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婚後愛 - 第 3 章 (3)

地都要再來一場似的,帶着那麽點不懷好意。

顧杏又想了一遍薇姐的話,随即笑了,現在想這些做什麽?都下定決心要離婚了,這段感情還沒有徹底結束,下一段感情渺茫無期,這些夫妻相處之道現在來的時間真的是不早不晚,正撞在最尴尬的時候。

顧杏收拾了桌子,把毛巾扔在抽屜裏,摸到藥盒的時候,還是接了杯開水兌了涼水,吃了。

薇姐說的對,不要跟自己過不去。

她抽了抽呼吸不順暢的鼻子,還是決定,早點找房子。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帶了一天滿課,嗓子都啞了QAQ

☆、你住在哪裏

顧杏看了看外面陰沉沉的天色,又捏了捏薄薄一層的錢夾,從商場門口毫不猶豫的轉向門口挂着“雨傘十塊”的兩元店裏。

手上捏着雨傘,打了車就先往看好的第一個房子那邊走。

“這個房子,主要是地段好。這附近超市醫院銀行酒店什麽都有,出了門不遠就有公交車站。小區整體氣氛也很好,這一兩年都沒有什麽打架鬥毆,主要是這邊的安保措施很到位。安全問題也是絕對有保障的。”

中介把窗戶打開,胳膊上還夾着文件夾對顧杏說:“你看,從這裏往外看,青草,綠地,邊上還有一個小湖。在外面工作一天回來之後,推開窗向外看看,到傍晚的時候再吹着小風,工作一天的疲憊都能消除很多……”

顧杏跟着走過去,窗外煙雨朦胧中近處的草地遠處的高樓都有點蒼翠的意味,樓下打着傘陸陸續續過來幾個人。

單論哪一個,年齡最少都是顧杏的兩倍有餘。

看來,确實不可能發生打架鬥毆,也不可能氣氛不和諧。

“您可以看看,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有,空調,衣櫃,電視,所有留下來的東西您都可用,現在只要您願意,手續一過,拎着包您就能住進來。不是我跟您誇口,這麽方便的房子,在別處真的不好找。”

顧杏推開卧室的門看了看,淺灰色的床墊很幹淨,裏面還有一張小桌,桌面上擺着一盆抻着葉子的白掌,葉子青翠欲滴,盆裏的土看起來已經稍微有點幹了。

“這房子原本的主人是知識分子,家裏兒子出國五六年了,娶了個國外洋妞老婆,孩子生了兩三個,這才想起來回國接老父母。”中介說了兩句,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點跑題,話頭一轉就說:“因為走得匆忙,而且歸期不定,所以能留下的東西,都留了下來,當然,租金可能稍微高一點,但是這價位跟質量相比,确實不高。”

顧杏已經從廚房走出來了,其實她還對這裏還是比較滿意。年輕人很少,這樣程昱想要找到她也不太容易,再者屋裏東西确實很齊全,它只要提着箱子過來,再去買兩床被子就能住,再方便不過了。

“因為物主不在,我也就是接個委托,您看要是成,就可以交個押金把手續辦了。”

從頭到尾,顧杏也沒吭聲,看得出來是比較滿意的,中介對這次交易非常有信心。

顧杏全都看完了,站在客廳中間,打量着牆上留下來的幾幅油畫,一邊用眼尾掃着中介的臉說:“沒有打架鬥毆,因為小區裏都是老頭老太太,現在身體強健還好,要是有個意外……這就不說了。這房子現在往外面看景色确實不錯,因為現在是下雨天,等天晴了之後,附近那人工死水湖面上都能結層皮。晚上回來開窗确實能看看外面,但也不是遠離都市的寧靜,這三樓看四面都是高樓大廈,恐怕壓力更大也說不定。”

顧杏一邊漫不經心地說着,一邊扭頭看着中介有點尴尬的臉,最後總結道:“何況這裏的房子最少也有四五十年了。”

說這些,顧杏也不是為了壓價,畢竟一室一廳一廚一衛,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對現在的她來說真的是瞌睡遇枕頭,再好不過了。她只是不想讓這人覺得饒你精似鬼,照樣經不住老子忽悠。

