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各位還記得那位六年前才剛剛升了嫔位不久就被打入斂清院(冷宮)的柳絮寧,柳嫔嗎?
她一個小小的貴人,為什麽能這麽快便得到了嫔位,這,自然是淑妃幫的她,這也是為什麽她一個剛剛才得到皇上寵幸的女人,不好好侍候皇上而動了歪腦筋想來毒害我的原因。
雖然當時查到了哪一位妃子才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但是由于父王對她的虧欠,所以這件事情便壓了下來,柳嫔一人承擔。
其實父王那所謂的虧欠,僅僅是陸惋姝設下的一個陷阱,就連醉酒也是她設計好的!但是當時的父王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而那柳絮寧的後臺……自然便是淑妃。
那個時候淑妃得知母後生下的是皇子,自然是不服,因為她的這一子,是傲天國第一位皇子也就是傲天國的太子,傲天國将來的皇上!
她,陸惋姝。
是因為母後與父王的争吵,父王喝醉将他當做了母後才會寵幸于她這個宮女,也是因為那一次她才會生下墨恬依,才會因為父王面對酒醉的事情對她懷有愧疚她才能成為淑妃,一切,全都是因母後而起,所以她一點也不甘心永遠的屈于母後之下!
所以,她才會要我死。
聽到小歡渾身顫抖的将她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全部抖落出來時,淑妃笑了,笑得是那樣的絕望與不悔!
是的,她不悔,因為要是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是這樣做,只不過不同的是,她将會做得更加的完美,更加的天衣無縫!
“罪妃陸惋姝,你還有什麽話說?”母後位于上座,威嚴華貴,國母的風度與氣質頓時顯露了出來,讓人不得不聽服于她。
“我,無話可話說!但是,請娘娘放過依兒,她是無辜的。”
淑妃說完便轉身,向身後不遠處的一名侍衛身邊跑去,并在衆人阻攔她之前,抽出了那名侍衛的刀,自刎于大殿之上。
那帶有體溫的鮮血落在了舒鹹殿的地毯上、宮女小歡的臉上、落在了母後的腳邊。
最後一刻,淑妃,至少還知道不讓人牽連到墨恬依。
所以,她應該也并不算是完全的壞人吧?
母後起身吩咐道:“這些事情全是罪妃陸惋姝一人之過錯所以本宮便不再追究其餘人,只是在舒鹹殿任命的人,都拿了銀兩出宮去吧,皇宮已然留不得你們了!雖然淑妃罪不可赦,但是念及多年的姐妹情分給予她厚葬!但不得葬入妃陵!”
随後事情便就這樣,有些戲劇性的落下了帷幕。
而舒鹹殿則被永久的封了起來。
淑妃,并不是我有意的針對你,只因為你實在是做得太過了,毒害我的事情先不說,單說你讓絕貴妃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傲天國真正的第一位皇子流掉的事情便不可原諒!
再加上你竟然還向父王下了催情藥企圖懷上子嗣!這些事情便是我真正不能饒過你的原因!
我閻梓汐有恩必報,有仇十倍千倍萬倍的報!
當衆人全部走完了之後,大殿之中便就只有淑妃的自刎時留下的鮮血了,當然還有處于茫然狀态的陸惋姝的魂魄。
我進入大殿,看了看站在我面前的淑妃的魂魄正要開口說話,卻發覺淑妃,現在不應該再叫她淑妃了,畢竟她已經死掉了,死掉了的話,那麽我就不用再那麽客氣的稱呼她了。
畢竟她死掉了,而能幹涉她投生之路的,便是我了。
于是我笑了笑道:“陸惋姝,沒想到吧,你竟然是這般凄慘的結局。就連妃陵都不允許你進去。”
陸惋姝看着我,明顯是察覺到了什麽,但是她卻并不能對我做些什麽,只因為在我的身邊有着白耀與小黑妹的存在,所有死後的人對黑白無常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墨珺翎,你……”
我明白陸惋姝那吃驚的神情是怎麽回事,因為她已經脫離了肉體,所以她看見的自然是我原來的樣子,作為閻梓汐的容貌以及身體。
我笑笑,并沒有說些什麽,反倒是白耀看着陸惋姝皺了皺眉,說,“陸惋姝,你好大膽子,竟然敢在生前屢屢欺負我家小姐。”
陸惋姝不由疑惑地問出聲:“你家小姐?”
一旁的小黑妹翻了翻白眼道:“我家小姐可是閻王大人的親妹妹!你竟然在我家小姐的身上動歪腦筋,我看你是不想投胎了吧!”
陸惋姝似乎是明白了什麽,指着我說,“他?他墨珺翎是你們小姐?!”
看着陸惋姝不相信的眼神,我笑了,并走向她說道:“沒錯,你現在看見的,便是我真正的樣子,你所看見的那個墨珺翎不過是容納我轉世後的魂魄的一個容器。”
“其實,墨珺翎當不了皇上,雖然她現在是太子,但真正登上王位的,是六皇子墨流俞。還有啊……陸惋姝,你要跟那位我稱作母後的皇後娘娘鬥,你,還嫩了那麽一點。”
聽到我說完,陸惋姝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為什麽會這樣!?”
