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子兩側突然被人虛空圈住,傅修白高着她一個頭多,從她後面伸手,襯衫袖子挽到手臂上,打開了水龍頭洗着手聲音混着水聲散散的軟,“想什麽呢?”
蘇九忍不住繃緊了身子,看着他盡在咫尺的手臂和身後能感覺到溫熱的身子,“沒……”
“有曬後修複的東西嗎?”
“有,有,我去拿。”
蘇九想走,他卻不放開手,兩只手臂把她圈在自己和洗手臺中間,低着頭仔仔細細看她的臉。
早上她灰頭土臉的不覺得,這會洗洗澡才看出來嚴重,不僅鼻梁周圍,額頭臉頰上都有破掉的地方。
傅修白輕輕嘆了口氣,對着她的臉輕輕一吹。
蘇九瞬間感覺整個身子都被春風拂過似的酥軟,擡頭看他,他的目光裏有憐惜,心疼,溫柔,那麽那麽認真。
“怎麽這麽嚴重。”
不是問她,他在自責。
蘇九鼻尖一酸,感覺自己要哭出來一樣,噗嗤一笑,推了一把他的手臂跑出去,“不嚴重呀,過兩天就好了。”
一直在包裏找到了曬後修複指尖還抖得厲害。
傅修白站在浴室門口,見她在那裏握着東西呆站着。
“過來。”
“哦。”她覺得自己像是掉入了愛麗絲仙境,進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這裏有暖陽,有微風,還有,傅修白。
傅修白接了她手裏的東西,快速把後面的使用說明掃完,擰開蓋子擠出來放在自己的左手背上,食指撚了一下她的下巴,“仰着頭一點。”
而後迎着窗外明媚的陽光,指尖沾了白色的乳液輕輕的開始往她臉上抹。
破皮的地方有點刺痛,但乳液涼涼的又覺得舒服。
他一邊吹着氣一邊用指尖輕輕在她臉上旋開。
他的指尖,好像有細細薄薄的繭,可是揉在臉上一點都不疼,每一個細胞都得到了最溫柔的照顧。皮膚真好,睫毛好長,眼睛,好漂亮,特別是現在滿眼的專注溫柔,叫人沉淪。
把蓋子蓋起來放到她手上轉身進浴室洗了手,出來的時候還是抿着唇,聲音深沙低沉,“感覺好一點嗎?”
“舒服多了。”她偏頭沖他傻笑,換來傅修白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走吧。”
傅修白拿着房卡走在後面,拉着門問她,“手機帶了嗎?要帶充電器嗎?一會家裏人給你打電話沒電了不方便。”
“帶了,電夠。”
“嗯。”想想也是,現在的手機游戲少得可憐,很少出現手機控這樣的現象,确實就是用來打打電話發發短信的。
兩個人到了大廳,傅修白讓她門口等着,自己去大堂那裏借了把傘。
出門還沒走一百米就攔了出租車直奔目的地了。
蘇九看着他手裏的傘感覺自己吃了一整罐蜜,甜得飄飄欲仙。
京唐其實算是一個綜合娛樂性場所,一樓是游戲機和滑冰場,二樓是臺球乒乓球各類桌球,三樓是保齡球,四樓則是健身房。
傅修白一邊帶着她往上走一邊給她科普,蘇九雖然小時候也在C市,但是初中是在K市念的,剛回來兩天就去軍訓了,C市三年的發展加着小時候記憶模糊的問題,現在C市對她來說很陌生。
“會臺球嗎?”
蘇九羞怯的搖搖頭,“不會。”她在K市住在大伯家,大伯是軍人,大伯母是警察,所以家裏的管教很嚴,接觸到的朋友基本就是同班同學,小女孩最開心的就是不需要補課的周末相約逛街和吃東西。
傅修白勾了勾唇,“不會正好。”
“啊?”她有些呆愣,跟着他進了巨大的臺球室,放眼看過去大概有四個籃球場那麽大,她看不懂,但是桌子的顏色不一樣,有綠色的,藍色的,綠色的又分着大一點的,小一點的。
大概是常來,所以大家會有固定的一個區域,裏面烏嚷嚷的人看着黑壓壓的,他都沒看直接就帶着她往左邊走。
“我說不會正好,我可以教你。”
傅修白步子縮小和她一排,讓她走靠牆的位置,自己走在外面擋着一些伸出來的臺球杆。
遠遠的看見兩人蕭默便帶着開始起哄了,他們在的這片區域桌子擺得更寬松一些,每張桌子旁邊還有一排桌椅。
四個男生人手一根臺球杆,都是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每個人都肆意帥氣渾然天成,不需要任何一點刻意修飾。
蘇九臉皮薄,粗略掃了一眼就沒敢再細看,視線落在旁邊放着的飲料和煙盒上面。
幾個人卻是帶着揶揄的笑意打量她。
“啧啧,石頭你怎麽把怎麽小九妹妹騙來了。”蕭默過來,開口話說完傅修白手裏拿着的傘便戳過去了。
他扭着身子躲過,誇張的大叫,“我去,不是吧你,說都不讓說呀?”