但是這人闖蕩江湖也不是一日兩日,什麽刀光劍影沒見過,當下就把尴尬神情換做似笑非笑,眼睛也從顧杏臉上一掃而過,露出得體又自信的笑容來。

他說:“顧小姐,這點價錢,我這房子,究竟值不值我們兩個都清楚,我也是因為人家老兩口着急,我自己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您看您要是滿意咱們就往下談,讓您一二百塊錢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是結個緣分。”

最後還是顧杏有點尴尬的把手續辦了,送走了中介,顧杏才反應過來,這房子是不錯,不過地段稍微有點偏,這價位算是有點高了。

搞了半天,真的是又被轉了進去,顧杏捏着鑰匙在房間裏這邊轉轉那邊轉轉,又給屋裏的幾盆花都澆上水。

其實也就貴了幾百塊錢,但是條件真的是很不錯了,這麽想的時候,心裏好受了不少,轉頭摸了摸錢夾看了看□□,好心情瞬間掉了一半。

錢花起來真的很喝涼水一樣,何況過不了多久還要面臨失業。

找到好房子的喜悅心情又掉了一半,最後所剩無幾,連午飯也沒吃,打着十塊錢買來的小傘回了辦公室。

誰知道,剛一上班,經理的電話就來了。

顧杏心裏真的是一半喜一半憂,喜的是辭職之後從此和程昱不用見面,那些想念也會随着時間慢慢冷靜下來,憂的卻是下一份工作還沒有找落。

果然,剛一進去,經理手裏茶杯往桌面上一放,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人力那邊已經有了合适的員工,再過幾天就可以來頂替你的職位,這兩天你準備準備,有該交接的部分整理清楚。”

顧杏點頭,“好,已經差不多了。”

這段時間她分的任務不算多,移交的時候也就很簡單又方便,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才一天而已。顧杏出了辦公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旁邊同事鼠标點的啪啪響。

原來自己并不是不可或缺的,也不是不能頂替的,不管是在家裏,或者是在公司,經理那個詞用得好——很快就有人來頂替你。

一想到很快就有個人代替自己出現在程昱身邊,顧杏心裏就不太舒服,這種心情和想法她自己也知道不合适,可是人畢竟都是這樣,誰也不能真的控制自己的想法。

就算自己也覺得矯情的不行,明明以前最讨厭這樣的。

顧杏晃了晃頭,到茶水間接了杯涼水一口喝完,身邊的同事眼神似有若無的從她身上掃過去,之前的竊竊私語忽然停了下來,頓了半天才有人聲音稍微大了一點。

顧杏站在一邊,聽着她們的聊天內容忽然變成附近哪家飯店裏的飯最好吃,另一個人表情僵了一下才笑呵呵的接上去。

換話題也不會,顧杏搖了搖頭,這種場面她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剛和程昱确定關系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偷偷地說點什麽,看到她過來立馬轉移話題,結婚的時候又經歷一次,現在,不過是讨論內容可能從灰姑娘變成王妃換成了灰姑娘還是灰姑娘而已。

顧杏想了想,還是覺得嘴長在別人身上,何況她們說的也是真的。

她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的人說:“你看,老話說得好——門當戶對,門不當戶不對就是容易離婚。”

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麽從飯店轉移到門當戶對的話題上的,顧杏一面覺得她們說的有點道理,一面又覺得那自己之前和程昱又算什麽?又不是現在才開始門不當戶不對的。

顧杏擡腳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她相信她和程昱之間不是沒有感情的,但是現在她已經想明白了。男神的歌裏面有句歌詞,“如你共我心不相同,一生愛情都白送”結婚到現在,甚至前世整整一年,她不知道程昱心裏在想什麽,程昱也不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

這不能說自己是無辜的,顧杏也知道。

她拿出手機,屏保依然是程昱的照片,顧杏對自己說,只是手機裏暫時沒有合适的圖片而已。

短信提示音響起來的時候,顧杏點開,是程昱。

“你的雨傘沒帶,下班之後我給你送過去,等我。”

顧杏盯着看了半天,發現心裏竟然還動了動,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可恥,明明說好了要離開的,明明說好要忘記重新開始的,卻總是控制不住。