呵呵,這便是你的命啊,一旦對我起了殺心,你的結局,便就已經注定了啊。
白耀甩出了鎖鏈将陸惋姝鎖了起來,又将鎖鏈交到了小黑妹的手中,說道:“黑月,将這陸惋姝的魂魄直接扔到畜生道去,不要帶回閻王殿了,不然閻王一發瘋讓她永遠都投不了胎,她便只能做個孤魂野鬼等着被道士消滅,魂飛魄散了。”
“要是讓閻王大人知道了……”小黑妹有些猶豫。
白耀不耐煩了,“出了事情我頂着!要是讓陸惋姝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了我們閻王大人倒沒什麽事,但是判官,恐怕會遭殃吧。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判官欠我們這個人情,反正閻王大人再怎麽不滿,也不能将我們怎麽樣。”
那是,誰讓您白耀白大爺是個連閻王也要怕三分的大爺呢!
小黑妹看着自己手中的鎖鏈一臉的委屈,但是她卻不敢反駁白耀,畢竟她的把柄還在自家哥哥手裏拽着呢。
沒辦法,只好拖着陸惋姝的魂魄自己孤身一人回到了地府。
我看了看白耀問道:“你怎麽不和小黑妹一起回地府?要是被老哥抓住你曠工,就有你好受的!”
我故意說得兇巴巴,但是很顯然,白耀根本就不吃我這一套。
“有汐兒你做借口,閻王大人是不會将我處罰的。”這話白耀說的是毫無壓力,但是我怎麽覺得,這話聽着那麽別扭?
我瞪了一眼白耀,向他說道:“随便你了,我現在還有一點事情要做……”我話還沒有說完白耀便接了下去,“我知道,你是想去淩雲殿吧,去看墨恬依。”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看着白耀,不懂他到底在打什麽樣的算盤。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将一塊小巧的玉石交到了我的手上,說,“這玉石會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給我預示,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身邊有這玉石伴你身旁我便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
說完便不見了人影,只有那存有他餘溫的玉石,靜靜地躺在我的手上。
我看着那玉石不知怎麽辦才好,想過将它放在曼兒那裏,但最終我還是将它收入了懷中。
而被派來太子殿的探子們,也都已經撤了,我太子殿終于清靜了一些。
淑妃的舒鹹殿裏墨恬依的淩雲殿很是相近,于是沒一會兒我便來到了淩雲殿的門口,但是走到殿門我卻開始了躊躇起來。
到底要不要進去?進去還是不進去,進去了我又該怎麽和墨恬依說呢?
但是顯然我并沒有再思考的時間了,因為就在我糾結的時候,淩雲殿的門開了,而為我開門的就是我想要找的人——墨恬依。
“你……”還沒有等我說些什麽,墨恬依便打斷我說道:“先進來吧。外面風大。”
等我進到了淩雲殿之後才發現,這淩雲殿竟然變得如此冷清,就連侍候的宮女也只有一直跟在墨恬依身邊的貼身宮女落兒一人。我不由問道:“四姐,你這宮裏怎麽如此冷清?那些人呢?”
墨恬依笑笑,“他們自然是走了,就我病成這副樣子,跟着我也只能受苦,他們自然要去找一個好的主子。只是可憐了一心為我的落兒,總覺得對不起這孩子。”
想來也是,因為自從那次墨恬依跳了那只絕華舞,病情便越發的重了起來。
這時我們已經來到了大殿之中,墨恬依與我坐下之後,我剛要開口……但是又一次被她打斷了。
“我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我雖是病着但消息還算得上靈通,前幾日傳出清玉湯使嫔妃們不适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些料到了,剛不久落兒才告知了我母妃去世的消息。”
我剛想說些什麽,但是還沒等我張口墨恬依便慌忙掩住我的嘴急忙說道:“你不必內疚和自責,那是你母後身為**之首應該做的。我不怪你母後,同樣也不怪你。”
她說,不怪我。可是真的不怪我麽?
那麽墨恬依,你要怎麽向我解釋你那微紅的雙眼?還有你那眼中掩飾不住的那股強烈的悲傷?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些什麽,面對着墨恬依我總覺得虧欠了她什麽,所以我只是低下了頭,幹幹地說了一句,“抱歉。”
墨恬依依然是挂着一幅笑容,說,“都叫你不要自責了,我是真的不怪你。”
因為,那是我母妃應有的懲罰,畢竟自作孽不可活。
珺翎,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雖然你只是為了說一聲抱歉。
氣氛有些沉悶,我慌張開口,沒經過考慮的話脫口而出,“對了,你的病……”
這話剛一出口,我就有些後悔了,但是墨恬依似乎是沒有往心裏去,只是說道:“快了吧……今天你來,我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快了,是快要好了嗎?
想到這裏我不由一笑說,“等你好了起來,我便帶着你去宮外看野梅!”
墨恬依依舊只是笑笑,再沒說什麽。