“不讓。”傅修白回答得理所當然,帶着蘇九越過還在耍寶的蕭默,把傘放在桌子上後問他們,“三三?”
他們的目光還停留下蘇九身上,傅修白有些不悅,更多的是顧忌她害羞,低着頭小烏龜似的。
“別鬧她。”
難得傅修白第一次接觸的女孩子還直接這麽開口護着,蕭默給他們拿了兩根臺球杆過來,扔給傅修白一根,自己拿到蘇九面前,“蘇九,我是蕭默,上次新生處發軍訓服見過,還記得嗎?”
蘇九那時候注意力全部在驚為天人的傅修白身上,哪裏還顧得上旁人,本來想說記得,但是騙人終歸不好,接過臺球杆咬着唇小心的看着他,“額,謝謝。不好意思,有些記不清楚了。”
有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大笑着過來一巴掌拍在蕭默肩膀上,拍得蕭默龇牙咧嘴,“小黑你消停點,人家學妹哪裏會記得你。”
男生魁梧雄壯,面容俊朗,皮色有些偏黑,比快要一米八的蕭默還高着半個頭,加上壯實又穿着黑色短袖,看着像一只憨厚的黑熊。
傅修白在她身後開口,“這是黑熊。”
黑熊瞪了他一眼,然後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嘿嘿的自我介紹,“學妹好,我叫蔣戬,高二一班,和石頭一個班。”
她乖乖的點頭叫人,“學長好。”
傅修白在她身後遞了個眼刀過去,還想再說兩句的黑熊消停了。
正好六個人,傅修白說了要帶蘇九,他們也都有意陪着她玩,傅修白,蘇九還有蕭默一對,黑熊和另外兩個男生一對。
蘇九原來只是看過電視和見過別人打,和自己玩完全是兩碼事,拿着杆子傅修白教了半天依舊打不中球。
她做着事緊張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多話。
瞄着白球和直線上的九號球,摩拳擦掌,擺好傅修白教的姿勢,“傅修白,這樣對了嗎?”
“嗯,對了。”
“哼~”傲嬌的哼了一聲,然後瞄準,“來來來,小白乖乖不要動要我打,小九也乖乖的不要動讓小白打~”
拖杆,蓄力,出擊!
嗯……杆頭瞟上了,沒打到,空杆。
“噗嗤~”蘇九忍不住笑,“哎喲我去,這杆子能不能好好配合呀。”
傅修白站在旁邊拉了拉她手支架的姿勢,“沒關系,再來一次。”
“嗯,好。雖然智商不是很夠用,但是我身殘志堅。”瞄準,“小白一定要乖乖讓我打到哦~然後小白打小九,對,就是醬~”
出杆,這次打到了,力道也夠大,只是角度計算失誤,小九撞上了桌框,頓時又消失在球海了。
蘇九原本期待的表情落空,嘟着嘴跟傅修白控訴,“都怪小白不乖,還有小九也是,不能自覺一點嗎,都打它了還不自己跑到袋裏去。”
一圈的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傅修白輕輕咳了一下掩住喉嚨裏的笑,認真的開口,“嗯,都怪小白。”
她後面到黑熊,黑熊摸摸自己的板寸,口吻悠悠的,“來來來~小白乖乖的,我讓你去打小九~”
蕭默接口,還擡腳踢了黑熊一下,“我說你會不會說故事,不應該是小白乖乖的,讓小九來打你?”
自己念的時候精力集中在球上沒什麽感覺,這會一聽他們說就覺出不對味了,什麽小白小九,不是她和傅修白嗎?!
蘇九臉爆紅,杵着臺球杆站在一邊小聲罵他們打個球也能這麽多話。
最後發展成他們四個男生玩他們的,傅修白和蘇九兩個人在旁邊教他們的。
“嗯,身子再壓下去一點點,目光直視球,對,很好……”
蕭默拐了拐黑熊,兩個人偷看了一下那邊人模狗樣在認真教蘇九的傅修白,“看到沒,就是這妹子,石頭那天拉着我去新生處坐了一早上,幫他擋了無數桃花,就為了這妹子來領衣服的時候和人家說了兩句話。”
黑熊的表情有些碎裂,蕭默接着嘀咕,“跟你說你還不信我,我告訴你,這妹子絕對是石頭的心頭寶了,你看他像有耐心這麽溫柔的教一個人玩臺球的?”
黑熊猛搖頭,“絕對不是。”傅修白絕對是他認識的人中最斯文敗類的一個,沒有之一。
“他兩啥時候認識的呀?你不是跟石頭從小一條褲子長大?”
蕭默攤手,“其實這也是我想問的。”
讨論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消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