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明瑜想, 要是能拿到冠軍的獎勵，今年的生活費就不用發愁了，那她就可以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學習上，希望能争取到大學畢業後公費出國讀研究生的機會。
她一直都很想去歐洲三大時尚之都看一看, 只是如果要自費的話, 她肯定是去不起的, 只好努力争取公費留學的機會了。
明瑜一邊想着, 一邊興沖沖地來到裁縫店：“阿姨，今天那個姐姐來拿衣服了嗎？”
“拿了, 衣服試穿過，她很滿意，還說有事想要跟你聊一聊，留了個電話號碼，讓你有空給她打過去。”裁縫阿姨拉開抽屜, 把算好的提成, 跟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一起遞給她。
“找我呀？會有什麽事呢？”明瑜有些期待。
裁縫阿姨笑着說：“肯定是好事，我看她很喜歡你做的衣服, 還問了好多關于你的事，我可是替你說了不少好話的啊！”
“謝謝啦！有好事的話我肯定忘不了阿姨你的。”
明瑜打了電話給林秋靜, 跟她約好了見面的時間。
林秋靜确實因為明瑜的事糾結了兩天，但糾結來糾結去, 她自己就先煩了。
算了，天要下雨, 娘要嫁人, 都由他去吧！
她該做什麽還得做什麽。
所以, 到了約定去取衣服的時間，她就去取衣服了, 在裁縫店試穿了一下，意外發現竟然非常合身舒适，一點兒都不比上輩子高級設計師專門定做的高定禮服差的。
看來這裁縫阿姨的手藝确實很好，值得拉進公司裏，當一個打版做樣衣的師傅也好。
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明瑜。
她已經決定了，要在設計比賽之前，向明瑜遞出橄榄枝。
林秋靜不知道設計大賽上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更不能确定明瑜能不能拿到冠軍。
但不管是什麽結果，都不會是邀請她的好時機。
如果明瑜沒獲獎，果然如那小說中所寫，蒙上不白之冤，想不開的話，她去救了她，再讓她幫自己公司設計服裝，那就是趁虛而入，挾恩圖報，她不屑去這樣做。
如果沒出事，明瑜衆望所歸地獲了獎，那就變成是沖着她的獎項去的，成了趨炎附勢之輩，明瑜的心裏恐怕也不會太看得上他們。
因此，林秋靜覺得，不如趁現在，明瑜還是一塊未被開發的璞玉的時候，率先遞出橄榄枝，好歹在明瑜的心目中，自己還是個慧眼識英才的伯樂。
是第一個賞識她的人，以後就算她想要自立門戶，好歹也還會顧念着這份情誼吧！
于是留下話給裁縫阿姨，讓她轉告明瑜，有空給她打個電話。
拿完衣服，林秋靜還順便去了一趟出版社，問問出書的進度。
周編輯頗有些為難的樣子：“那個，小林啊，有個事想要問問你，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
林秋靜眨眨眼睛：“你要是問我小時候尿床到幾歲這種私密問題，我可不會回答的啊！”
周編輯被她這麽一打岔，也笑了起來，凝重的氣氛蕩然無存：“是這樣，那個許夢佳，就是上次你說的那本抄襲文的作者，她說她曾經在別處看過你寫的那些專欄文章，甚至連筆名都是一樣的，我就想問問，你這些文章，以前是在別的地方發表過嗎？”
這話問得很委婉了，但林秋靜還是一下子就聽懂了他的意思，那個許夢佳，也說她是抄襲的？
要麽是對方氣不過亂說的，要麽就是上輩子真的在網上看過她寫的文章，不管是哪種情況，林秋靜都是不心虛的，因為這些文章确實都是她自己寫出來的。
見她臉色不虞，周編輯連忙說：“小林，你別多想，我肯定是相信你的，我估計她就是被你揭穿了惱羞成怒，故意這樣說的，我問一問你，也是為了穩妥起見。”
“周編輯，沒關系的，我能理解您的顧慮，這種事，空口無憑，我也證明不了自己，要不這樣吧，反正現在時間還早，我也沒什麽事，不如你現場出一個題目，我來寫，你可以看看我這寫作水平，跟以往的比起來是不是穩定的，大概也能判斷出來，我那些文章究竟是不是自己寫的了吧！”
周編輯驚訝：“我說什麽你都能寫？”
林秋靜自信滿滿：“不是我自誇，中華美食博大精深，我自然不能盡知盡解，但一般人知道的，我幾乎都有所了解，一般人不知道的，我知道得也不少。周編輯你先只管提。”
