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婚後愛 - 第 4 章 (4)

年輕敏捷,手長腳長,撈了一把四季豆和紮了一小捆的油麥菜,又伸手的時候,貨架上已經散亂的不成樣子,一只只不一樣的手胡亂的抓着。

她站在後面,遙望了一下那景象,只覺得再等一會兒輪到自己,留下的恐怕也只會是抓爛的菜葉子,她剛一回頭,就看見身後誘人的魔爪正往別人的購物筐裏順。

顧杏大驚,仔細檢查之後發現自己的戰利品竟然還在,也夠不上別的,推着車就往人群外面擠,因為逆着人群,比進來的時候更加費勁。

不過出來之後倒是覺得松了口氣,好歹也不是沒有收獲。

稱重之後,仔細一算,才發現省下來的也不過一兩塊錢,顧杏看着袋子上貼的标簽,恍惚了半天,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就算唏噓也還是有些高興的。

非常時期,能省多少是多少。

顧杏又看了看自己的車子,巴拉了半天,又拐回去買了米面調料,順手還拎了一代別人稱好又放下的李子扔進去,這下子看起來才豐盛了不少。

結賬的時候路過成堆擺放着的早餐奶,看了看标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提了一箱,這才老實的跟在結賬的隊伍裏排隊了。

顧杏眼巴巴看着行動緩慢的長龍,無聊的算着自己車子裏所有東西的價格,算完了,視線往前移,又開始算前面那人車裏的東西。

數量大概只有她的三分之一,價格大概是她的五倍。顧杏目光灼灼,又覺得自己這樣好像不太好,只好左顧右盼的轉移注意。

“可以刷卡嗎?”

顧杏站在他後面,聽聲音好像稍微有點耳熟,但又想不起來是誰

把身邊的人都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到,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這麽勻稱,長腿闊肩,沒道理會不記得啊。

所以,大概是認錯了人?顧杏盯着他後腦勺看了半天,終于輪到這人結賬,側臉一轉過來的時候,顧杏心裏隐隐有了點印象。

好像是因為她的眼神太有沖擊力,這人微微一撇頭,看見她疑惑的表情,臉上瞬間就帶了笑:

“顧杏!竟然是你!”

真的是熟人!

顧杏看着他的臉,這人叫什麽來着?叫那個什麽?很出名的!

怎麽想怎麽有印象,是高中同學,有段時間兩人還坐的挺近來着,就是想不起來名字。顧杏對上他驚喜的表情,臉上有點尴尬。

“這麽巧。”顧杏省去了他的名字。

“是啊,來這裏這麽多次,還是第一回碰見你,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是啊,很多年沒有見過。所以真的是把名字給忘了。

這人刷了卡結了賬站在外面,等着顧杏一點一點像倉鼠一樣搬着購物車裏的東西,他又走過來,彎腰幫她往櫃臺上拿。

顧杏看着他一手提着自己的東西,一手拿着她打折的油麥菜,前所未有的尴尬撲面而來,連耳根都有點紅了紅。

老同學見面,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

“我等你一起。”他站起來的時候笑道:“我就知道你多半忘了我的名字了,這回好好記住啊,我是項誠。”

顧杏手又抖了抖。

老同學見面,從沒想過會是他,還是在這種場景下。

☆、送你回去

關于項誠,兩人當年好像還有點捕風捉影的過去,之所以說捕風捉影,也是因為實際上好像并沒有發生過什麽。最起碼,顧杏是這麽認為的。

那個年紀的少年少女,總是有過多的旖旎幻想。顧杏回想着那會兒的自己,好像也沒有例外。每每在操場或者讀書館碰到,兩人低頭擦肩走過的時候,一次兩次只覺得對方長得挺帥的,次數多了,再聽着身邊的朋友同學都會若有若無的在她身邊提起“那個總是碰見你的帥哥”時,忍不住也會多想一點。

學校不算大,可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連續不斷的碰面的,或許這就是緣分?那個年紀,大概就是很相信緣分,顧杏回想起來的時候只覺得那段時光很好,倒不針對某個人了。

分班的時候,項誠坐在她後面拍她的肩膀說:“哎,我見過你啊。”

