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漸明,關信攬住我說:“我們回去吧。”
我按住他問:“現在回去怎麽說呢?你別忘了客棧裏還有一個小七呢。”
關信笑說:“小七只有你一個,其餘的,當然是趕走了。”
“可是你不想知道她的來歷嗎?”
“你有辦法?”
我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無奈的搖搖頭:“這種辦法也只有你想得出,不過到時候我演的不像,你可別怪我。”
“不行,一定要像。一會兒你先回客棧,半盞茶之後我再回去。”
關信點點頭,他在我額頭印下一個吻。
待關信先走後,我想了想,不如先去找胡散人要誠景的解藥,也省了關信一件事。
從胡散人那兒回到客棧,小旋正好從客棧走出來,看見我的一刻愣住了:“你……”
我笑着說:“小旋,幾月不見你就不認得我了,關信呢?”
小旋臉色一沉:“你是誰?”
我歪着頭說:“我是小七啊,你最讨厭的小七。上次郊外一別,我有事先走了,來不及告訴你,怎麽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枉我還挂念你呢,關信在哪兒?快叫他出來。”
她臉上現出迷惑,盯着我問:“你真的是小七?”
我點點頭,打趣道:“當然,我就是那個跟你搶關信的小七。”
她盯着我半響,忽然叫了聲:“糟糕,”轉身上樓。我跟着他上去,她推開關信的房門,關信正喂床上的“小七”喝藥。小旋上前打掉關信手中的碗,拉開他:“關信,她是假的。”
我倚在門邊叫了聲:“關信。”
床上的人顯然受了驚吓,看着我們說不出話來,只是望着關信弱弱的叫了聲:“關信。”關信的目光來回了一圈,故作驚訝說:“你……怎麽會又來一個小七?”
我走上前坐在她床邊,仔細的看了看,就像照鏡子一樣笑着說:“姑娘,你從哪兒來的?為何要假扮我?”
她抓着被子盯着我說:“你,你胡說什麽?你才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就是小七。”
我看向關信:“關信,你說,我們誰是小七?”
關信摸着下巴盯了我們一瞬:“我也不分不清。”
小旋奇怪的看了看關信,她指着我說:“關信,她才是小七。”
我和關信都有些驚訝,我有些好奇的問:“你怎麽知道?”
“反正,我就是知道。”
好奇心一下猛漲:“為什麽?”
她有些不滿的說:“除了小七,誰還能如此嚣張的喊着要見關信。”
關信忍不住笑了,床上的人忽然撐起來,向關信伸出手:“關信。”
關信并沒有動,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密集腳步聲,仿佛有一批官兵進來了。
我們三人互看了一眼,正猜疑的時候,一個人走進來,一身雲白錦袍,臉上是陰沉不定的神色。
三哥?他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我心裏一陣哆嗦。
關信反應過來,作揖道:“見過太子殿下,”小旋也跟着行禮。我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小旋拉了我一把:“是當今太子,快行禮。”
“民女,見過,見過太子。”
他沒有出聲,好半天才吐出幾個字:“誠景在哪兒?”
小旋說:“在隔壁。”
“帶我去,”他掃了我們一眼:“你們一起過來。”
誠景正好下床,看見三哥,連忙行了個禮:“三哥,我正要去找你,”她手裏捏着我留給她的信:“錦然留下一封信,說是要去找小環。”
三哥接過信卻沒有打開,反而叫來雲川:“來人,将關信抓起來。”
幾個侍衛迅速上前抓住關信,小旋急了問道:“太子,關信犯了何罪?為何要抓他?”
三哥走到關信面前,一字一句的質問關信:“昨夜,本太子接到密報,關信擄走了七公主,可有此事?關信。”
關信看着他沉默了。
小旋說:“七公主不是留下了書信說去找小環了嗎?與關信有何關系?”
