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一關, 餘真被迫騎|坐在他身上,後腰抵着方向盤。他咬一口又舔一舔她下巴尖, “想我嗎?”
餘真被他弄得有些動情, 抱着他脖子, “……想。”
許戈的手已經摸到她腰間,衣服下擺往上卷。餘真着急拉他手, “這是大街上。”
許戈埋她鎖骨深嗅一口,“去你那兒還是我那兒?”
餘真後腰抵着方向盤有點兒疼, “你那兒……要不要給時間你先回去把別的女人的東西收拾下?”
許戈在她頸窩笑, “不用收拾,沒女人。”
餘真撇嘴, “我才不信。”
許戈手沿着她脊背往上爬, 兩指一撚就解開她內衣扣子。餘真雙手捂住彈跳的胸口,“讨厭啦!”
“回去再收拾你。”許戈抱她到副駕座, 餘真反手扣內衣, 車剛要啓動,餘真的手機響了,很急。
“這個點是誰?”她從包裏摸出手機,吳俊打來的。吳俊今天去接盧婧暫時住在餘真家。
“喂, 你接到盧婧了嗎?”
“餘真, 你現在在哪兒?”盧婧的聲音,挺急。
“什麽事啊?”餘真問。
“你……你,爸媽回來了,現在就在家門口。”
餘真臉色一變, 對許戈背一背身,聲音也小了,“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吳俊打來的?”許戈淡淡問一句打下方盤。
“嗯……”餘真捏緊手機,“那個,盧婧有點事找我,我得回去看看。”
許戈皺眉,“什麽事?”
“女人的事。”
“我送你回去。”許戈調頭。
“不用!”餘真努力平複情緒,“你在,不方便。”
許戈皺眉,想不出有什麽事不方便,但餘真堅持,他也沒勉強。吳俊有事不找他,找餘真,大概真是不方便的事吧。
“到家給我電話。”許戈替她攔了車。
“嗯。”
餘真不知道孫穎餘國良突然回來是不是因為她和許戈的事,不管是不是,她已經不是七年前的餘真。
8樓,出電梯,她家的門大敞着。
七年,餘真避着不見他們。孫穎老了,臉上的皺紋多了,鋒利的棱角也被歲月平和許多。餘國良頭發花白,背駝了人也枯瘦了。
“真真。”餘國良見着餘真很高興。孫穎張了張嘴,沒發出聲。
吳俊和盧婧從房間出來,吳俊是盧婧硬拉進房間的,她怕吳俊控制不住掐那老兩口脖子。
“餘真,你回來,我們就走了。”盧婧拉吳俊,吳俊拳頭攥得發顫,拼命壓着怒火。
“你們別走,該走的不是你們。”餘真輕淡說一句,換鞋,放包,給自己倒杯水,平複情緒。然後,轉頭看孫穎,“您大老遠回來,有什麽指示?”
“你……”餘國良拉一把要發作的孫穎,“真真,馮陳的媽媽去世你知道嗎?我們是接到你陳叔的電話才趕回來,明天出殡。我們家和馮家多年世交,最後一程總要送一送。”
餘真擱下水杯,“知道。”
“知道你不去陪在馮陳身邊,他現在最需要人安慰。他是怎麽陪你七年的,你都忘了嗎?”孫穎句句指責,看樣子是已經知道了。
餘真擡眼看她,淩厲強勢,她早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威脅擺弄的小姑娘。
“我不想做出讓他誤會的舉動,去醫院探望他媽媽我已經盡了做朋友的本分。”
“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孫穎像是不認識她,“誤會?人家陪你七年,你說那只是誤會?做人要有良心!”
“良心?”吳俊諷刺得笑出聲,“你們還有臉說‘良心’這兩個字,你們的良心早被狗吃了。”他實在忍不住,再忍下去會爆炸。
“我們的家事關你這個外什麽事,物以類聚,跟那個人在一起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這麽多年孫穎固執的偏見一點沒變。
“老太婆你說什麽!”吳俊沖上去,盧婧拼命拉住他。
餘真吼一聲,“孫阿姨,您要說的話說完了嗎?您要表達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我有朋友在,不遠送。”
“孫阿姨?孫阿姨!”孫穎眼圈發紅,“翅膀硬了,不需要我們了,嫌我們老了是累贅就想當垃圾一樣甩掉了?你讀了這麽多年書,禮義廉恥孝悌忠信都被狗吃了!”
“我他媽!”吳俊都氣笑了,“我他媽真是活久見,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們這麽不要臉的!禮義廉恥?你們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誰無恥?”
