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作了決定
琴音趁勢抓住了她的手,将人鉗制在了跟前,威脅道:“你還想不想要素堇的元神?”
瑤冷哼了一聲,狠狠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反手一把揪住了琴音的衣襟,冷冷說道:“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今日若是不給,我就平了你的幻海神山。”
琴音愣了愣,心想這丫頭是瘋了麽?
面對瑤的蠻橫,發愣過後,琴音心裏是尋思起了玉瑤的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大腦飛速運轉,意想着用暮青挾迫着瑤在暮幽宮住上一晚。
只是,他還未開口,瑤已電閃地飛出了山洞,直往幻海神山而去。
琴音皺了皺眉,緊跟着追了出去。
……
一到幻海神山,瑤是直接就飛入了那個暗藏着魔兵的密林,不由分說就撒了一把火種。
神火立時吞沒了山林,鳥獸俱驚,聲聲慘烈,魔兵無所遁形,鬼魅般的哀嚎霎時震耳欲聾……
神火可焚一切,只是連累了無辜的飛鳥走獸。
轉眼,瑤是全身烈焰,又飛懸在了暮幽宮的上空。
大有燒了暮幽宮的意思。
賽雪的純白衣裙,在金光烈焰中如鏡片一樣折射着刺目的冷光。明明就是一團烈焰,卻給人一種陰冷到窒息的感覺。
因瑤特殊的身份和強大的武力,底下,暮幽宮的一衆将領給暮幽宮下了結界後,只能是擡頭眼睜睜地看着瑤,不知所措,祈禱着這位姑奶奶千萬別動手。
瑤輕輕地揮了揮衣袖,幻海神山狂風四起,密林中烈焰滔天,暮幽宮立時如架上燒烤。
虧得琴音是前後腳跟到,作法掀起了一灣海水, 滅火後飛到了瑤的身側。言語溫和地說道:“如此作派,你真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殺了素堇。”
瑤不屑地說道:“無所謂,反正有你這幻海神山給陪葬,她也值了。”
此時的瑤心裏确實是這樣想的。話出口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冷酷無情。
瑤的一反常态,琴音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回擊。半眯着眼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最熟悉不過的人,頓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道:“跟我來,給你便是。”
瑤一橫,他還真是沒轍。今日不同以往,有曜夜盯着,他自不敢再拿凡人出氣。不過,今日裏的他心裏自有他自己的打算。
言畢,琴音便飛向了天音泉。
瑤愣了愣,亦跟了上去。她沒想到琴音會這麽快就妥協了。更想不透自己是怎麽了,怎會變得如此殘暴冷血。
到了天音泉,琴音亦沒再說什麽,當即施法将素堇的元神釋放了出來。
倒是瑤,在臨走時給琴音留下了一句狠話。說琴音要是再膽敢打她岚岕一衆小輩的主意,自己絕對要他百倍的償還,亦會将他折磨至死。
琴音也不生氣,欣然地應了一聲“好”。
瑤的蠻橫殘暴,琴音的低聲下氣。兩人的反常,看得遠遠跟着琴音的雷霖亦是目瞪口呆。
瑤走了之後,雷霖才走了近去,問琴音為什麽這麽輕易地就将人放了。
琴音笑而未答,回到暮幽宮後,跟平日裏幾個比較依重的将領交待了幾句,備了些天後喜歡的東西,樂滋滋地去了九重天。
這邊,瑤帶着素堇的元神回到了原先的山洞。
元神歸位後,素堇是自責不已,欲上歧靈請罪,被瑤攔了下來。
随後,瑤順道将素堇送至了岚岕的地界,便急匆匆地往歧靈趕了回去。
……
另一邊。
七色和木心帶着玘回到歧靈時,琰正出瑾怡苑要去水雲居尋人。
因七色他們來搬求兵時,琰剛巧不在。但瑤和七色他們一道離去,歧靈的守衛們是瞧見了的。半晌不見瑤回來,琰是急着去水雲居。
木心抱着被衣袍蒙住頭臉的玘是急匆匆地飛進了沉怡居。
顧不得禮數,七色見着琰是立馬拽住了他胳膊,吃了熊心豹子膽,拖着琰是進了沉怡居。
進房後,琰看着人事不醒的玘是一陣說不出的心疼,愣了愣後問起了原由。
七色将玘被堇沁帶走的前後之事告訴了琰。
知道事情後,琰心急如焚,生怕琴音對瑤不利,幫着将玘安置入藥池後,便趕往了七色所說的地點。
琰前腳走,外出而歸的青鸾亦回到了岐靈,得知事情後,欲動身上天庭禀告曜夜。
七色怕素堇受到責罰而連責到天玄,到時瑤必會摻和其中,後果難料。想必,當即就攔截了青鸾,叱責她外出失職才給了假素堇在飯菜裏下藥的機會,并以此為由,逼着青鸾答應将這事爛在肚子裏。
木心在給玘醫治時,發現了玘靈根已毀的事實。 因玘的一切關乎着神族的興衰與太平,兩人決定暫瞞下此事,待玘醒來再作打算。
另一邊,琰在半路上就遇上了瑤。
一見着瑤,琰當即便将人抱了結實,責怪道:“吓死我了。明明就知道我就在啓顏那兒,也不讓人支會一聲,獨自就跑了出來,萬一有個什麽,你讓我如何是好?”