周編輯還真認真想了一下，他為了要給林秋靜出這本合集，把她所有發表在報紙上的文章全都看過了一遍，想要提一個她還沒有寫過的東西，卻發現自己知識匮乏，一時之間竟是想不出來。
只好找人求助，把隔壁辦公桌那位戴着厚酒瓶底子眼鏡的編輯拎了過來：“老曹，你來幫忙出個題目。”
那老曹聽明白原委之後，想了一想，他最近正在潛心鑽研《金瓶梅》，這部作品雖然曾經被定為禁書，但在許多文化人的眼中，這部作品詳細描述了當時的市井文化，記載了當時社會的生活面貌，有很大的研究價值。
這時候，老曹手中的書正翻到這樣一個情節，這一日，家中女眷打牌，潘金蓮贏了銀子，心下高興，就讓人去買了一副豬頭和豬蹄回來，讓家中廚娘宋惠蓮燒個爛豬頭下酒。
老曹正饞着爛豬頭呢，便說道：“那你便寫一寫《金瓶梅》中的宋惠蓮燒豬頭吧！”
周編輯聞言皺起了眉頭，這老曹可真是亂來，人家還是個年輕小姑娘呢，貿然在人家面前提起《金瓶梅》像個什麽樣子。
人家正正經經的小姑娘哪裏會去看那種書。
而且自己讓老曹提一個中華傳統美食中的名菜，所謂名菜，那至少也應該是大衆所熟悉的，這宋惠蓮燒豬頭算怎麽回事？
沒看過這本書的人有幾個知道這是什麽？
他剛想說算了，換個題目。
就聽林秋靜笑着說：“燒豬頭是西門慶家的廚娘宋惠蓮的拿手絕活，她做的這道菜有一個說法，那就是只需要用一根柴火，就能把整個豬頭燒得皮脫肉化，香噴噴五味俱全。”
老曹一拍大腿：“沒錯，我就是想不明白，只用一根柴，且只用一個時辰的時間，是怎麽能夠把一個豬頭熬得骨酥肉爛的呢？”
林秋靜：“說起這個，我也稍有研究，有些許淺見，我認為這其中有三個關鍵點，細細道來的話，足以寫上一篇文章了，不如兩位編輯稍等一下，我寫出來給你們看吧？”
老曹着急道：“文章先不急着寫，你先就這麽說一下吧！”他急于想知道答案，哪裏有耐心等她慢慢地斟詞酌句寫文章呢！
周編輯也有些詫異，他剛剛還覺得這小姑娘說自己對中華美食大多數都有了解，是在大言不慚呢，沒想到她好像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他之前看林秋靜的文章，短短幾千字，引經據典，學識豐富，總以為她是在圖書館中，翻閱了大量的資料，花費好幾天的功夫才能寫出來一篇。
如今聽她這口氣，倒是完全成竹在胸的樣子？
那得有多大的閱讀量，多好的記憶力啊，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這文化底蘊不可小觑啊！
當下也說：“對，小林，你先說說就好了。”
林秋靜點點頭：“那我便把我的想法說出來跟兩位老師探讨一下。”
“我記得小說中對于這一段，是這樣描述的‘于是起身走到大廚竈裏，舀了一鍋水，把那豬首、蹄子剃刷幹淨。只用一根長柴安在竈內，用一大碗油醬，并茴香大料拌着停當，上下錫古子扣定，那消一個時辰，把個豬頭燒的皮脫肉化，香噴噴五味俱全。’，曹編輯，我應該沒記錯吧？”（注：以上文字摘錄自《金瓶梅》）
她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不知道周、曹兩位編輯都極為震驚，曹編輯甚至還把書拿起來，特地用手指劃過文字，發現她真的是一字不漏地把整句話背了下來。
當然，要背誦這麽一段話并不難，誰都能做到。
問題是，在這之前，誰也不知道曹編輯會突然提起這道菜，她也不可能提前做好任何準備，那就是說，她是真的用心鑽研過，并且牢記于心的。
随便提起一道菜，她都能記得如此清楚，那更多沒有提起的呢，她這腦子裏，究竟藏了多少東西啊！
林秋靜确實不是故意賣弄，她之所以會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她确實研究過這道菜。
上輩子她出過一些列文化主題菜品的視頻，其中金瓶梅宴便是其中之一，此外還有紅樓宴、水浒宴，她都深入研究過。
書中寥寥數語，想要把一道菜複刻出來，那不得把每一個字都掰開了揉碎了細細揣摩？也用不着刻意去背，揣摩得多了，自然而然就牢牢記住了。
林秋靜接着說：“這一段描寫，有三個關鍵之處，第一，是炖豬頭所用的竈具，錫古子，在《金瓶梅大辭典》中，錫古子是一種有合縫蓋子的錫鍋，上下相合圓形如鼓，錫古子扣定，目的是為了讓鍋內的高溫蒸汽不會散發出去，也就是相當于我們現在的高壓鍋了。”
