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娘娘自重
這一下,琰是吃驚不小,張着雙手,疑惑地看着瑤,想問問,硬是憋不出一句。
瑤将臉貼在了琰的肩膀,“琰,玘的事你也別太自責,錯不全在你。我也有錯,是我态度不明,才給你們造成了誤會。我跟玘不會再有什麽的。”話到這裏,瑤是頓了一下,眼眸呆呆地,無意識地看了一眼琰身後的書架後,接着說道:“你總說念兒可愛,你要是真喜歡的話……我們可以要的……”
要說剛才的琰是呆怔,那麽這下的他,那就是震呆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太意外。
琰張着的手跟着心跳止不住地顫抖,過了許久,他才泰然地抱住了依偎在身上的人,問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想信我。我不敢說我現在有多愛你,但以後會的。”
一個人的痛苦,能換所有人的心願,瑤學會了委屈求全,學會了說謊。
“瑤兒,你說得是真的。”
“嗯。”
幾句言語,琰想寫和離書的想法是瞬間瓦解,欣喜若狂的他捧着瑤的臉是一通狂親。
玘入噬神劍時,那記憶中的璟琛,正如蔚時所說,除了那雙深遂的眼眸,模樣與琰一樣無異。
來時,瑤就已經作出了決定。将靈根給玘,将自己給琰,這時,她是任憑着琰的心情。
情至所致,情難自禁。琰當即就抱着瑤回了卧房。
荊楚走後,書房的門本就開着。這一切,看得守在院中的幾個仙婢是目瞪口呆。
紫茵亦是吃驚不少,強忍着笑意,驅趕道:“去去去,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了,趕緊給回屋去。”
聞聲,菱鑰從一側的轉廊中走了出來。好奇地問道:“紫茵,怎麽了?”
紫茵溫和地笑了笑,言道:“沒怎麽了,仙子早些歇着。”言畢,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紫茵進房後,菱鑰悄悄地靠近了琰和瑤的房間,幹起了聽牆角的事。
房裏。
被琰放上床後,瑤是緊張得汗毛倒立。看着琰的眼眸是難掩心底的不情願。
琰笑了笑,躺在了瑤的身側,“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我能等,你今天能這樣說,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睡吧!”
瑤暗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急忙拎起床裏邊的被子塞給了琰。身子習慣性地往裏挪了進去。
寬大的紅松木床,瑤的身子倚傍着床壁,外頭空着兩三人的寬距。
琰又如往日裏一般被晾在了外頭。
自從他賴在這張床起,瑤便一直跟他保持着這個距離。
初時,琰也是不甘心,裝睡往裏挪了進去,誰知半夢半醒的瑤要麽是一把将他踹下了床,要麽就把自己連頭帶腳地裹在了被子裏,弄得他是哭笑不得。
幾番下來,琰是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久而久之,這個距離便成了兩人間的規矩。
面對着這楚河漢界,琰無奈地笑了笑,決定越界的他,蠕動着身體靠了進去。
琰入侵的舉動,瑤似乎意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急忙起身,撿起了被琰抛棄在床沿的被子,給琰蓋在了身上。
自己換了個位置,半蓋着被子,躺在了外頭。顧忌琰有想法的她,這次倒沒有空出那條寬闊的鴻溝。不過,還是巧妙地用錦被留了點合适的間隙。
瑤的舉動,琰是心滿意足。欣喜之餘的他側身,手托着腦袋是直勾勾地看起了瑤。
溫熱的鼻息撲面萦回,琰身上平常那若有若無的檀香味,瑤聞得是真真切切。
過了一會,瑤被看得是實在不好意思了,忍不住說道:“睡吧!”
琰搖了搖頭,拒絕道:“不睡,我就是要這樣看着你,你睡着了,我再睡。”
瑤尴尬地笑了笑,閉眼進入了裝睡模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是瑤裝得太像。以為瑤睡着的琰,在瑤的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後,便也躺下睡了過去。
聽着房裏已無動靜,外頭的菱鑰蹑手蹑腳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外頭細微的聲響,瑤雖是聽得清清楚楚,以為是紫茵的她也沒有在意。
過了良久,覺着琰已熟睡,瑤這才起身下了床。心裏記挂着玘的她,尋思着要去沉怡居把把靈根過渡給玘。
瑤輕手輕腳地出了房,走出了瑾怡苑,欲往沉怡居而去。只是沒走上幾步,就碰着了巡夜的一衆仙衛。
“尊妃萬福。”
見着瑤,迎面而來的衆仙衛是齊齊地行了一個躬身禮。
瑤笑着,微微地點了點頭。
見瑤獨自一人,領頭的将領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鄰近的沉怡居,說道:“夜深了,尊妃,這是要去哪裏,要不要卑職們随同。”
那将領看沉怡居的那一眼,瑤已然明白了他的心思,琰的顏面她是不能不顧。随即說道:“不用了,我只是出來透透氣,你們忙吧。我這就回。”
聽後,那領将恭敬地說道:“已是子夜,入秋的岐靈寒涼如水,那娘娘早些回去歇息。”
瑤點了點頭,想着明日再渡玘靈根,便轉身而回。
瑤往回走,一衆仙衛也未急着離去。看樣子是要看着瑤回瑾怡苑,他們才甘心。
這時,琰出瑾怡苑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件披風。
“聖尊。”見着琰,衆仙衛急忙躬身施禮。
琰颔首應答,将披風披在了瑤的身上,心疼地責備道:“你呀,夜裏涼,出來也不知道要多加件衣服。受寒了怎辦?”
