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由于蒲辰和周思雪在答題環節顆粒無收，玄柏和謝千绮成功逆襲，排在了倒數第二，喜得糖醋排骨一份。
玄柏記着周思雪砸姜楚腦袋的仇，特意在她面前晃悠：“哎呀呀！我的小排骨，色香味俱全呢！”
“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和你的水槍一起喝水去吧。”
“哦，那你用癢癢撓分饅頭吧~嘻嘻~”
蒲辰領了饅頭回來，嗓子還沒恢複：“呃、思啊雪。”
他漲紅了臉才憋了幾個字來，幹脆不再說話，敲了敲手裏的圓盤。
“謝謝蒲辰哥，我為了新電影上鏡好看，最近都在塑形，你分一點點給我就可以啦。”
蒲辰咿咿呀呀了半天，最終掏出手機打字——“現在像你這麽敬業又肯吃苦的女孩不多了。”
“沒有啦，本職工作而已。”
『思雪已經很瘦很漂亮啦！要好好吃飯呀寶貝』
『呵呵對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難怪某人不火』
『就是，上一期在游樂園吃面條我就看出來姓姜的不是什麽好人』
【洗白進度：73】
姜楚捏着眉心：“怎麽又掉回去了？”
【周思雪只吃一口饅頭，你吃太多會讓觀衆認為你不敬業啦宿主】
姜楚看向角落：“他們兩個在酒店吃早飯時也沒見得只吃一口。”
【實際是實際，鏡頭前給觀衆展現出來的才最重要~】
『豆包姐為什麽看思雪？是在挑釁嗎？第一名了不起啊』
『不好意思，憑實力拿的第一就是有底氣』
『那麽多題目都會，誰知道是不是在臺裏有關系，啧啧，玩個游戲都不幹不淨』
【洗白進度：71】
【友情提示，宿主快收回視線！】
姜楚剛垂下眼，耳邊又傳來提示音——
『心虛了？呵呵就知道姜楚不是個好東西』
『希望下午別作妖，放過祁哥』
【洗白進度：68】
【由于宿主現有的卡片已全部使用，因此系統将自動扣除下一階段、也就是好感度達到「80」獲得的卡片】
……拳頭硬了。
手背觸到溫熱的玻璃杯壁，祁昉看她：“還是覺得不舒服麽？”
“沒事，只是有點餓了。”
“好，我去給你盛飯。”
第一名的午餐規模比其他嘉賓的加起來還要豐盛，圓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特色美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哇！這香味！”
“嗚嗚嗚我要流口水了。”
“我就看看，我絕對不動嘴！”
玄柏和謝千绮捧着小瓷碗，你一言我一語地嘀咕着，眼睛都快看直了。
姜楚：“挑吧。”
“不不不，你們吃吧，我們有這個。”
排骨只将碗底蓋住，根本沒有幾塊。
“沒關系，杜絕浪費。”姜楚也朝同樣眼巴巴望着這邊的其他嘉賓道，“想吃的都可以拿。”
大家笑着應聲，可沒人敢真的動筷子，玄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祁昉。
祁昉颔首：“都聽她的，我沒有意見。”
“嘿嘿謝謝楚姐！謝謝祁哥！”玄柏給謝千绮夾了一只大蝦後，自己挑了一筷子海藻，“哇！連涼菜都這麽好吃！也太幸福了吧！”
姜楚被他誇張的表情逗笑：“有那麽好吃？”
玄柏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好吃，爆炸好吃！”
“嗯，那就多吃點。”