“其二是使用油醬、大料調味，書中并未詳細描述這醬料的具體配方，不過我這裏卻是有一個讨巧的法子，能讓豬頭在更短的時間內香酥軟爛，達到只消一個時辰，便皮脫肉化的效果。”
曹編輯心癢癢的：“那是什麽法子？”
“将熬好的醬湯在常溫下放置一段時間，大概是冬季三天，夏季一天左右，發酵至起沫、微酸的狀态，再加入适量的白酒，再用來炮制豬頭，因為這樣的醬湯滲透力特別強，能加快骨酥肉爛的速度。”
“可是這樣的話，豬頭的味道不會壞掉嗎？”周編輯不解地問。
“恰恰相反，輕微的酸味，更清爽解膩，讓菜肴的滋味層次更豐富，肥而不膩的豬頭，飽含膠原蛋白，是當年潘金蓮、李瓶兒的美容養顏聖品。”
林秋靜複刻書中的菜肴，不僅僅追求的是原樣複刻出來就可以了，她還要味道好，賣相好，比如這豬頭，炖得太爛沒了形狀也不行，口感油膩也不行，必須一切都剛剛好。
就連豬頭上都不能留着毛茬，必須把毛根從毛囊裏徹底清除幹淨，這樣才不會有毛腥味，影響口感。
至于怎麽清除毛根，這說起來又是長篇大論了，她暫且不打算提起。
言歸正傳。
“那第三個關鍵點，自然就是那一根柴了。”
“關于這個一根柴，有着不同的說法，有些人甚至還專門研究過，什麽樣的柴能持續燃燒更長的時間，要持續燃燒兩個小時，需要用到的柴直徑、長度是多少，但也有人認為，木柴的火‘硬’，如果真的用木柴持續燃燒兩個小時，錫古子會不會因為承受不了蒸汽的高壓而爆炸，裏面的豬頭肉又會不會因為持續的沸騰而爛得不成型了呢？”
那周編輯跟曹編輯，在家中幾乎不做飯，是君子遠庖廚之輩，沒想到在這裏聽林秋靜跟他們讨論烹饪方法，倒也津津有味，還十分好奇：“那不然呢？”
林秋靜：“兩位老師一定知道陽谷方言吧！”
周編輯點頭：“陽谷方言是中原官話的重要組成部分，特點是詞彙豐富，具有獨特的表達方式，而且在發音和詞彙上跟普通話存在着很大的差異。”他雖然不知道她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陽谷方言是什麽意思，但還是很耐心地解釋道。
當然，除了他們這些文字工作者，一般人是根本不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
林秋靜：“在陽谷方言裏，有一根柴火的說法，但這裏的柴火，指的并不是木柴，而是稭稈。當地的農戶在秋收之後，會把玉米稭稈攔根砍斷，曬幹以後，四五十根捆紮成一捆，碼放在家中院子裏，而平日裏，農婦口中的拿根柴火做飯，指的便是一捆稭稈。”
林秋靜頓了頓，繼續道：“如此理解，确實也有牽強之處，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更合理，稭稈火軟，更适合小火慢煮，一捆稭稈逐根燒完，在時間和效果上，似乎更能達到小說中的效果，其實我們研究古人的文章，并不是非得要認死理，多設想幾種可能性，然後再逐一驗證，豈不是更有趣味。”
周、曹兩位編輯哈哈大笑：“你說得太對了，這從另一個角度去理解的一根柴火，确實也很有意思，沒想到你小小年紀，連陽谷方言都有所涉獵。”
“小林啊，你這個文章也盡快寫出來，到時候我們一起收錄到文集裏。”
林秋靜：“這個倒是不急，文章我會一直寫，咱們這個書，也不會只出這麽一本吧，我還想着，要出一個系列呢！到時候，金瓶梅食譜出一本，紅樓食譜又出一本，不也很有意思嗎？”
“對對對，你說得對，還是小林你目光長遠，那你可得好好努力，我以後的業績可都靠你了。”
“對了，周編輯，還需要我在這裏把文章寫出來給你看嗎？”林秋靜問。
“不用不用，我還信不過你嗎？”周編輯連忙說，有這樣水平的人，怎麽會去做抄襲的事呢！“剛剛說的那些，你也別放在心上，她那是寫不出像你這麽好的文章，嫉妒你呢！”
這時林秋靜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明瑜從裁縫店那邊打過來的：“姐姐，你有事要找我嗎？我現在就有空，你方便嗎？”
于是林秋靜便跟她約好了在學校附近，上次去過的那家咖啡館見面：“你在那邊等我，我馬上過去。”
她現在自己開車，倒是很方便。
見面之後，林秋靜開門見山：“你設計的衣服，只用來賺一點做衣服的提成，太不值了，想掙更多的錢嗎？”
明瑜：“當然想啊，可是掙錢哪裏是那麽容易的，我只是個學生，想賣設計稿，人家服裝廠也看不上啊！”
林秋靜：“巧了，我也正打算做服裝廠，我看上你的設計了，以後給我們公司設計服裝吧！”
