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玄柏眼巴巴地望着,偷偷摸摸地也跟着順了一塊:“我也想吃……”
“請正在減肥的人自覺一點,再亂吃我就去王哥那告你一狀。”
“嗚嗚楚姐,你看她!”趁攝像頭轉到另一邊,玄柏小聲道,“昨晚沒吃,今天早上一杯黑咖,中午吃了三根菜葉一個雞蛋,你可愛的小弟就快要翹辮子了楚姐。”
姜楚無情拆穿:“百米賽跑結束後我看見你啃面包了。”
“那是比賽的道具,是板磚!”
姜楚點頭:“手裏還端着碗泡面,挺會享受。”
“……那肯定啊,不然光吃面包多噎啊。”玄柏猛地住了嘴。
謝千绮叉腰:“好哇玄狗,那你車上還賣慘把我的溏心蛋騙走了!”
“兩位大俠饒了我吧。”玄柏躲到祁昉身側,賊心不死,“哥,西瓜是不是不甜?不甜就沒糖分呀,怎麽會長胖呢~”
“甜。”
感受到人情冷漠的玄柏捂着心口:“這叫什麽,孤苦無依的白菜小柏遭受衆叛親離,他拿着西瓜發誓定要你們——”
羊駝忽地伸頭啃掉西瓜,臨走前還不忘對着玄柏吐口水。
“啊啊啊搶你西瓜的不是我啊!瓜也吃了口水也噴了,你把我當什麽了啊!”
姜楚遞了包濕巾過去:“倒黴蛋。”
『羊駝: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看你小子傻乎乎,就你了吧』
『唯一指定受害人玄柏』
『你怎麽會問祁昉西瓜甜不甜啊!從楚楚手裏接過去的,就是瓜皮這小子都會斬釘截鐵地說甜』
其他三組的隐藏任務姜楚都猜得大差不差,只剩下沈映溪和蘇向青。
依次游覽了兩栖爬行館、猛禽園以及寵物區,沈映溪與平常無異,就是蘇向青的頭顱随着時間的流逝越低越狠,幾乎是面朝地面走完了下半程。
直到導游提到最後一站是海獅表演,姜楚感覺蘇向青踉跄了兩步後悄悄地捏緊了拳頭。
“在看什麽?”
姜楚目光的中心依舊在蘇向青的身上:“任務應該在這裏。”
“他的表情繃成這樣,應該是很顯眼的任務,不用一直看着。”方才原地休息的時候,祁昉被玄柏以打掩護的名義拉着去了超市買零食。
玄柏進了零食區就走不動路,祁昉無事可做,給姜楚挑了幾個便去了隔壁的紀念品店。此刻包裝袋拎在手裏,他将手裏的魚鳍發卡小心地戴在姜楚的頭上:“不用拿帽子扇風,用這個。”
姜楚望着手裏的仙女棒陷入沉思,按下開關,頂端圓咕隆咚的東西像花瓣般散開,裏頭的紫色胖頭魚朝她呼呼呼地吹着風。
涼快,但也矚目。
“……謝謝。”
“袋子裏有面包和水果,你中午在車上沒怎麽吃。”
“楚姐,人不吃飯餓得慌,吃吧,大口吃!”玄柏挑了十幾分鐘只拿了兩根巧克力味的蛋白棒,“喂,缺心眼小謝,吃不吃~”
像是拎着紙飛機,玄柏在謝千绮眼前轉了數圈:“吃不吃呀?小千绮?可好吃了真的巧克力味的呢!啊你說話呀吃不吃吃不吃啊啊啊!”
“不吃。”
“不行,給你買的,你必須得吃!”強行塞給她後,玄柏開始下一個話題,“楚姐,你頭上那個耳朵哪買的?”
祁昉:“是魚鳍。”
“哦哦哦我第一眼看還以為是龍角呢。”
謝千绮扶額:“把傻瓜發言停一停,好好吃你的吧,閉嘴。”
“怎麽就傻瓜發言了?你嫌棄我話多了呗?”玄柏咬了一大口蛋白棒,含糊不清道,“你幹脆讓我和向青兄看齊,時時刻刻保持沉默。向青兄,來給我說兩句公道話!”
蘇向青頭也沒回。
“喂向青兄,怎麽這麽不講兄弟情誼啊,你——”
姜楚打斷:“他在做心理建設,處于免打擾狀态。”
“你怎麽知道?”
“仰頭,仔細看。”
蘇向青的頭頂,緩緩地冒出了一縷白煙。
『哈哈哈攝像老師怎麽還給了個特寫啊』
『真·cpu燒了,到底是什麽離譜的任務啊能把他愁成這樣,這表情和第四期唱rap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祁昉給楚楚買的那個發箍,和節目組做的那個Q版小人頭上的那個好像』
『別人在看海獅表演,祁哥在畫看表演的楚楚』
頂球、敬禮、打滾、鼓掌……滑稽可愛的表演過後,馴養師邀請看臺上的嘉賓:“有沒有想來近距離接觸一下的?”
“我!”
