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因為時間還早，薛紹倫提議一起去看電影，周海曼想了想，現在薛流氓是她的盟軍了，說不定周雨潔的幸福就能交代到他們手裏了，所以，她點點頭，答應了。
看得明明是一部喜劇片，可是薛紹倫努力牽動嘴角，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再看一眼坐在旁邊的周海曼，哪裏還有冰山律師的影子，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以至于薛紹倫看電影的時間都沒有盯着她看的時間長，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少面？為什麽這麽善變？
“好好一大帥哥被這一臉的絡腮胡給毀了——”
“就是為什麽讓古天樂弄那種造型，真是醜死了——”
“除了那幾句方言，到底有什麽好笑的地方？”
“好失望——”
“——”
電影結束後，觀影的人魚貫而出，邊走邊議論着看完之後的感受，聽到這麽多負面評價，周海曼不禁皺起了眉頭，問身邊的薛紹倫，“你覺得怎麽樣？”
薛紹倫摸着下巴，思量着怎樣回答，因為他剛剛根本就沒怎麽正眼瞧過大銀幕，“每個人的笑點不一樣，就像每個人的身高各有高低一樣，看周小姐笑得那麽開心，笑點應該不高吧——”
周海曼斜了他一眼，然後深呼吸，明明是他提議看的——她就是覺得好笑，看着他們烏七八糟的樣子她就想笑，“薛先生，真是——”
“我笑點低怎麽了？我笑點低說明我更容易比別人快樂！”
周海曼還沒說完，就聽到背後傳來這麽一句，不知道說出這句話來的姑娘是誰，但是聽着可真給勁兒，于是周海曼跟薛紹倫同時回頭，尋找聲音的主人。
“夏小葵，我說你二吧，你你你真是二死了！”
叫做夏小葵的姑娘兩眼一瞪，把爆米花從剛剛擠兌她的女生手裏奪了過去，“林茜茜，笑點低跟二沒半毛錢關系。”
“哼——”
“那種電影你也能笑成那個樣子，亂七八糟的，有什麽好笑的？”
“不那樣能叫神奇俠侶嗎？神奇懂不懂？”
批判夏小葵笑點低的女孩兒抽了抽嘴角，“好神奇——”
兩個人從周海曼身邊走過，夏小葵自始至終都把爆米花護在自己懷裏，林茜茜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搶過來，周海曼看着她們的背影忽然就笑了。
笑完之後，周海曼像是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喉嚨說道：“薛先生，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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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紹倫開車送她回家，雖然只去過一次，卻已經輕車熟路的樣子，快到公寓樓下的時候，周海曼讓他在前面的小超市前停車，她突然想起前幾天一直囑咐周雨潔買的東西，她一樣也沒買。
薛紹倫把車停下後，就要跟着她一起下車，周海曼回頭，看了他一眼，“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回去吧。”
“咳咳——”薛紹倫抓了抓頭發，笑道，“我有些渴了，進去買瓶飲料喝。”
周海曼抽動嘴角，只好和他一起進了超市。
她指了指左邊的那排貨架，對他說道：“那邊都是喝的。”
“哦——”薛紹倫走過去随手拿起一瓶飲料，視線便又重新落回到周海曼的身上。
直到周海曼瞟了他一眼，提着購物籃徑自走到他身旁，指了指他手裏握着的那瓶乳白色液體飲料，“你确定要喝這個？”
薛紹倫低頭看自己手裏拿着的東西，眼睛瞬時瞪大——
營養快線——
周海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貨架上拿了幾聽百事放到購物籃裏，意味深長地說道：“對薛先生而言，不會還有其他用處吧？”
什麽其他用處？當杜蕾斯用麽？薛紹倫立即将那只燙手山芋丢回原處，老老實實地拿了一瓶礦泉水，“咳——你好像買了很多東西——”
“嗯。”周海曼唇角帶笑地從他身邊走過，“有些東西我都是一次性買好，所以采購量比較大。”
薛紹倫托着一瓶礦泉水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周海曼轉過身，皺了皺眉頭，“薛先生，需要我付錢嗎？”
“不是——”
“那你早點回去吧，天色已經很晚了，我走幾步路就能回家了。”
薛紹倫只好失望地點點頭，他以為這一次他能進到美女的家門呢？由此看來，革命道路不僅崎岖，而且還很漫長啊，“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嗯，沒問題，你開車小心點，再見。”
薛紹倫勾起嘴角跟周海曼揮手的功夫，人家早已在他身邊飄過了，甚至連最後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坐進車裏，将剛剛買來的礦泉水扔進開着的格子裏，他确實——一點兒都不渴。
他雙手握着方向盤向後靠去，手指在方向盤上不停地敲着，那個女人，就像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一樣，他每一個想法她都能那麽輕易地捕捉到，以至于他總在她面前出醜，她也毫不客氣地抓着機會諷刺他。
聰明的女人啊，薛紹倫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難怪人家說聰明的女人追不得，可是，他就是對這個聰明女人有了興趣。
薛紹倫扭頭向超市門口看了一眼，随後在後視鏡裏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沒關系，他就喜歡難搞定的女生，這樣追到手的時候才有成就感，而且，他很有耐心。