為了不讓自己多想,顧杏關了手機,埋頭開始處理工作,真的開始投入的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過的真的很快,而且真的不會胡思亂想。

擡頭的時候,辦公室裏又是空蕩蕩的,最近好像所有人都很沉默,大概是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連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

越是這樣,顧杏就越覺得不舒服。她把桌上的東西都收拾了,能帶走的也往包裏裝了點,想着離職的時候也方便。

她剛走到門口,一擡頭就看見站在外面的程昱,手裏的煙已經快要燒到頭了,煙灰歪歪的挂着。

一看見顧杏,程昱轉身就把煙頭按滅塞進了垃圾箱。

“怎麽關機了?”

顧杏看着他的臉說:“哦,是嗎?可能是沒電了。”

程昱一只手上拿着她的雨傘,墨綠色的,邊緣疊的整整齊齊。

顧杏手裏也拿着自己剛買來的略透明的雨傘,兩人同時看向對方的手。

程昱眉頭皺了皺,但又想到這會兒決不能說什麽讓顧杏更加生氣的話,于是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改成了“你現在在哪兒住?還是回去吧,我搬走。”

顧杏哪能看不出來他原本想說什麽,又想起昨天薇姐才說過,夫妻兩個越是小心翼翼越是說明有問題。現在,她也非常确定自己跟程昱之間确實問題不小。

“不用了,我找到住的地方了,你不用擔心。”

“在哪?”程昱脫口就問。

“離這裏不算遠。”

顧杏到底還是沒說新租的房子在哪裏,她本來就想着裏程昱遠遠地,兩個人好好的冷一段時間,把該想的想明白,怎麽還會告訴程昱自己的住處。

程昱也想到了這點,頓時覺出危機來。

顧杏這是要用盡辦法先離開他!

“那我送你回去,剛好我也沒別的事。”程昱手裏的雨傘沒有給她,只看着顧杏,好像她不同意就跟着她一樣。

顧杏嘴抿了抿,看了他一眼之後,還是把視線落在了程昱捏着雨傘的手上——骨節分明,修長,白皙。

“不用了,不遠。”

她說。

程昱手指收了收,“哦,那也行。”

只是不說要走。

顧杏一看這樣子,把自己手裏的雨傘擡了擡跟他說:“我剛買了新的,舊的你拿回去吧,剛好家裏只有這一把,你也省的去買。”

程昱看了看她手上的傘,又看了看她,恨不得沖上去把她手裏那傘扔了然後跟自己打一把傘回家,可是又想着照顧杏說的做,好歹還能把傘帶回去。

人遲早還是他的。

“好。”程昱應了,又巴巴看着顧杏說:“剛好一塊下去,你不會連一塊走路也要躲着我吧?”

顧杏搖了搖頭,“當然不會,走吧。”

一路上遇到走的晚的認識的同事,隔得遠遠的,顧杏就能看見對方那驚訝的表情,瞬間心情好了一點。

顧杏堅持看着程昱開着車走的沒影了,自己才轉身打了車往酒店去,否則按照程昱那個姓,肯定會拐回來跟着她看看她究竟住在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づ ̄ 3 ̄)づ求收藏求評論求撲倒~~~~

錢錢最近在暑假班作輔導老師,每天都是滿課,中午還要自己做飯……更新可能都是晚上了,非常抱歉?(? ???ω??? ?)?

☆、不過重新開始

燈光或明或暗的打過來,酒吧裏的音樂激烈卻不顯得喧鬧,角落裏的打扮時尚的男男女女各執着酒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你把我們叫出來,就這麽什麽也不說,一直喝酒?”劉海有點微卷的男人耳朵上帶着耳釘在燈光下閃爍着璀璨的光,他高高的翹着二郎腿,眉眼一挑道:“趕緊的,有事說事,說完了哥們兒等着回去呢。”

話是這麽說,臉上倒不是急迫,而是很有些得意和炫耀的意味。

“你就別刺激他了。”另一個留着寸頭的硬漢即便坐在沙發上也是大馬金刀的。

孔明炎長腿抖了抖,嗤笑,“前幾次打電話叫人出來喝酒,一個兩個裝的跟大尾巴狼一樣,沒一個出來的,天天都是在家陪老婆,哥們兒現在也是有家有室的,能出來就不錯了啊。”

