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婚後愛 - 第 1 章 (1)

書名:重生婚後愛

作者:五行缺錢

文案

結婚半年多,沒見過公婆,反而看見了小三,事實擺在眼前,顧杏只能選擇離婚,沒想到反而在去離婚的路上重生了。

重生到什麽時候不好?偏偏是剛結婚的時候,這一次,顧杏決定先下手為強,老娘不要你了!

正陷入蜜月新婚裏的程昱驚怒,想離婚?沒門!

顧杏包袱卷卷離家而去,沒門沒關系,有窗就行。

PS

沒有渣男渣女,1v1.

1v1.坑品有保證,如無意外。

內容标簽:婚戀 重生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顧杏,程昱 ┃ 配角:項誠,莊敏 ┃ 其它:1v1,無虐,甜寵,婚戀,日常

☆、離婚

門鎖咔噠一聲,顧杏耷拉着肩膀換了拖鞋走進來,随手把手裏的包扔在沙發上,自己歪歪的往墊子上一倒,灰色的抱枕蓋住她半拉臉,底下亂糟糟的鑽出來幾縷頭發。

空蕩蕩的房間裏傳了一聲嘆息,顧杏無奈的坐起來,把抱枕拉到懷裏揉了兩把。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顧杏嘴角平拉着,跑了一天除了無奈就是沮喪。辭去工作的時候只想着不想讓公司裏的人到處說她的閑話,也不想讓人戳着程昱的背說這人為了老婆怎樣怎樣,雖然她是財務部的員工,程昱是銷售部的總經理。

辭職的時候幹脆利落,現在找不到工作就更顯得狼狽。顧杏咬了咬嘴唇,就算現在出去找工作再難,她也不後悔自己從盛達離開。何況現在的落寞都是暫時的,顧杏相信,自己有學歷也有一點工作經驗,總不會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她有手有腳的,為什麽要在家裏等着程昱養?何況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最可靠的還是自己。

她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挂鐘,時間還早,足夠她把自己身上的灰塵沖洗幹淨,做一桌好菜然後等程昱從機場回來。

顧杏剛撐着腰站起來,就聽見門鈴響了,不急不躁很有規律。

挂鐘上的指針指向兩點半,還不到程昱下飛機的時間。顧杏拽了拽衣角和裙邊,雙手把頭發往後攏了攏,臉上帶着得體的笑意打開門。

果然不是程昱。

門外站着一個打扮時尚的美女正微微擡着下巴看着顧杏,酒紅色的大波浪在脖子邊上盤旋,末梢探進低低的領口,把人的視線都往那條事業線上引。

“你是程昱的太太吧?”美女言笑晏晏。

顧杏臉上的笑收了一半,禮貌又客氣點頭,“我是,你是哪位?”

美女伸手撩了撩頭發,聲音跟臉一樣嫩的能掐出水來,她嬌俏又不失挑釁的看着一臉冷漠戒備的顧杏說:“我是程昱新上任的的私人秘書,米娜,他沒有跟你提過我?”

私人秘書,尤其是在私人上面加的重音和在秘書上面一波三折的調調,讓顧杏心沉了沉。

“哦,沒聽他說過。他現在出差了,工作上有什麽事情還是等他回來之後再說吧。。”顧杏說完就要關門。

一個尖尖的水綠色的鞋尖卡在門框上,米娜彎腰嘤咛了一聲,好像這一下不是卡在腳上而是擠在胸口一樣。

“還有事?”顧杏一手扶門一手按牆。

顧杏看着昂首挺胸搔首弄姿的“事業線”,米娜噘着粉嘟嘟的嘴唇,直起腰說:“我不找程昱,我是來找你的,程太太。”

“找我有事嗎?”顧杏把着門,一臉我不動敵也別想動的架勢。

露着事業線的美女,私人秘書,挑丈夫不在家的時候上門找的還是自己,容不得顧杏不往男女那點事上想。

一般女人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麽做?故作大方把人邀請進去然後板着撲克臉讓人挑釁完?還是親切的把人迎進去跟小三痛斥丈夫不要臉臭流氓?或者拿出正室的風範和上門的小三鬥智鬥勇?

