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科的董事長是岑旭白。nico不清楚衛途深和岑旭白的關系,只知道那晚衛途深并不熱衷于岑旭白,如果當時是衛途深,衛途深早該名利雙收。環科既然想要簽下衛途深,自然日後是要上報到高層的,不知岑旭白還記不記得這麽一個人。nico想如果衛途深進了環科,也許會得到更多的照顧。但是衛途深好像對環科一無所知似的,讓nico有些猜不透岑旭白和衛途深二人的關系,便開始猶豫要不要告訴衛途深這件事。
另一個機會是影帝蔡華生抛出的橄榄枝。他剛與以前的公司解約,還帶走了公司裏圈內有名的老牌女經紀人宋城。如今單開華晨工作室,也想在娛樂圈分一杯羹,權當投資。據說宋城和蔡華生相戀多年,但是媒體始終找不到證據。
如果衛途深選擇華晨工作室,必然不能單靠臉來吸引觀衆。宋城帶出的藝人,包括蔡華生,無一不是圈內有名的藝人。
環科給衛途深的待遇是薪酬五五分,一對一的經紀人以及幾部大制作的電視劇,但是同樣的,衛途深必須按照環科的策略按部就班地配合公司的營銷,可能包括緋聞。
而華晨只說了一句話:按你喜歡的來。聽起來毫無籌備,似乎有些心血來潮。
衛途深更傾向于華晨,但是他想知道為什麽。
和衛途深交流的是蔡華生,衛途深自然是看過他不少作品,但是沒想到他本人如此平易近人。
“你注定是做這行的。”蔡華生這樣評價衛途深。
衛途深對這番話持懷疑态度,憑內心來講,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真的不會入這行。蔡華生憑什麽通過一部偶像劇,就作出這樣的評價。
“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你注定成為最亮的那顆星。”
因為這句話,衛途深最後毅然選擇了華晨,簽了十年的經濟約。
簽約後,衛途深拿到了第一筆費用,用于衛途深的日常開支。
“需要我幫你理財嗎?”宋城問衛途深。
宋城是個做事有些雷厲風行的女人,年近四十三保養的很好,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衛途深暗暗觀察,她與蔡華生之間除了工作,真的沒有額外的互動,包括住的地方也不是一起。
但是衛途深還是看出了蛛絲馬跡,因為宋城會對蔡華生發脾氣。
一個冷漠、嚴厲、讓人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的鐵打的女子,會對一個人發脾氣,這就是因為信任而本能流露的情緒。
讓衛途深想到一個人。
“暫時不用,我沒什麽積蓄,只要日常的開銷沒有問題,就足夠了。”衛途深謝絕宋城的理財建議。
他的錢只想給一個人,可是顧石的賬戶被清除了,絕情到衛途深有些措手不及。
“宋城姐,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去一趟蘇城,我有些話想和一個人說。”
宋城不贊同地搖搖頭:“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不是戴個墨鏡就可以為所欲為的,除了吃喝拉撒,我希望別的事都交給我來做。”
衛途深垂下眸,不說話。
“有什麽事,我可以幫你做。”宋城心裏嘆了口氣,畢竟剛成名,很多事情一定還沒有習慣。宋城最怕的就是新人為所欲為惹出事情。
衛途深無奈,但實在沒有別的方法,他掏出一張卡,告訴宋城:“我想把我的積蓄轉交給一個人。她不一定收,但是這是我欠她的。”
“女人?”宋城敏銳地問。
衛途深毫不猶豫地回答“是。”又補充道:“是我以前的戀人。”
宋城自然而然地認為,衛途深是想和過去的戀人說清楚,讓她不要洩露過多的秘密,并且給一筆封口費。
“好的,我會幫你轉交的。宋城不欣賞衛途深的絕情,但贊同他的決絕。很多年輕藝人,就是因為和過去拉扯不清而被絆倒,從此再沒有站起來過。
衛途深倒不知道以宋城的經歷,太容易把一個人想到最壞的地步。
宋城自然不會親自去蘇城解決一個新人的“私事”,那過于浪費資源,她随意地把衛途深的卡和密碼交給了工作室的一個助手小陳。
顧石看到小陳的時候,還有些緊惕。
咖啡廳裏,顧石看着眼前的卡,冷笑:“這是衛途深叫你給我的?讓我閉緊我的嘴?”
