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石頭中解出拳頭大小的玻璃種綠翡翠,雖然與帝王綠完全不能比,但也算翡翠中的上品了。喊價的人已經将價格提升到了三百萬。
“賣嗎?”江正則問白棠。
白棠搖了搖頭:“我要留着,給我爸媽做幾個挂件和手镯。你這裏有雕琢的師傅嗎?”
“當然有。秦師傅是老匠人了,手藝非常不多,我等會兒帶你去見他,有什麽要求,你直接跟秦師傅講,秦師傅絕對能做出讓你滿意的配飾。”
“那太好了!”白棠高興。
“剩下的兩塊還解嗎?”
“解!”
第二塊石頭有籃球大小,裏面什麽也沒有,讓衆人小小的失望了一下,然後把眼光集中到第三塊石頭上面。衆人都希望能再開出一塊翡翠出來,但也知道一個人不可能那麽好運,選三塊石頭能開出兩塊翡翠,除非是這行業中的專家。不過眼前的年輕女孩子怎麽看也不像專業人士。
江正則将足球大小石頭放到氣割機上,他和其他人一樣不認為這塊石頭中能開出翡翠,他不可能看走兩次眼,但張豐卻暗中示意其看好這塊石頭。江正則不知道張豐為什麽對白棠那麽有信心,明明這就是一個賭石界的外門漢。
“白棠啊,我還是小看你了。”張豐走到白棠身邊。
白棠裝傻:“什麽?”
張豐沒有回答,一副“我明白,我了解”的表情。
白棠揉了揉鼻子:“我真的只是運氣好!”
張豐斜着眼,明顯“我信你是傻瓜”的神态。
白棠攤了攤雙手,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出綠了。又漲了,漲了!“人群開始歡呼。
“不是綠色的,是紫色,靠竟然是紫羅蘭!這姑娘運氣真逆天了!”
“這家店好東西不少啊,一個小時內都開出三塊翡翠了。”
“財神爺今天在這家店喝茶,幹脆我也去挑一塊石頭。”
“一起。”
“恩。等老板把那塊石頭解完再去。”
江正則解完了原石,一塊拳頭大小的粉紫色翡翠出現在衆人面前。
張豐興奮:“是‘紅春’。紫羅蘭翡翠中最高級的紅春。白棠。你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運氣兩個字咬得很重。
“春?紫色的怎麽叫做春?不是應該綠色嗎?”白棠滿是疑惑。
“翡翠中的‘春’指的是紫羅蘭,綠色則被稱為‘彩’。”張豐為白棠解釋,“像‘春帶彩’指的就是同時帶有這兩種顏色的翡翠。紫羅蘭根據紫色色調深淺不同。劃分為粉紫、茄紫和藍紫三種,對應紅春、紫春與藍春。紅春質地較細,透明度較好,紫春次之。而藍春一般質地較粗,也可稱為紫豆。”
“這塊賣嗎?”江正則托着紫翡翠走到兩人身邊。
“你想要?”白棠問。
江正則點點頭。
白棠笑:“不賣。送給你了!”
江正則吸了口氣:“你真是個土豪!”
白棠:“土豪是我身邊這位,我只是個吊絲。”
江正則笑:“不管你是土豪還是吊絲,既然東西送我了,我就卻之不恭了。最多加工費不收你的。”
“那就謝謝你了。”白棠笑得眯起眼睛,“我今天賺大了。”
“賺大的人是我。不但白得一塊好翡翠,小店的生意也跟着火暴起來。”
三個人看向放原石的空地。原本在門口做觀衆的人全部擁到了空地上挑選石頭,甚至有人為了同一塊石頭吵了起來。
“你為我帶來了這麽多的人氣和財氣。我要好好感謝你才行。今天晚上我請客,大吃一頓。”
“我想吃涮羊肉!”張豐插言道。
“我要請的是白棠,不是你。你只是陪客,沒有點餐的權利。”江正則翻了個白眼。
“就吃涮羊肉吧!我挺想吃涮羊肉。”
“行。那我帶你去吃正宗的京城涮羊肉。”
吃正宗的涮羊肉,自然要到京城的“東來順”。東來順創始人是一位名叫丁德山的回民。1903年,他在東安市場裏擺攤出售羊肉雜面和荞麥面切糕,以後又增添了貼餅子和粥。由于生意日漸興隆,便取“來自京東,一切順利”的意思,正式挂起東來順粥攤的招牌。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東來順的清真菜肴作為京華菜系的一個重要分支,全國聞名。
吃了一頓好吃的涮羊肉,白棠回酒店美美的睡了一覺,起床後便打開電腦準備訂回d市的機票——玻璃種翡翠交給了江正則,等東西做好後,江正則再給她郵寄到d市——剛剛下單還沒有付款,一個電話讓她取消了訂單。
田源:“白棠,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葉詳的家夥,前天還去過他家?”
