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壽宴分家
伍小塘在一旁看着發笑。
她跟爺爺都知道他們去找蘇柳荷了, 剛剛還通過電話。
不把財産給親孫女好讓他們倆得到好處?真是做夢。
佘曼梅晚上顯得很激動,親自下廚給老爺子做飯。一邊切菜,一邊盤算着三個人能得到多少錢。算來算去,舍不得給伍小塘一分。
伍風心不在焉地喂着錦鯉, 他做兒子說成功也算成功, 大筆的財産馬上要進來了。不久将來誰敢瞧不起他?
說失敗也失敗, 他爸手裏有多少錢他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他在京市和滬市兩地, 加上沿海一片有一些投資。
不光投資商業,在教育和醫療上也有捐贈。在國內是出名的慈善家。
伍風想的很好, 到時候把這些投資、捐贈全部取消。把錢變現跑到國外去, 他也泡幾個洋妞玩玩。
好不容易熬到三月初三。
老爺子的六十五歲壽辰。
老宅裏裝扮一新,賓客絡繹不絕。小小的海城內, 不光京滬兩地商場上來了不少人物、政界也有領導親自過來祝壽。
伍風和佘曼梅倆人打扮的人模狗樣,在門口接待。老爺子跟幾位老朋友們說着話,而伍小塘一直站在二樓看着外面有沒有軍車過來。
不到半天時間, 老宅內高朋滿座。
老爺子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商海沉浮這麽多年,老爺子也該退下來歇歇了。
院庭裏擺了十桌酒席,坐在上首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伍風和佘曼梅倆人要坐到主桌上, 可管家将他們客氣地請到旁邊桌子上。
佘曼梅有點不樂意, 憑什麽她跟伍小塘一張桌子?她趁着大家不注意, 低聲問伍風:“還有什麽大人物沒來?老爺子認識的差不多都到了吧?”
伍風擺弄着手腕上的名表,這塊勞力士還是老爺子剛回國的時候給他的。一轉眼這麽些年, 也該換上更好的了。
他心不在焉地說:“說不定是國外的華僑。”
佘曼梅羨慕地看着那邊, 嘟囔着說:“等我有錢了, 也要去國外好好玩玩。可不像一些人,出國就是給人刷盤子。”
伍風見着開始上菜了, 激動的心又開始瘋狂跳動。他知道菜上完,主人就要發表這次宴會的講話。這就是今天的重頭戲。
他滿心歡喜地看着老爺子,可老爺子坐在正首的位置上卻不看他。不看他也就算了,連伍小塘他也不看。
伍小塘今兒穿着樸素的連衣裙,一點大家風範也沒有。這也太拿不出手。
伍風還在心裏挑剔着,又見老爺子頻頻往大門口看去。他聽到佘曼梅說:“什麽人架子這麽大,讓老爺子壽宴等他?哎,趕緊把錢分了得了。”
管家忽然走過來,他跟在老爺子身邊大半生,此刻難掩心中的激動跟老爺子說:“小姐的車已經在外面了。”
老爺子慢悠悠地捋着胡須說:“請進來吧。”
伍風眼皮子不知道為什麽開始狂跳。他按着一邊眼皮,聽着大門那邊有奶聲奶氣的喊聲:“爺爺——”
爺爺?
他心裏發笑,真是什麽樣的人都能過來蒙老爺子了。他的親生閨女還在食堂裏給人倒潲水呢,裝也不好好裝一下。
他唇角壓着笑意往門口看過去,見到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可愛小童穿着中式旗袍,紮着丸子頭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伍風還沒等笑出來,聽到佘曼梅不可思議地說:“是她?怎麽會是她?!”
牽着小童走過來不是別人,正是蘇柳荷。她跟壇壇穿着母女裝旗袍,做着古典雅致的盤發。藕色旗袍清淡優雅,和她瓷白無暇的肌膚相得益彰,更是與整個老宅環境融入在一起,優美的像是一幅水墨畫。
有熟悉老爺子的舊友,曾見過蘇孟蓮本尊,要不是她身後寸步不離地跟着一位親密的軍官同志,甚至一度認為是蘇孟蓮複活了。
佘曼梅從腳打量到頭,開始沒看出來是蘇柳荷。只覺這位女同志裝扮非凡,光是盤發的那根翡翠簪子就價值連城。後仔細看着她的面容,終于認出來是不久前見過的蘇柳荷。
她失聲喊道:“怎麽會…怎麽會到這裏…”
伍風正要站起來,身後出來兩個人将他按住。伍風被迫坐了下來。他嘴唇不住發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爺子親自走到壇壇面前,拐杖也不拄了,抱起她跟在座的賓客們說:“瞧見沒,這是我的曾孫女。哈哈,沒想到吧。”
顧毅刃把帶來的壽禮送到老爺子面前,管家展開其中一幅畫,有識貨的人一眼認出來:“齊石老先生的仙鶴延年圖!”