顧杏心說,可不,見得老多了。但面上還是矜持的點點頭,語氣平靜道:“嗯,學校不大。”

項誠臉色僵了僵不吭聲了。

也就那麽一年,兩人之間的關系有點說不清的意味,現在想想可能是都不太好意思,當初卻覺得連一個表情都能揣摩一天。

但是從始至終,項誠都和她保持了一個穩定的,比朋友疏遠,但又比同學親近的奇怪關系,雖然每一次私下裏碰見的時候兩個人都盡量把自己最好的那一面展現出來,閉口不言,微低着頭。青青少年雜志裏的場景默默在心裏排演過很多遍,最後兩人不約而同只選擇了那種蛋疼的文藝氣息。

不過那種氣氛也在半年之後完全消失了,倒不是兩人關系精進,而是項誠轉學走了,所有同學嘴裏的那段帶着說不清味道的兩個人,終于變成了一個人,終于在時間沖刷和高考前的厮殺裏變得蒼白。

時間久了就忘的沒了影子,只記得有那麽一個少年,清俊帥氣。

萬萬沒想到,當年謠傳有早戀意向的兩個人,時隔多年,在一個半大不小的超市裏見了面。一個手裏提着各種禮盒,另一個全都是柴米油鹽,多半還是打折的。

不過顧杏不是那種衡量半天抹不開臉的人,一開始的尴尬過去之後也就風平浪靜了,反正已經過去多年,再說哪個少女沒有個以前呢?

項誠一只手幫着顧杏提了不少東西,除了門就說:“我幫你拿回去吧,順路。”

朗眉星目,滿臉誠懇。

顧杏看了看墜在項誠手裏的袋子,裏面裝的多是米面和油,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一袋菜和一箱奶,一邊在心裏後悔買的多了,實在不應該偷懶想要少跑一次。一邊又面帶笑意點頭:

“謝謝啊,好像買的有點多了。”

項誠邁着大長腿,顧杏跟在旁邊,看起來倒是不像老同學重逢。

“還行,一次買了就少跑兩回,天這麽熱。”項誠順着她的口風往下說:“你住哪兒?”

顧杏報了地址,又加了一句:“也是前幾天才搬過來的,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

“那挺近的。”項誠腳步穩健擡眼往她說的那樓看了看,掩在一片高樓中的小區毫不起眼,甚至外面剝落的牆體和顏色才叫它有那麽點突兀。

顧杏也看了一眼,并不覺得有什麽,只說:“就是因為離得近,所以才買的東西多啊,不過還好碰見你,要不然我該自找罪受了。”

這話真的是發自肺腑。

“那你怎麽一個人就來了,好歹把男朋友也叫上。”項誠說的很随意。

想想也是,二十五六的人了怎麽會沒有男朋友?

偏偏,這個真沒有。顧杏想了想程昱,但又想着如果程昱沒有出現,自己現在可能還是單身,所以很是坦然的說:“就是因為沒有男朋友,所以才會一個人來的。”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樓下,好幾個出門閑逛回來的老太太們,看見兩個人提着柴米油鹽的,都含笑的瞅了好幾眼。

“我送你上去吧,你也騰不開手。”話這麽說,項誠卻沒有等顧杏開口,擡腳就往樓梯上走。

顧杏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東西,不得不承認項誠說的有道理,只得跟在後面氣喘籲籲的爬上三樓。

開了門,還沒等顧杏說話,項誠就說:“那行,送到就好。我就不進去了,留個手機號吧。”

幫忙都送到家門口了,哪有不讓人進來的道理?

“進來吧,都到這了還客氣什麽。” 顧杏打開門,把地上的東西又提起來,随口說:“幫我把那袋也拿進來吧,謝謝。”

項誠站在門外,嘴角帶笑,進了門。

顧杏把東西都放下,拿被子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說:“只有涼白開了,別嫌棄。”

項誠端起來,咕咚兩口見底,頗為舒暢的嘆了一聲,把屋裏又環視了一遍,又起身說:“真沒跟你客氣,喝杯水就行了,改天再來找你。”

顧杏也在心裏稍稍松了口氣,确實,剛見面都不知道要說什麽,總不能兩人對着回憶往昔吧?那場面,想想就覺得心累。

“留個電話,以後找你也方便。”

這有什麽不能留的,顧杏利落報出自己的號碼,幾秒鐘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響了兩聲又停。

“我打的,能看到我的號吧?”項誠眼瞅着桌子上剛剛滅了的手機屏幕。

顧杏随手撿起來,按亮了,念了他的號碼,“是這個吧?”

