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陰郁大佬的戲精妻 - 第 74 章 深吻

南煙在哭着。

楚聞舟呼吸緊促,眼前都有些恍惚。

小方和小圓在門口聽到聲音, 第一時間開門進來了。

楚聞舟想了想, 沒拒絕,退開到南煙身前, 讓他們進來收拾玻璃渣。

小圓看着南煙在哭,想上前安撫,有人靠近,女人下意識又往後縮。

楚聞舟:“別過來。”

小圓懵懂看着楚聞舟, 一頭霧水。

楚聞舟深呼吸一霎,道:“別碰她,我來,你們收拾完就出去。”

沒頭沒尾, 也沒有多解釋一句。

小圓愣愣, 最終點了頭。

小方弄好, 小圓怕打滑, 又把地上用幹抹布擦過一遍,小方再端了一杯白水進來放着,兩人迅速且有條不紊退了出去。

房間內再度變得靜悄悄, 被這一打岔,楚聞舟情緒也稍稍舒緩些,看過背後一眼,操作輪椅去拿紙巾。

再回到南煙身前,楚聞舟放緩語調,溫柔哄道:

“別哭了好不好, 不喝了。”

“不會給你喝了。”

“擦擦淚,一直哭對身體不好的。”

南煙本身就是小聲的啜泣,楚聞舟音色溫柔。

女人緩緩擡了頭,一臉的淚痕,看得楚聞舟心頭難受。

女人神色懵懂,眼前全都花了,是看不清眼前人的。

楚聞舟知道南煙戒備抗拒觸碰,動作也緩慢,他拿了一張紙,伸手徐徐,在南煙的的視線下,壓上了女人的臉,給她拭淚。

好半天,女人聲音含糊,小小的,帶着痛苦。

“可是,可是……不喝就練不出來酒量。”

楚聞舟神色安定:“你不需要練出來,以後我不會讓你喝了。”

長指壓在南煙的眼睑下,女人皮膚細嫩,楚聞舟指尖仿佛是壓在上好的綢緞上一樣。

女人糾結,小臉都皺到一起了。

“可是,談投資,找角色,都要去飯局的,不喝怎麽行?”

說不能喝了的是她,骨子裏還有理性的也是她。

楚聞舟的眼睫顫了顫,手下仍舊穩穩的給女人擦淚。

心緒波動大,口吻仍舊溫柔。

“沒事,你以後想演什麽,我給你投資。”

“不要你喝酒。”

“倩倩?”

南煙含糊喊了一聲。

等臉上的淚被擦幹,眼底的霧氣随着情緒的平靜而消散,南煙又歪了頭,眼前的人并不是她熟悉的助理。

四目相對,她面上帶着自然的生疏陌生。

楚聞舟也不逼迫她要想起來自己。

只要女人不哭,他就覺得好受多了,他受不了她哭。

南煙不該哭。

南煙……楚聞舟神思恍惚一陣,腦子裏第一個念頭,是想着在舊金山的海灘邊上,女人在陽光下的模樣,日光如金箔散灑于她裙擺,她笑容熠熠,與光同塵。

絢爛又缤紛,像是春日開遍了漫山的杜鵑,消融冬雪冷肅。

南煙從來都是帶着和煦的笑的。

不笑的時候,又帶着幾分譏诮的冷意,目下無塵,誰都不放在眼裏。

她是高傲的,是溫柔的,是尖銳的。

固有的印象裏,沒有一面,女人是沾染着淚光的。

楚聞舟瞳孔再度聚焦,回到現實,面前的這一張臉,五官眉目還是帶着柔弱,帶着天真清純,眼頭到眼尾都紅透了,眼眶裏摻着明亮細碎的水痕,就這一點改變,讓女人透出從來不曾有過的羸弱柔順。

她呆呆的将他看着,似嬌花照水、弱柳扶風,好像沒有一點反抗能力,聽之任之,取之予之。

楚聞舟的手頓了頓。

指尖仿佛被南煙幹淨的眼神灼燙到一般,退開了去。

側過臉,楚聞舟将吸飽水的紙巾扔掉,手緊握一霎又松開,從旁邊的盒子再抽出一張濕紙巾。

再回到南煙面前,楚聞舟莫名忐忑,眼神飄忽,有些不敢細看南煙。

不想看,房間也再沒有第二個人了,還是得經他的手。

“你把臉擡下。”

男聲低沉,帶着兩分異樣的沙啞。

“啊?”