這樣想的時候，薛紹倫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吹着口哨啓動車子，路過超市櫥窗的時候最後瞥向周海曼的身影——可惜，沒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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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曼買完東西去櫃臺結賬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她邊把東西遞給櫃臺小姐，邊騰出手把手機從包裏拿出來。
“友情提示：營養快線既不營養也不快線，如有需要，建議出超市後左拐，前走1000米，即可購買到專業安全的***。”
“噗——”看完之後，周海曼不禁笑出聲來，手指在手機鍵盤上飛快地跳躍，回道：“薛先生，果然經驗豐富~~~。”
注意到櫃臺小姐狐疑的目光，周海曼淡定地合上手機，解釋道，“一個笑話。”
而剛剛路過小商店的薛紹倫看着她結尾處那意味深長的四個字，差點一頭撞死在方向盤上。
周海曼接過櫃臺小姐找給她的零錢後，便拎着東西出了超市，但是她沒有向左拐，而是向右拐，邊走邊覺得薛紹倫幼稚得可笑。
快要接近公寓門口時，周海曼看到樓前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正背對着她，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頭保持着微微上仰的姿勢。
曾有多少次，她默默地注視過這個背影，周海曼停在離他只有幾步遠的地方，因為對方太專注，所以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她。
路燈柔和的光與皎潔的月光交錯，他的身影還是和以前一樣英俊挺拔，偶爾有風吹過，他的衣角便被輕輕吹起，在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下，周海曼覺得一切好像都靜止了一般。
似乎回到了中學時代，她像一個旁觀者看着默默站在他身後的那個小女孩兒，馬路上汽車鳴笛的聲音，不遠處的酒吧裏隐約傳來的噪雜聲，她都沒有聽見，她和他仿佛完全隔絕在這個世界之外。
終于，呂尚坤轉過身來，視線正好與正盯着他的背影發呆的周海曼相撞。幸好周海曼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刻便清醒過來，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後，又重新向前走了幾步，才笑着說道：“好巧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呂尚坤的目光卻一直盯着周海曼的臉，在他的印象裏，她一向是漂亮的，而且她的漂亮給人一種幹淨清爽的感覺，也許是今晚的月光太柔和，她的模樣看起來竟比往日柔和了許多。
“我到這邊來見一個客戶，正巧路過這裏，所以——”因為撒了謊，所以接下來的話他不知道該怎樣補充，便只對着周海曼微笑。
“唔，我住在這裏——”
“我知道。”
周海曼詫異，“咦？你怎麽知道的？”
“我問過張阿姨。”呂尚坤老實地回答。
她怎麽忘記了？張阿姨是給他們牽線搭橋的人，只要随便問一問，她肯定很樂意把他想知道的有關于她的事情全都告訴他，想到張阿姨那個人，周海曼不禁唏噓，她不會把她想過多少次親也跟他講吧？
她的不自然，他全都看在眼裏，于是呂尚坤邁開腳步走到她面前，故作輕松地說道：“好像，我們都忘記了，現在你跟我，不僅是同學關系，還是正在相親的男女呢。”
周海曼只好硬着頭皮陪他一起笑了笑，“嗯，好像是這樣，呵呵——”
“那周小姐，你對我反感嗎？”
“啊？”周海曼一頭霧水，卻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怎麽會？”
呂尚坤滿意地點頭，臉上帶着奸計得逞後的微笑，“我對周小姐也不反感，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進行下一個步驟了，像其他相親中的男女那樣？”
下一個步驟？他的意思是要跟她進行更深一步的交往嗎？好像是。周海曼假裝鎮定地看着他，他也毫不避諱她的目光，與她直視，終于還是她敗下陣來，講起話來都沒有足夠的底氣了，“那就——那就試試看喽！”
呂尚坤不禁皺了皺眉頭，怎麽好像她不情不願的樣子？不過聽她答應下來，願意跟他以潛發展對象的身份繼續交往，他的心情倒是愉快的，“那麽，明天我去你們律所接你，然後再做安排好不好？”
他果然是按着相親的步驟按部就班地進行，周海曼點點頭，當然說好。
他不再說話，周海曼突然想起現在他們就在她家樓下，而她竟然沒有請他進去坐一坐。
“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你要不要上去坐一坐？我住的地方就在三樓。”
呂尚坤擡起頭來，看了看第三個樓層，随後打趣她道：“這樣是不是太快了？”
顯然他故意誤解了她的意思，周海曼窘迫地紅了臉，小聲地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哈哈——”她的樣子實在可愛，呂尚坤不禁大笑了起來，“我知道，不過，方便嗎？”
“我跟我姑姑住在一起。”周海曼回答道。
呂尚坤立即想起那個大他們幾屆卻總是讓周海曼頭疼的八卦學姐，他記得，她好像叫周雨潔來着。
“我還是改天再來拜訪，早點上去休息吧。”
“嗯。”周海曼點點頭，“路上小心。”
“好，晚安。”
晚安，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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