白棠:“不錯。怎麽了?他只上個普通人吧?怎麽會惹到你們的?”
田源:“他的女朋友死了,跟前三個死者的死狀一樣。他提供給我的線索說是你殺的他女朋友!”
白棠氣笑了:“我?他是腦袋不清楚還是說夢話?這麽容易揭穿的謊言虧他能說得出口?”
田源:“你是不是得罪過他?”
白棠:“沒有。他媽和我媽是好朋友,他委托我帶東西回d市給他父母,不過就在他家吃了一頓飯,哪會誰得罪誰的。”
田源:“可他一口咬定是你。”
白棠:“他人在哪裏?我想見見他。”
“在邢警大隊。我去接你吧!”
“那多謝了。”
敲了半天門,大門才慢騰騰地從內打開。看到開門的人,白棠吃了一驚,才一天不見,葉詳仿佛老了十歲。整個人頹喪低迷。
“你怎麽來了?”看到白棠,葉詳驚訝閃過一絲恨意。
“聽說你女朋友去世了,我來了解情況。”白棠推開葉詳,徑直與田源走進房間。
白棠和田源走到沙發旁,兩人前方的茶幾上淩亂地灑落着許多相片,全部是莫馨雨的,還有莫馨雨與葉詳的合照。
“你害死了她。你滿意了?”葉詳憤怒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白棠擡起頭。冷冷地注瞪着葉詳:“你女朋友死了,關我什麽事情?”
“怎麽不關你的事情?若不是你要我回家看父母,我怎麽會跟馨雨。她又怎會大晚上跑出去,被人殺害?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所以你對警察說我是兇手?你這是遷怒!”
“那又怎樣?不是你,馨雨怎麽會死?你是兇手。是兇手!”葉詳情緒失控地大吼。
“嗤——”田源發出一聲嘲笑,“我算是明白。你女朋友是因為跟你吵架跑出去遭了毒手。你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不想承認是自己将她氣走害死了她,所以想轉嫁責任,把罪過推到別人身上。哼。你這種做法不齒之極,本人更是懦弱無比。”
“何止懦弱,而且不孝。竟然将女朋友的重要性放在父母之前。這樣的品性,我真替阿姨和叔叔感到寒心。”白棠真的生氣了。說話毫不客氣,刻薄地道,“回家看父母本就是為人子女的責任,就為了這樣的事情吵架,不止你,你女朋友的品性更差。我現在替叔叔阿姨慶幸,幸好她死了,否則有這樣一個媳婦,他們兩人的晚年生活堪憂。”
“住口,住口!”葉詳大叫着蹲下身,抱着頭痛哭,“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
白棠和田源對視一眼,沒有再刺激葉詳。過了半個小時,葉詳才恢複平靜。他站起身沖白棠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
“算了。我理解你的心情!”白棠揮揮手,決定揭過這件事情,反正沒有對她造成不好的影響。
“你女朋友死之前那些天有沒有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田源開始問話。
“沒有,什麽都沒有了。就跟平時一樣的上下班,唯一一次早退還是為了招待白棠,我在警局已經說過幾遍了。”葉詳恢複了正常後走到冰箱前,拿出兩杯可樂遞給白棠和田源,“不好意思,沒有燒開水,只有可樂可以喝。”
田源接過可樂罐打開,喝了一口,眼角瞥見白棠沒有動作,只盯着茶幾上的一角,好奇地問道:“怎麽了?”