女人愣愣的,楚聞舟說了話,她像是聽不明白。

“擡下臉。”

南煙歪了歪頭,對着楚聞舟眨巴兩下眼睛,困惑。

“……”

和醉酒的人理論不行,醉酒的人在一定的程度上也沒有辦法溝通。

又重複過一遍,見南煙動也不動,楚聞舟長出口氣,放棄了。

說不聽,那還是直接上手吧。

男人左手輕輕掐住南煙的下巴,往上擡了擡,右手拿着濕巾,從南煙的眼尾一直擦拭到眼頭,力道輕柔,小心翼翼的似是對待易碎的瓷器。

擦過眼睛又去擦頰面,擦下巴。

擦被淚水浸透過的肌膚,擦去眼淚帶來的苦鹹,擦去皮膚上那一點點不舒服的粘稠。

“涼涼的。”

女人小聲的嘀咕,聲音悶在嗓子眼裏,咕嘟嘟的可愛。

楚聞舟手頓了頓,點頭:“嗯。”

并不去看南煙的眼睛,哪怕他餘光裏能感覺到,女人的眼珠在盯着他臉瞧。

他怕他看了會忍不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楚聞舟動作緩慢,擦拭細致。

南煙的褐色眼珠跟着他手轉了會兒,又仔細盯着男人的臉瞧了會兒。

“好了。”

煎熬的時間過得慢,也有盡頭,楚聞舟說完便放開了手,下意識往後退了點兒。

只是指尖産殘留着兩分溫度。

把濕紙巾拿去扔了,南煙已經不再哭泣。

楚聞舟問她:“還很難受嗎?”

提到這茬,女人委屈巴巴,伸手揉了揉眼睛,回答得快:“嗯。”

“頭暈。”

“想吐。”

“嗓子幹,我……渴。”

還好小方又拿了一杯水進來,楚聞舟這次不敢直接給南煙了,先問:“喝水嗎?”

“水……”南煙聲音含糊得很,尾音拖得老長。

思維百轉千回,不知走了好多秒,方回答。

“喝的。”

說完這句,又添了句:“酒,不喝。”

楚聞舟:“我也不會給你喝酒。”

透明的玻璃杯再度被放在南煙面前,楚聞舟一旦離開,女人在沙發上像是無意識一樣,又把自己蜷縮起來,雙手抱起了膝蓋。

——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勢。

女人沒第一時間伸手接,瞧着玻璃杯裏透明的液體,又歪了頭。

楚聞舟覺得,她應該是在打量,這一杯到底是酒還是水。

南煙不說話,楚聞舟把杯子往她那處遞了遞:“聞一下就知道了。”

南煙搖了搖頭:“聞不出來。”

“喝多了,聞不出來的。”

“那你嘗嘗?”

楚聞舟提議。

南煙再度搖了搖頭。

“那你怎麽才喝?”

南煙眨巴眨巴眼,想了好一會兒,目光落在楚聞舟身上。

楚聞舟:“?”