其他人都笑着紛紛伸了筷子，見蒲辰和周思雪也靠了過來，姜楚托着下巴：“可惜這麽好吃的東西，不是所有人都能嘗到。”
祁昉回：“嗯，沒辦法，尊重別人的選擇也算一種美德。”
他看着桌上的菜肴，笑道：“雖然你有分享的好意，但這些菜都是甜口，他們吃不了。”
周思雪輕輕扯了下蒲辰的衣擺：“蒲辰哥，我……”
累了一上午早已饑腸辘辘，蒲辰喉結動了動，想開口打哈哈，畢竟填飽肚子最要緊。
誰知祁昉搶先一步：“絲毫不為所動，看得出蒲辰的自制力很高，讓人佩服。”
『哈哈哈你們兩個多壞呀』
『是最快的現世報了，自食惡果，活該』
『謝謝，爽了』
“其、啊，實，呀呃——偶爾……”蒲辰掙紮了半天，最終無奈點頭。
算了，嗓子已經廢了，還是要點面子吧。
姜楚有些意外祁昉會主動滿足她某些記仇的心思，甚至沒有眼神交流，他就很自然地接上了話茬。
她回頭，祁昉正偏頭看着她笑：“解氣了麽？”
“嗯。”
“那就安心吃飯。”祁昉給她盛了碗湯，“有姜末和姜絲的幾道已經撇到一邊了。”
姜楚沒什麽好善樂施的閑心，但一個饅頭兩人分确實寒碜：“給他們？”
祁昉看了姜楚好一會兒才明白她口中的“他們”是誰。
他半垂下眼，戴上一次性手套剝蝦：“不給，讓他們展現事業心。”
碗中被放了顆完整的蝦肉，姜楚輕聲拒絕：“我自己來。”
“不用。”祁昉動作不停，“我也需要展現我的事業心。”
“剝蝦也叫事業心？”姜楚看着碗中又一顆飽滿的蝦仁，心道：好像不論是剝殼動作的審美體驗還是蝦仁的完整度……從剝蝦領域而言，确實成功。
“我們是一隊，合理的幫助當然算事業心的體現。”
“謝謝，不過我不愛吃這個。”姜楚死死地按住碗口，使喚影帝剝蝦，她的洗白進度還要不要了。
祁昉肩背一緊，視線從她細白的指尖緩慢地上移。
對上他沉沉的眼眸，姜楚繼續：“所以你自己吃就好。”
“嗯。”
姜楚确認他摘了手套才松手，拿着筷子埋頭吃飯，可被左側的那道視線一瞬不瞬地盯着實在難以忽略，她投降道：“怎麽了？”
等了許久都不見她伸筷子夾菜，祁昉沒法看出來，只能如實問：“那你現在喜歡吃什麽？”
『不讓你剝蝦怎麽還委屈上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祁昉麽』
『“現在”？所以二位是有過以前嗎？！是我想嗑的那種破鏡重圓麽！』
『不好意思，我哥母胎solo26年，沒有前女友』
午休過後，綜藝錄制正式進入今天的最後一個環節。
“請大家跟上隊伍，不要落下了！”導演揮舞着小彩旗，朝稀稀落落的隊伍尾端喊道。
石碑上刻着龍飛鳳舞的“念山”，面前高聳的山體着實磅礴壯觀。
“傳聞将紅繩系到念山山頂前的菩提樹便可以傳遞心願，與一直念念不忘的人相見，若是那個人就在身邊，那麽兩人會永遠在一起。”
『一千多米的海拔，戀綜變煉綜』
『這個超靈！真的！』
『那我dream一個楚楚和祁昉永遠在一起【保佑】』
“這個寓意很棒欸，因為工作原因，我和家裏人好久都沒見過面了。”
“我的好朋友在國外讀書，已經兩年多沒見了！”
“我們團解散以後再也沒聚齊過了。”
回憶的情緒波及到直播彈幕，恰逢六月畢業季，#那個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在哪裏#讨論度持續猛增。
導演話鋒一轉：“我們在沿途系上了五色編繩，大家在行路時可以多加注意。登上山頂後，個人積分将按照隊伍的彩繩數量累加，若晚上六點前沒到達山頂，則成績作廢。”
“還有五個小時，應該夠的吧？”
寧菁小聲擔憂：“我已經好久沒爬過山了，應該不會拖後腿吧。”
