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随後孟溪緣便發現有許多箭落在自己腳邊。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似乎是遇上刺殺了。
孟溪緣的第一反應是,果然flag不能亂立,即便自己之後還立了反向flag,但是看樣子似乎是沒啥用的。
随即孟溪緣就想到,對方看上去似乎來了不少人,也不知道骊陽有沒有受傷,“你還好嗎?”
“我沒事,對方應該是沖着你來的,你先過去那邊的柱子後面躲好!”骊陽聲音凝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亭子外頭的樹林方向,剛才的箭就是從那邊射過來的。
孟溪緣聞言不敢遲疑,立刻聽從他的話躲了起來。
好在對方在放完一波箭之後就沒了動靜,目前看上去還算安全。
可孟溪緣一口氣還沒松下去,馬上就聽到了一陣密集而急促的腳步聲,對方人數起碼在十人左右。
孟溪緣一顆心再次提了起來,盯着骊陽眼神都不敢錯開,生怕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另一邊,一群黑衣人很快出現在骊陽的視野中,對方個個身後都背着弓箭,手上還拿着雪亮的長刀,黑衣蒙面,渾身上下沒有任何一點能判斷他們的身份的特征。
骊陽咬了咬牙,突然擡手吹了個口哨,尖銳的哨聲響徹天地,不僅孟溪緣被吓了一跳,沖過來的黑衣人們似乎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動作齊齊一滞。
就在這個瞬間,又從四面八方湧現出數十做平民百姓打扮的男子,動作卻十分淩厲迅捷,快速将黑衣人包圍了。
黑衣人見勢不妙舉到反抗,只可惜他們根本不是這些突然出現的人的對手,很快就被壓制了。
骊陽見狀卻依舊沉着臉,走到孟溪緣的身邊,拉着她就要走,“這裏不安全,只怕是看不成煙花了,咱們還是先回行宮去吧。”
雖然沒能看到煙花有點兒遺憾,但是對她來說其實也算不上多稀奇的東西,當然還是安全最重要了。
見孟溪緣毫不留戀的點頭贊同他的話,骊陽心中想着日後一定要為她補上這一次的遺憾。
兩人快速離開這裏的時候,只聽到後面打鬥的聲音突然混亂了。
孟溪緣跟着骊陽停下腳步回頭去看,居然看到在剛才打鬥的那群人之外又出現了約十五人左右的黑衣人,他們全都手持弓箭,朝着打鬥中的黑衣人射過去。
沒過一會兒,之前被骊陽的人圍住的那群黑衣人便全部倒下了。
而後來出現的那群黑衣人則轉身要逃,被骊陽的人拿下了一個。
骊陽帶着孟溪緣趕過去的時候,那個被抓住的黑衣人已經咬破藏在嘴裏的毒囊自盡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孟溪緣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到死亡,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骊陽轉頭看到她盯着地上的屍體看,渾身還在發抖,便走過去擡手擋上了她的眼睛,柔聲道,“想來是刺殺你的幕後真兇怕失敗後被抓住,所以提前來殺人滅口的!不過好歹留下了一個,我會讓他們盡量去查清楚這些人的身份,揪出想要刺殺你的人,你別擔心。”
孟溪緣這會兒怎麽可能不擔心呢?對方下手這麽狠,還能在京城重地布局謀殺她,最重要的是還能摸清他們的路線,想想也知道身份必定不簡單,她不害怕才有鬼。
不過有骊陽在身邊,她似乎也沒有那麽害怕,心裏莫名的就有些安定。
“嗯,我沒事。那咱們先回去吧!”雖說現在回去行宮也未必安全,但是總比這裏要好一些。
骊陽聞言點了點頭,又意識道她看不到自己的動作,這才“嗯”了一聲做回應,牽起她的手就帶着她往城外走去了。
兩人出城騎上馬後,皇宮那邊的煙花也開始了。
絢爛的煙花瞬間照亮整個夜空,如夢似幻。
骊陽調轉馬頭擡頭陪着孟溪緣一起看了一會兒,等到煙花放完後,這才繼續往回走。
孟溪緣靠在骊陽的懷裏,有些遲鈍的想到剛剛的刺殺事件。
若是骊陽沒有提前帶足人手,是不是剛才就只能孤身一人對付那麽多的刺客?