孫穎不看吳俊也不理他,只盯着餘真,“不管你怎麽怨我們怪我們,法律上我們還是你父母,我們絕對不會允許你和那個人在一起,七年前不會,現在更不會!不管你喜不喜歡馮陳,七年,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餘真覺得孫穎已經不是偏見,完全扭曲了。
“我和許戈準備結婚。”不是征求他們的意見,是通知他們一聲。
孫穎沖上去揚手一巴掌,餘真沒躲,這她該受的,法律上他們确實是她父母。
“我草!”吳俊實在壓不住火了,“你這個老不死的,害了許哥一次,還想害他第二次嗎!三年,整整坐了三年牢,他的學業、前程、人生全毀在你手裏,毀掉一個人你們真的一點點都不會自責後悔嗎?”
“是他逼我的!”孫穎憋了這麽多年,不願想這件事,不敢提這件事,知道自己做錯了不願承認錯誤,固執的認定都是別人的錯,“我們真真都已經走了,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他為什麽還不依不饒,非要查她的下落一定要找到她。是他逼我們做絕,是他活該!”
“你……”吳俊撸起袖子。
“都住口!”餘真抱着頭,腦子裏一片空白,心底恐懼的怪獸一點一點侵襲快要咬破那層薄膜把她吞噬。
“你們,一點一點,把話,說清楚。什麽三年……什麽坐牢……?”她的手指開始發抖,嘴唇在發抖,肩膀在發抖。
吳俊知道自己沖動,一時失言,閉嘴不作聲。
孫穎也意識到失态,瞞了這麽久居然被人激将出來。
誰也不肯說,餘真指尖顫抖着去拿杯子,想喝點水平靜一下,她端起杯子仰頭灌一口,吞咽,杯子裏根本沒水。
盧婧擔心她,“餘真。”拿下她手裏的杯子,她手指攥得很緊,手冰涼得厲害。盧婧對着吳俊吼一聲,“別再胡說八道了!”
吳俊默默轉身出去。餘國良也拉孫穎走,看餘真,“你媽媽這幾年越來越糊塗,她說的話你別當真。我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所有人,一下子都走了。餘真抓住盧婧,抓得她手臂生疼,“你一定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你告訴我。”
盧婧知道這事兜不住了,可要怎麽告訴她?
“你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麽我給你做點,餓太久胃會受不了。”
餘真放開她,“你也不告訴我……我親自去問他。”
車水如龍的街頭,夜黑暗而冰冷,她沿着街燈一直走,世界都是灰色,她使勁眨眨眼睛,眼前的灰色景物模糊起來。心髒位置一陣一陣抽搐的痛,先是細細的若有似無,像挫刀,一刀輕一刀重,痛入骨髓的時候已經血肉模糊。
她受不住那痛,撐着綠皮郵箱蹲下去,蜷縮着捂住肚子,額頭冷汗密密麻麻,疼痛一陣一陣更加兇猛,她眼前發黑。還不能暈,不能暈過去,她要去找他問清楚。她不敢回想那些可怕的字眼,可那些字眼一直往她腦裏鑽,“三年,坐牢……坐牢,三年……”好痛,頭痛愈裂。
她蜷成一團,在繁華喧鬧的街頭,無助發抖。
“餘真——餘真——”
隐隐聽到許戈的聲音,很遠,隔山隔海,她以為自己疼出幻覺,她閉上眼睛,疼得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餘真——”聲音越來越近,幾乎是看見她身影的那一瞬,他從車流夾縫穿行而來。
“餘真,你怎麽了,受傷了?哪裏痛?”他抱起她,她靠在他胸口,一顆心子鼓動得她耳膜生疼。
她揪緊他衣襟,努力的不讓自己暈過去,努力地撐起眼皮,已經看不清他的臉,只有模糊水光,艱難發出聲音,“吳俊……說的,是不是真的?”
許戈抱着她往車上跑,“我帶你去醫院,你哪裏痛,告訴我!”
她神智開始有些不清醒了,“坐牢三年,是不是真的?”
“都已經過去了。”他手臂收緊,“你告訴我,你哪裏痛?”
“是,還是不是?”她執拗的要他回答。
“是。”
餘真徹底失去知覺。
急性胃痙攣,許戈在醫院陪了一宿,接到盧婧的電話他就飛車過來,沿着她家附近的街道一條一條找。
病床上,餘真臉色慘白,額前的頭發汗濕粘在臉上,他心疼,知道會是這樣,所以瞞着她,一直瞞着她。
他不知道,還有更慘烈的事,她還會做出更慘烈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這兩天留言好少好冷清,大家都在忙,還是已經木有熱情了(哭~~)
今天冒泡的都送紅包,刺激下潛水的小夥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