程昱坐在旁邊,也不吭聲,只是一個人喝悶酒。

“不是,你有什麽想不開的,說出來給我們開心開心啊。”孔明炎晃了晃腳,面前的酒杯擱着還沒動。

程昱又倒了杯酒,才擡頭看着一臉幸災樂禍的孔明炎,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閻立文,悶了半天才說:“我要離婚了。”

氣氛停滞了一瞬,過了幾秒之後,孔明炎把腿放下來勸他說:“離個婚有什麽大不了的?想開點。”

程昱知道他的個性,也不搭理她,倒是坐在一邊的閻立文眉頭稍微動了動問:“你們不是才結婚了兩個月?為什麽要離婚?”

是啊,才兩個月,程昱悶悶的想,隔別人那裏兩個月連蜜月都沒過去呢,放到自己身上,連人都快沒了。

越想越是愁苦。

“關鍵就是,我也想不明白啊。”程昱嘆了口氣,那天早上明明還好好的,到了中午就忽然打電話要離婚,連個征兆都沒有。

孔明炎在這三人裏頭算是經驗豐富的了,他想了一會兒問:“你是不是幹了什麽事?”

程昱簡直想砸酒瓶,“我能幹什麽?就是有點事一直瞞着沒跟她說,可我也是為她好啊。”

這就想不明白了,孔明炎回想着自己以前交往過的女伴,發現……好像這例子不太對,那些都是睡幾次,買買買就完了的。

閻立文更不行了,到現在還是老處男,這種事情,他只有旁聽的份。

“不行,那就離婚呗,再找一個有什麽大不了的。”孔明炎想了半天沒想出什麽解決辦法來,決定還是先解決兄弟的心情問題。

程昱往後面靠背上一躺,半死不活的說:“放屁,讓你媳婦跟你離婚你試試。”

孔明炎腦海裏閃過那個鬼鬼祟祟的小身板,瞬間就怒了,“說什麽呢你?我這好心好意勸你,你怎麽咒我啊?”

程昱沖他瞅了一眼,“你看,我剛說個假設,你就受不了了。”

孔明炎只好悻悻摸了摸鼻子,才發現那話說的卻是有點不妥當,最起碼他這兄弟是不想離婚的。

閻立文一直坐在旁邊充當背景板,這會兒忽然說:“我看你還是要先想明白她為什麽要跟你離婚,找到根源才好解決。”

話是這麽說,可問題是,程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問題的根源到底是什麽。

孔明炎看他那抑郁的樣子,免不了又是好一番嘲笑,嘲完了才說:“你看看她喜歡什麽,上門去送。烈女怕郎纏,更不用說你要是投其所好,肯定有效果,把你追人家的時候那勁頭拿出來。”

程昱怎麽不想去纏着顧杏?可現在的問題是,現在連人家住在哪裏都不知道,上哪去纏?公司?那恐怕顧杏更想打死他了。

“你不會不知道人家喜歡什麽吧?”孔明炎看他那憋屈又沉默的表情,心裏也是一抖。

沉默了半天,程昱嗤了一下問:“一個人愛好多了去了,你知道你家那位的喜好?”

他會這麽說,實在是因為,顧杏喜歡什麽讨厭什麽,他确實知道的很少,相處了兩個月,好像沒什麽發現,不過他相信孔二少肯定也不知道自己老婆喜歡什麽。

誰知道,孔二少得意洋洋一甩頭,很是睥睨道:“我連她晚上幾點會說夢話都清清楚楚。”

這回,不光是程昱哽住了,連閻立文都吓了一跳。

兩人都想着:這變态!

程昱眯着眼沒搭理他,但是心裏已經翻江倒海,果然是有問題的,結婚這麽長時間,連顧杏有什麽喜歡的有什麽讨厭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想的是什麽,也不知道她需要的是什麽。

或者,真的要重新開始才可以。

閻立文壁畫一樣坐了半天,想了好一會兒才問:“如果真的沒辦法過下去,為什麽不離婚?”