南煙小聲怯怯道:“你喝一半呢。”

“……”

要不是剛剛哭了,楚聞舟真的不信這是人喝醉了能有的防備。

但是……一旦想到這是防備,他又很不舒服。

楚聞舟今晚不知第幾次嘆氣,也不多說,回手仰頭就喝了一半下去,再把杯子放南煙面前,女人瞧了他一會兒,那眼神就盯在他臉上好久,似乎要從他面上分辨出來是酒是水一樣。

有個十餘分鐘,楚聞舟面無異樣,南煙終于伸了手,捧着杯子。

就着楚聞舟喝的那處杯沿,小口小口淺淺啜了幾口,喝完又放下。

過了會,确定自己沒有更難受,南煙才放開了,把那僅剩的半杯子水,一口一口喝了下去,秀氣得很,像是小動物一樣。

楚聞舟只覺得自己像是在養什麽金貴的鳥雀。

疲憊了一天,要不是磨蹭到這個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耐心會有這麽好。

南煙喝完,把杯子放回楚聞舟手上,小聲道:“謝謝。”

瞧着禮貌極了。

楚聞舟失笑,随手把杯子放桌上,道:“你該睡覺了。”

南煙眨了眨眼睛。

楚聞舟想到什麽,慢慢的伸出手,哄道:“沙發上不好睡,睡了,明天頭會更疼,人會更難受,乖,去床上。”

南煙忐忑,不安。

“倩倩說,在外面喝醉了不能睡床。”

“你沒在外面,你在家。”

南煙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喃喃:“在家?”

楚聞舟點頭:“對,你在家了,不用睡沙發,該乖乖睡床。”

南煙表情茫然,下意識往周圍張望了一圈,發現自己确實在卧室,想了想,又站了起來,像是不記得是自己主動走進來的一樣。

南煙也不穿鞋,光着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楚聞舟沒攔着她,靜靜跟在她背後。

南煙看了一圈室內,覺得不像是賓館。

又走到門口打開門。

門後伸長脖子的小方和小圓立刻各自的站好,南煙定定将兩個人望着,楚聞舟在他們背後使了個眼色。

小方:“呃……路過路過。”

小圓:“啊,好困,我我回去睡覺。”

兩個人腳底抹油走了。

南煙站在躍層公寓的二樓看了一眼,樓下正對着是客廳,空間都很大。

搜刮了一圈腦子裏還能記起來的,南煙确定,她确實不是在賓館。

這個想法一起來,南煙神色中的防備就卸了。

走回室內,楚聞舟跟着她。

南煙奇怪:“倩倩呢?”

楚聞舟想了想,試探着道:“送你回來就走了。”

“走了?”

“嗯。”

南煙聞言更放松了些,楚聞舟便知道自己說對了。

揉了揉眼睛,南煙回頭奇怪看着楚聞舟,又道:“那你是……?怎麽在我家裏?”

楚聞舟糾正她:“是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南煙迷蒙。

“對。”

南煙視線從頭到尾打量楚聞舟,剛哭過一場,眼睛看不太清楚。

當然,楚聞舟也不知道她是想瞧什麽。

南煙又揉眼睛,好奇:“那,我們是睡一起?”

“!”

楚聞舟心漏跳一拍,輕咳一聲:“暫時沒有。”

“哦。”

南煙視線下落,眨巴眨巴眼:“是因為你腿的原因嗎?”

“也……可以這樣說。”

“那你睡哪兒?”

“你隔壁。”

南煙想了想,分外體貼道:“那,那我,還是先送你回去睡吧。”

含混喃喃:“你看起來,很需要照顧。”

楚聞舟:“…………”

楚聞舟從沒有經歷過這麽荒謬的醉酒的人。

喝了那半杯水,南煙的思路漸漸清晰一些,但也只是能把話撸清楚,臉頰還是紅彤彤的,吐詞帶着醉酒的含糊,思維方式,也帶着醉酒的人的固執。

比如,她執意要先安頓楚聞舟入睡。

楚聞舟甚至覺得南煙還是防着他,不讓別的人看着她睡。

但是南煙的動作和話,又直來直去是真的關心楚聞舟,說他是病人,睡晚了不好。

争,是争不過醉酒的人的。

楚聞舟放棄了,按照南煙腦中的計劃,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南煙的幫助下,荒謬的沒用拐杖,半摟着女人借力,折騰一陣躺床上了,倒床上的時候,楚聞舟簡直想不通,放着那麽好使的小方不用,他為什麽要和南煙較真。

不過這點想法很快随着南煙幫他周全的蓋被子的動作,消弭掉了。

南煙做事很麻利,也很細致。

“你習慣這樣躺着嗎,需要我幫你翻個身嗎?”