顧杏悶頭想了一遍,覺得自己好像都有點幹不出來。她看了看對方拉長的睫毛和深深地事業線,又看了看自己腳上的毛絨拖鞋想起自己尚待業家中,瞬間驚起了渾身的防備——兩者對比程昱有理由出軌,而自己即将面臨的或許是淨身出戶?

米娜顯然沒想到被程昱藏着掖着,至今公司裏還留着傳說的顧杏,竟然是這個樣子的——臉上的妝有些落、中午在家還穿着職業裝、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精致的地方。就算長得漂亮了點,但也不是萬中無一的,憑什麽程昱就心肝成這樣啊。

越想越覺得不平衡,但再一想就覺得自己成功的幾率更大了,米娜得意的揚着下巴,用溫柔又強橫,矜持又驕傲的語氣說:“我這次來找你,主要還是迫不得已。”

她說着羞澀的收了收下巴,眼尾在顧杏臉上一掃而過。

“我懷孕了,程昱的孩子,我們是……”

顧杏手指摳着牆已經發白了,一聽這話心裏猛地一跳,飛快的接過來說:“你們是真心相愛的?”

當懷疑變成現實,其實她已經有點蒙了,好像所有的行為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一樣。

米娜昂首挺胸,右手放在小腹上說:“是,這件事可能對你來說有點打擊,但是程昱總說讓我等等,可是我已經懷孕了,我能等,寶寶不能呀。”

顧杏腦子發蒙,轉圈發出轟鳴聲,眼前的世界和這個女人的臉扭曲的像一個空洞,整個世界好像都抽離了。

眼前這張粉嫩的嘴唇還在一張一合一張一合,嬌滴滴的說:“你知道的,程昱是個責任心很重的人,他不會放下我和寶寶不管的,但是我實在不想看着他為難,還要借着出差的借口離開你,所以才會自作主張來找你,真的是不好意思呢。”

顧杏嘴一張,腦子還沒跟上反應,就已經憑借身高微微俯視着她說:“哦,那還真的是讓你費心了,這有什麽為難的?讓他自己跟我說呀,我能殺了他還是怎麽的?”

她站在門縫裏面,指尖掐的手心生疼,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仿佛下一刻就能沖出去把人打一頓一樣。但是面上卻只是有些許沒控制住的憤怒,甚至還上下掃了米娜一眼,極為隐晦的說:“你倆上床沒上床我是不知道,但是你懷孕了肯定不可能,要麽就不是程昱的種。”

她看着米娜剛才還優雅驕傲的表情凝滞了一瞬,自己也好像從這種虛假的篤定中得到了肯定:“你大概還不知道,程昱他出過一次意外,沒有生育能力了,我也在苦惱不知道要怎麽提出離婚才不會傷害到他呢,正要多謝你。”

米娜像是被人活生生扇了一巴掌一樣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分外的大。

“不可能!”米娜一愣,随後從包裏掏出來一疊紙,“醫院的孕檢報告寫得清清楚楚,你不相信?要不要等十個月孩子生下來再去做親子鑒定?”米娜趾高氣昂看着忽然無話的顧杏,心裏更有底氣了,“不過到時候應該也沒必要了,你說是吧?”

顧杏癱着臉,實在是因為面部肌肉跟不上神經反應,剛說程昱不能人道,對方就拿出孕檢報告打臉,顧杏指甲扣在門板上已經斷了,疼痛反而讓她清醒了一點,“哦,你說是他的就是他的了?”顧杏覺得自己這樣強詞奪理有點難堪,于是鄙夷的說:“能随便勾搭有婦之夫,估計你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誰的吧?想認親找程昱去,他要是為了那張臉肯認下這個野種,老娘也認了!”

她剛說完,門砰地一聲扣住。

佯裝的若無其事瞬間崩裂成碎片,顧杏轉身靠着門滑落在地上,不可以抑制的悲苦和憤恨充斥了渾身上下每個細胞,世界被放的無窮大,而她自己被濃縮成了無窮小。

她不是沒有想過有人會觊觎她老公,畢竟程昱那麽優秀的人,有一兩個小姑娘心動都是正常的,但從來沒想到真的會有這樣被人找上門來的一天。而且在她剛剛結婚不到一年的時候。

顧杏想到上門挑釁的米娜,又看了看自己,悲哀地發現被三好像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外面的光鮮亮麗,家裏的人老珠黃。何況太過容易得到的應該也會很容易放棄,就像她之于程昱。

