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緣一臉淚水,仿佛被吓壞了一般,皇帝瞧了都覺得有點兒心疼,急忙伸手将她拉起來了。
“貴妃這是要做什麽?朕還在呢!”皇帝以為貴妃是因為孟昭和親的事情遷怒孟溪緣,所以才要教訓她的,格外生氣。
孟溪緣被拉起來後就站在皇帝的身後,一臉冷漠的看着貴妃,完全沒有剛才驚慌失措的模樣。
貴妃被她氣死了,指着骊陽道,“這兩個人不顧皇家體面在禦花園中幽會,臣妾……”
“住口!”皇帝也沒想到會問出這樣的事情來,心下一驚,立刻喝止了貴妃。
貴妃臉上的驚詫幾乎要化為實質了,她怎麽會想到皇帝是知道這件事的呢?
要知道,皇帝最恨前朝的臣子與後宮中人來往,所以以前即便孟昭那麽喜歡骊陽,也幾乎不敢來往,只有在一起去避暑山莊或者是其他事情上碰上了能說上幾句話。
貴妃不知道的是,皇帝不僅知道孟溪緣與骊陽之間的事情,還默許了他們兩個的來往。
說實在的,皇帝本就打算為孟溪緣尋一門好親事,骊陽是個不錯的選擇,家世人品都很好,最重要的是為人忠誠,将孟溪緣嫁給他,皇帝是放心的。
再退一步來說,就算皇帝之前根本不知道孟溪緣與骊陽的關系,在這種場合下他也是要維護孟溪緣的。
在貴妃震驚的時候,皇帝已經下令,命人将貴妃送回寝宮,并且派去了太醫為她診治,這就是在隐晦的說貴妃有病了。
太醫都是人精,去診斷過後說貴妃需要卧床靜養,然後皇帝就以這個名義禁了貴妃的足。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剛才貴妃的話在場的人聽到的不少,不及早給出個說法,只怕也會影響到孟溪緣的名聲。
于是皇帝拉着孟溪緣回到宴會上,一邊安慰她一邊解釋了一句,“別哭了,貴妃不懂事,是朕瞧着你一個人出去了,擔心你遇上什麽危險,這才讓骊愛卿跟出去保護你的安全的,貴妃只怕是思念女兒成疾了才會胡言亂語,你別忘心裏去就是了。”
皇帝這話瞧着是安慰孟溪緣的,實際上是說給群臣聽的。
于是參加宴會的人個個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的接受了這個說法。
可事情到這裏還沒有結束,皇帝瞧了一眼恭敬的站在一旁的骊陽,想了想道,“骊愛卿上前聽命!”
骊陽一愣,随即上前跪在皇帝的面前,“臣在!”
“朕瞧着你剛才保護公主有功,公主如今二八年華,正是待字閨中的時候,朕有意為她尋一位勇敢的驸馬,朕瞧着你就不錯,你可願娶公主為妻?”
皇帝這話一出,別說群臣了,就連孟溪緣跟骊陽都懵了。
他們兩個剛剛才讨論過成親的事情,沒想到轉頭皇帝就給賜婚了。
這種話皇帝都問出來了,骊陽自然不會拒絕,只不過他快速的看了一眼還在愣着的孟溪緣,唇角勾起來道,“微臣三生有幸能得公主為妻,只是不知公主是否願意!”
孟溪緣心裏要都給咬碎了,早跟他說了想過幾年再說的,這個家夥現在仗着皇帝的膽子這是當中求婚了嗎?
別說,她還真有點兒心動。
“兒臣自然全憑父皇做主!”孟溪緣深深的看了骊陽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轉頭略顯嬌羞的道。
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皇帝反而嘆了口氣,“哎,朕還想着多留你幾年的。”
“父皇這說的是什麽話?兒臣只是同意與骊大人的親事,又不是馬上要出嫁了?兒臣要過了十六歲才出嫁呢!”
要不是怕被當成開玩笑,孟溪緣都想說過了二十歲再出嫁,未成年談什麽婚嫁?
不過這個時候的情況就是這樣,她也只能拖一拖就算了。
皇帝聞言十分高興,大笑起來,“那就這麽定了,骊愛卿,你可以準備尚公主了,還有兩年時間,足夠你準備的了!”
若是孟溪緣現在就要出嫁,皇帝還真會不高興,剛發現的人才,還什麽都沒幹呢,就讓她回去相夫教子?那不是浪費是什麽?