白棠拿起一張照片,問田源:“你還記得這個人嗎?”
“什麽人?”田源接過照片。相片是莫馨雨的單人照,不過她身後有幾個路人,其中一個中年男子看着有幾分眼熟。
“在發現第一個死者的現場,這個人也在,我還讓他打電話報警的。”白棠說道,“兩個案子的死者都跟他有關聯,你說他會不會是兇手?”
田源立刻掏出手機:“我讓老陳馬上去查。”
“那個,你們抓到兇手後能不能通知我一聲?”葉詳問道,“我想當着他的面罵他一頓。”
“小意思。”田源答應了,他理解葉詳的心思,若自己遇到葉詳的情況,可不會只罵兇手一頓那麽簡單,至少要将其打得半死才解恨。
兩個人開着車返回市區,走到一半路,陳建國給了回複。中年男子的嫌疑果然最大,陳建國已經帶人去抓他去了,等兩個人回到刑警大隊,正好可以趕上陳建國詢問兇手口供。
兇手很平靜,被抓住後老實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四個人都是我殺的。”兇手平靜地交代。
“四個都是你殺的?第三個死者也是?”
“是我!”
聽了兇手的交代後,白棠和田源等人想給馬從雲點一排蠟燭再送他一堆釉子葉。第三個死者死亡現場的細節之所以與前兩個不同,原因是因為兇手那天生病了身體不舒服,只得殺了人後草草布置了現場就離開了,結果導致警察懷疑這起案件與前兩起不是一個人所為,将無辜的馬從雲當做嫌疑犯逮了起來。
“你殺四個人的動機是什麽?”陳建國繼續問道。
兇手沉默了片刻,語氣沉重地開口道:“一年前,大學城附近的公園裏面的湖裏淹死了一個少女,那個少女是我的女兒。”
“我妻子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産死了,我和女兒相依為命,女兒就是我生活的重心以及全部。”
“去年的三月六日是我女兒的生日,她十五歲了,馬上就要升高中了。她的學習成績很好,老師說她絕對能夠考上重點高中,然後考上重點大學,畢業後找個好工作,成家,生下我的外孫……結果呢,還有一天就要滿十五了,她就死了,永遠離開了我……”
“你女兒的遭遇我們很同情,但不能成為你殺其他人的理由。”陳建國道。
“他們該死!”兇手聽得這句話暴躁起來,咬牙切齒地道,“如果不是他們見死不救,我女兒怎麽會死?”
“當時如果他們有一個人伸出援手的話,我女兒根本就不會死?結果呢?一個個冷漠得轉身就死,絲毫不在意一個花際少女的生命。既然他們不在意別人的死活,我為什麽不能決定他們的死活?”
兇手眼睛充血,滿是恨意,精神開始不正常。
“他們不是視而不見嗎?所以我挖掉他們的眼睛;他們有腳有手卻只會用來遠離湖邊而不是進入水中救人,要手和腳有什麽用?不如砍掉!呵呵,我女兒一個人在下面孤獨得很,所以我送他們下去陪我女兒,給我女兒做奴隸……”
“你有沒有想過你女兒落水的地方太偏僻,他們沒有看到你女兒落水?”陳建國問道。他心中嘆息,失去女兒的父親确實值得同情,但這不能成為他傷害別人的理由。同時,他又為了現今社會的冷漠而嘆息,若四個死者當初能夠伸出援手,又怎麽令一個花季少女喪生,更葬送了他們自己的性命。
“我想回酒店。”白棠心情低落,這樣的悲劇本來是而已避免發生的。
“我送你!”田源的心情也很差。
“白棠!”聽到叫聲,白棠回頭,看到了滿身風塵的淩欣。
“真的是你,你也來京城了?”淩欣拉着箱子走到白棠的身邊。
“你是來找馬從雲的?”看來即使自己不說,淩欣也知道了男友的情況,匆忙地來到了京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