她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挂鐘,下午三點,程昱應該已經下飛機了,但是還沒有一點消息。

顧杏抱着手機,一邊想着他和程昱甜蜜的感情,甚至在他出發之前還在她額頭上親吻說寶貝我愛你。一邊控制不住心裏的僥幸和僅存的一點貪心,不能只聽小三的一面之詞!萬一是別有居心的人專門挑幸福家庭無中生有破壞別人婚姻呢?萬一這只是一個惡作劇呢?過去的種種幸福讓她控制不住的往好處想,畢竟她們是這麽的默契,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裏不管是戀愛還是婚姻都那麽幸福,怎麽可能沒有一點預兆就變質了呢?

不是都說捉奸捉雙嗎?顧杏掏出手機看着上面程昱的頭像,年近三十,完美的男人,除了有點大男子主義其他的都很好,只是沒想到……

電話很快就通了,顧杏小心翼翼的放在耳邊,心裏已經打好腹稿,開頭要怎麽逼供最後要怎麽結束。

“老婆,我剛下飛機正要打給你呢,真是心有靈犀不用點就通,我手機……”

顧杏深吸一口氣打斷他,“剛才有個叫米娜的女人來找我。”

“哦。”

顧杏眼睛瞪的大大的,哦是什麽意思?

“她說她懷孕了!是你的。”

程昱提着箱子從人群中穿過,不小心撞了人,正捂着電話跟人道歉,一轉頭對着電話問:“老婆,你剛才說什麽?我們回去再說。”

顧杏一口氣憋得心慌氣短,這是事發了要跟自己攤牌?但是不好意思在機場通過電話講清楚,所以要等回來才能再說?

所以,他真的,出軌了?顧杏渾身血液都凝住了,在這之前的種種設想都沒有現實的一句話來的更有沖擊力。

“真的是你的?”顧杏沒注意自己的嗓子已經有點幹啞,沒等程昱回答,她又咬唇說:“你要回來再跟我說離婚的事?”

她問完之後,屏氣凝神盯着電話,全身所有的力氣都凝聚在指尖,世界小的只剩下這一個小小的手機屏,顧杏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期待還是緊張。

終于,程昱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他說:“離婚。”

顧杏呆呆的看着已經被挂斷的電話,看着手機屏保滅下去,之前的種種僥幸全都化作耳光扇到她臉上,一下又一下,讓她全身血液都往臉上湧動,電視裏的聲音忽遠忽近,讓她瞬間産生一種這都是假的是虛幻的錯覺。

耳朵裏巨大的轟鳴聲讓她有點發懵,顧杏看着手裏的手機,之間因為用力過大而變得有點發紫。顧杏跪坐在地上,渾身顫抖,她完全沒有想到,短短十幾分鐘內,她就走完了很多女人或許好幾年才能走完的路程,她離婚了,不,她就要離婚了。

明明分開之前還甜蜜幸福的吻別,回來的時候卻即将成為兩個不相幹的人,怎麽能這麽快呢?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坑啦~~~~~~打滾滾,求收藏求撲倒,求麽麽噠~~~~

(づ ̄3 ̄)づ╭?~

☆、意外

二十多年裏,顧杏所有的負面情緒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天來的強烈,她癱坐在地上看着茶幾上兩人一起挑的茶杯,看着桌上櫃上兩人笑得燦爛的照片,房間裏兩人共同生活過的痕跡現在和起夥來對她造成強有力的精神攻擊。

她怎麽也沒想到程昱會出軌,怎麽也沒想到小三會找上門來,最重要的是,在聽到程昱說出離婚兩個字的時候,她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措手不及中,她就要變成一個離婚的女人。

顧杏撿起地上的手機,開機,在愉悅的開機鈴聲中屏幕幽幽亮起,屏幕上她和程昱的婚紗照幸福的冒泡,。

顧杏面無表情內心麻木,被這照片一刺激,內心的抽搐瞬間映射到了臉上——面目猙獰。

說好的天長地久,卻原來已經變了質。

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顧杏爬起來,周圍的一切跟程昱共同用過的證明兩人曾經多麽幸福的東西,現在好像全都沾染上了一種病毒,再不走,這病毒就會蔓延過來腐蝕她,讓她忍不住去懷疑,去痛恨,痛恨程昱,也痛恨自己。