楚聞舟聲音沙啞:“不用。”

屋內只有一盞床頭燈,女人的話語卻太過暧昧。

把腿上的被子搭好,南煙分外自覺的,又來給楚聞舟頭肩處拉扯被子。

看着低頭的南煙,楚聞舟近乎屏息。

兩個人湊的近,女人動作本就遲緩,有那麽一陣時間後還沒弄好,楚聞舟看向一旁的眼睛不由挪了挪,沒忍住,目光去追近在咫尺的南煙,呼吸收緊急促。

南煙俯着身,倏爾,小小皺了皺鼻子,動作停頓。

女人皺眉,不确定道:“這個香氛的味道也……好熟悉啊。”

尾音呢喃像是一聲輕嘆。

楚聞舟聲音沙啞:“是我房間慣用的一種。”

“……哦。”

南煙低頭看楚聞舟,她人幾乎是半趴在床沿邊上,兩個人的臉,不過一個巴掌的間隔。

女人注視熱切,楚聞舟喉頭又開始滑動,呼吸漸漸紊亂。

下一刻,女人俯身,随着距離拉近,楚聞舟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凝固。

很輕很柔,楚聞舟耳際有個小小的呼吸拂過。

一觸即逝。

“是,熟悉的。”

好像在确認什麽一樣。

南煙完全不知道她的話會給楚聞舟帶來多少困擾。

楚聞舟額頭突突的跳,壓抑着調子,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認識久了,也正常。”

南煙把距離拉遠幾分,楚聞舟又感覺新鮮的空氣湧進了肺部,讓他得以喘`息。

女人視線在他臉上打量,好奇:“我記不住你臉,我們談戀愛多久了?”

“我們結婚有三四個月了。”

“結婚?”

“嗯。”

男人長睫顫動,下垂,掩蓋過眸子裏其他的東西。

南煙愣愣看過好半晌,慢慢道:“你好好看。”

是她會選的那種人。

“嗯。”楚聞舟喉頭的沙啞又重一分。

臉頰被輕觸,女人的手驀的放在他臉上,男人呼吸淩亂,鼻息滾燙間,希望南煙快點拿開。

“那……晚安嗎?”

女人踟蹰,小小的伸舌舔了舔下唇。

“嗯。”

楚聞舟點頭,閉眼,強迫自己不去看南煙帶着水色的紅唇。

不去想南煙剛才的那個暗示意味極重的動作。

等她走了,走了就……

思緒混亂,楚聞舟的手緊握在身側,竭力的控制自己。

這個想法還沒轉圜完。

驀的,額頭落下一點柔軟輕觸。

“!”

後知後覺那點柔軟是什麽,

楚聞舟頭腦瞬間空白。

“給你晚安吻。”

女人聲音軟軟糯糯,飄入楚聞舟耳朵,在他心上燒出一片燎天火光來。

下一刻,眉心上又是一點輕觸。

鼻梁上……

往下……

醉酒了仍不安分的女人,笨拙的撬開他唇舌時,楚聞舟雙眼猛然圓睜。

酒氣混合着灼燙的呼吸,糾葛一起,全亂了。

腦子裏想什麽,不重要。

耳朵裏,只有破碎的喘氣,分不清是誰的。

作者有話要說:  南煙:單身久了,看瘸子都是眉清目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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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偷聽的小方:震撼我媽!

門外偷聽的小圓:震撼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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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了幾天的情節,終于被寫出來了,好爽,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