“結果是虛無的，而人生是無限的，小小的山峰只是我們旅途中的一個不起眼的阻礙——”
姜楚瞥了眼滔滔不絕感慨人生的蘇向青，将寧菁拉至一邊教她熱身。
玄柏賣乖：“導演，你今天真帥呀~我在纜車上跟你具體說說？”
“謝謝玄柏前半段的真情實感，不過我駁回後半段。”導演給每個嘉賓都發了臨時攝像頭，“跟拍的老師扛着攝像機很難行動，所以我們會在山頂等待大家的好消息~”
『點擊大圖欣賞柏柏子的表情變化——逐漸裂開』
『柏柏：其實那個朋友也不是非見不可』
『笑死，只有十二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玄柏最後掙紮：“導演，其實……我的藝名叫攝像機。”
導演咧嘴：“謝邀，我的圈名叫少說夢話、絕對不行。”
玄柏幹笑：“哈哈——你的圈名還怪長的。”
爬山講究長久的耐力，大家都在像模像樣地做着熱身運動，蒲辰已經開始登山。
“蒲辰哥，要不我們也——”
“嗯，我每天都會運動的，這種小山坡對我來說只是毛毛雨。”
周思雪眼角抽了下：嗓子好了，你又來勁了是吧？
“怎麽了？你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有。”
“好，那就走吧！”
看着周思雪僵硬的背影，管廷疑惑：“不做準備運動真的沒有關系嗎？”
“不知道呢，小雪姐姐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吧~”蘇冰溫柔地笑笑，轉頭看向姜楚，“楚楚，你這小胳膊小腿，沒什麽問題吧？”
“有什麽問題？”
“怕你吃不消，會受罪，我記得公司經常在傳你的身體不好。”
“你多慮了。”
祁昉調好工作人員發的背包肩帶，把姜楚包裏的水杯和幹糧都裝進自己的包裏，聞聲擡頭：“你身體不好？”
“沒有，挺好的。”姜楚打開背包，裏頭只剩了條補充能量的巧克力，“雖然我不是大力士，但背個水和面包綽綽有餘。”
“嗯，你是小力士。”祁昉認真地應和，而後伸手把她的巧克力也裝進了包裏。
姜楚瞪圓眼睛：“這就是小力士的待遇嗎？背個空書包？”
“忘了告訴你了，我是小力士的粉絲。”
“所以？”
“所以幫小力士提東西是粉絲的榮幸。”祁昉直白的眼神仿佛在思索如何說服姜楚把包也給他。
不是，誰家小力士做個甩手掌櫃來顯示自己力氣過人啊？
祁昉：“那你幫我拿一下這個。”
姜楚盯着他手裏的糖果，問：“我的不是吃完了麽？”
“嗯，是我的。”
“這也是你說的事業心？”
“也不全是。”黑色的外套袖子卷起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祁昉側目看着頭頂的樹影融進她黑漆漆的眸子，笑道，“私心占大頭。”
即使導演不在現場，從山路周圍的音響中也依舊能聽到他響亮的聲音——
“恭喜蒲辰思雪組率先找到第一條編繩。”
“還在距山腳五十米處、排在最後的向青和寧菁要努力了~”
實時的播報讓衆人壓力劇增，原本舒心惬意的慢爬也逐漸加快了速度。
“還好嗎？”
“沒事。”
水杯遞了過來，姜楚仰頭灌了一口就被祁昉接了過去擰好：“少喝點，吃糖麽？”
從薄荷糖和巧克力中，姜楚想也沒想就拿了前者，無意間撞進祁昉笑意沉沉的眼眸。
姜楚問：“怎麽了？”
“不愛吃巧克力？”
“嗯，不太喜歡。”
“好。”他遞了濕巾和木梳給她，“要休息會麽？”
“上面有個涼亭，去那裏。”
“恭喜玄柏千绮組找到一條編繩。”
“恭喜玄柏千绮組又找到一條編繩。”