她站起來,竟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本來只有幾步的距離顯現卻變得有百米那麽遠,她踉跄了兩步才站穩,急慌得開了門落荒而逃。

顧杏苦悶的想,人的一生也許有無數個方向,選擇哪一條路都是自己決定的,那這一路上不管是遇見救死扶傷的英雄還是躺倒訛錢的大媽都是自找的。但是為什麽還會感覺這麽難受呢?顧杏按了按胸口,這時候才發現其實對程昱她并不是那麽了解。

她轉過街頭,旁邊有一對小情侶走着走着停下來擁吻。是,她和程昱也有過這一幕,那時候感覺不親一下滿腔的愛就會把自己燒死,現在恨不得馬上取消殺人犯法這個規則然後砍他百八十刀,他怎麽能幹出來這種事呢?怎麽能在跟自己甜甜蜜蜜的時候就讓別的女人懷孕?

店鋪門口的大爺坐在小板凳上跟着收音機用荒腔走板的聲音唱:“蘇三離了洪洞縣,将身來到大街前,未曾開口心慘淡,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顧杏在心裏跟着哼了哼,越想越心酸,越想越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丈夫變心離家的蘇三,更可憐的是她還沒人可以說,總不能随便拉個路人就說自己丈夫出軌要離婚吧?甚至連找個理由哭一場都找不到,身邊來去的行人看她的眼光似乎都帶着那麽點意味不明,顧杏偏了偏頭,頭發稍微有點淩亂,妝容因為淚痕已經花了,身上無一處不在寫着“狼狽”“loser”。

跟程昱剛認識的時候,就像兩塊相互吸引的磁鐵,一經遇見,很快就覺得對方就是自己注定的另一半,認識,戀愛,結婚,統不過用了兩三個月,只覺得好像有點快,卻沒想過這個速度中被掩蓋的問題。

回憶像被捅了窩的馬蜂,鋪天蓋地不懷好意的沖過來,蟄的顧杏渾身生疼。她茫然無措,身上的黑氣壓吓得路過的小孩轉身逃走,一邊跑一邊扭頭小心翼翼的看她。

顧杏心想,我有那麽可怕?事實上她已經全身無力了,全靠着僅剩的一點理智和自尊心才能挺腰擡腿向前走,殺傷力小的只有看到程昱或者米娜才能暴起傷人,對別人,哪怕一個小孩都能一只手推倒她。

她四處張望,發現身邊同樣表情驚慌茫然的人并不是她一個,而且她們都是從一個方向剛過來的,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

肯定有什麽不好的事兒了!顧杏敏感的直覺讓她決定去看看,反正現在已經夠倒黴了不是嗎?

她逆着人流,迎着衆人看烈士的目光向前走,現在她迫不及待的需要有人告訴她:別傷心了我比你還慘。

沒人來,于是她只好主動去尋找可能比自己還慘的人,平衡一下心情。也不是幸災樂禍,只是一種心情——啊,原來我不是最倒黴的一個!

走過了十字路口,在前面的人行道上看見了一群正要散開的人,身邊也傳來圍觀群衆半大不小的驚嘆。

“哎喲真的沒人扶啊。”

“咱快走吧,被訛上了我可沒錢。”

顧杏從稀稀拉拉的人群裏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地上倒着一個白發蒼蒼的奶奶,正哎呦哎呦的□□就是起不來,偏偏邊上圍觀的幾個紛紛掏出手機拍完照片之後就走了,這就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路見不平拔出手機,發完微博轉身就走,真是沒有一點道德底線啊。

顧杏遠遠地站着,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圍像躲避毒氣彈一樣的人群,她麻木的臉上還帶着點找到目标之後的恍然。

“小姑娘,哎喲,扶我一把啊……”老奶奶匍匐在地上,一手按腿一手按地,表情誠懇又慈悲,哀傷又落寞。

俨然就是被這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給傷透了心。

顧杏嚴肅看着她,臉上的恍惚還有點餘韻沒消,看起來就像剛睡醒,走路都打飄。她問:“您是怎麽摔的?我可是剛打這路過,回頭可不能說是我撞的你。”

奶奶皺着臉懇求的看着她,“就是我自己摔的行了吧?您們這些小姑娘喲……哎喲,疼死我了……”

顧杏掏出手機全方位無死角的拍了一遍,想拉個路人作證的時候,大家齊刷刷往後退了一步,像歌舞團裏面沒有經過精心彩排全靠默契的團員一樣,退後,擺手,轉身,動作幹脆利索。顧杏只好嘆了口氣,彎腰扶着老太太起來。

老太太顫巍巍的,全身靠在顧杏身上痛呼:“沒得王法了喲!”