玄柏站了一半就被謝千绮按了回去:“師哥,別上去了,怕你和人家搶魚吃。”
“那就該冷場了,我去瞅瞅,絕對不動嘴。”
第一排的蘇向青将臉上濺到的水擦去,起身:“您好,我想近距離接觸。”
“向青兄今天這麽直白我都不習慣了。”
姜楚:大概後面還有更直白的東西。
蘇向青渾身僵硬,在馴養師的指導下給海獅喂魚,抛球,擊掌。
在接收到臺下沈映溪帶有鼓勵意味的眼神後,他長嘆一聲,回答馴養師抛出的問題——「和我們海獅互動有什麽感想」。
“感想就是,水波蕩漾,池面晃眼,若我是它,在掌聲與喝彩中将心思掩于水底,讓別樹一幟的獨特火苗永遠沉寂于深水,不願為世人所知。”
玄柏小聲問姜楚:“這是啥意思?什麽奇奇怪怪的,我咋一點都聽不懂。”
謝千绮:“要不怎麽讓你學學人家的含蓄呢。”
最含蓄的蘇向青眼一閉,心一橫:“簡而言之,就是如果我是海獅,我最想在海底玩火。”
謝千绮目瞪口呆,看着平常話很少的蘇向青接過馴獸師的小蜜蜂當場唱起了二創的「海底裏的一把火」。
大堂內氣氛活躍,除了站在空調前的蘇向青始終低着腦袋。
“向青兄,再低就要把頭埋到肚子上去了。”玄柏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什麽一把火,哇哦,酷的嘞!”
“謝謝,你的人猩合跳也很炫。”
“嘶……向青哥,你還是含蓄一點說話更好。”
導演:“下午的動物園之旅圓滿結束,大家的盲盒任務也都有條不紊地暗中進行,下面請大家統一答案。”
蒲辰撚了下大金鏈:“這東西很簡單啊,你們的暗中進行也太明目張膽了。就,小楚來給大家羅列一下吧?”
低頭翻閱畫本猝不及防地被點名,姜楚擡頭看過去。
“說句題外話,小姑娘頭上最好別戴這種塑料的廉價發飾,會掉財運,也顯得幼稚。”他幹脆把項鏈解下來放在手裏盤,“不過我的這種也有缺點,太重,這中間夾的鑽也太大,戴得硌人。”
“發箍很好看,我很喜歡。”姜楚淡淡地看他,“太重會造成頸椎負擔,你可以換矽氣凝膠仿的,有點風就能吹起來。”
說得這麽好聽,還不是死盯着自己的項鏈不放?
蒲辰得意地挑眉:“喜歡?我特許你過來摸摸。”
姜楚收回視線,和始終垂眸看着她的祁昉低聲道:“贗品。”
“嗯?”
“還沒六月中旬影棚外「金主爸爸」扮演者的那條做工細。”
避免無效聊天,姜楚将話題拉回中心:“以下是我個人的想法,玄柏是在猩猩前唱跳,蘇向青是在海獅館大喊要玩火,高建瓴是将動物連在一起胡編亂造,蒲辰的則是在鹦鹉前挨罵。”
“是那只鹦鹉有問題!”蒲辰抗議,被旁邊的玄柏拉住。
謝千绮更正:“應該是說土味情話。”雖然情話沒聽出來,但土卻展現得淋漓盡致。
蒲辰輕哼一聲:“那姜楚和祁昉的就不用多說了吧,明眼人都知道,是畫畫。”
蘇向青搖頭:“是否畫畫只是障眼法?”
“我也覺得以楚楚和祁哥的腦子不會直接上來就明牌玩游戲。”謝千绮猜測道,“有可能是喂猴子時接香蕉?”
玄柏補充:“祁哥還在楚姐喂羊駝時,搶了羊駝的西瓜吃。”
“不不不,他搶香蕉和西瓜完全是因為……”妒夫本夫罷了!
高建瓴沒敢說完,還是認同蒲辰的想法:“我以我的人品打包票,祁昉搶水果絕對是出于私人原因,他們之所以那麽明目張膽地畫,就是玩了一個心理差,讓我們誤以為答案絕不會這麽簡單。”
“也是,他倆看起來就像有八百個心眼子。”
“好變态啊楚姐,你們居然玩個小游戲都拐八百道彎!太陰險了。”
被指控陰險的姜楚手中被塞了支筆。
祁昉微低下身:“畫冊我想留着做紀念,你可不可以在最後畫一個我?”
“……我的畫技?”
“很可愛,等游戲結束了試一下,可以嗎?”
耳語的兩人被高建瓴當場抓包:旁若無人的小情侶,真惡毒啊,殺狗了!
導演詢問:“确定了嗎?”
“确定!”高建瓴喊得尤為大聲。
“除姜楚組猜錯外,其他都正确。”
“姜楚組共積22分,斷層領先,獲得優先選擇住所的權利,正确答案就是在喂羊駝時搶走西瓜。”
高建瓴落淚:殺完狗還騙狗,更惡毒了。
姜楚:“所以你的人品……”
“不是,你們殺了騙了就算了,臨走了還要踹狗一腳?”