“是,存下來,以後好聯系,也是多少年沒見了。”

顧杏點頭,手指在屏幕上微動。

項誠低頭看着她的臉,“那我先走了。”

顧杏沒再挽留,把人送到樓梯口的時候,項誠微微側着身子對她說:“別送了,這片我比你熟,離我那近的很。”

“是嗎?”顧杏适當的露出點笑,“那就太好了,要不然就太麻煩你了。”

項誠已經往下走了兩個臺階,揮手說:“這有什麽麻煩的,行了,你回去吧。”

顧杏站在那沒動,只是嘴上應着。

項誠倒是沒回頭,很快轉過樓梯就只能聽見腳步聲而沒有人影了。

☆、心塞

送走了項誠,顧杏打開手機,看了看上面的短信提醒和未接來電,兩點整,短信和電話之間間隔一分鐘。

只是出門的時候忘了帶,直到剛才存項誠的電話時才看見,她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劃,過了好一會兒才把短信打開。

【我在S市出差,大概要一個星期才能回去,等我。】

短短的一句話,顧杏也沒想明白為什麽程昱要在後面加一句等我,等你回來離婚麽?顧杏暗想,好像不太可能的樣子。

一個人倒在沙發上,房頂的舊電扇轉起來的時候發出呼呼的聲音,很有規律,帶着她的思緒往出飄。

和程昱離婚,有一半是因為憋着一口氣,還有一半是因為發現兩個人确實不太合适,小心翼翼的猜來猜去,很累。

現在她終于離開了,但是忽然有發現,好像對于程昱,想忘掉有點難。

“真是矯情!”顧杏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把,揉了揉頭發,站起來把買回來的東西整整齊齊的放好,手剛放到冰箱門上的時候,忽然想起來,現在自己一個人住,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想怎麽擺就怎麽擺,為什麽還要像之前那樣為了程昱的習慣去收拾?

一想到沒有了程昱,生活還是沒有完全回到原來的樣子,顧杏有點憤憤,但是重新大亂再拿出來……好像也挺費事的,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顧杏對着向她吐冷氣的冰箱怒了努嘴。

那就這麽放吧,拿的時候也還算方便,顧杏對比了跟程昱認識之前自己“自由肆意”的冰箱,決定還是要選擇性的接受一點,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晚上九點,躺在床上,顧杏又翻了一遍自己的郵箱和招聘網頁,還是沒有信息,唉聲嘆氣才到一半,手機響了兩聲。

程昱的電話。

顧杏抿了抿嘴還是接了,她還沒小器到所有的電話不接短信不回的地步,否則早就把人拉黑了,反正她是這麽想的。

“還沒睡?”

“你說呢?要睡了,還能接你的電話?”

顧杏終于恢複了本色,噎的毫無防備的程昱一愣,但好在程昱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甚至他準備的非常充分。

這個話題直接跳過,進行下個話題。

“九點,确實不算晚。聽說你辭職了,現在有沒有找到工作?”程昱擺弄着手上的小紙片。

顧杏呲了呲牙,語氣溫和說:“托你的福,還沒有。你不會這大半夜打電話就是問這個的吧?”

程昱又是一梗,把手裏的紙片一扔,換了下一張,掃了一眼才說:“當然不是。我就是有點擔心你。”

搬到新家第三天晚上的顧杏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和不遠處的燈光,心裏忽然一暖,不管怎麽樣,這個時候還惦念着自己的除了程昱,恐怕不會有別人了。

為這,顧杏語氣稍微和緩了一點,“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吃得好睡得好,不用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上班。”

雖然現在急需的就是上班,但不管為了什麽,顧杏都不會說出口的!