蘇柳荷笑着說:“這位伯伯好眼力。”
伍老爺子佯裝不高興地說:“爺爺過壽,你居然來晚了。”
蘇柳荷知道這是讓她跟大家解釋遲到的理由。她大大方方地說:“爺爺,這個就得問你的好女婿了。”
顧毅刃走上前,跟老爺子道歉說:“臨時任務耽誤些時間,本來想着提早過來,哪知道長青路段正在鋪修。還請爺爺不要見怪。”
被蘇柳荷叫伯伯的那位,老爺子提過是他的舊友秦伯伯。
他颔首笑着說:“我說老爺子這麽多年為什麽偏偏今年辦壽宴。原來不但找到了親孫女,連着孫女婿和曾孫女也找到了。我算是明白了,這哪裏是壽宴,這是給我幾個老家夥顯擺呢。”
伍爺爺笑呵呵地說:“這就叫顯擺啊?來,孫女婿,跟他們說說你姓什麽?”
顧毅刃走過去,給在座的幾位老泰山們倒了茶,盡過禮數後才說:“晚輩姓顧。”
伍爺爺像是嫌棄他低調,幫他把話說完:“他父母雙親都在京市。前些年才尋着親。跟我孫女一樣,說來也是命運折騰過的好孩子。”
秦伯伯正是從京市過來的。要說京市能讓伍老爺子特意說出來姓顧的顧家,他能想到就是那家央區核心人物。本來還有疑慮,但幾年前顧家子弟剿滅特大敵特團夥的事情無人不知,聽說後來也是從軍了…
秦伯伯拿起茶杯,率先抿了一口:“好後生,第一軍校畢業的?”
顧毅刃說:“正是,您好眼力。”
這哪裏是好眼力,倒着推算一下,這不就是鼎鼎大名的顧家血脈麽。好家夥,伍老爺子尋找孫女,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蘇柳荷見着在座的老人家們紛紛拿起茶杯,客客氣氣地把顧毅刃的茶喝了。其中彎彎道道她不明白,笑眯眯地坐在老爺子邊上說:“不就晚來了點,你看你氣的。”
伍爺爺哼了一聲,指着蘇柳荷說:“諸位,我也就不多說了。這位是我的親孫女,以後我伍家的所有財産都給她了。大家夥們感謝你們給我做個見證。免得有不成器的在我百年以後,鬧騰出一些丢人現眼的事!”
他說得是誰,在座的都知道。
蘇柳荷也往伍風和佘曼梅那邊看去。他們倆石化過後,知道事已既此無法回轉,在隔壁非要讓伍小塘過去跟老爺子争取點好處。
伍小塘正好站起來,腼腆地跟蘇柳荷打招呼:“姐姐好。”
佘曼梅幾乎用腹語罵道:“要錢啊,你還叫什麽姐姐!”
伍小塘裝作沒聽到,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蘇柳荷跟她舉起可樂瓶,倆人隔空喝了一口。
伍風看在眼裏明白了,他想要殺了伍小塘的心都有了。
他起來走了幾步,想要把伍小塘帶到沒人的地方去問個清楚。哪知道剛起來,就被管家安排的人再次按着肩膀坐了下來。
蘇柳荷不知道今天是要分財産的,聽到伍爺爺說了這話,正要客氣客氣。伍爺爺卻跺了跺拐杖低聲罵道:“這可不是三瓜兩棗,給你你就要着。”
“噢。”蘇柳荷漂亮的杏眼眨巴眨巴,歪着頭跟老爺子說:“那我是不是可以做個慈善基金?夠吧?”