為什麽不離婚?可能是因為,就是不想顧杏身邊除了他是別人吧?

“誰跟你說我們沒辦法過下去?”程昱掃了他一眼,語氣非常肯定。

程昱更加肯定的是,顧杏對他絕對不是沒有感情的,否則以她那個性,真的要離婚不想過了,恐怕一張已婚協議書早就擺在他面前了自己走了,根本就不會只是打電話或者說說而已。恐怕只是遇到了什麽問題所以想要冷靜冷靜。

想通了這一點,再加上剛剛才發現自己跟顧杏之間好像還有不少的隔閡和問題,程昱也不着急了,反正時間有的是。

他站起來,把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雲淡風輕的說:“有道理,走了。”

原地只留下愣怔的閻立文和跳腳的孔明炎,什麽見鬼的有道理?敢不敢把話說完了帳結了再走?

作者有話要說: 房東要斷網了,今天更新有點少,而且沒有改錯字= =

時間緊迫,先發上來,明天再改,不好意思_(:зゝ∠)_

☆、出差

或許是因為愛情剛開始就走向婚姻讓她有點不适應,程昱是這麽想的,并且終于把白天的郁悶排遣了,準備鼓足勁頭,像剛開始追求顧杏一樣,兩人重新開始,現在已經有了感情基礎,總不會比之前還困難了。

定好了方向,程昱充滿信心,只等着天一亮就可以到公司去找人。

所以這個早上他心情很好,對上床頭兩人的婚紗照的時候沒忍住抛了個飛吻。外面天氣晴朗,天空碧藍如洗,路上連車都沒堵,好像都在預示着今天會有一個不同的好的開始。

一路上,程昱見到所有人都面帶微笑點頭示意,嘴角眉梢的愉悅擋都擋不住。

可惜剛進辦公室,小王跟在後面說:“經理,二十分鐘之後有個會議。”

程昱挂在臉上的笑收了收,把掏出來的手機又放回桌面上,“知道了。”

“這次出差,銷售部經理,程昱。”

程昱鎮定自若,其實只聽到叫他的名字,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就看見旁邊的同事一臉隐晦的表情看着他。

無法,程昱只好轉頭看向剛剛說話的總經理。

“這次合作前期都是程經理在跟,所以接下來為期七天的出差就交給你了,有什麽問題嗎?”

程昱差點點頭,有問題,問題大發了,現在他脫不開身着呢。

總經理眼神轉了一圈,立刻說:“好的,那就這樣,散會。”

程昱在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裏擡腿出門,迅速跟上走在前面的總經理。

“陳總,我這幾天有點不方便,您看出差的事情,能不能另外找個人?”程昱跟在他後面半步。

陳總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問:“你知道這次合同談下來之後的好處,過不了多長時間我退下來,這個位置就是交給你做的。你能力也不錯,只是資歷尚淺,你這邊也是我跟上頭打過招呼的,這趟回來,就差不多了。你現在有什麽大事能跟這比?”

程昱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跟陳總說不想出差是因為忙着追老婆,可是家庭工作都重要,他實在不想為了哪個就失去另一個。

陳總對他那點事知道的很清楚,一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但也沒對他做什麽建議和評價,只一句話:

“你去跟程董事長談,這事我可做不了主。”

程昱頓時就把嘴閉上了。

“明天早上七點的飛機,你抓緊時間準備一下。”

“行,謝謝您。”

程昱對這位差不多是他叔叔的陳總也很尊敬,點頭準備走的時候,身後又傳來這位叔叔的聲音。

“好好想清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程昱腳步停了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是不是說他以前太心急,如果再等一等,等解決了家裏的問題之後再好好舉辦一場婚禮,不必藏着掖着,也不必找急忙慌的定下來,現在肯定也不會這樣難。

現在呢?現在他是不是也應該給顧杏一段時間,程昱邊走邊想,臉上凝重的像是要決定什麽生死大事一般。

“幹什麽呢?游魂一樣。”

程昱停下來,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人。

“人家現在還沒走呢你就這樣,等顧杏過兩天走了,你不是要更難受了。”張經理取笑一般看着他。

程昱眼睛一瞪,“她去哪?”