顧杏瞳孔一縮,本能的一個箭步往前沖,昏昏沉沉的一點精神好像全都活過來了一樣。身邊圍觀的人頓作鳥獸散,原地只剩一個呼天搶地的老太太和意欲逃離現場的顧杏。

“撞到了人都不管啊,非要讓我老太說不是她撞的才扶我,這是什麽世道啊,還有沒有天理啦!我一個一腳踏進棺材的老太太喲……”老太太哭天抹淚的,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一看就是經過了慘無人道的摧殘。

顧杏被這颠倒黑白的哭訴氣的仰倒,人民群衆的智慧真的是在無數次鬥智鬥勇中直線提升,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謂姜還是老的辣所謂癞□□趴腳面所謂屎盆子……這個有點惡心就不說了。

四周已經有剛過來的不明真相的圍觀黨拿眼角掃射,老太太捶胸頓足聲音抑揚頓挫中氣十足哭訴:“可憐我本來身體就不好哇……”

敵我力量過于懸殊,顧杏只好撤退,可是原本哭天抹淚渾身是病即将蹬腿的老太太一看她有後撤的嫌疑,當時就不幹了。一個箭步沖過來,顧杏瞪着大眼迅速轉身,只覺風聲從耳邊掠過。

剎車不及的老太太左右擺臂兩周後遺憾落地,與此同時一聲慘叫響起,這回應該是真摔了。

顧杏驚魂未定,完全沒想到原本只是想尋找精神安慰的自己,為什麽現在得到這麽一個結果,不過有句話說的好,債多不愁。如果遠方已經有一輛坦克向自己開炮,周圍的槍林彈雨就什麽都不是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顧杏從花壇這邊一腳跨上對面窄窄的一條邊上,晃悠了兩下沒站穩,正在此時一陣邪風吹過來,顧杏瞪着大眼在不可思議的驚吓中扯着喉嚨張大嘴,叫聲沖破雲霄卻像被箭射中一般戛然而止。

現場一片混亂,好端端的,一場鬧劇的女主角眨眼就沒影了,這比大變活人可有意思多了,大家都在用目光尋找可能被藏起來的機關,比如翻板或者被藏在花叢裏的微型攝像機什麽的。

顧杏意識空白,全世界的惡意終于化成實質沖了過來,槍林彈雨精準擊中毫無防備兩手空空的顧杏。

一股熱流暈着頭皮慢慢變涼,好像還有人在上面說話但是怎麽都聽不清楚,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顧杏為自己悲哀的一生□□,之後只覺得像漂浮在虛空一樣沒着沒落。

顧杏捂着頭噌一下坐起來罵了一句,“槽!”真的有人比之前的自己還倒黴還悲慘,可這個人就是現在的自己。

然後她悲憤的臉便成驚呆狀,她使勁閉上眼又睜開,什麽都沒變。床對面的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旁邊是她和程昱的結婚照片,牆壁還是貼壁紙之前的潔白,身上是剛結婚那會兒她們家老太太弄來的大紅被子。

顧杏呆愣愣環顧四周,這個房間熟悉裏透着陌生,不對勁,很不對勁,她不是被一個大媽追的掉進下水井了嗎?為什麽一睜眼眼前變成了自己當初的婚房?