耳邊喜訊不斷，姜楚和祁昉一路過來卻什麽也沒看見。上山的路有很多條，他們幾組為了公平起見，選擇了不同的上山路徑。
如果不是他們臉黑倒黴，那就是眼神出了問題。
半山腰的涼風陣陣，姜楚梳好的劉海又被吹亂，她輕皺了下眉，擡手整理時餘光瞥到随風晃蕩的一角。
墊了兩張紙巾後利落地翻上石桌，姜楚擡手去夠橫梁上搖搖欲墜的彩繩。
五寸，三寸，一寸……
然後停住。
踮起的腳跟落下，姜楚抿着唇跳起，風像是故意與她作對一般，将繩子撩高，輕碰了一下姜楚的手背而後甩在了橫梁之上。
姜楚：……
她再次嘗試起跳時，在周邊尋彩繩的祁昉歸來，掐着腰将她抱了下來：“我來。”
在很小的時候都沒有這樣被人提着抱起來了，姜楚腦袋發懵，下意識地蹬了下小腿。
祁昉垂眸看着她，笑意浮上眼底：“不會摔，放心。”
羞恥感漫上心頭，姜楚抿唇，由着他輕輕地将自己放到石凳上。
『抱了！』
『祁昉你小子怎麽跟提溜着小貓似的？我們楚楚還要不要面子了！』
『姜楚是不是故意的？我哥是處于紳士風度怕她摔倒，瞎yy什麽，粉随正主，不要臉』
『是我想看他們抱！我是想嗑糖！來罵我別罵楚楚！』
憑借身高優勢，祁昉甚至不用伸直胳膊便将編繩輕松地取下，俯低身子去看姜楚刻意別過的臉頰：“生氣了？抱歉，我沒經你的允許就抱了你，我的錯，下次不會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他方才一時心急，怕她摔倒才想都沒想就把人擄了下來。
“祁昉，就算是小力士也有尊嚴。”
“嗯，你說得對。”祁昉倒也知道怎麽轉移她的視線，将手中的彩繩垂下，“給，小力士的加冕。”
“兩條？”
“嗯，另外一條是在樹枝上找到的。”祁昉肩膀蹭了一道泥印，他簡單地撣了下，“繩子不好找，但附近架着的小型攝影機比較顯眼。”
兩人齊齊擡頭，懸梁角落支着的自動追蹤人像的攝像頭随着他們的動作轉了下。
秉持着攝像機十米內必有彩繩的觀點，姜楚和祁昉開啓了進貨之路。
“恭喜祁昉姜楚組拿到第五條彩繩。”
“恭喜祁昉姜楚組拿到第十四條彩繩。”
“恭喜祁昉姜楚組……”
『好家夥，剛剛在玄柏和千绮的直播間看到他倆有四條還覺得很多呢，你們兩個是來砸場子的吧？』
『提議增加一個導演直播間，想看導演的表情』
『導演日記：上上次鬼屋被玩壞，上次門被踹飛，這次直接來我這趕盡殺絕了。心痛，痛到無法呼吸』
【洗白進度：75】
兩人登頂也就花了不到三小時，領先第二名的謝千绮玄柏組将近二十分鐘。
祁昉從工作人員那領了兩條紅繩，“想挂在哪裏？”
“高一點的地方吧。”低矮的紙條被紅繩覆蓋大半，高一點的明顯更加空蕩，“願望也許會更靈。”
祁昉應了聲好後就要爬樹，被姜楚手忙腳亂地止住：“你幹什麽？”
“不是想要高一點？”
姜楚比了下與自己平齊的枝丫：“也不用那麽高。”
“姜楚。”
“嗯。”
“我的那個名額分給你，你可以見到兩個特別想念的人。”
“不用，一個就夠了。”
祁昉輕笑道：“沒關系，許吧，他們都說很靈的。”
“既然很靈，你不許嗎？”姜楚仰頭看他，“還是說你沒有想見的人？”
“有，有的。”碎發遮住他漂亮的眼睛，祁昉盯着面前大片的紅色，“想到快發瘋了。”
“那為什麽不許呢？”
“不用了，怕她不開心。”
因為已經見到了，再許的話，靈驗的願望是永遠在一起。
“永遠”這個詞太自私了，他無法單方面地教唆自己真的阻隔一汪池水将洄游截停。
捧着假劣糖葫蘆的小熊只奢求做一個春天的、沾着蜜糖味的夢就好。
“許吧，姜楚，見你想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