老爺子閉了閉眼:“夠。”
蘇柳荷高興了:“那還真不是三瓜兩棗啊。”
老爺子又生氣了:“你侮辱誰呢?”好歹他叱咤商海數十年!
蘇柳荷說:“我要做個孤兒基金,從前就有這個想法。面向教育和醫療方面。”
老爺子睜開眼:“我也正有此意。”他的孫女能夠回來,他願意讓孫女為了其他孤兒築巢。經歷過風雨才知道溫暖的可貴,他為蘇柳荷的可貴品行感到驕傲。
在旁邊桌聽得一清二楚的佘曼梅,臉色蒼白,眼睛充血。
她跟伍風說:“聽到沒有,那個小騙子想要錢,一句話你爸就要去做基金會。你知道基金會得多少錢嗎?夠你胡吃海喝十年都綽綽有餘!”
“完了…全完了。”伍風拿着酒杯的手一直在抖,他還記得在部隊值班室裏逼迫蘇柳荷簽下斷絕書的事。
上當了,他上當了啊!
原來蘇柳荷是了今天做的準備!
伍爺爺在上首一位位介紹在場的賓客給蘇柳荷和顧毅刃認識。蘇柳荷小口抿着飲料,顧毅刃難得舉起酒杯。這種時候再不喝酒,相當于不給伍爺爺面子。
賓客們也都為伍爺爺高興,高興之餘莫不羨慕他們的好姻緣。
“蠢貨!蠢貨!”伍風低聲呵斥着,猛地抓着伍小塘的手說:“你去給爺爺磕頭,讓他給你錢!要不然蘇柳荷回來你就會被趕出家門你知道嗎?”
伍小塘甩掉他的手,冷冷地說:“怎麽會沒有我的位置?姐姐說過了,等到基金會成立後,要找我做經理呢。”
“姐姐?你居然叫她姐姐?你們說好的…你們才是一夥的!”
佘曼梅氣不過,指着伍小塘的臉想要破口大罵。可身後看着他們的人,随時都有可能将他們趕出去。
伍風和佘曼梅倆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面對恭喜他們夫妻找到親女兒的賓客,竟連笑容也裝不出來。反而伍小塘比他們上得了臺面,和大家來往說話。
伍爺爺今日當着大家的面,不光口頭上說明的財産都贈與給蘇柳荷,讓她進行自由分配。還把遺囑律師叫過來,定下遺囑,叫人做公正。
這下伍風和佘曼梅倆人心心念念的財産飛走了。
賓客散場後,庭院終于安靜下來。
蘇柳荷和伍小塘倆人湊在一起說說笑笑,壇壇拿着小魚杆在池塘邊上釣錦鯉。伍爺爺的心肝寶貝抵不過隔兩代的親,甚至還幫着壇壇系上魚食,教她如何逗弄錦鯉。
伍爺爺與壇壇說了些話,看也不看在邊上幹站着伍風和佘曼梅。
伍風知道這時候再不争取就沒有機會争取了。
他看着蘇柳荷一家占據着伍爺爺的身邊,他幹脆走過去噗通一聲跪在伍爺爺的面前,哀嚎着說:“爸,我錯了。我不應該弄個假孩子當做是真的。我也是不想讓您太難過啊,爸,我也想要找點找到孩子的啊。”
伍小塘正在剝橘子,聞言表情變也沒變。剝好橘子掰了一半給蘇柳荷,蘇柳荷懶得占手,低頭一口咬住。
顧毅刃站在她們後面,冷眼看着伍風和佘曼梅。
伍風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爺們,哭哭啼啼地說:“爸,念着你一走就是那麽多年,我沒爹也沒娘管教,幹了不少讓您失望的事。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佘曼梅拿着手帕擦着眼角,也跟着跪下來。她面對的不是伍爺爺,而是蘇柳荷。
蘇柳荷側過身子不受她的跪。現在她活着,佘曼梅知道跪下了。當年她死了,佘曼梅又在哪裏快活?
佘曼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媽怎麽會不愛你呢?哪裏會有不愛自己女兒的媽啊。我那是鬼迷心竅,其實我心裏可難受了。你爸回去還跟媽一起哭來着。”
蘇柳荷淡淡地說:“我媽叫佟虹雁,我爸叫顧重甲。我爺爺叫伍德山,我女兒叫顧貫晴,我妹妹叫伍小塘。請問,你們二位又是什麽人?”