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還要出差的程昱莫名有點心塞,好在他還繃得住,緊跟着附和:“對,在家歇幾天也不錯,別着急。”

正着急上火的顧杏也覺得有點心塞了。

“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顧杏一手捏着手機,一手捶桌:“行了,該睡覺了,晚安。”

程昱看了看時間,雖然不想挂電話,但還是語氣輕柔的說:“那晚安。”

其中拖延的無奈讓顧杏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過分的事,但仔細想了一遍,完全沒有,于是只好在後面即将挂電話的時候又補了一句:

“你也早點睡,身體最重要。”

程昱聽着話音剛落緊跟着的挂斷,嘴角勾了勾,從心塞變得心情一片大好。

果然,每天一個電話是很有必要的!不過原來顧杏說話也會這麽不留情面啊,程昱眼睛瞪着文件,好像能看到那頭顧杏咬牙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太晚了,短小……

明天我會補上的- –

☆、天上掉餡餅

感情半吊着,工作也沒有着落,好像一次重生把所有的運氣都給用完了一樣。顧杏郁悶的看看樓上又看看腳下,最後爬起來給屋裏的花盆全澆上水。

所有的求職信息都沒有回複,唯一一個有恢複的還是讓她耐心等待。但是等待的過程漫長的讓她心慌,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顧杏條件反射的擡頭看了看牆上挂的老舊的挂鐘,不到兩點。

果然,來電顯示并不是程昱,而是她剛認回來的老同學。

“是我,項誠。”

顧杏笑道:“我知道,已經存過號碼了。”

項誠也在電話那頭笑了笑,好像在為自己的開頭感覺不好意思,緊接着說:“你認識學會計的人嗎?剛畢業的,或者有工作經驗的都行,幫我找一個。”

顧杏眼睛瞪了瞪,“什麽事?我就是學會計的,不過以前的同學很多都沒有聯系過。”

“你就是啊?我還說碰碰運氣呢,想讓你幫我找個人,我們這邊事務所這段時間特別忙,趕巧還有個同事懷孕辭職不幹了,着急找人頂呢,你看看以前的同學有沒有願意的,工資什麽的可以商量。”

顧杏噌一下站起來,頭暈目眩心跳加速,天上掉餡餅了!

她抓着手機,語态輕松說:“那還要什麽同學啊,你看我行嗎?我也是前兩天剛辭職,這幾天正在找工作。”

她也不确定能不能行,但好歹機會從眼前慢騰騰的走過去,不拌上一腳揪住尾巴都對不起自己,顧杏說完,就等着對方回應,如果被拒絕,大不了繼續找就是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

顧杏如願以償的聽見項誠說:“我這邊工資一開始可能不會太高,能給你最多也就是每個月三千多一點,另外再加提成和獎金,你要不考慮考慮?”

對方這麽直接坦白,條件也不是不能接受,何況自己真的迫切的需要一份工作,顧杏從頭到尾想了不到一分鐘,立刻熱情回複:“不用考慮了,把你郵箱發過來,我把簡歷給你。”

這是必要的程序,為了以後不出現說不清的矛盾,人情是人情,該做的還是不能省。不只是她這麽想,大概項誠也有這想法,于是很痛快就挂了電話,把郵箱用短信發過來,末了又加了一句【事務所離家不算遠,剛好合适。】

顧杏了然,前兩天項誠走的時候才說這離他家不遠,估計也是因為工作的關系,現在看來這房子租的真是太劃算了,不止找到了工作,還是離家近的那種。

回信很快就到,短短一句話,讓顧杏開心的不能自已:可以,明天就可以過來,我去接你。

事情順利的有點像遇上傳銷組織了,滿懷欣喜的顧杏半天沒反應過來,找了半天的工作沒有得到回應,遇到個老同學就解決了?