領了豪華湖景房鑰匙的姜楚和祁昉:什麽狗?
謝千绮組和沈映溪組分數相同,并列第二,最終玄柏猜拳優勝先選下大平層,後者住進公寓。
『嗚呼~楚楚抛煙霧彈迷惑的主意真好,後面猜得也很準』
『請導演把湖景房的攝像頭換成最高清,兩人獨處我要看藍光8M看!』
『今晚不睡了,蹲你倆一宿!』
【洗白進度:184】
蒲辰嘴硬:“啧,最後一名也沒什麽,這個什麽「超綠色環保型移動居所」剛好符合我的生活理念。”
姜楚:“哦,那你捂好鏈子,當心半夜風大。”
聽到姜楚的話時蒲辰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直到——
高建瓴望着面前門都沒有的房子,兩眼發黑:“導演,沒裝修的鋼筋混凝土的房子我能忍,連大門都沒有就過分了吧?”
蒲辰拎着睡袋,哀怨道:“知足吧,我們連頂都沒有。”
“哦,那你睡覺的時候記得在我們屋子的背面,不然半夜醒了四目相對多可怕。”
蒲辰:……早知道節目組這麽坑,就晚點再回來了!
姜楚靠在窗臺比對着祁昉低頭畫畫,雖然認真,但……
望着紙上異常扭曲的人像,姜楚決定還是給祁昉畫個拿手的人體骨骼圖。
祁昉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捧了本書陪她,其實陪姜楚并不需要書或是手機這種打發時間的東西,順手從書架上取了一本單純是擔心姜楚覺得氣氛尴尬。
心思不在書裏,手機的消息提示音響了一遍便被祁昉看也沒看就按了靜音丢到桌上。
姜楚被一分鐘十來次的震動頻率打斷,開口道:“有重要的事情嗎?”
“沒事。”
屏幕再次亮起,姜楚擱下畫本,拿水杯的功夫順手将手機遞過去:“看看吧,也許很重要。”
祁昉應了一聲打算直接關機,餘光落在句尾時忽地頓了下。
姜楚發誓自己絕不是故意偷窺隐私,靠枕要掉不掉,她彎腰扶了一下,擡頭就無意看到了句中的「藺薰要過去找」。
找什麽沒看到,但看着祁昉明顯滞住的動作,姜楚篤定是高建瓴轉述稱藺薰要來找他。
【請問,你口中的祁昉的白月光來找祁昉,你這表情是什麽意思?】
“打算助人為樂,就當是頭箍和風扇的回禮。”
【喂,你……!】
祁昉起身:“你早點休息,我……”
“有人要過來找你?”
祁昉點頭。
“外面被拍到會傳閑話,你們可以去房頂,今晚好像有月亮。”
“你想看月亮?”
若是說想,萬一被邀請去別墅頂層三人賞月多尴尬,姜楚揉了揉眼睛:“不想,困。”
祁昉輕笑,放緩聲音:“那你早點睡,別畫了,晚安姜楚。”
姜楚回了房間,十幾分鐘後大門被推開。
“還好我勸住了,她才沒來黏着姜楚。”高建瓴滿頭大汗,“我為了不被她發現過來找你,特意翻窗……”
“小聲點,姜楚在睡覺。”
“哥,卧室在二樓,姜楚是順風耳嗎?”
“去頂樓說。”
別墅二層通向屋頂的樓梯還沒修,祁昉念着姜楚想看月亮、今天先上去看看周圍環境的心思,把倉庫中的木梯搬了過來:“你先,我幫你扶。”
“……你要是怕我在一樓會吵着姜楚,我們去外面說,大可不必用這個爬到樓頂。”
“去頂層。”
“行行行,房頂就房頂。”
姜楚把門開了道縫,确定兩人都去了屋頂才小聲地将門合上。
“「上屋抽梯」,抽吧。”
【……你給他倆斬斷後路、強行獨處就算了,為什麽浪費卡面,自己去把梯子搬走不就好了?】
不斷後路怎麽讓祁昉和白月光名正言順地長時間獨處呢,寡王之路長漫漫,沒了祁昉念着替身的心思瞎摻和會順利很多。
“樓梯口有監控,做好事不留名。”
【行行行,把祁昉和別人湊一對兒,你真是缺心眼】
高建瓴從口袋中掏出兩張A4紙:“根據藺薰今天纏着姜楚的言行舉止寫的綠茶教學,看看。”
“別問我為什麽不直接手機發給你,這不是紙質版更顯得神秘麽。”
“謝謝。”
“畢竟為了打破你們對我人品問題的質疑,費點心思沒什麽。”高建瓴伸了個懶腰,“也不用謝,好人有好報,我相信上天會……”
“轟——!”
高建瓴一激靈:“怎麽我一提好報,老天直接給我來個炸雷啊。”
“不是雷。”祁昉順着他們上來的那個天窗口往下看。
方才還好端端搭着的樓梯,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