“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麽?”瑤笑了笑,僵硬着身體,猶豫着要不要把琰推開。頓了一下後,輕聲說道:“這次走的急,下次我會注意的。”說時,拿手抵在琰的胸前,硬是撐開了幾分間距,心想着琰能知趣,自己松了手。
雖是細微的舉動,但瑤的心思,琰豈能不懂,笑意在眼中快速地劃過,松了一只手後,摟着的手臂一緊,托着瑤的下巴,說道:“沒有下次,我也不可能再給你下次,讓你來吓我。”言畢,是不管不顧地吻了下去。
人被“捆”着,下巴被托着,結結實實的一個吻,瑤是一點躲避的餘地都沒有。
對着這份柔軟,琰貪婪地留戀了一下,見瑤身體久久地僵硬,沒有一絲的回應,便放了開來。
得以解脫,瑤急忙說道:“回吧,玘他傷得不輕。”
琰點了點頭,神色黯然。
心裏記挂着玘的傷勢,倆人急匆匆地回到了岐靈,進了沉怡居。
看着玘蒼白的臉,瑤是心痛難抑,幾度落淚。
琰亦是心疼不已。
面對着瑤,七色終是沒有忍住,将玘靈根已毀的事說了出來,亦說出了玘為什麽要離開岐靈,讓木心加藥,走火入魔以及種種事情。
從七色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琰是自責不已,心痛萬分。
聽了這一切,瑤的內心是幾近崩潰,呆呆地在玘房中坐了一小會後,便走出了沉怡居。
琰亦緊跟着走了出來,兩人亦無言語,回到瑾怡苑後,琰便将自己關進了書房。
過度的自責,內心長期抑郁,聽了七色的話後,琰就已心疾發作,只是強撐着裝作無事一般。
而瑤未在沉怡居久坐,也正因為此事。琰心疾發作,她是一早看出來了的。怕琰多心,覺着自己最近的一切只是在可憐他,也就硬裝着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找了借口讓紫茵打發着荊楚去了書房,便獨自呆坐在了房中。
直至深夜。
幾番思索,痛定思痛,瑤是定下了心緒,決定犧牲自己的她,開門出了房間,走向了一側的書房。
當然,瑤的這個決定,跟在秘境中琅玕所言,和她那突然而到的陌生記憶,都有着非常大的關聯。
書房裏。
荊楚正在研墨,案上,白玉鎮紙壓着一方信紙。
一切是非常的明顯,明眼人一看就知,琰是想寫和離書。
琰閉目坐在書案前,面色蒼白,手扶額托在書案。
瑤一進去,荊楚好似看到了救星。
“娘娘……”
瑤點了點頭,走到了琰的身側,對荊楚輕聲說道:“出去吧。”
“是。”
得此“赦”令,荊楚是一陣風似地往外逃去。
“站住。”琰的情緒非常的低落,仍舊閉目,手扶額托在書案上,只是動了動嘴。
普通人休妻和離尚不是件容易的事,這三界至尊休妻和離,更是不得了事。神位高,定性好,唾沫星子倒是淹不死。神族在三界顏面無存不說,怕的就是牽一發動全身,有人趁機生事。
這想法,還是這兩人和離風險最低級的層面,大的荊楚是想都不敢想。聽得勒令,收住腳步他是欲哭無淚,嗫嚅着道:“主子,您這是要怎樣啊?!”
“記着我剛才說的,現在就去找,找着了,無論好壞,立馬回來。”
玘靈根盡毀,琰是要荊楚去找琅玕。
荊楚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連忙應道:“好,我這就走。”
靈根被毀,若非他人渡與,再無他法。明知無果,奈何是琰心中不甘。
琰動了動手,打發道:“去吧!”
“嗯。”荊楚應聲,滋溜而去。
琰雙手揉了揉大陽穴,輕聲說道:“你怎來了?”
瞧着琰額上細密的汗珠,瑤是一陣心疼。當即拿出帕子給琰擦了起來,“這一頭的汗,你是不是心口的舊傷又犯了?”
琰是舊傷和鎖情咒兩樣都犯了。
琰笑了笑,習慣性地握住了她的手,“沒事的,一會就好。”
“你要寫什麽,你說,我來寫吧。”瑤順勢坐在了琰的腿上,伸手就拿起了置在架上的筆。
瑤如此的主動親近他,這是第一次,不由得琰是一陣呆怔。
“你發什麽愣呢!”雖心比黃連,瑤轉頭看着琰的臉上仍是笑意溫婉,“快說,我給你寫。”
“不用了,你也回去吧,早些歇息。”
言畢,回過神的琰将瑤從身上推了開來,自己亦跟着站了起來。
只是琰怎麽也沒有料到是,瑤是反手就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