張璐驚訝的不行,“顧杏要辭職,你不知道?”

“什麽時候的事?”

張璐這才知道是個誤會了,“就前天啊,我還聽下面人都說你們要離婚了,想着說不定是因為公司裏的人一直說閑話,顧杏那性子受不了才要辭職的,你們……不會真的要離婚了吧?”

程昱追顧杏那會兒,跟張璐也沒少打交道,所以這倆人的事張璐多多少少也知道點,怎麽也想不到兩人真的要離婚的,還以為是不知道怎麽傳開的流言,哪裏知道這竟然是真的。

“你給她批了?”程昱臉色難看,前天,可不就是忽然提出要離婚的時候?

張璐推了推眼鏡,“啊,我還以為你們商量過了,人力那邊已經找好了人,正等通知呢。”

剛才還想着顧杏說不定冷靜一段時間就會想起自己的好的程昱,現在已經不确定了,說不定再冷靜一段時間,連人影也找不見了,到時候別說是熱豆腐涼豆腐的,都沒了!

“哎?程經理,你去哪?”

張璐目瞪口呆看着飛奔離開的程昱,好一會兒才晃過神,這都是什麽事啊?

程昱一路跑回辦公室,抓起桌上的手機就打過去。

“爸,這趟出差我不能去,換人。”

走到門口的小王忍不住側目,基本上,公司裏沒有人不知道這趟出差的意義的,要是換人,就相當于把程昱即将完成的功勞讓給了別人,到時候總經理的位置說不定也要換人了,尤其是對程昱的身份有一點猜測的小王,更是覺得不可置信。

“為什麽要換人?”

程昱咬牙,“追你兒媳婦!”

“你們不是都結婚了嗎?”程父對兩人結婚的事情是心知肚明的,不過是一直瞞着兒子跟老婆而已。

“結婚的時候,你們不到,後來更是連面都不肯露,你兒媳婦現在已經開始懷疑那張結婚證是假證了!”

一想到當時顧杏問自己的話,程昱就忍不住滿是怒氣。

程父連想都沒想,直接說:“這跟我有什麽關系?是你媽不同意,我敢說話?”

這話真是直白的沒有一點委婉的成分,只把程昱噎的一愣。

不過好像也有道理。

“別想那些了。兒媳婦不确定,好歹工作時确定的,等你這趟出差回來,我跟你媽好好說說。”程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你可想好了,就這麽七天,你現在就算死纏爛打追上去,人家會接受你?還不如給人喘口氣的時間,過幾天說不定想起來你了,你剛好再一出現,齊全。”

這種說法……好像也有點道理的樣子。

程父再接再厲,“就算你現在留下來,人家該不理你,你也沒辦法。何況把這個機會推了之後會面臨什麽,你自己也知道,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看着辦,想留下就留下,想走就走,反正時間也不長,就七天,一個星期。”

……

于是,這天晚上,程昱再一次把兩個發小叫出來喝酒。

“這還有什麽說的,要是我,我就留下,一個總經理的位置而已,遲早還不是小爺我的?”孔二少表示根本不在乎,這都是小事。

閻立文橫了他一眼,“程昱不是因為這個。”

程昱剛升起一點傾訴的心情,轉頭就被閻立文下一句話給憋了回去。

“他是不知道怎麽跟弟妹說。”

程昱揪了揪頭發,扔了一句,“不早了,回吧。”轉身又一次出了酒吧。

其實他已經決定要走了,只是心裏郁悶得很,想找個人說說話,沒想到叫來的兩個人沒有一個是個合适的對象。

倒不是因為總經理這個職位,就像孔明炎說的,他有不缺能力也不缺時間熬資歷,一個總經理職位,對現在的他來說并不是最重要的。

但是,他也覺得陳總今天說的話有道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的他,再怎麽急切,再怎麽熱情,遇上正準備離婚還沒有冷淡下來的顧杏,也是沒有一點辦法。

說不定越逼得緊了,顧杏離婚的心就越堅定。

還不如趁這幾天,他不在,顧杏也辭職了,兩個人處在不同的環境裏面,好好想想未來的路究竟應該怎麽走。

但是有一點,程昱非常确定,不管怎麽走,人不能換。

程昱很堅定,對顧杏,也是對自己,他不想換,完全無法想象躺在自己身邊的人不是顧杏生活該怎麽繼續下去,也完全無法想象和顧杏親密接觸的人不是自己的場面。

所以,為了走的更遠,他不介意現在停下來稍微歇歇,只要未來的路不變,這些停頓又算得了什麽?