“沒事的,我一點都不冷。你怎出來了?”瑤淺笑,柔聲說道。
“陪你走走。”琰一臉深情。
一陣夜風吹過,鼻子微癢,瑤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誤以為瑤受寒的琰是心疼得不行。一言不發,打橫着将人抱起,閃身便進了瑾怡苑,回了房中。
瑤與琰和玘的三角關系,傳聞一直是撲朔迷離。看完這一出,衆仙衛樂得跟撿了寶似的,直說傳言絕不可信。他們的聖尊夫婦,絕對是對恩愛夫妻。
次日。
一早,荊楚便從外頭回來。有幸找着錦瑟母子的他,帶回了琅玕建議的一個法子。
木心依着琅玕所說,嘗試着給玘醫治。遺憾的是,幾日過去,未見一絲的效果不說,昏迷的玘是愈發的虛弱。
見此,瑤和琰叫停了木心。
這一日恰好是歧靈山的聚仙節,類似于凡間的元宵,乞巧。入夜後,神族四面八方的神仙一般都會來歧靈山城中觀燈游玩,年輕男女亦會相約相面。琰向來體恤部下之人,那一夜,除了幾個必要的當值,山莊裏的人基本上都是去了山城。
不甘心玘就此成為廢神,青鸾與木心、七色兩人破天荒地達成了一致的想法:由木心去尋回知應,兩人合力,依着琅玕的法子再試一次。
自從天玄傷勢痊愈後,知應就一直雲游在外,行蹤不定。
入夜後,想去山城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找着知應,木心便悄悄地出了岐靈。
夜深後。
瑤避開瑾怡苑留守的幾個,決定給玘靈根的她瞞着琰悄悄地來了沉怡居。
剛到玘的門口,住在一側廂房的青鸾随即便從房裏了走了出來。
看樣子是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動靜。
“尊妃留步!”
青鸾嬌媚的聲音明顯帶着不悅。
出于禮貌,瑤停下了腳步,轉身,靜靜地看着這袅袅婷婷而來的妖嬈女子。
青鸾走近,看似恭敬地福了一下身子,說道:“尊妃,白日裏不是來過了麽?這麽晚了,您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讓人說三道四的。”
“除了你,何人會說三道四?”
未等瑤開口,房裏便傳來了七色惱怒的聲音,說着人亦到了門口,厭煩地看一眼瑤身後的青鸾。笑道:“姑姑,裏面請。”
瑤點了點頭,便邁進了房門,見着房裏只有七色一人,随口問道:“木心睡去了?”
七色當即應道:“今日是聚仙節,木心說自己許久未見知應師父了,想他,便出去碰運氣了。”
言語半真半假。
瑤聽後,只是淺淺一笑,也未言語,便走向了睡在裏頭的玘。
見此,青鸾亦走了進來,又道:“娘娘自重。岐靈人多嘴雜,您遠遠看一眼就好。就算您不在乎,您總得為聖尊想想吧!”
瑤微微一愣。
七色當即怒怼:“你不多嘴,沒人會說。”
有神君這座靠山,仗着最近來玘對她的親近,青鸾是根本沒把七色放在眼裏。不屑地看了七色一眼後,便閃身擋在了瑤的前頭,言語尖酸地說道:“帝君這次受傷以致靈根盡毀,雖是堇沁所害,但也是尊妃禦下不嚴才導致的後果。這些年來,他為您受盡了各種折磨,聽盡流言蜚語。為您受的還不夠多嗎?您還想怎樣,真的想要他萬劫不複嗎?”
一口一個您,青鸾的言語是句句刻薄戳心。不稱帝君,而是一口一個他,她是極力地彰顯着玘和她的關系。
聽完青鸾這番言語,七色當即是火冒三丈,只是正欲斥責,就被瑤的一個眼神給逼退了下去。
玘對青鸾态度上的轉變,瑤是看在眼裏的。若是玘真的已經喜歡上了青鸾,那日後,青鸾就會是玘身邊之人。她不想七色因自己與青鸾鬧僵。
随後,瑤是淡淡地說道:“素堇犯錯,自有天規誡律,帝君醒後,本尊自會擔責,無須你來責問。”
一改往日脾性,瑤霸氣護短。話到此處,她是雙眸直視青鸾,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