說着從包裏拿出來一份事先拟好的合同推過去：“在你畢業之前，先簽一個兼職合約，我們的要求是提前三個月出下一季新款，每個月必須保質保量給我們提供不少于十款設計稿，其中能過稿的不能低于五款，每一款被采用的設計稿，我們給你一百塊錢設計費，也就是說，你每個月的保底收入，不會低于五百塊。”
明瑜瞪大了眼睛：“五百塊，好多呀！”那她豈不是變成一個小富婆了？
至于一個月設計十款服裝，對她來說算不上什麽難事，她現在費盡口舌給裁縫店拉客人，做的設計也不少，一個月能掙個一百多塊錢就很不錯了。
林秋靜：“別着急，聽我說完，你設計的服裝投入市場之後，還會按照銷售額的百分之一給你提成，比如說你設計的一款衣服受到市場的歡迎，總共賣出去十萬塊錢的銷售額，僅僅這件衣服，你個人就可以拿到一千塊錢的獎金，上不封頂，直到這款衣服下架為止。”
明瑜這下是徹底驚訝了，嘴巴張得能塞得進去一個鹹鴨蛋，久久合不攏：“這、這麽好？”
“當然，因為你的設計給我們創造了效益，這是你應該得的。”
“那，那我豈不是會變得很有錢？”明瑜激動得都開始說起傻話來了。
林秋靜笑起來：“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在為我們公司工作的期間，除了學業的要求之外，不能再給別的服裝公司提供設計稿，還有你這個給裁縫店拉客的生意，也不能再做了，當然了，你現在在我們公司兼職，以後畢業了，有優先轉為正式員工的優先權。”
明瑜立刻說：“那肯定的，以後我畫的每一張設計稿，都是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雞，我傻了才會給別人畫。”
“那姐姐，如果我畫得多，比如一個月能畫二十款、三十款這樣，你們也要嗎？還是說只能畫十款留五款啊？”
“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當然是多多益善，不過也要看我們公司的開發和生産能力，總不能你一下子給我們幾百款，我們也做不出來啊！”
“嗯嗯，我明白了，嘿嘿，姐姐，不好意思，我能問一下你們公司一般一款服裝一個月的銷售額能有多少嗎？”
問這個怪不好意思的，她主要是想大致算一下，如果她一個月能出五款服裝，大概能賺多少錢，如果多的話，是不是就算考不上公費留學，也能自己攢夠出國的錢了？
林秋靜倒也坦誠：“如果我告訴你，我們公司才剛剛開，還沒有實際的業績呢，你還願意來嗎？”
呃……
“沒關系的，姐姐，我相信你，你人這麽好，公司一定也能做起來的。“
嗚嗚，還有什麽辦法呢，畢竟別人也沒有她出得那麽多啊！不管賣不賣得出去，至少還有一百塊錢打底嘛！
簽完合同，雙方都很滿意，林秋靜說：“到時候雲裳杯設計大賽，我會去看，好好努力哦！”
明瑜有些驚喜：“真的嗎？姐姐你會來看嗎？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那個誰，許夢佳，還有沒有來找你的麻煩？”
明瑜有些得意：“她肯定是想來找我麻煩的呀，不過我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我手裏有她的把柄，她不敢對我怎麽樣的。”
這次輪到林秋靜驚訝了，這劇情的發展，貌似很不一樣啊！
不過她自己的命運跟蘇明川和朵朵的命運也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說明劇情是可以改變的，明瑜的這條劇情線會有所變化，也就不足為奇了。
“行，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明瑜像模像樣地跟林秋靜握手道別，一轉身，卻笑得咧開了嘴，天哪天哪，她要發財啦！
她運氣怎麽這麽好，遇上了這麽以為天使富婆姐姐！
一時之間，設計比賽似乎都不那麽重要了，不過就是八百塊錢的獎金嘛，只要她努力一點，畫出來的設計稿能夠得到認可，一個月賺八百塊錢那還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不過富婆姐姐要來看她比賽耶，還是好好努力準備一下吧！
林秋靜回家以後，也跟蘇明川提了一句：“過幾天紡織大學那邊有個服裝設計比賽，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