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對象都關進了精神病院 - 第 71 章 職業 19

這個世界并非非黑即白。

衆所周知, 不管是輸血還是更換器官都需要考慮到血型的問題, 若是血型不匹配,則會出現溶血反應。輕者頭痛、胸痛、心前區壓迫感等,重者死亡。

于是很多血型稀少的人群為了不讓自己出現危急關頭無血可輸的情況, 日常都會自己獻血以防萬一。

但若是出現了這個“萬一”或者有血型稀少的人需要更換器官呢?

有一些人認命了, 因為确實沒有辦法,別人幫你是情分, 不幫你是本分;有一些人為了活下去, 家屬不停騷擾同血型的人, 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話挂在嘴邊,當衆下跪磕頭也是有的,仿佛人家不同意就是十惡不赦,想要利用輿論逼迫對方同意。

還有一些人……

還有一些人他們利用金錢“購買”器官, 至于這些器官的來歷是否合法他們并不在意, 反正他們有能力擺平那些麻煩。其中更有人為了自己活下去, 殺死那些簽下器官捐獻書的健康的人奪取他們的器官。

前些年的網絡頭條經常被諸如“XXX醉酒醒來發現自己少了一顆腎”之類的新聞占據,這兩年倒是很少看見了,這跟國家對此加大打擊力度有着密切關聯。

車廂和車頭相隔的地方有一個小窗戶, 晉甜擡手敲了敲, 那扇鐵制的小窗戶刷啦一下被抽開, 仇容那張不耐煩的臉将窗口填滿, 一雙背光的眼睛裏面的毒汁都要溢出來了,“醒了就安安靜靜的呆着,不然讓你們幾個再也醒不過來!如果想喊救命或者想求救就免了, 我們不會把你們放出去,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

“你能不能稍微讓一點,你把光全都擋住了。”

李茶德特別好脾氣的聲音響起,那語調有商有量禮貌極了,卻差點把原本情緒就很暴躁的仇容刺激的當場爆炸。

在仇容暴躁的想要做點什麽時,晉甜開了口:“你們的車開到哪裏了?我怎麽覺得好像一直沒有走多遠?”

仇容警覺的瞪了晉甜一眼:“這事情不需要你來關心。”

說完仇容就要把鐵制的小窗戶關上,卻被晉甜一把按住了手,抽了兩下竟然動彈不得,站起來的晉甜依舊語調輕緩平穩,“小窗戶別關,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而已。”她微微笑了一下,好整以暇的說,“你也不想一直在這裏打圈走不出去吧。”

仁愛精神病院雖然位于晉江市郊區外圍,周圍少有人煙,但是驅車上高速公路也不過十幾分鐘的功夫罷了。仇容跟自家父親到仁愛精神病院來過幾次,這裏路況并不複雜,中間也不用轉多少條岔路,按道理來說,他們開車走了這麽久早就應該上高速了,可實際上是,他們好似迷路了一般一直沒有走出去。

入眼望去道路兩邊都是不變的草木,除了夏日裏的一些鳥雀蟬鳴,時而拂過帶着熱量的微風,竟好似永遠走不出去的迷宮。

因為一直沒有走出去,原本心情還不錯的仇容三人心裏早就慌了起來,他們連手機導航都打開了卻還是沒有任何用處。此刻晉甜說了這麽一句話,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

仇容轉頭和自己的兩個同伴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問:“你想聊什麽?”

晉甜放開了壓着仇容的手,雖說她偷聽到不少信息,但有些事情還是問明白的好:“你的父親今天怎麽沒有來?”

一提父親仇容眼睛裏的煩躁暴虐愈盛,但考慮到現在有些詭異的情形,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煩悶,語調有些不耐的說:“因為那個老家夥終于死了啊。”

許是終于有另一個發洩口,仇容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壓抑、煩躁又帶着一絲瘋狂的說:“那個老家夥發現我做的事情了,先是想要打死我,後來又抓着我說要去自首。他一邊說着對不起我沒有把我教好,一邊又不願意放過我。這個老家夥一直都是這樣,永遠對我不管不問,自從媽媽死掉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沉浸在自己的懦弱裏,等我不需要他了又來對我的生活和行為指手畫腳,說真的……我早就希望他死了……”

說到這裏仇容的瘋狂在瞬間變得平靜下來,一種極致而又略顯詭異的平靜,“然後他終于死了。”

“……是你殺死叔叔的嗎?”李茶德問。

仇容陰沉的掃了李茶德一眼,嘴角神經質的抽搐了一下,聲音含糊語意不明的說:“大概是我殺的吧。”

晉甜沒有深究這個問題,接着問:“仇叔叔死了,你就把注意打到了我們仁愛精神病院嗎?”