孟溪緣知道骊陽的身手不錯,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再厲害的高手只怕也難以同時對付那麽多人。
想到骊陽可能會受傷,想到或許說不定當時倒在地上的就會是他,孟溪緣渾身一個激靈,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心髒也好像被人攥住一般的難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你怎麽樣了?很難受嗎?我們停下來歇一會兒吧!”骊陽感覺到懷中的姑娘渾身顫抖,立刻低下頭柔聲詢問。
聽到他的聲音,孟溪緣這才仿佛回過神來一般,猛地轉頭看向他。
此刻兩人還在馬背上,孟溪緣的動作幅度有些大,差點兒摔下去。
好在骊陽眼疾手快,将人撈在了懷裏。
“骊陽,我……我也心悅你,你可千萬要保護好自己,不管什麽情況下,都不能輕易丢掉自己的性命,知道了嗎?”孟溪緣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不過她這會兒有些話不吐不快,于是就這麽直接的表露了自己的心意。
骊陽愣了一下。
随即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他忍不住将孟溪緣按進懷裏,用力的抱住她,在她耳邊一遍遍的道,“都聽你的!”
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間,孟溪緣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有點兒害羞的紅了臉。
不過她也确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既然都說出來了便大大方方的擡手抱了抱他。
今日天色已經不早了,剛剛又經歷了刺殺事件,兩人也沒有在路上過多的停留,很快就騎馬回到了行宮。
孟溪緣被送回自己的小院的時候,阿芙幾乎是哭着迎出來的,“殿下你總算是回來了,可吓死奴婢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出去逛了逛花燈,還看到煙花了,很漂亮的。你快別哭了!”孟溪緣有些無奈的安慰了阿芙一通。
阿芙看到孟溪緣回來就放了心,又聽到她這樣說,立刻止了哭聲去燒熱水讓她洗漱。
行宮這邊一片安詳。
可與此同時的皇宮裏卻并不太平。
今日是八月十五團圓的日子,皇帝自然是與皇後在一起的。
貴妃的韶華宮中此刻燈火幽暗,貴妃臉色鐵青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兒孟昭,氣的渾身發抖說不出一句話來。
“母妃,您就別生氣了,這件事兒臣做的十分隐秘,旁人是查不到咱們身上的!”孟昭小心翼翼的擡頭看着貴妃,幹巴巴的解釋。
貴妃聞言卻冷笑一聲,這次是真的被氣笑了,“呵!做的隐秘?既然做的隐秘,我又是如何知曉的?刺殺皇室公主,你這是長能耐了啊!”
孟昭不屑的撇撇嘴,“就她?還皇室公主?不過就是一個身份卑賤的下人生的賤種罷了,怎麽能與我相提并論?若她只是想要個公主的身份也就罷了,反正這宮裏上不得臺面的公主也不多她一個,可誰讓她偏偏勾引陽哥哥?還跟我争寵!她也配?”
“啪!”
孟昭話剛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子。
她捂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貴妃,“母妃,你打我?為了那個賤人打我?”
“你口中的賤人,是陛下最近十分寵愛的公主,你這樣說置你父皇的臉面與何地?都怪我平日太寵着你了,慣得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這件事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了,別說你現在的尊榮,只怕你這公主之位都未必保得住,別忘了,你父皇最是厭惡惡毒之人!”
貴妃低頭看着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兒,狠着心教訓。
“今日若不是我反應及時将你派去的人滅了口,說不得以骊陽的能耐,明日就能将你的罪狀擺上陛下的龍案,到時候我看你怎麽辦!”
“母妃,你怎麽能這樣?骊陽哥哥不會那樣對我的!還有父皇……”孟昭說着說着就沒了底氣,随即咬牙道,“難道咱們就要眼睜睜看着那個賤人搶走我的寵愛嗎?現在咱們就不能動她了,日後豈不是要被她起到脖子上去?”
貴妃聽到這話臉上才露出一個笑模樣來,伸手拉起孟昭,笑着安撫,“傻孩子,那個曦月還是母妃我一手拉拔起來的,母妃怎麽會做傷害咱們的事情呢?我留着她還有用處,也全都是為了你着想啊!”
“到底是因為什麽,母妃你倒是說清楚啊!”這種話孟昭都聽了許多遍了,可是到現在她也不知道她母妃到底在謀劃什麽,這才情急之下沖動做出派人刺殺的事情來。
貴妃想了想也覺得還是要說個清楚,否則還真不知道自家這傻女兒能做出什麽壞她謀劃的事情。
“北狄那邊派來的使臣已經進京了,你可知道他們此次來咱們西秦是為了什麽?”貴妃突然提起了一個完全無關的話題。
孟昭一臉懵懂的看着她,顯然沒有想通話題為什麽轉的這麽快,“母妃,你在說什麽?怎麽扯那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