佘曼梅一下愣住了,轉頭看向伍風。
伍風喪着一張臉,乞求地看着伍爺爺:“爸,您不能真不管我啊!外面我還欠了不少錢,你把錢都給了蘇柳荷,總不能一分也不給我吧?我是你的親兒子啊!”
伍爺爺跟管家說:“拿給他看。”
管家掏出一張複印紙,遞給伍風:“伍先生請過目。”
伍風心裏咯噔一下,看到紙上正是他前些日子“逼迫”蘇柳荷寫下的斷絕書。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怎麽快就現世報。
“爸,您把這個給我是幹什麽?”伍風把斷絕書複印件遞給佘曼梅,佘曼梅牙龈咬的出血,看着上面的字跡恨不得當場把斷絕書吃了。可惜這是複印件,不然她一定要毀屍滅跡。
伍爺爺說:“你們倆既然跟我孫女斷絕關系了,那以後也不是我的兒子和兒媳婦了。我歲數大了,想清淨幾年。”
這話無疑給伍風和佘曼梅下達了死刑判決。佘曼梅一屁股坐在地上晃了晃,差點栽進池塘裏。
伍風說話的嗓音都在發抖:“爸,您就這麽狠心嗎?”
伍爺爺嗤笑着說:“你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難道我就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走吧,別讓我叫人把你們扔出去。以後你們倆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了,我不想再看兩個薄情寡義的畜生!”
佘曼梅晃過神,想要抓着蘇柳荷的褲腳。顧毅刃守在邊上怎麽會讓她動蘇柳荷一根毫毛。
她被擋住後,嘴上嚷嚷着說:“蘇柳荷,媽媽愛你的,是你爸讓媽媽扔了你,媽媽本來不想扔了你的啊!”
蘇柳荷不理她,她繼續說道:“你不管我,以後別人怎麽看你啊?你在家裏吃香的喝辣的,媽媽在外面讨飯,你的脊梁骨不要了嗎?”
蘇柳荷睨着她說:“我對我媽肯定不會那麽狠心,但你不是我媽,你是個遺棄嬰兒的罪犯,是個賭徒、是個人渣!”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佘曼梅掙紮着起來想要撲向蘇柳荷,被顧毅刃攔住後,後面的管家叫人架着她往外面拖。
她的嘶吼聲吓到壇壇,壇壇小手指着披頭散發的佘曼梅:“鬼、鬼呀。”
蘇柳荷抱過她,捂着她的眼睛不讓她看。
“以後不許他們進我伍家的門。”伍爺爺被伍小塘攙扶起來:“走吧,我也累了。咱們去休息一下。”
蘇柳荷一家跟在後面進入老宅。
伍風被送到外面,還要往老宅裏沖,管家溫聲提醒:“伍先生,不想讓那些高利貸找到你的存款的話,還請你自重。”
佘曼梅頓時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抓住伍風:“存款?你背着我還有存款?拿錢出來!老娘跟你糊弄這麽久,你別想随随便便打發了我!”
伍風怒道:“什麽狗屁存款?你聽他亂說。我根本沒有存款。”
佘曼梅仿佛找到另一個來錢的門道,不管伍風多想甩掉她,緊緊地拽着伍風的西裝衣擺:“錢,給我錢!我外面還欠着錢呢!”
伍風受不了,指着手腕上的勞力士說:“我把這個賣了,一人一半夠不夠?”
佘曼梅尖聲喊道:“這就想打發我了?把房子車子全賣了,我還要查你的銀行賬戶!”
伍風喊道:“車子賣了我住哪?我真的沒有錢!”
佘曼梅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趕緊給我錢,我要把債還上。等還完債,我也不跟你耗了,我要另外找個有錢的過好日子去。”
伍風情緒翻滾,老爺子不認他了,他以後的日子還得怎麽過啊。
其實要是認他也沒辦法繼續給他生活費了,錢全給蘇柳荷了!
“我完了,成了窮光蛋了。”伍風魂不守舍地走着,然而不管他怎麽解釋,佘曼梅就是不相信。
管家在門裏看到這些,無奈地搖搖頭。到底老爺子說得對,只要給他們一個錢眼,他們就會自己往裏鑽。
伍爺爺到底年紀大了,費了一番精神,進屋沒多久就去休息了。
伍小塘正在逗壇壇玩,見管家回來了問:“他們沒有再惦記姐姐了吧?”