顧杏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咻咻吸氣,她從枕頭底下扒出手機,20XX年五月六號。

顧杏如遭雷擊當場撲街,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重新開始

顧杏坐在床上愣了足足五分鐘,然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或許她真的重生了,畢竟不可能有一個夢能像真正發生過一樣,所有的細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掉進下水道的時候顧杏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精準的角度把自己倒扣在下水道,基本當場身亡。幸運的是她又重生了,倒黴的是馬力好像不足使她沒能往前再挪半年,現在她和程昱已經是夫妻了。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呵呵。

只能說變故來的太突然讓人措手不及,顧杏仰着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挖空心思想回憶裏有沒有看過哪一期彩票號,或者哪一家公司股票大漲。很不幸,都沒有。大腦像一片被豬拱過的白菜地,一片狼藉中就算找到了那麽一點還能要的也是掐頭去尾剩下的白菜心,沒有一點翻檢的價值。

顧杏爬起來,從床頭櫃裏巴拉出來兩個紅本本的結婚證,照片裏的兩人五官質樸表情嚴肅,但在那種嚴肅中好像也能神奇般透着一股喜氣洋洋,真傻。

雖然她不能依靠回憶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顧杏托着下巴,不過她能确定一點,程昱一定會在半年以後出軌!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再繼續這段婚姻?等着半年之後再來一次小三找上門?顧杏想了想在自己兩歲時就離家出走不知生死的顧源,想了想為了不讓自己受委屈單身至今的母親,終于堅定了一個信心,實在不行趁着還沒有孩子趕緊離婚吧,反正,程昱也是這麽說的不是嗎?

顧杏捏着手,或許相愛的人并不适合在一起,她悶悶的想着,她和程昱算不算是真心相愛?程昱可能并不像他表現的那麽愛她,也不像她想象的那樣非她不可。

她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看着對面牆上挂着的兩個人的合影,經過各種電腦設計,陌生的看起來好像跟自己毫無關系,就像這段忽然開始忽然就要結束的婚姻,好像也不是自己的。

就像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測一樣。

顧杏兩只手絞在一起,正愣怔着,外面客廳裏電話鈴聲把她驚的站起來。

顧杏同手同腳走出去,看着正響着的電話,是程昱。

她深吸了一口氣,指尖在上面一劃,渾身肌肉緊繃着把手機貼在耳邊,屏氣凝神聽着那邊的動靜,随時随地準備出擊。

“老婆,身體好點了沒有?有沒有記得吃藥?”

程昱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傳過來,刻意壓低的聲線讓人覺得臉紅心跳,但是顧杏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茶幾上的玻璃花紋。

“老婆?杏杏?小杏?”

本該跳起來的顧杏皺着眉頭,整個人陷入一種恍然中,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遙遠的飄忽的傳出來。

“嗯。”

“剛才怎麽了?叫你好幾遍都沒應聲。”程昱皺着眉。

顧杏緊緊地捏着手機,吸氣呼氣,來來回回兩三遍,聽着電話裏程昱又開始問她有沒有忘記吃藥,有沒有量體溫,有沒有好受一點。

委屈忽然鋪天蓋地的沖上來,讓她忍住了撒潑告狀,忍住了怒罵痛斥,卻沒能忍住憋到眼眶上的眼淚。

聽筒裏隐隐約約的抽泣哽咽讓正甜甜蜜蜜絮叨的程昱有點蒙,“這是怎麽了?怎麽聽着像是哭了啊?哪裏不舒服了?”

程昱一邊問,一邊站起來收拾桌子上的文件,他擡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下班。

“你等我啊,剛好下班了,我這就回去。”

時間倒流,沒有出軌,沒有小三,程昱黏黏糊糊的擔憂讓顧杏想要掩耳盜鈴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兩個人的說話習慣讓她條件反射的說:“不用,別早退了。”讓人抓住你的小辮子。

她默默地把後面半句話咽了回去。

程昱松了口氣,“嗯,聽你的。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顧杏又悶悶的不開口了,她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什麽比較好。

沉默,兩個人都屏氣凝神等待這對方的回應。

“程昱。”顧杏咽了咽口水,讓聲音盡可能地平靜下來。

“嗯,你說。”程昱對着電話,已經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我們結婚到現在已經有兩個多月了,結婚的時候你爸媽不在國內,現在應該回來了吧?我能去看看他們嗎?”顧杏咬着嘴唇,她之所以在米娜說了之後就差不多相信程昱出軌還有一個原因,這個原因讓她的存在一直很沒有底氣。

果不其然,他聽見程昱在電話那頭略帶歉意和不悅的說:“沒有,再等等。”

再等等,還是再等等,顧杏只覺得所有的感情好像都随着這三個字流失了。有誰在結婚的時候連男方家長未來公婆都沒見過的?有誰的丈夫會拒絕自己的妻子要見父母的請求?以前只覺得或許真的是不在國內,現在想想還是自己太傻,就算不在國內,兒子結婚難道還不回來?