單這麽看,确實有點像是遇上不法分子坑蒙拐騙了。

正糾結着,手機又響了。“難道是想變卦?”顧杏納悶,低頭一看,原來是程昱。

牆上的時鐘指向兩點,秒針咔咔往下走,吧嗒吧嗒的響着,剛好轉成了直角,又從五身上跨了過去。。

顧杏接了電話。

“剛睡醒?”程昱在那頭,聲音通過信號在聽筒裏傳出來的時候稍微有點變音,和項誠的清澈不同,程昱的聲音尾聲有點沙,尤其在電話裏的時候,不自覺得就帶着一股纏綿的親昵。

這種親昵曾經讓顧杏很歡喜。

“沒睡。”

顧杏扯了扯嘴,程昱的生活習慣很好,除了工作太多的時候很少熬夜,每天中午都要午睡半個小時,差不多醒過來都是在一點半到兩點之間。

他以為顧杏也是這樣。

其實顧杏只是在困的時候睡,不困是不睡午覺的。

程昱手裏捏着筆在本上寫着,顧杏在這頭,着急想要找個人分享自己找到工作的喜悅,和對新工作一無所知的擔憂,但倒黴的是,好像能分享的人現在差不多就是程昱一個,別人都不知道她辭職的事情,說起來的時候免不了還要解釋一些為什麽辭職,為什麽搬家,為什麽和丈夫現在分居。

可是她還不想把自己的這些私事拿出來跟人說。

于是,能說的人,好像只有程昱 。

“那個,我找到工作了。”

程昱眉頭皺了皺,他當然也不是希望顧杏一直失業在家,只是這麽快就找到了下家,總讓他覺得很有危機感,偏偏回程最快也只能安排在三天後,有史以來,他是第一次覺得出差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什麽工作?離你住的地方近嗎?”

顧杏一只手揪着自己的抱枕,“我還沒去看過,不過應該不遠,挺方便的。”

本來也是擔心的程昱,一聽顧杏樂不思蜀的口氣,臉一下就皺了起來。他本意是想打聽一下顧杏住的地方的。

“方便就行,現在天熱,來來回回上下班也好受點。你沒去過,面試是在哪裏?小心別被人騙了。”程昱語重心長。

這一點,顧杏也不清楚,只好實話實說:“前幾天遇到以前的老同學,他那裏缺人,剛好我還算合适,直接就給我通過了,沒有面試。”

“那你怎麽知道離家近的?”

程昱生氣前所未有的危機和防備來。

這事顧杏自己也說不準,要她完全相信剛重逢的老同學好像也不太可能,不是有很多人都是被自己的老同學給騙了嗎?大多數還都是找工作,條件很好,結果到了之後就洗腦。

“在超市碰見了,他幫我送回來的,看樣子應該不遠。”

連門都進過了?程昱嘴唇抿的死緊,但是聲音還是砂質的溫柔,“我不在家,你自己小心一點,不要什麽人都往家裏帶。”

這是什麽意思?顧杏收了收下巴,臉上的笑意也全都收了,什麽叫“不要什麽人都往家裏帶”?

“你放心,沒忘你家裏帶。”她有點沖的回應。

“我是說,你一個人在外面住,注意安全。”

這麽說的時候,顧杏心裏就稍微舒服了一點,連帶的語氣也溫和了點。

“沒事,我又不傻,什麽外人都讓來。”

什麽叫什麽外人?至今還不知道老婆新住址的程昱有點蒙,又一想,顧杏的老同學算不算內人?憑什麽就進了門?

所以現在自己就變成了外人了?程昱有點心酸,明明自己剛才是跟她最親近的人,現在連打電話都要卡時間了。

“認識的人也不行,尤其還是以前認識現在才開始聯系的這種,熟人作案最有條件了,尤其是一個人在家。”

程昱拐彎抹角上眼藥,顧杏就當沒聽出來,随口跟他應着也不反駁。想出兩個月,她可太了解了,只要這會兒她敢反對,程昱一定會暴走,接下來就是不停的跟她磨。

何不幹脆應了呢?反正她怎麽做,程昱又看不見。

那頭的程昱還在本子上記着小筆記。

:口是心非,吃軟不吃硬,可徐徐誘之。

顧杏什麽也不知道,只忙着做明天上班的準備,很快就挂了電話,再一看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

好像這些天程昱總是這個點打電話,時間也不長,三五分鐘就說完挂了,有時候只有一分鐘,但是每天都是,如果兩點沒接住,晚上九點必然會再打一次。

以前也沒發現這人還有時間強迫症啊,顧杏有點納悶,但是完全沒有發現,對于程昱的來電自己已經完全習慣,并且自發主動的尋找規律了。

☆、新工作

顧杏剛收拾好,項誠就來了。要不是顧杏隔一會兒跑出去看看,恐怕還以為人就等在外面呢。

項誠也不客氣,進來就問:“收拾好了?”

