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今日從我了嗎 - 第 140 章 兔叽逃走了!

夜風飒飒,如墨夜空上,灰白雲朵将如勾的潔白冷月蓋住,清冷的月光自靜谧但又忙碌的皇宮裏撤離。

自戌時找到亥時,所有暗衛将皇宮翻了個遍,誰也沒有找到皇後娘娘。

安靜的青祿湖旁,封烺伫立在岸邊,狼眸深如夜海,落在比銅鏡還要清澈的湖面上,暗沉一片,

縱使面上一片淡然,但身側捏緊的拳頭卻出賣了他心間的焦灼。

他周身跪了不少暗衛,暗衛各個低着頭,頂着封烺駭人的氣息,大氣也不敢出。

一陣輕微響動傳來,狼眸立即看向将将落地的六魚,

“如何了?!”

微微搖頭,六魚在隊伍末尾跪下,沉聲回答,

“回主上,娘娘不在安和殿裏。”

聽了六魚的回答,封烺忍不住長嘆一口氣,他閉上雙眼,伸手捏了下鼻梁,語氣沙啞帶着後悔,

“都是本王不好,本王将她吓壞了,也不知她現在去哪兒了,夜晚還是有些涼,不知她冷不冷、餓不餓?”

正說着,封烺的目光落在青祿湖面上,湖面倒影夜空,漆黑不含一絲雜質。

小兔子是不是失足落水,一如當年的池妃……?

時刻關注封烺的二冬立即起了身,伸手攬住往青祿湖裏走的封烺,

“主上!三思!”

猛然回過神,封烺這才停下腳步,苦笑着微微搖頭,轉身遠離湖岸,

“她那般機靈,定然不可能……”

見主上理智回籠,二冬再度跪回原地,低下頭用猶疑的口吻問,

“主上,娘娘是不是出宮了?”

劍眉緊皺,眉間的溝壑如一道深淵,他自言自語道,

“不會,她不會跑出去……”

這句話極輕,似是在安慰他自己一般。

封烺心裏清楚,若小兔子因此跑出宮,江湖之大,他極有可能失去她。

但他不敢想。

不論菟姬是什麽,他都不想讓她離開他。

小兔子已經深深紮根在他的心底,縱使蝕骨剜心,他也絕不會放手。

穿着黑色布靴的腳踩在剛冒出嫩芽的草地上,發出沙沙輕響,封烺站定,擡頭直視夜空,滿腦子都是菟姬古靈精怪的模樣,

“本王知錯了,你到底藏在哪裏……”

封烺回想菟姬的一舉一動,然不知怎的,他腦子裏突然浮現當初在玉鏡殿撿到兔子的情形……

等等。

兔子?!

似是聯想到什麽,封烺狼眸劃過一抹光亮,深邃俊美的五官上也浮現細微笑意。

“散了吧,本王知曉娘娘在哪了,”一甩廣袖,封烺繞過衆暗衛匆匆往符離殿的方向趕,“有些話,你們知曉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待封烺的身影消失在宮牆之上,衆暗衛這才從令人窒息的壓迫中緩過神。

紛紛站起身,六魚想和十灰一齊回玉鏡殿,之前走得急,六魚想也不想将雪狼崽往蘿北懷裏一塞就跑走了。

小蘿蔔不是兔妖,總不會被巴掌大的雪狼崽給吓壞了吧?

然他們剛擡腳,就被一衆暗衛圍了上來。

以二冬為首的黑衣暗衛紛紛雙手抱臂,目光灼灼,直将六魚和十灰看得後繼發涼,邊抱在一起邊慢慢後退。

當六魚和十灰被迫靠在大樹底下、退無可退後,六魚戰戰兢兢看着二冬,小心翼翼問,

“哥,這是要幹嘛?”

一挑眉,二冬大手“啪”的一下落在六魚肩頭,瞧着疼得龇牙咧嘴的六魚,二冬一勾唇笑眯眯問,

“老實交代,主上和娘娘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悄悄咽了下口水,六魚往十灰身後縮了下,企圖讓比他稍微高一點點的十灰擋住他,

“哥,你就別為難我們了。主上方才不是說了麽,不該說的別說。”

卻聽暗衛中唯一的女子、與其他暗衛同樣一身黑衣的四支倚在寡着張臉的三江肩頭嬌嬌一笑,伸出柔荑輕拍了下六魚的頭,

“呆子,主上既然沒有特定叮囑你們二人,也就是說我們遲早會知道這件事。你倒是說說,我快好奇死了~”

撓撓頭,六魚和十灰面面相觑,終是頂不住四面八方的壓力,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數道了出來。

春寒料峭,冒出青綠嫩芽的柳條在夜風中微微擺動,濃墨中的青祿湖旁忽的傳來接連起伏的驚呼。

塗着朱紅指甲的手指輕點嘴唇,四支露出一臉欣羨,扭頭對三江喃喃,

“好羨慕他們哦!可以看到皇後娘娘軟乎乎會吓得顫抖的小圓尾巴!若我去年不接這個僞裝青樓女子的任務就好了!說不定我就能去保護娘娘!”

就能看到可愛的兔尾巴!

說不定還能找機會掐一把!

定然手感極好!

四支這番反應算是比較大的了,其他幾個暗衛只是感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紛紛約好抽空去玉鏡殿偷看皇後娘娘的兔耳朵。

倒是半句話未說的三江仍寡着張臉,轉身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本靠着三江的四支趔趄了下,站穩後沖着三江瘦削的背影嬌聲問,

“三江,你去哪兒呀?你難道對這件事沒興趣麽?!我們以後去玉鏡殿找六魚他們玩呀!”

妖诶!

雖大啓常年流傳妖的傳說,但還從未聽說真有人見過!

難道不值得他們以後相約一起去玉鏡殿偷看嗎!

想想就刺激。

停下腳步,三江淡漠回頭,聲音平淡無波,

“主上應當是猜到娘娘在哪了。”

說完,他又繼續往符離殿的方向趕去。

而同他關系極好的四支瞬間明白他的想法。

擇日不如撞日,與其以後去偷看,怎的就不能是現在?

還在欺負六魚和十灰的衆暗衛這才被三江的話點醒。

衆暗衛紛紛面露喜色,如脫缰的野狗運起輕功縱身而去。

夜深了,肅穆的皇宮在漆黑夜紗的籠罩下陷入靜谧,就連朱牆金瓦上的雕花走獸似是也扯了個呵欠,低頭打起瞌睡。

符離殿,封烺悄無聲息落在院內,俊美的面容上仍是一派淡然。

然他匆忙奔向寝居的步伐卻将他心底的擔憂洩露。

三步并作兩步跨上臺階,封烺猛然推開殿門。

殿內空無一人,封烺環視一圈昏暗的殿內,又匆匆跑向寝居。

在寝居大門前站定,封烺閉了下狼眸,緩緩吐出一口氣将繁雜的心緒理好,這才輕輕将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