以前忽略的很多問題現在全都浮現出來,從不帶她見父母,偶爾打電話的時候莫名其妙就斷了,每個月總有那麽一段時間消失幾個小時,以前總想着才剛戀愛要給對方空間,才剛結婚要給對方空間,不能粘的太厲害生怕把他逼得後退,原來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不知道為什麽,到了這時,顧杏反而松了口氣,她說:“嗯,不用等了。我想離婚。”

程昱愣在原地。

對面的秘書小王疑惑的擡頭看着他,經理胳膊上挂着外套,像是要走的樣子,但是又站着不動,這是在幹什麽?

“你說什麽?”

程昱捏着電話,喉結動了動,“我剛才沒有聽清,你說什麽?”

顧杏鼓起勇氣,下定決心,“我說,我想離婚。”

電話裏很安靜,這次,她沒有聽到程昱說要離婚的話,但是心裏已經平靜下來。或許她現在确實應該離開程昱好好想清楚,想清楚她現在跟程昱的關系,想清楚當初究竟為什麽會一時昏了頭竟真的跟一個男人閃婚。

“為什麽?因為沒有見到爸媽?”

程昱一手捏着電話,一手緊緊地扣着外套,目光如狼似虎,看的對面的小王心驚膽顫。

“不是,不用裝了程昱,我為什麽想要離婚你自己清楚。我想,我們應該冷靜一點。結婚,可能對我們來說不太合适,我也不想以後我們再有別的想法或者意外。”

顧杏還保持着彎腰的姿勢,渾身僵硬,但正一點一點的站起來。

“我裝什麽了?我做了什麽讓你現在覺得後悔嫁給我?我已經說了,爸媽現在不在國內,過段時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們,這樣還不行?”

程昱聲音四平八穩略顯焦急的從電話裏傳過來。

“你裝什麽你自己知道,我就是怕自己後悔,我們從認識到現在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對彼此還不夠了解,還是先分開吧。”

程昱跨着大步往外走,嘴唇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我裝什麽了?你覺得我愛你是假的?是,到現在還沒有見過父母是有點不合适,就因為這個就要離婚嗎?我承認有些地方我做的還不好,你不能再給我們兩個多一點機會?就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要離婚?”

旁邊的員工抱着文件和水杯,自動離開正在散發火藥味怒氣沖沖滿臉硝煙的程總。

顧杏看着電話,只想呵呵他一臉,出軌的人是誰!同意離婚的人是誰!跟別的女人搞上孩子的是誰!但是這些她都不能說,而且現在也不想說了。

“對,我怕我還沒有看透你,我怕我自己挖了坑把自己給埋了。”顧杏回答的斬釘截鐵。

“我不同意。你想看透我我給你時間,我們每天都在一起,老婆,之前不是還很好嗎?而且離婚要雙方協議才可以,我不同意,不離,不可能離婚。買臺電視洗衣機還有三年保修期呢,有什麽問題我們慢慢解決,離婚這種話不要随便說。”

顧杏心裏一顫,伸手抹了臉上的淚水,沒有再多說。

挂斷的聲音從電話裏面傳出來,程昱一手捏着手機一手拎着衣服從人群中跑出去,他一直都知道顧杏心思有點敏感,有時還愛多想,但是從來都不會提出分手或者離婚,從認識到現在,他們彼此可能還不是太了解,但是感情不是假的。

無緣無故,為什麽要提出離婚?只是因為沒有見過父母還是真的因為她說的不夠了解?

程昱開着車往家趕,一邊給顧杏打電話,但是一直都沒有人接。按了門鈴,裏面沒有動靜,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鑰匙,開門之後就發現不對。

門口的鞋櫃上沒有顧杏的卡通拖鞋,裏面的裝飾架上那只陶瓷小豬的零錢罐也不見了,沙發上顧杏繡的小抱枕也沒了蹤影。

“顧杏?”

程昱喊了一聲,衣服被他扔在地上。

沒有回應。

他拉開卧室的門,打開衣櫃,衣服少了一半。

洗手間裏的瓶瓶罐罐全都沒有了。

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程昱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裏,看着桌上的相框。

茶幾上還放着早上才去買的退燒藥,但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