小陳看着顧石的态度,暗道不好,宋姐吩咐他一定要把這事辦好,現在看來,這女的有些難纏。
“顧小姐,我們不是這意思,只是出于情意給予一些補償。”小陳仔細斟酌語氣,笑呵呵地說。
顧石當然不信衛途深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她知曉了一個事實:衛途深真的很好,并且以後會更好。現在的她,在別人眼裏,或許是一個定時炸彈,或許會成為一個拖累。
那天晚上,她看了衛途深演的電視劇,看了他所有的綜藝,所有的新聞。知曉他正在一個陌生的世界小心翼翼地探索,有人贊賞,同時也有人诋毀,一個小小的事件都會在人言人語中發酵成千百億人關注的對象,他很辛苦,很努力,很艱難。
顧石很輕松地回憶起在以前的時候,衛途深在冰天雪地裏穿着春夏的衣服,在商場門口走秀。即使手臂上凍出雞皮疙瘩,他也毫不在意。
《小時光》裏,他飾演的林侃,張揚而熱烈。如果說肢體的動作可以靠演技,神态可以靠模仿,可他眼裏的細碎星光永遠不會是假的。
她多少年不曾看過衛途深有這樣的眸光,肆意的,狂放的,內心充滿自信和陽光。是那年他們初見的時候,輕輕一瞥就不會輕易忘卻的光芒。
她應該讓大家都放心,借此,來最終成全這段感情。脫離了纏繞的束縛,也許兩人最終不會變成自己想做的人,但是,他們可以做最好的自己。
“我知道了,我不會亂說話的,錢我收下了。”顧石把卡塞進包裏,神情淡漠,匆匆離去。
今天是個好天氣,春暖花開,暖意襲人。顧石走出咖啡廳,陽光很亮,刺激的她想要流眼淚。
今天好像是個适合結束的好日子,她忽然想到了《春風吹又生》最好的結局。
等一下回家,寫好結局,然後聽一首好歌,喝一杯香茶。她很歡快,腳步甚至有些輕盈。
切莫負了這春光,這韶華。
要說時光的腳步有多匆匆,顧石和柳愛都感受到了,大四這一年裏,顧石的五本書都一一出版了,新的連載也快要結束,她考出了教師資格證,後來還和柳愛一起去了西部的山村支教。
畢業的時候,大家都有父母的陪伴,可她有岑旭白和兩個室友,顧石深感榮幸。
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她穿着畢業禮服的那天,衛途深參加完活動,不顧宋城的反對,坐在路邊的車裏,靜靜地看着她。看到她的身邊有一個男人陪伴,幫她拿着證書和包,雖然看不清樣貌,但是背影挺拔。他和顧石的朋友們也很熟悉,幾個人圍着相機看得津津有味。
宋城皺着眉數着時間,勸道:“再不走真的趕不上飛機了,你晚上在西京還有一個活動要走。”
車子才終于向校外駛去。
顧石還以衛途深的名義,用衛途深給她的錢,加上一些自己的報酬,資助了很多學生。也許是曾經經歷過,才知道生存的艱難,她格外憐惜這些需要幫助的孩子。
銀行賬戶裏每個月越來越多的數字昭示着衛途深在人群中是多麽的炙手可熱。顧石很高興在各種渠道得知他越來越像顧石心裏镌刻着的,那個被她摟着在風雪中奮力踩着三輪放聲大笑的少年。
她還捐助了孤兒院,認捐了沙漠裏很多的樹林,也認識了很多新的朋友,有了很多新的靈感。
她花了一年的時間走遍了祖國的角落,風塵仆仆,最終塵埃落定,在南海買了一個小小的房子,成為了一名小學語文老師。
左荨笙在南海開了一間服裝工作室,很高興顧石能在南海定居。她甚至在顧石的房子邊上也買了一間,看樣子是想時常來找顧石玩。
顧石在家裏備課,左荨笙就抱着顧石自制的小零食窩在沙發裏,不顧雨生虎視眈眈的目光,悠然自得。
“我是真沒想到你真的會當老師。”左荨笙看着顧園丁辛勤勞作,覺得不可思議。
“師範畢業,不當老師幹什麽,喝西北風啊?”顧石打趣道。
左荨笙想說顧石不如全職寫小說,但是轉念一想顧石本來就有些悶,要是再悶在家裏更不好,不由得吐吐舌頭。
“哎,聽說岑旭白家裏催着你們結婚。”左荨笙想起來最近聽到的傳聞。
說到這個顧石是真的有些頭疼,岑旭白的事她是知道的,現如今她畢業了,連個借口都沒得找,只好說學校走不開,不敢去北湖見老人家。
“躲着吧。”顧石用筆支着眉心。
“你倆真奇怪,兩個人做了假情侶,都不談戀愛,你倆眼光就這麽高啊,互相看不上對方?”左荨笙本以為兩人能假戲真做,但是沒想到并沒有。
兩人都是人群中不可忽視的強強男女,怎麽就湊不上一對呢,左荨笙抱着零食拐角:“天吶,你不會還惦記着前男友吧!”
顧石苦笑:“瞎說什麽呢,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為了杜絕左荨笙胡言亂語,她下廚給左荨笙做好吃的。
圍上圍裙,把及腰長發紮成一把,顧石的身影就柔和了不少。左荨笙最喜歡顧石這樣有些溫柔的樣子,幻想以後顧石自己的家庭裏,該是何等幸福。
想着想着左荨笙忽然又鼓起嘴,不如學點什麽給沈清濯顯擺顯擺。
左荨笙的婚事早已提上日程,沈清濯是一秒都不會等的,早就拉着她半哄半騙地去民政局蓋了章,這才閑下心來準備婚禮。
于是左荨笙一把躍起,沖進廚房嚷嚷着要學做菜。
沈家不缺做飯的人,菜做好了是情趣,做不好也無傷大雅。
當晚,沈清濯吃到了這輩子最難吃但是最甜蜜的,妻子做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