管家笑着說:“大小姐如今也不是他們随随便便能欺負的。”
蘇柳荷胳膊撞了撞顧毅刃,小聲說:“聽見沒有,我可是大小姐了。”
顧毅刃見她情緒還算不錯,低聲說:“你在我心裏可比大小姐還大呢。”
伍小塘聽個一清二楚,哎呀,真是膩得慌。誰能知道人模狗樣的姐夫私底下這麽黏人呢。
壇壇在客廳裏玩了會兒,終于打起哈欠來。
蘇柳荷幽幽地說:“都沒喊一聲姥姥姥爺。”
顧毅刃說:“回頭讓佟虹雁女士滿足一下。”
蘇柳荷又笑了:“對,我媽可慣着她了。”
等到晚上伍爺爺睡醒,大家坐在客廳裏說着話。
蘇柳荷一家是要住在這裏的,她把壇壇洗得香噴噴的,讓她在沙發上滾來滾去地玩耍。
伍爺爺知道顧毅刃過來是鍛煉的,他感嘆地說:“你們一家明年就該走了吧?”
蘇柳荷咬着蘋果說:“說不準呢,也許吧。”
伍爺爺說:“哎,我老爺子一個,也沒人管咯。”
蘇柳荷說:“啧啧。”
伍爺爺怒了:“你就不能說點軟乎話?”
蘇柳荷湊過去說:“京市我找人買了四合院。挺敞亮的。”
伍爺爺說:“你買那個做什麽?老破宅子。”
蘇柳荷說:“給你住呀。”
伍爺爺頓了頓:“又給我安排上了?”
蘇柳荷笑嘻嘻沒說話。
伍爺爺想了想說:“我不跟你們住一起,我起得早睡得早,有點動靜就休息不好。我還得弄個池塘把我的寶貝疙瘩都接過去。得用飛機運。”
蘇柳荷勉為其難地說:“行吧,那咱們做鄰居。隔着一面牆,牆上打個洞安個門。你想見我們的時候就把門鎖打開,我們也想見你的時候也把那邊門鎖打開。只有相互都想見面的時候才能打開門…怎麽樣?”
伍爺爺氣笑了:“我姓伍,不姓耗子。走就走大門。什麽貓洞狗洞小角門的,我都不走。”
蘇柳荷又做出勉為其難的姿态說:“那好吧。”
伍爺爺問:“他的調令什麽時候下?”
蘇柳荷說:“說是年底。”
伍爺爺說:“那年底就能搬?算一算也就半年啦?”
蘇柳荷說:“對呀,您老得準備好了啊。”
伍爺爺想了想:“搬了也好,省得那個不省心的隔三差五來折騰我。”
顧毅刃的調令早就在京市挂過號。他成績卓然,有幾個部隊搶着要他。在年底前還有重要任務在身上,任務結束應該還能往上竄一竄。
顧重甲的意思也是叫他們都先別急,在外地比在京市晉升要容易,機會也多。在京市有點機會都被搶破頭,還不如在小海城多發展發展。
蘇柳荷和顧毅刃聽顧重甲的話,原本定下兩年鍛煉期限,加了又加,等他們再回京市,壇壇都得上幼兒園中班了。
想到這裏,蘇柳荷跟伍小塘說:“我恐怕要跟你一起參加高考。”
伍小塘明年高考,目标是京市北方經濟學院。她詫異地說:“你不是不想參加高考嗎?”
蘇柳荷笑着說:“孩子大了,我也要學着發光發熱了。”
顧毅刃在邊上揭了她老底:“有家屬在背後蛐蛐她是小學生。上次競選家委會副會長學歷不夠被涮下來了。聽說連學校裏的家長委員會也需要學歷,于是就想發憤圖強。”
伍爺爺一拍大腿說:“好啊,我倆個孫女都是争氣的好孩子。等你們考上大學,我給你們、給你們——”
蘇柳荷偷笑着說:“您老人家摸摸兜,還能給什麽呀?”
剛想起來把財産全部贈與蘇柳荷的伍爺爺,氣道:“我給你們做紅燒肉吃,還不行?還有你,小心考不上,我一定會笑話你。”
蘇柳荷唇角抽了抽:“我?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