何況這段過于緊迫的婚姻好像确實有問題,就好像結婚這麽久,對顧杏好像還是一知半解。現在不如站在旁觀的角度,認真的,仔細的,全心全意的看一看被他忽略的那些究竟是什麽。

這段時間,說不定顧杏也會真的靜下心裏想想他們的關系,究竟到沒到離婚的程度。

被程昱擱在心裏翻來覆去的顧杏倒是真的沒想這麽多,離職前的準備工作她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離開,然後開始下一段生活。

工作不好找,房租水電和違約金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光這些就夠她現在焦頭爛額的,哪裏還有時間想離婚的事,不過偶爾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去想程昱。

每次想起來的時候,顧杏都會對自己說:沒關系,這只是不甘心而已,并不是念念不忘。

☆、老同學見面

離職的時候,顧杏最後一次在辦公室看見張璐,經理的表情有點難以描述,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程經理這幾天出差了。”

顧杏點頭,“哦。”難怪呢,沒有一點動靜确實不像是他的風格。

這種夫妻之間的事,張璐也不能說什麽,于是到最後,顧杏搬着箱子離開的時候也不知道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她現在最操心的事工作沒有着落,養家糊口都是問題,哪有心思再去想別的。

簡歷已經投出去幾天了,到現在也沒有一點消息,好像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找工作都沒有容易的時候,唯一一次比較順利的,現在也辭了。

顧杏捧着手機默默嘆了口氣,從刷了好幾遍的郵箱裏退出去,垂頭喪氣的爬起來,餓的前胸貼後背的去開冰箱,只剩一根黃瓜。

儲存的那點吃的這兩天算是耗了個幹淨,但是這會兒也沒得選,還是洗了先墊墊肚子,給自己稍微捯饬的能見人之後,才拎着包出了門。

離這裏不遠就有個不小的超市,進去之前,顧杏還在門口看了看有沒有什麽打折優惠,站在一群大媽裏面,鶴立雞群分外顯眼,從頭看到尾,确定要買的幾樣菜之後在心裏念叨了幾遍,才随手拿了個推車走進去。

穿過擺滿零食的貨架時沒有一點停留,目視前方,目标準确。

倒是在一堆擺滿泡面的貨架前挑挑揀揀,選了一大袋帶着比拳頭大點的陶瓷小碗贈品的泡面扔進車裏,轉了好一會兒,又從隔壁的貨架上撈了兩包餅幹,之前跟程昱住在一起的時候,她是不會買這些的,一來不需要,二來程昱不喜歡。

腦子轉起來的時候簡直沒有任何道理可講,只要一想到某個跟程昱有關的事,接下來大腦就像跑馬的操場一片沸騰,一不留神全都是圍繞這個人展開的各種回憶。

有時候會被自己起的捶胸頓足。

有什麽好念念不忘的?!顧杏忍不住唾棄自己,繼而推着購物車小心地避開人群,往打折的蔬菜區走,一路上不是大媽就是奶奶,腳步飛快,身手矯健。

想起之前那個到底的老奶奶,只能小心再小心,生怕不小心撞上了誰,換來對方倒地身殘,那真的是全部家當貼進去都不夠賠的。

奈何,不管是怎麽小心總有避不開的時候,推車被人擠得左扭右晃,在人群裏很快就不分彼此了。

“別擠!擠什麽!”

站在裏面的人沖後面喊,可是站在後面的人卻不滿的嘟囔着:“說別人不要擠,自己擠那麽靠前!”

顧杏夾在中間,後面的人在身上蹭來蹭去,幸好都是中年婦女和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否則非要瘋了不行。

這場景,跟擠公交差不多,上去的人說沒有地方,沒上去的人覺得還有餘地。商場促銷價也是有時間限制的,眼看着時間要到,可不就是瘋搶了。

顧杏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