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毒盅 - 第 24 章 ☆、挨打

? “七公主,今早太子已經派人來說過你要學醫一事,餘太醫去給良妃請脈了,下臣不才,若公主不嫌棄……”眼前這個年過中旬的太醫,想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麽,我不耐煩的打斷他:“好了,張太醫,多餘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張太醫作揖道:“是。”

“這是人體圖,公主我們就先從人體構造開始。”

……

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我拿着那張人體圖回到錦瑟宮,摸着酸疼的脖子說:“好累啊,沒想到學醫這麽辛苦,”若雲走到我身後說:“公主,奴婢替你捏捏。”

外面有聲傳道:“太子駕到。”

他提步進來,一身墨色錦袍,袍子上用金線繡着四爪穿雲龍,逼人的英氣中帶着淡淡的王者之氣,若雲立刻停手做了個揖,退出去。

我欣喜的跑過去:“你來了。”

他點點頭,看見我放在桌上的人體圖,拿起來看了一會兒問道:“累嗎?”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有點累,不過學的很開心,只是學的感覺有點慢,好想趕快學會,就能替別人診脈看病了。”

淳哥哥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不說話。

“你今晚會去秀青宮嗎?”

淳哥哥眼底掠過一絲驚詫:“為何問這個?”

“我明日一早不是要去教三嫂做桂花紫薯粥嗎?若你在的話剛好可以嘗嘗我教的如何。”

淳哥哥靜靜的看着我問:“你不介意教會她?”

我搖搖頭:“為什麽要介意?淳哥哥不是最喜歡這道粥嗎?我若教會了三嫂,以後你想吃的話,她就能為你做。”

“你是說,你不為我做了?”

我解釋道:“不是,只是三嫂與你比較親近,三嫂她……”

淳哥哥忽然打斷我:“叫她柳妃!”淳哥哥眼底有明顯的不滿,我不明白他為何這麽生氣,我小心翼翼的說:“淳哥哥,你怎麽了?”

“錦然,你就不怕你教會了柳妃,以後我就不喝你做的粥了嗎?”

我歪着頭問他:“你會嗎?”

“你先回答我。”

我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不知道,我沒想過這個,”我挽着淳哥哥的手,撒嬌道:“不過我相信淳哥哥不會不愛吃我做的東西,是不是啊?”

淳哥哥眼底的不滿慢慢散去,他點着我的額頭,無奈的叫了我一聲:“錦然。”

從秀青宮出來,我急急的趕去太醫院,張太醫已經等候多時了。

“公主,下臣昨日給你的人體圖你可記熟了?”

我在腦海裏回想了一遍,然後點點頭:“太醫,我記熟了。”

“那好,下臣要考考你了。”

“太醫請便。”

“所謂得五行時之勝,各以氣命其髒,其髒象何如?”

“心者,生之本,神之變也;其華在面,其充在血脈,為陽中之太陽,通于夏氣;肺者,氣之本,魄之處也;其華在毛,其充在皮,為陽中之太陰,通于秋氣;腎者,主蟄,封藏之本,精之處也;其華在發,其充在骨,為陰中之少陰,通于冬氣;肝者,罷極之本,魂之居也;其華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氣,其味酸,其色蒼,此為陽中之少陽,通于春氣;脾、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者,倉廪之本,營之居也,名曰器,能化糟粕,轉味而入出者也,其華在唇四白,其充在肌,其味甘,其色黃,此至陰之類,通于土氣。 ”

張太醫聽完,贊許的點點頭。

我迫不及待的問:“太醫,我們什麽時候學把脈?”

張太醫眼裏的贊賞立刻止住了,他做了個揖,客氣的說:“公主,述下臣冒犯,學醫不似讀書寫字,畢竟是人命關天,必得一步一步慢慢學紮實了才行,不能有任何差錯,公主才剛起頭,不可操之過急。”

“太醫說的是,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今天的課程了?”

到了午膳時間,一個小太監忽然進來說:“七公主,元妃娘娘請你去一趟苑瓊宮。”

元妃端坐在榻上,妩媚中帶着不可侵犯的威嚴,俨然是真正的後宮之主。

“錦然參見元妃娘娘。”

“免禮,”她的聲音不冷不熱,與我回宮那日的慰問之聲截然不同:“不知七公主可知道前幾日宮中鬧刺客的事。”

淳哥哥說此事不宜張揚,我只好說:“錦然有所耳聞。”

“皇宮向來守衛森嚴,尋常刺客怎麽能在皇宮來去無蹤,本宮覺得這定是宮裏有人不安分,将宮規視若兒戲,若長此以往,後宮必将亂成一團,本宮還如何治理,錦然,你說是不是該懲戒一下,警示後宮?”

