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淑慎公主 - 第 90 章 試婚格格

婚後的日子,璟珂和觀音保算不上如膠似漆,至少也相敬如賓。四五天左右璟珂就會召一次額驸前來,不給他人落下嚼舌根的機會。

自那日醒目的落紅讓觀音保激動不已,他對璟珂的愛護更比以前,仿佛是要把璟珂捧在手心上,不許任何人、任何事來傷害她。

自大清入關,受漢儒文化影響,對女子貞潔都極為看重,觀音保并非懷疑璟珂,只是此前璟珂同費揚古之間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多少有人會在背後說璟珂不知檢點。如今一條白色絲帕即刻堵住所有人的嘴!

“公主,順兒帶來了。”璟珂用過早膳,蕭嬷嬷便帶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進來。

這姑娘姿色平平,五官倒也幹淨,一看是怯生生模樣,俯身跪地請安:“奴婢瓜爾佳氏給公主請安,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待她起身,璟珂才細細觀察了她,讓蕭嬷嬷給她賜了座。

清代的公主婚姻中,有一條歷代均無的“試婚制度”。公主出嫁之前,由皇太後或皇後親自選出一名宮女充當“試婚格格”,随同嫁妝一起到驸馬家,當晚由“試婚格格”與驸馬同**試婚,翌日即派專人禀報試婚是否合格。待公主正式下嫁後,“試婚格格”就留下或為妾或作婢。

眼前這位瓜爾佳?順兒即為璟珂的試婚格格。她也是怪為可憐,被挑中當試婚格格,額驸對她無情分,若不願收做妾室,就只能是個奴婢。日後要想指個好人家也難了。

璟珂正是因為這樣,才不忍看一個無辜女子因自己而葬送了一生幸福,故今日才找了來,想着做主讓她做了姨娘。

觀音保一大早接到下人的通報,便馬不停蹄趕來公主府,待看到瓜爾佳氏,不禁愣了片刻,不曉得璟珂是何用意。

蕭嬷嬷識趣地帶着瓜爾佳氏下去,璟珂才微微笑道:“既然她的童貞已給了額驸,額驸就當是可憐她,收了吧。”

“公主,我就是不想讓你難受,所以才一直沒有提順兒的事情。”觀音保的表情實在認真嚴肅,說真的他根本不信以璟珂的性子能容納其他女人跟自己共享一個丈夫,“我心裏只有公主一人,便不再有他人。”

觀音保是璟珂的丈夫,但并不是她最愛的人,為他納妾,璟珂心裏竟沒有過多的難受。與其霸占着一個人,還不如同時成全了另一個可憐女子?

“我主意已定,順姨娘日後就住額驸府裏吧。”璟珂淡淡笑着,心意已定。

觀音保雖是不情願,也只能遵從公主的命令。心裏稍許的失望,只能默默咽着,他是希望璟珂嫉妒吃醋的,偏偏璟珂沒有如他所願,表現得一派大度。

即便今日換做是嫁費揚古,璟珂也會這麽做。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往往要顧慮的很多,比如皇家的顏面,比如這副身體的原主人璟珂格格的名聲。

待觀音保領了順兒離開之後,璟珂也離開了公主府,去馬場散散心。方才觀音保的失落神情盡數落在璟珂眼裏,她有那麽一瞬間感到自己似乎做得過分了些。

取出當年費揚古所送的玉短笛,璟珂尋了一處大石頭坐下,黯然吹起了曲子。

“公主,額驸沒陪你一起嗎?”正對着馬場發呆,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笛聲戛然而止。

費揚古走到璟珂身邊,瞧見那支玉笛,萬千思緒湧上心頭。璟珂自然地将玉笛收了起來,換上笑容,道:“你怎麽來了?”

“我平日裏都在馬場裏。”費揚古溫柔地回答道,“不知為什麽,七八年來每逢心裏不舒坦,來溜一圈馬就好了。”

璟珂今日也是心裏落寞,才出來走走,但是來到馬場也是鬼使神差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何不去牧場莊園偏偏來馬場。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可巧。”

費揚古笑了笑,從袖口裏取出一支牧笛,對着遠處的草原和藍天,忘我地吹起了曲子。璟珂沉醉地聽着,感受着時而歡樂時而悲傷時而奔放時而舒緩的韻律。

“我都聽說了。其實,你并不一定要扶她做妾室。”費揚古剛剛在老臺吉府裏看到衣着考究的順兒随着觀音保回來,便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邊想着璟珂定是心裏不舒坦,一邊憑着直覺來了馬場。

璟珂苦笑道:“怎麽我給了她名分,你們反倒覺得我做得不妥?”

“并不是說你做得不妥。”費揚古搖搖頭,嘆氣道,“你還是這個樣子。心裏可好受?”