顧杏點頭,手上挽着包,又覺得自己給項誠添了麻煩,人情蹭的好像不小,于是一邊出門一邊說:“其實你可以告訴我地方,我自己去,就不用你再多跑這一趟了。”

項誠站在旁邊看着她鎖門,随口說:“我也是順路,那地方跟你說你還要去找,剛好我也要過去上班,一塊走還方便。”

原來是這樣啊,顧杏心裏稍微好了一點,跟着項誠下了樓,才發現外面還聽了一臺車。

項誠緊走兩步過去,先打開副駕駛的門,然後看着顧杏微讪:“你那是什麽表情?”

顧杏撓撓頭,吭吭哧哧道:“你不是說挺近麽?”

項誠一手搭在車門上,微微彎了彎腰,臉上的笑意也更深了點,他彎着眼睛說:“是挺近,但是有車為什麽不開呢?這片也不堵。”

是這樣?顧杏将信将疑坐進去,把包放在腿上,擡眼看着從車前面繞過去的項誠,忽然覺得這種相處模式很奇怪。

也許老同學重逢,大多都是這樣?她自己以前也沒有經歷過,實在是不知道哪裏不對勁,但就覺得有點,說不上來的怪異感,難道是因為曾經兩人有段破朔迷離的關系?都不用說出來,光是想想,顧杏都覺得不可能。

項誠坐在她身邊,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跟程昱的手有點像,顧杏瞄了一眼又轉頭看着窗外,光影寥寥,斑駁落在臉上。

他說的不遠果然是不太遠,開車十分鐘的路程,走路也就是半個小時左右,不過确實不太好找,隐藏在一片寫字樓中間,還沒有樓下那個紋身按摩店的招牌亮眼。

顧杏站在樓下,看來看去發現這裏大概離盛達也不遠,但是顯然沒有人上班路上還會左拐右拐,所以,這地方真要找到很容易,但恐怕沒人會閑着沒事往這邊跑。

“走吧。”項誠停好了車走過來,清爽的外形跟總是整理的一絲不茍的程昱完全不一個風格,至少項誠沒有打發蠟。

電梯裏還有三個人,看見項誠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都是穿着西裝打着領帶,也不怕養出一圈痱子來。到她和項誠下來的時候,才小聲的說了句話,又被電梯門關了進去,繼續往上走了。

樓道兩邊朱紅色的辦公室門都關着,看不清楚裏面是什麽情況,走廊上帶着沉悶的熱度,只能聽見兩人呵噠呵噠的腳步聲。項誠走在她前面半步,抽空扭頭說:“這裏比較老舊,剛開始也是因為成本問題才選的這裏,不過這幾年也沒換地方。”

走到标着會計部門經理辦公室的門口,項誠握着門把手一轉,并且對顧杏說:“對了,我還沒跟你說,我是這兒的一條經理。”

顧杏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瞬間就被這話驚奇的落下去不少。

“經理多如牛毛,當然是要用條了,我說錯了沒?”項誠笑着又把袖子往上折了折,頗為随意的說:“你別這麽嚴肅,搞得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先随便坐吧,我跟你說一下情況,你要是願意咱就簽個合同,明天就能來上班。”

顧杏四處瞅着,發現裏面和外面很不一樣。大大的窗戶離地面大概只有半米,旁邊擺了兩個盆栽,墨綠色的,葉子亮的像假的一樣。裏面的空間也算小,該有的一樣不少。

顧杏往旁邊的沙發上一坐,把手裏的包放在身邊道:“以後說不定你就是我上司了,能不嚴肅點嘛。”

再來之前顧杏就想好了,工作環境怎麽樣其實不重要,畢竟這年月想成功找一份工作都難,何況還是走了人情,待遇也還不錯的工作。

更沒有理由拒絕了。

項誠沒往那轉椅上坐,反而走過來坐在她旁邊,一手拿着桌上的遙控開了空調說:“工作環境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裏分有會計部門,審計部門,資産評估部門,還有幾個零碎的其他部門,但也是一兩個人。我這邊是需要一個會計,中級高級都可以,這你應該沒問題吧?”