誠景也替他辯解道:“三哥,你先看錦然的信。”
三哥看了我一眼,突然将手中的信一撕:“不必了,密報不會有誤,來人,帶關信走。”
小旋擋在門口:“太子,你無憑無據,不能帶關信走。”
“無憑無據?”三哥冷笑了一聲:“關信,你告訴他們,昨夜子時之後,你與何人在一起,做過什麽?”他看了我一眼,往日眼裏溫和的笑意,此刻變成陰狠,我仿佛不認識他。
“将關信押入牢中,直到七公主回來為止。”
“慢着,”我上前一步,剛想說什麽,關信攔住我的話:“小七,”他輕輕搖搖頭,示意不要,他對誠景說:“五公主,這是七蟲七花的解藥,我已煉出來,你每日午時服下一顆,三日後毒就可解了。”
三哥拿過解藥遞給雲川:“雲川,将五公主一并帶回行宮,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将她放出來。”
衆人一驚,誠景問道:“三哥,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要軟禁我嗎?”
三哥看了眼一動不動的雲川喝道:“還不動手。”
雲川只得遵命:“五公主,得罪了。”
等到三哥一行人離開後,小旋也急忙要趕回行宮,我拉住她:“你相信我是小七對不對?”
小旋急道:“我不管你是誰,這個時候,我只要關信沒事。”
“你若是信我,我擔保關信沒事。”
小旋不相信的問:“你有什麽辦法?你知道七公主在哪兒?”
“你忘了?我來之前關信應該是和她在一起,只要她肯出來作證說昨晚她一直和關信在一起,人證在此,若是太子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就一定會放了關信,”我指了指隔壁的人。
小旋恍然道:“沒錯。”
我們來到關信房間,床上早已空無一人,“小七”已經消失了。
小旋問道:“怎麽辦?這下連假小七也不見了。”
我沒回答,細想了整件事:我剛做回小七,三哥就來了,聽他剛才的語氣,仿佛知道昨晚我和關信的事,他一早就将關信帶走,緊跟着假小七也不見了。難道這一切都是三哥做的?假小七也是他弄出來。一切仿佛漸漸明了,三哥無非就是讓我無法再做小七。想到這兒,我心裏一陣難過,不是為我,也不是為關信,而是為了三哥。
小旋見我半響不說話:“算了,我還是回行宮找娘幫忙。”
我沒有攔住她,因為我知道不管她找誰都沒有用,三哥這麽做就是要逼我回去。既然如此,關信應該暫且沒事,想到這兒我稍稍放心,那不如趁着這段時間,我幫他找到那幾種東西。
漱屍門和歸夢莊在青城都有一座不大的莊園,并且相距不遠。那條街上除了他們兩派中的弟子少有外人出現。我若是就這樣走過去,恐怕還沒靠近就身中幾種奇毒了。
我正發愁該怎麽辦時,秦羽樓出現了,第一句話就是:“關信被抓走了?”
我點點頭,有些內疚的說:“都是因為我,師伯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關信有事的,等我拿到白狐皮和七彩葵就去救他出來。”
秦羽樓不相信的問:“就憑你?關信沒有告訴你漱屍門和歸夢莊是什麽來歷?”
“我知道這兩派都在南宮族都是鼎有名的毒派,只是若是我現在去救關信出來,只怕我就再也不能做回小七了,到時關信一人面對兩派,勝算恐怕不比我高出多少,所以我想先姑且一試,哪怕拿到其中一樣也好。”
秦羽樓默了一瞬:“人稱江神子為毒中君子,其實他不過是個心胸狹窄又好色的小人,倒是鬼母,雖然用毒狠辣,但對門下弟子頗為寬恕,你不妨從漱屍門下手。”
我心頭一喜:“多謝師伯指點。”
秦羽樓遞給我一個竹筒:“裏面是我養的箭蜂,劇毒無比。你若是遇到危險可将其放出來,箭蜂一出,會将方圓三裏內的蜜蜂全部引來,你可趁亂逃走,不過只能用一次。”
“謝師伯。”
秦羽樓剛要走,他突然盯着我的頭上問:“綠雲簪呢?”
……
秦羽樓面色一沉:“那是紅羅費勁心思煉出來的,你丢了?”
我連忙搖頭:“沒有,簪子……被人奪走了?”我将小環的事情告訴了秦羽樓,秦羽樓說:“原來是靈蛇島的人。”
“如今小環不見了,簪子也暫時找不回了。”
“既是靈蛇島的人就好說了,這件事就交給我,你好好應對漱屍門,雖然我剛才說鬼母對門下弟子頗為寬恕,但你是冒充的,若被識穿,就算我出面也不一定能保你平安。”
“師伯放心,我一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