“若是不在意,又有何難受?”璟珂不敢正視費揚古的眼神,撇過頭去,自顧扯着地上的草放在手裏把玩。

眼前的人兒在費揚古看來,是那麽孤單無助。嫁過來已有一段時間了,她除了偶爾去一趟老臺吉府,平日裏最多是在牧場和馬場轉悠,大多數時間是躲在公主府裏。她的笑容,反而比在清宮裏少得多。

科爾沁大多數人說的是蒙語,而她講的卻是漢語,偶爾說一點滿語。除了自己家人可以交流,在科爾沁她與其他人幾乎是溝通不來。璟珂現在才發覺,剛嫁過來的時候,碰到的會說滿語漢語的科爾沁族人,只是寥寥少數。

在清宮裏,德妃和皇後教她蒙語,也只是簡單的日常交流,局限于平時的基本問候。長久下來,自己雞同鴨講,實在費力,索性躲在公主府裏。

“不如,讓額驸給公主找個老師,學學蒙語?”費揚古看璟珂眉頭緊皺,心裏總歸是不忍的。

璟珂點點頭,臉色的郁色也并未舒展開來。讓費揚古抓不着頭腦的是璟珂究竟在憂愁什麽,為什麽不快樂。

半晌,璟珂才道:“明日我會上折子給皇阿瑪,告訴他收瓜爾佳氏為妾的事情。”

嘴上說不在意,其實她心裏是在意的。費揚古這下才算真的明白。他一開始就說璟珂不可能這麽做,看到順姨娘的時候,他還仍不相信。璟珂曾說過,她不想跟其他女人共享一個丈夫,她要的是獨一無二的愛。

實際上觀音保心裏也苦惱,收了瓜爾佳氏為妾,就意味着他得對她負責任,那麽他就不能全心全意對璟珂好了。

順兒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公主對自己的憐憫,不敢争**。一路上回來,額驸都不茍言笑,神色凝重,直到拜見老臺吉夫婦的時候,他才有笑容。

觀音保把她丢在房裏之後就要出去,順兒當即叫道:“額驸留步!”

“我對你沒有情分,你該清楚。”觀音保也不回頭,背對着順兒,語氣裏盡是無奈。

順兒用力抓着手絹,咬着唇,不争氣的眼淚就要落下:“奴婢只是一個出身寒微的內務府包衣,得皇後和公主眷顧,才有幸侍奉額驸,不敢越矩。奴婢只想告訴額驸,千萬不要因為奴婢而傷了額驸同公主的感情。若是因為奴婢而掃了額驸的興致,奴婢萬死難辭!”

觀音保心中的憐惜之情被燃其,轉過身,看見楚楚可憐的順兒,于心不忍,走近了些,說:“你一定要時刻記住公主的恩惠,千萬不要做對不起公主的事情,否則……”一想起璟珂,觀音保的同情心便被警惕給澆滅,他不得不提防着日後順兒踩着璟珂往上蹬。

利用軟弱博得男人同情,是絕大多數女人會做的事情。而璟珂,偏偏不是這絕大多數女人之中的一個。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她吸引。所以順兒的嬌滴滴可憐模樣對觀音保來說并沒有起到加分作用。

“奴婢不敢!”觀音保神色嚴肅,順兒吓得趕忙跪了下來。

扶起了她,觀音保嘆氣道:“別跪了。從今天起,盡心伺候公主就是了。”說罷,觀音保便離開了順兒的房間。

哲娅福晉派人傳話,請額驸過去一趟。觀音保想着又該是為這事情,頓覺心煩,但還是跟着去了。

哲娅福晉贊嘆不已地誇着璟珂識大體夠賢惠,長篇大論說得觀音保愈加心煩,終忍不住打斷道:“額娘,如果只是要說這些,那兒子先告退了。”

“你這孩子!”哲娅福晉有些不悅,不過還是面帶着笑容道,“你和公主也成親一段時間了,公主對你的态度總是不冷不熱。既然她為你納妾,你就該珍惜,早點讓額娘抱上孫子!”

觀音保心裏煩透了,再也不想聽她說話,徑直離開,去了馬場。

此時此刻,璟珂和費揚古正在騎馬。多年下來,璟珂的騎術已經趕得上草原的人,絲毫不遜色于費揚古。

待觀音保來了看到這一幕,心裏的醋意渾然而生,不覺之中已經握緊了拳頭,恨恨地看着遠處的兩人。

在嫉妒心即将吞噬理智的時候,他又冷靜了下來,清醒地想到璟珂所過的不易,只好苦笑着,默默離開,留給她快樂的時間。

看到她快樂,自己就快樂了。觀音保如此安慰着自己,心在滴血,喉嚨底愈發翻滾着,劇烈咳嗽起來,随從見狀,忙遞上了藥丸,勸慰道:“額驸,保重身體,莫激動了!好歹為了公主,您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是啊,為了公主,一切都是為了公主。觀音保對自己的身子狀态清楚得很。他從小騎射劍術無一不精,可是自從那年染了風寒,又不幸碰上時疫,身體就一落千丈,終日與藥物為伍。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所以,他曾經力勸阿瑪推掉這門親事,換來的是阿瑪劈頭蓋臉的訓斥。這婚事是先帝定下的,誰都不能撤回。再者哪怕能夠退回,璟珂的一輩子就完了。

将錯就錯,他只能以這個方式彌補璟珂,避開她和費揚古在一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