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尋 - 第 14 章 南山往事

曉風殘照若風行,朱光漫漫,風蕭兮兮,忽如天晨,氲散缱锩,揮刀一醉夢入來。

那一襲灰白色長衣的男子立于臺上,只是閉着雙眼,一任那成群的江湖人士持着刀劍向他後背刺來。

空氣裏,到處都是晨如秦風的氣息,殘月已不知在臺上截斷了多少沖上來的刀劍,然而那些蠢蠢欲動的江湖人士卻一個個地落下臺去,長衣男子仍然緊閉着雙眼,而空氣裏也沒有花香飄來,長衣男子似乎是在感觸着這陣陣曉風的氣息。

“還有誰要上來一試?”長衣男子钲然一臂慢慢地說道,然而臺下已經沒有人再去冒着性命的危險,在崆峒派掌門人木中天被殘月一刀擊落後,臺底下每一個人的面孔裏猙獰得非常可怕,然剛才就算是成群一齊沖上去,也仍然無法抵擋那一刀,一個個地落了下來,這時,底下的江湖人已沒有再敢沖上去臨危一試了。

“你們不是日思夜想都想争到這武林盟主嗎?怕了嗎?,就這手段?平時你們不是很會使出陰手段嗎?那手段哪裏去了?”長衣男子輕輕說道,對着臺下所以的人恣意起來,然而他的眼神裏卻帶着一些些的讪笑與諷譏,然臺下的所有之人都沒有一個人回應他的這一句話,個個低起頭來相互探望。

“這人到底是誰啊?”煙古怪不禁一問,然而秦顏卻沒有轉頭看向他,只是注視着臺上,許久才生出一句來:“跟殘月有關聯的人一定不是平常之人!”

“殘月真的有那麽厲害?”煙古怪嘟着嘴,看着他,

“殘月是世上的絕世寶刀,不知有多少的江湖之人為了得到它而死于殘殺之中,而能與它抗衡的在這江湖上已寥寥無幾!”

“什麽絕世之刀?比起我家那把煙雨劍來,它還差得遠呢!”

秦顏轉過頭來,撇看着他:“真的嗎?煙雨真的比那殘月還要厲害?”

“那是當然!我家那把煙雨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劍!那把長長的怪刀?殺豬還行!”煙古怪這時得意起來,嘟起小嘴急忙地為自家的劍辯護,然秦顏撇看着臺上的情況,轉過頭來看向煙古怪,有些肆意地說道:“煙雨是的确厲害!但是也要看看是不是很厲害的人才能揮動得起它,”秦顏撇看着煙古怪:“你有揮動過?依我看啊!你這麽一個瘦小子!可能連摸都沒有摸過!”

然這時,煙古怪怒然起來:“我是沒有摸過!但是我爹爹和我哥能揮得起!就算不用我去練,天底下的人也不敢打煙雨山莊的壞主意!哪還用得着我去整天弄刀弄搶的!”

“你真的從來都沒有碰過那把煙雨?”秦顏疑問,盯着煙古怪的眼神,認真起來,剛才只不過是随便亂說而已,居然被說中了!

不過看也就知道!這個瘦小的煙古怪,看他身上也沒長幾塊肌肉!別說能揮動得起劍,就連能拿得起就已經算是不可思議了!

煙古怪被他這麽一問,瞬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挺起胸膛,氣着說道:“整天在家舞刀弄槍的有什麽好!一不小心還傷到了自己呢!”

“所以你就整天整天的去街上亂逛胡鬧了?”秦顏看着他,笑着說道。

“什麽亂逛胡鬧?在家實在是太悶了!我只是出去散散步而已!這也有錯嗎!”煙古怪說着,繼續道:“喂!小子!你還說別人!你看你自己!出江湖來找人竟然連一把佩劍都沒有!”

“劍有什麽好的!整天舞刀弄槍的!一不小心還傷到了自己呢!”秦顏盯着煙古怪笑起來,說道。

“好啊你!小子!竟然敢套我的話!看我不收拾收拾你!”舉起手重重的一拳而去,撲一聲拍打在秦顏胸膛上,煙古怪玩鬧起來,說道:“小子!你武功厲害麽?,上次在客棧裏見到你耍的那幾招,看起來也不怎麽行啊!”

“厲害?”秦顏又疑聲誰道:“我當然是很厲害很厲害咯!”

“呵!看你一身浪蕩的打扮,除了可以跟人鬥嘴,依我看!你還有什麽可厲害的地方?”煙古怪不屑起來,繼續說道:“說不定!你還連我都打不過呢!”

“你?,天底下有誰不知道煙家少主煙公子煙古怪的厲害!那以後還得請煙兄多多照顧照顧啊!”秦顏笑着,盯着煙古怪的眼睛,肆意般地在煙古怪面前顧作姿态起來。

“好啊!小子!你竟然敢捉弄起我來了!看我不收拾收拾你!”這時,煙古怪剛剛一舉起拳頭,就被秦顏給擋住了,秦顏早就知道他會來這麽一招,已經早就防好,然而眼前這個煙古怪,他的手竟然如此的小,輕輕一擋就能握住,然而秦顏疑惑起來,這個煙古怪的手怎麽如此的光滑細膩,完全不像平時男子的手那樣,光滑白皙的小拳頭,雖然外表看起來這個煙古怪的确很是兇蠻,一副氣勢沖沖高傲的樣子,還說什麽要去收拾收拾別人!打起人來就如同幫別人按摩一樣!別說什麽收拾了!一個不小心的滑頭,自己還差點就摔倒了呢!

“小子!快放手!”這時煙古怪被他這麽一抓,然而卻掙紮不出來,整人的想法已不能得逞,突然生氣的呵道。

“那裏是什麽聲音?”群人裏傳來一陣驚呼,個個舉首向半空中齊齊地看去,空中突然一聲笛聲吹來,一個綠色的斑點漸漸如影出現,當每個人剛剛看到的一剎那,那笛聲已經遠遠地傳來,而剛剛就在群人驚呼起來的瞬間裏,那如同綠色的斑點已向武臺上空飛來。

“千遍陽關則難留”

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清脆麗爽的聲音散在空氣裏震響開來,接着那不知名的笛聲又散漫在空氣裏絲絲傳開,婉轉流長的曲調瞬息将塵氣散去,然而聽到之人已全身無力,猶如于夢境中萦回不前。

“陽關一曲?”群人不由一臉驚叫了起來。

江湖上的傳說中,陽關一曲所謂是千變萬化,餘音袅袅,聽到之人猶如失去自我一般,醉如失覺,就好像是在夢中深淵萦回而無法自拔,只有能聽得懂曲中之意者,方可于醉夢深處順音而返。

“千遍陽關,也則難留,”也許這便就是其曲中的本意,曲于醉夢中而能忘我之欲者,縱使千遍聲陽關,也則難留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