“也不算是吧。”說了父親的死後,仇容整個人都放開許多,臉上甚至帶了笑意,而他絲毫不掩飾笑意中的惡毒,“我們的目标只是李茶德而已,我這個便宜親戚,他的血型跟一位大人物匹配上了,而那位大人物需要換一顆健康的心髒。嘿嘿……你知道一顆心髒能賣多少錢嗎?還是這種極為稀有的血型……能賣這數。”

仇容伸出手來翻了四五下,也不管晉甜是否看懂,“只要這比買賣做成功了,以後我們就再也不需要冒險去做這些事情了,如果你關心我們是否會被抓住這個問題,告訴你……在我們跟那位大人物通過氣後,那位大人物可是會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能量幫助我們完成這件事情,誰插手都不好使。”只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只是剛開頭就出了這麽多岔子。

“你看起來像是這樣的事情已經做了不少。”

“也不算多。”仇容冷下臉,面無表情的看着車廂裏的三人,“我們也不是看見什麽人都要不是?你和這個男的都是撞上了,算是你們兩個的運氣不好,原本我們可不想這樣節外生枝。而且賣器官這生意可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只要花錢不是太厲害也不需要找太多人。”

可幾乎所有做這種無本買賣的人,沒幾個不是花錢大手大腳的,畢竟這錢對他們來說來的太過“容易”,不過這事情就沒有必要跟晉甜說了。

仇容現在還挺有談性,“這一次的生意可不小,如果不是那位大人物需要換的是心髒,就李茶德這個血型我們要是一直把他養着,還能夠做不少生意。不過也沒關系,現在的保鮮技術不錯,等把李茶德的心髒摘除後,其他地方都可以繼續保鮮,在這一段時間裏我們多少還能再做些生意。”

說完這些,他嘿嘿笑了一聲瞥向李茶德,“這确實是門大買賣。”

仇容的視線讓人很不舒服,被他注視的時候就仿佛有什麽黏膩的東西爬在自己骨頭上一樣難受,一旁的夏輪如果不是為了給晉甜撐場子,此時大概已經慫成一團縮車廂邊上去了。

不過被仇容如此注視的李茶德卻表現的非常光棍,仿佛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似的,還在連連點頭附和:“我這輩子好像也沒有創造出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沒想到爹娘給的身子好像能賺不少的樣子……果然有些事情就是天生的,靠努力是得不到的。”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李茶德的臉上還有一點兒小得意,他的重點完全偏離的詢問晉甜,“院長你看我要不要去賣個腎?我感覺我的腎應該還挺值錢吧?只要找到對應血型的有錢人的話,你覺得他們會話多少錢來買?”

李茶德還沒有美兩分鐘,晉甜一個巴掌已經拍到了他腦門上,“想什麽呢?你要是敢去賣腎,回頭我就把你另外一個腎摘了做标本送給你。”

李茶德瞬間露出害羞的眼神:“我知道院長這是關心我,希望我可以好好照顧自己。院長大人放心,我一定不會去做這些事情的。”

晉甜:“知道就好。”

仇容看着晉甜和李茶德的眼神,仿佛是在看兩個智障。不過想想這兩人一個是精神病患者,一個是精神病院的院長,他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麽。

晉甜又把注意力轉回了仇容身上,“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麽會做這種事情嗎?你知道這些是不好的吧?”

這個問題讓仇容沉默了許久,最後他扯了扯嘴角,背着光的那張臉有些扭曲,但他開口的聲音卻滿是不在乎,“為什麽會做這些?還能是為什麽?我認識一些做這個的朋友,然後他們把我帶入了行。這種事情只要開始做就停不下來了,而且還挺賺錢,誰會不樂意呢?”

他的話剛說完,另外兩個同夥哄然而笑,一同附和。

“就是!這種無本萬利的工作還能怎麽找?”

“我們也沒有念過太多書,念書沒什麽用,要花那麽多錢去學習,出來了還不能找到好工作,說不定還是做這個。”

“那還不如早一點入行多賺點錢,也比別人多逍遙。”

“現在誰管你是做什麽的呢?只要有錢,你的錢就是你的臉面,是你的一切。只要你有了錢,喜歡你的女人會排着隊往你身上貼,你的家人朋友也都會捧着你,只要你願意從指縫裏漏點錢‘幫幫’他們。”

“除了有一點風險,可只要你找的買家身份地位足夠高或者你的合作者本事足夠大,誰又能把你怎麽樣呢?”

“小妹妹我跟你說啊,這個世界可不是你們在學校裏看見的那麽可愛,不是陽光就是花朵。”

“要多學着點,小心點。”

“哈哈哈哈哈……”

“砰!!!”幾人的狂笑聲戛然而止,行駛中的大型貨車突然急停,因為車子本身的重量和行駛的速度,猛然這麽停下來整輛車也往前滑了一段距離,車裏的人們更是順着慣性往前倒。

晉甜伸手把夏輪和李茶德拎起來,就看見車頭的三人全都飛速跑了下去。

沒有仇容擋在小窗口這裏,光線倒是明亮許多,晉甜透過這個小窗戶隐約能看見車外面的部分事物。

仇容那個開車的同夥似乎撞到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內容提要”……哈哈哈哈……我自己寫了好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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