顧杏搖頭,“當然沒問題,這是我專業,我有高級會計師的證書,也有工作經驗,之前在盛達也幹過幾個月……”說到這裏,顧杏停了下來。

果然項誠轉頭驚訝地看着她問:“盛達?這邊有一個分公司,據說待遇很好,你怎麽辭職了?”

顧杏嘴角扯了扯道:“我要是跟你說我想豐富自己的人經驗,你相信不?”

在她帶着光的眼神下,項誠還是沒能點頭,但也明白顧杏這是不想說下去了,辭職的原因各種各樣,但是在想成看來,發生在顧杏身上的應該不是那種因為嫌棄餐廳飯不好吃的理由,畢竟連對這裏的環境她都能平心靜氣的接受。

只這一點,基本就夠了。

“總之,我還交了不少的違約金,現在一貧如洗,剛好你把工作送到我手裏,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麽會不接受?再說我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找工作,你不用擔心。“顧杏倒是沒有隐瞞直接說了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和項誠的關系,再說的多麽高尚又充滿空話的夢想之類,好像也不太合适。

不過這麽一說,項誠倒是放心了,沒有什麽是比實際問題更重要的,誰管你的精神世界是什麽樣?剛好這邊着急要人,顧杏着急找工作,各取所需。

“咱倆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也別跟我客氣,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就說。”項誠看了看她無名指上的一圈白印,眉頭微微皺了皺,但很快就又看向別處,并沒有多問。

顧杏答應的也很幹脆,不管對方是真的有心幫忙還是禮貌的客氣,她都應了就行,以後再說以後的事。

“那行,我拿份合同,你好好看看,有什麽不滿意或者不明白的地方就問我。”項誠站起來,從辦工作後面的檔案櫃裏抽出一份合同來,轉身遞給顧杏,又接了杯水放在桌上。

顧杏趕緊放下合同伸手去接,兩人手指碰了一下,又迅速閃開。

“謝謝。”顧杏把水杯放在桌上,又重新拿起合同,每一條大概都看完之後,才在下面簽了字又按上手印。

這麽幹脆,叫站在一邊的項誠都忍不住了,“你還是這樣。”

顧杏把手指擦幹淨擡頭看他,“哪樣?”項誠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在甲方後面簽上自己的名字,也按了手印,跟顧杏的挨在一起,一邊說:“還是那麽好騙。”

有什麽好騙的?顧杏斜了他一眼,眼睛在合同上掃了一遍又收回來,“你給我下了什麽套騙我?快老實交代。”

“就算下了什麽套也晚了,你名字都簽上了。”項誠邊說邊笑的把合同收起來。

這種玩笑意味濃厚的話,顧杏自然不會當真,也跟着裝模做樣的嘆氣說:“連面試都沒有,我這後門走的這麽徹底,可不得下手快一點,省得你反悔?”

項誠轉身把合同拿走了一份放在桌上,又拿了一張表給她填,誰說沒有面試?剛才就是面試,我正式通知你,你通過了。”

這麽一本正經的說着玩笑話,顧杏笑着跟着說:“那可真是太謝謝你了,你什麽時候有空,請你吃飯。”

項誠指着手裏的空表格對嬉皮笑臉的顧杏揚了揚:“趕緊填這個。”

顧杏接過來,按在桌子上開始填,嘴上還說着:“說真的,什麽時候有時間?給我個賄賂的機會。”

往下面一欄寫的時候,筆尖停頓了一瞬,填了已婚。

項誠正笑着說:“行,看你表現的好,給你個機會。”

随手接過她手裏的表格,在上面掃了一眼,臉色稍稍收了一點,轉身收好又回身的時候已經完全看不出有什麽了,還是滿面笑容溫柔和煦的樣子。

“那就明天中午吧,明天早上我來上班,中午一起出去吃飯。”

“明天啊,行,就明天吧,順便慶祝你找到工作。”項誠稍微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顧杏松了口氣,剛要說要不今天就可以。程昱已經開口說:“先帶你去看看辦公室,其實跟我這邊都差不多。”

差不多?顧杏想了想外面那有點昏沉的走廊,又看了看項誠這裏,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