發。在出門後,苗小蓮突然遞給風朗月一個小包,風朗月疑惑的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居然是自己剪斷的銀色頭發。風朗月感激的看着苗小蓮,苗小蓮卻有些不好意思,別過了頭,招呼着風朗月去客車站。路上還特意給風朗月買了帽子,一頭黑發的風朗月站在人堆裏也依然美麗的能閃瞎大家的眼。
風朗月和苗小蓮上了開往青島的大巴,大概要12個小時,苗小蓮毫不猶豫的買了最好的高級卧鋪。風朗月有些心神不寧。而這種感受在聽說馬上就到青島的時候,更加強烈。這就是傳說中的近鄉情怯。
可是該來的總會來。苗小蓮拍了拍風朗月的肩膀,招呼着她下車。
今天正好是福伯的頭七,兩個人下了客車就直接打車去了福伯的墓地。因為兩個人來得有些晚,墓地裏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苗小蓮做刑警的,而風朗月原本就是見過鬼怪的,兩個人難得都不害怕。找了半天,終于在一個角落裏找到了刻着福順康名字的墓碑,風朗月慢慢的走過去,輕輕的跪在墓碑前,苗小蓮則上前鞠了一躬,慢慢的走到一邊,遠遠的看着。
風朗月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的落在福伯的墓前。風朗月輕輕的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默默的垂着淚。
這個時候,突然一陣風吹過,有些涼。風朗月打了一個寒顫,她覺得有些奇怪。樹都沒有動,卻讓她感受到了陰風,她突然擡起頭,像四處看了一下。
墓碑的後面站着一個人,背對着風朗月,衣衫是灰黑色的,有着灼燒的痕跡。風朗月心裏一緊,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福伯?”
墓碑後的人,緩緩的轉過了身,風朗月自诩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卻還是被吓了一跳。人們常常說鬼是如何的可怕,但是見過的沒有多少。而鬼之所以可怕,是因為鬼一直保持着人死前那一刻的狀态。正常死亡的人,并不可怕,但是一些非正常死亡的,就很難說了。而能夠改變容貌的鬼,也非一般的鬼,那都是一些厲鬼或是修為達到一定程度的鬼。
而這對面的明顯是一個新死的鬼魂,面部大多地方都是焦黑一片,嘴唇幹裂着,而雙眼瞪的很大,卻都是眼白,就呆呆的矗立在那兒。風朗月裝着膽子又細看了一下,面目全非的樣子更本辨不出是不是福伯。但是風朗月注意到鬼的手腕上,帶着一串念珠,正是福伯生前一直帶着的。
風朗月為自己剛才的害怕感到羞愧,帶着點哭腔的喚了一聲:“福伯~”
只見對面的鬼,眼珠來回滾動,終于露出了眼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風朗月。
這時候,一直關注着風朗月的苗小蓮感覺到了不對,就往這邊走來。但是走近了發現沒什麽異常就開口跟風朗月說:“天氣這麽涼,你就別一直跪着了,而且你已經哭了這麽久了,咱們也該回去了。”
風朗月看着絲毫沒有異樣的苗小蓮,明白了只有自己能看到,舒了一口氣,但是卻回答說:“我還有好多話沒跟福伯講,小蓮姐,你再讓我呆一會兒,行嗎?”
苗小蓮看着可憐楚楚的風朗月,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于是轉身又走出了幾步,站定了看着周圍的環境。
風朗月看到苗小蓮沒有再看自己,就想伸手去拉福伯,福伯卻往後退了一步。福伯輕聲的說:“朗月,剛才吓着你了!”
風朗月剛剛止住的淚水又順着臉頰滾了下來,卻使勁的搖了搖頭說:“福伯,都是我害的,你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福伯:“孩子,都是命裏的劫數,怎麽能怪你。我今天是在人間的最後一天,頭七一過,我就要去陰間報道了。想着走的時候能看看你,沒曾想還真能見到。”
風朗月:“福伯,我”
福伯:“孩子,自責的話就不要說了,福伯明白你的心情。可是福伯從來都不後悔救了你。”
風朗月:“福伯,那我還能見到你嗎?”
福伯:“傻孩子,萬事輪回中,有緣自然會相見。你日後一定要多加注意,世間險惡,尤其你還生着一副天人之姿。福伯沒什麽可以留給你的,這串念珠,希望能保你一世平安。”說着從手上褪下了那串念珠,遞給了朗月。風朗月接了過來。
福伯:“乖孩子,好好活着,不一定哪天,你就能回到你的國家去了,但是前提你一定要活的好好的。明白嗎?”
風朗月點了點頭。福伯說了一聲:“我走了,保重!”之後就消失在夜幕中。
風朗月看着一下子不見了福伯失聲叫道:“福伯,福伯。”
苗小蓮感覺到了異樣,走到了風朗月身邊,蹲下來把風朗月從地上拉起來。扶着她說:“人死不能複生,走吧。”
福伯已經不在了,風朗月也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就乖乖的跟着苗小蓮回了B市。
兩個人回到B市,都是一身疲憊,在苗小蓮家休息了一整天,一大早苗小蓮就接到了林莫凡的電話。
林莫凡:“都已經回來了,怎麽不來警局報道?”
苗小蓮:“拜托,我才剛回來,身心疲憊的,你可不可以再沒人性一點啊?”
林莫凡:“來回都坐高級軟卧,你身心疲憊,我的錢包還疲憊呢。趕緊帶着風朗月出來,有任務!”
說完也不等苗小蓮回答,就收了線,苗小蓮惡狠狠的把電話摔在床上,爬起來去叫風朗月。
風朗月手握着念珠到是難得睡了一個安穩覺。風朗月一直都有早起的習慣,此刻正坐在梳妝臺前,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發呆。苗小蓮進來的時候便見到這麽一幅美人梳妝的畫面。羨慕嫉妒恨的上前,拍了一下風朗月的腦袋,調笑道:“怎麽,美的自己都挪不開眼了?”
風朗月聽了認真的說:“是啊,都不知道自己能這麽漂亮。”
苗小蓮,一下子受了打擊一般,倒在了床上,笑了起來。她本來是句玩笑,看着風朗月一本正經的臉,無奈又好笑。
兩個人收拾了一下,下了樓,發現小區門口停着林副隊的車。苗小蓮帶着風朗月上了車,問道:“什麽任務,還帶着朗月?”
林莫凡:“準備給她找個家,今天過去踩點!”
風朗月聽了一愣,沒理解上去。苗小蓮知道問了也沒用,就靠在位置上閉目養神。林莫凡開着車駛去了慶陽胡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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