她逼視着我,我不敢與她對視,低了頭,心裏開始慌亂。淳哥哥難道沒有告訴父皇嗎?

“七公主,你可知就因為那刺客驚吓良妃,良妃如今卧病在床。”

我“啊”了一聲:“良妃娘娘也病了?”這宮裏的妃子怎麽都這麽脆弱,随便一個騷動就能吓病了。

“七公主,你還不知錯嗎?”她眼神變得淩厲起來,好似在說,本宮早就知道是你了,在這兒等着你呢!

我撲的一下跪了下來:“錦然知錯了,求娘娘開恩,饒我這一次,錦然下次不敢了。”

“本宮饒你一次容易,可是此例一開,今後有人再犯,本宮該如何服衆?”

“可是娘娘,父皇他說……”

元妃厲聲說道:“放肆,竟敢拿皇上來壓本宮!”

“錦然不敢。”

“皇上将治理後宮之權交給我,本宮今日要罰你就算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也不能說什麽。來人,将七公主重責二十大板。”

我心下恐慌:“娘娘,”我擡頭看見她眼底閃過的得意之色,立時明白這頓板子今日我是挨定了,再求也無用,只好認命的趴到板凳上。

“啪”的一聲,屁股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我咬着牙哼了一聲,沒等我緩過神,又是一下,正打在那火辣辣的痛處。冷汗層層冒出,我硬是不肯叫出一聲,心底一邊數:“七,八……”一邊安慰自己,就當是在大街上被狗咬了。

二十大板終于打完了,我松了一口氣從板凳上摔下來。

“來人,将七公主送回錦瑟宮,請太醫好生看看。”

我穿着淺色衣裳,屁股上那一塊早就被血染紅了,若雲顫抖着手一點點撩起我的衣裳,小心的給我上藥,“公主,元妃娘娘下手也太狠了,好歹你也是公主啊。”

我咬着牙,問了一句:“太子知道了嗎?”

“殿下在勤政殿和皇上議事,恐怕還不知道,不過這種事怎麽瞞得住,剛才擡你回來的路上好多人都看着呢。”

“你去讓嫣兒把張太醫叫來。”

“奴婢早讓人叫去了,公主,都是奴婢不好,若是當時陪在你身邊,說不定能替你挨了這頓板子。”

藥粉沾到傷口,疼得我倒抽了一口氣,我搖搖頭:“你在也只是多一個人受罰,現在多好,你還能替我上藥。眉妃娘娘怎麽樣了?”

“公主,這會兒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眉妃娘娘沒有大礙。你讓奴婢日日去将娘娘的狀況記下來,還把娘娘平日喝的藥拿給各個太醫看。現如今娘娘的藥方裏加了不少藥材,娘娘服了之後好多了。”

我聽了,心裏才稍稍安定些。

“太子駕到。”

我連忙對若雲說:“快,把帳子放下來。”

隔着紗帳,我看見一個人急急的走進來,他徑直朝床邊走來,我連忙止住他:“淳哥哥,快站住,若雲給我上藥呢?”

他停住了腳步,聲音有些顫抖:“怎麽回事?元妃為何要打你?”

“若雲,你先下去,”若雲小心的替我蓋上一層薄薄的毯子,而後退了出去。

“是為了上次夜闖藥房的事,聽說良妃被我吓病了,所以……”

淳哥哥冷冷的“哼”了一聲:“什麽吓病了,不過是他們聯合起來演的戲罷了,我昨日才對父皇說你事,良妃今日就病了,不是有意是什麽?只是,錦然,我連累你了。”

“淳哥哥,是我自己大意,還以為能像從前母後在時那樣,卻不知道這後宮早就換人做主了。”

淳哥哥站在原地沒有答話,半響後,他忽然叫來小夏子:“若雲護主不力,立刻拖去重打二十大板。”

小夏子“啊”了一聲,淳哥哥冷冷的說:“沒聽到我說的嗎?”

我連忙攔住他:“淳哥哥,這和若雲沒關系,她……”

“我讓她留在你身邊,就是照顧你,如今你挨了打,如果不教訓她一下,她怎麽會記得自己是做什麽的。”

“可是,淳哥哥……”

淳哥哥打斷我:“錦然你不用再說了,小夏子,你還不快去。還有,将我宮裏歷年民間和玉蚌閣進獻的傷藥全都拿過來。”

小夏子連聲稱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