可是這話要皇帝自己說出口也是不可能,畢竟皇帝可不想讓孟溪緣誤會自己對她只是利用。
好在孟溪緣自己提出要過幾年再出嫁,到時候該研究的也應該研究出來了,問題不大。
總之事情就這麽愉快的定下來了。
皇後剛才宴會開始的時候還打算幫幫孟溪緣這個忙,也好讓她欠自己一個人情,結果最後自己這邊還沒來得及插手,人家就自己成了。
說到底,還是要怪貴妃,明知道皇帝寵着孟溪緣,如今她自己已經不得寵了,卻偏偏要出來鬧事。
同時惹到了帝後二人,貴妃日後的生活即将過成什麽樣子可想而知。
過年之後,皇後還特意叫她過去問了她打算成親的時候弄成什麽樣的,皇後還承諾會親自幫她操持親事,這可以說是最高規模的婚禮了。
孟溪緣自然領了這個人情。
皇後的意思孟溪緣還是能明白的,自然會多幫着太子些。
自從上次孟溪緣與骊陽的關系在皇帝面前過了明路後,兩個人見面也就明正言順起來。
骊陽偶爾會進宮來陪她一起下地幹活兒,或者是待在她專門收拾出來的“實驗室”裏研究如何讓稻谷高産。
但是更多的時候,骊陽會在休沐的日子邀請她出宮,然後帶她到處去玩兒。
皇帝瞧着都羨慕壞了,有一次在皇宮裏碰上了,皇帝還頗為不高興的道,“成日裏往共外跑,像什麽樣子?一點兒公主的樣子都沒有了。”
孟溪緣一臉的義正言辭,“回禀父皇,兒臣這是為了了解咱們京城的土地情況,這樣我才能知道我做的這一切是不是對的啊!”
皇帝被她噎了一下,無奈的揮揮手,“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就是了。”
完了又看向骊陽叮囑,“護着曦月。”
“微臣明白!”骊陽恭恭敬敬的應一聲。
之後皇帝就坐着步攆走了。
骊陽則帶着孟溪緣,兩個人開開心心的出宮去玩兒。
京城裏有意思的地方不少,不過很多地方孟溪緣不方便去,剩下的骊陽基本上帶着她逛遍了。
不過孟溪緣對于京城的探索不在于那些在貴族子弟間受歡迎的地方,她更喜歡自己去探索發現有趣的地方。
這段時間,兩個人快要将京城哪裏有好吃的小吃攤,哪個戲班的戲新奇又好聽,哪個茶樓的茶比較好喝,乃至于哪家脂粉鋪子的脂粉好用等等,這些信息都快給他們摸清楚了。
孟溪緣是個好奇心挺重的人,特別是在這些明知道不會有危險的事情上,她的探索欲/望簡直是永無止境。
她甚至能八卦出哪個攤位家裏婆媳不合,哪個鋪子裏的掌櫃養了外室等等都能給她八卦出來。
至于茶樓的茶葉是從哪裏進的貨,脂粉鋪子的脂粉都是用什麽做的這些,她更是問起來就沒完。
要不是人家看她也不像是個做生意的,只怕是以她這個問法是要挨打的。
當然了,孟溪緣之所以敢這麽嚣張,就是因為她背後有靠山。
以骊陽的身手,都不用她亮出身份,就能護她安全。
骊陽對此十分無奈,不過卻依舊願意陪着她各種胡鬧,甚至樂在其中。
骊陽自從認識孟溪緣後整個人都開朗了許多,最近能時常帶着孟溪緣出來到處跑之後,更是臉上的笑容就沒淡下去過。
去年的除夕宮宴在場的臣子們之前還覺得骊陽是皇帝為了孟溪緣的名聲着想給拉出來做犧牲的,之前甚至有不少人同情他。
那個時候誰看到他都要拍着他的肩膀說一句,“骊大人也別太難過了,要是心裏實在不舒服了,要去喝酒說一聲,我一定陪你不醉不歸!”
骊陽當時都被這些人給說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裏不舒服,還要借酒消愁。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反正他開心就對了。
眨眼便是第二年的秋天。
秋收之前皇帝還特意跑來問孟溪緣,“去年你種出來的稻谷朕全都讓人拿出去做種子了,今年那些種子種出來的稻谷你覺得能增産多少?”
孟溪緣看得出來,皇帝這是緊張了。
也是,若是能實現每畝地多産一石糧食,就算孟溪緣之後的研究沒啥用了,對于皇帝,對于西秦來說,都是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孟溪緣對此倒是還挺冷靜的,“那些種子我都看過了,應該問題不大,若是按照我教的法子育苗,後面也按照我說的法子細心照料的話,應該能達到去年行宮裏的稻田的水平。”
從孟溪緣這裏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皇帝覺得心放回去了一些。
有些事情,若是你沒有見過,沒有期待,自然是無所謂的,可是現在他看到了希望,也知道糧食增産是能夠實現的,若是達不到,自然是要失望的。
在皇帝的焦急等待中,京郊的皇莊完成了秋收,皇帝派了心腹重臣去監督稱量,一切只等最後傳回來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